“你二人不光同年同月同日生,還同年同月同日死。”時落補充一句。
陰魂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她問:“莫非我與她上輩子認識,還有約定‘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種吧?”
時落沉默地看她。
陰魂抹了一下糊著眼睛的血,她是陰魂,血是抹不掉的,她失態地問:“難道是真的?”
“我不知。”時落揮了揮手,替她擦去臉上的血,“十有八九是的。”
陰魂懵了。
活著的時候她不信這世上有前世今生,可她現在她成了陰魂,她還有意識。
這顛覆了她以前的認知。
不過陰魂很快又回了神,她笑道:“要是有機會,我倒是想認識她一番。”
“沒有機會了。”時落說。
對方已經魂飛魄散,再無重新做人的機會。
陰魂遺憾地歎口氣,轉而問時落,“你們帶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如果有我幫得上忙的,你盡管說。”她如今有了意識,知道是時落幫了她,她很感激,想盡可能報答時落。
陶老板也想歎氣,他著急地看時落,想問又不敢問。
“暫時無需你的相助。”時落回道。
陰魂頷首,退到一旁,卻並未離開。
她的一舉一動都滿是教養。
那自詡高人一等的師兄妹二人,卻是表情可怖,喘息如牛。
時落竟然能讓陰魂清醒,師兄妹驚慌又嫉妒。
他們相視一眼,再看時落蒼白的臉,師兄朝師妹點頭。
二人同時躍起,直往法器奔去。
盡管衝動之下簽了契約,師妹心裡早就後悔,師兄妹二人不可能真的讓時落將法器拿走,他們想著先將法器搶回去,再讓師父解了契約,法器就還是他們的。
雖然她有錯,不過師父一向寵她,她也將法器帶回來了,師父最多會罰她面壁思過,到時她再讓師兄們多求求師父,用不了幾天,師父就會消氣,她再哄哄師父,這事就過了。
不待他們碰到法器,錘子跟唐強齊齊上前,錘子氣笑了,他罵道:“還真是無賴。”
不過師兄妹二人早有準備,他們朝錘子跟唐強分別扔了一道符,二師兄大喊一句:“定!”
師妹瞥了時落一眼,那一眼是在告訴時落,我就是要將法器搶回來,你又能如何?
只見唐強跟錘子身體一僵,果然站定。
屈浩著急要上前。
時落卻抓著他的胳膊,“不用。”
但見已經到了跟前的師兄妹二人一人抓著兩個法器,就在他們要轉身離開,二人臉色卻是齊齊大變。
二師兄甚至疼的大喊一聲,直接扔了手裡的法器。
他們往手心看,只見原本白皙的手心赫然多了一層燙傷一樣的傷痕,還有大片燎泡。
師妹原本想忍著疼痛,堅持將法器拿起來,可她不光手心疼,原本輕巧的法器也變得千斤重,她使勁所有力氣,法器動彈不了分毫。
“你對法器到底做了什麽?”師妹氣恨地大喊。
屈浩氣拳頭握緊,“你們說話不算話,活該!”
二師兄往後退,再不敢碰法器。
他知道這法器今天開始就跟自己無關了。
時落過去,揭開唐強跟錘子身上的定身符。
錘子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腕,猛地撲向二師兄。
論術法,錘子不如二師兄,可論拳頭,三個二師兄都不是錘子對手。
錘子一拳將二師兄砸倒在地,拳頭沙包似的不停往二師兄身上砸,邊砸還邊罵:“言而無信,小人。”
二師兄抱著腦袋躲閃,不停求饒。
良久,錘子停了手,他站起身,掃了一眼地上的師妹。
“你該慶幸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打女人。”錘子厭惡地對師妹說。
那師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手心的疼痛開始往胳膊蔓延,半邊身體都麻木,她只能恨恨地收回手。
“你對法器到底做了什麽?”她原本以為時落修為哪怕比她高,卻也高不了多少。
時落沒理會,她想要收起法器,屈浩顛顛地上前,“落落,我來。”
方才師兄妹二人碰著法器遭到攻擊,屈浩利落地收起法器,卻沒有絲毫不適,他還將簪子在時落腦袋上比劃了一下,說:“落落,這簪子雖然不怎麽好看,但是戴在你頭上比戴在她頭上要好看多了,不過被她戴過了,回去得消消毒。”
“好。”時落點頭。
這是侮辱!
