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查柳家墓。
俞盛親了她兩下,低啞道:“等你傷好了來。”
“到時候不許說不要。”
柳芷臉紅了,轉移話題道:“睡覺了。”
顧舟讓人給敵軍送的信,第二天敵軍裡有人來回了。
柳芷打開了信紙,她“呵”了一聲,“同意給了,讓我們把俘虜先放回去。”
“放三分之一的俘虜回去,讓人帶信給他們,交出來,再放剩下的。”
“別讓他們耍花招,否則我們立馬攻城。”
顧舟點了點頭,立馬去拿了筆墨寫,等信紙幹了,就讓六余去辦這件事情了。
等六余走了,柳芷就看著俞盛道:“我們這就去柳家墓。”
聞言,俞盛點了點頭,立馬讓二千士兵整頓好。
城裡的百姓以為又要打仗了,漢子們紛紛跑過來,“俞將軍,要不要我們?”
俞盛搖頭道:“不需要,你們說柳將軍的死有問題,我們這就去查,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頓時周圍的百姓眼睛一亮,激動的七嘴八舌。
“俞將軍,你好好查,柳將軍肯定是被別人害死的。”
“對,柳將軍怎麽可能被長槍砸死了。”
“俞將軍,你是個好人,你一定要好好查。”
“他們都誣陷柳將軍,她是好將軍,她不會害我們。”
“對,柳將軍是好將軍。”
俞盛余光瞥了旁邊的女子一眼,她的心裡應該好受了很多,至少還有這麽多人是關心她的。
他低沉道:“你們放心,一定會查清楚。”
柳家墓的守將聽到聲音就警戒了起來,看著烏壓壓的士兵們,他們愣住了。
最前面的守將皺眉道:“將軍這是?”
“百姓說柳將軍的死有問題,讓我查清楚,還請你們讓我們驗屍。”俞盛低沉道。
聞言守將臉色一變,“不可,沒有皇上的命令不能進去。”
俞盛繃著臉道:“百姓不穩,許安城難安,你讓我們現在進去,隨後再秉明皇上,皇上明察秋毫,不會怪罪於你們。”
守將得了皇帝的命令,自然不會就這樣讓開,“一切等秉明了皇上來。”
俞盛沒有出聲,很快他抬了抬手,頓時後面的士兵湧上來抓住守柳家墓的士兵。
二千對一百,自然毫無抵抗力。
俞盛看著墓門,拿出劍,使勁對著門上的鎖砍,卻依舊不動分毫。
明明是墓,卻上了一把這麽結實的鎖。
柳芷拉住他,“不可以,要用火燒,受熱後會松,到時候就會脫落。”
之前她覺得這墓有些問題,就留意了一下。
之後拿了火把來燒,過了一會,鎖落在地上了。
石門被推開了,裡面擺放了二十幾口棺材,這時柳家戰死沙場的英雄。
柳芷知道其他人肯定沒有問題,主要是她爹,她哥,還有她的屍體。
俞盛扭頭讓仵作上來,仵作立馬上山,等開棺後,就細細檢查,最後停留在喉嚨之處,他大驚道:“柳老將