可再恨,師妹也不敢再貿然去搶了。
他們眼睜睜看著屈浩將所有法器都收起來,放在包裡。
師妹眼底冒出絲絲黑氣,她臉頰抽搐,“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話落,她抬腳就走。
在與時落擦身而過時,師妹突然舉著桃木劍,刺向時落的後背。
“落落小心!”屈浩正站在時落旁邊,他抬手,推開時落。
桃木劍刺在屈浩胳膊上。
屈浩疼的臉粥成一團。
錘子同時飛出一腳,踹向師妹的後背。
師妹被踹個正著,她飛出去幾米,重重摔在地上,“傲慢自大,陰險刻薄,出爾反爾,這要不是法治社會,我會親手削了你。”
師妹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個普通人傷到了,她回頭,吐出一口血沫子,“有種你就殺了我!”
人家都跟她動手了時落再好的脾氣也要爆發了。
她速度比那師妹更快。
整個人一陣風似的到了師妹跟前,抬腳,朝著她的後背心又是一腳,時落冷聲問:“殺你會害了他自己,他為何要因為你這個垃圾傷害自己?”
一腳不足以解氣,時落又往師妹身上貼了一道定身符,“就你會用符籙?”
等師妹不動了,時落朝錘子說:“要是還氣,你過來,再動手。”
她不是看不上普通人嗎?那就讓普通人好好打她的臉。
錘子沒有片刻猶豫,他爽朗地應了一聲,“好嘞。”
“放心揍,她死不了。”時落說道。
錘子狠狠將人收拾了一頓。
二師兄爬起來,想去幫師妹,“你們住手!”
時落看了他一眼,二師兄身體一僵,不敢動了。
“若你有你們師門的聯系方式,我勸你早些聯系。”時落看著地上的師妹,“否則,你將承受所有怒火。”
“你在說什麽?”
時落蹲下,捏著師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隨即又將師妹的臉轉向二師兄,“她丟了師門好幾件重要法器,你們師門必然不會放過她,以她涼薄的性子,定不願就這麽回去受罰,我猜方才她對我出手,一是恨我,二是想趁著混亂逃跑。”
以她的天賦,逃跑了,她也有機會繼續修煉,怎麽著都比回師門,被廢修為強。
二師兄瞬間明白了,要是師妹逃跑,那他就得承受師門上下所有的怒火,他的下場肯定比師妹要慘得多。
“師妹,她說的是真的?”師妹被時落掐著下巴,無法開口。
不用她承認,二師兄已經看出她眼底的心虛。
二師兄對她那點同門之情就散了。
他掏出一個細竹筒,打開竹筒塞子,信號發了出去。
“不要,二師兄,不要。”
不管她怎麽求,為時已晚。
“若你們師門心有不甘,盡可找我。”不過也有條件,“帶上你們師門所有法器,他們要是贏了我,我把法器還給你們,要是輸了,你們師門所有法器都歸我。”
時落嘗到甜頭了,她就是不饞對方的法器,也不想讓對方好過。
能養出這麽一對師兄妹,那師門上下必然不是什麽心善之輩。
時落捏緊師妹手腕內關,封住住她體內的靈力,“她無法使用術法,帶她走吧。”
看著時落冷淡的臉,不知為何,二師兄心裡竟然生出一陣感激。
他低頭,拖著師妹離開。
師兄妹走後,那個背著背包的年輕人期期艾艾地走近,他不敢看自己的肩頭,聲音帶著顫意,“大師,你說我肩上真的有小鬼?”
“有。”
“為什麽啊?”年輕人抖動肩頭,恨不得將小鬼抖下去,“我沒做過什麽壞事,小鬼為什麽要站在我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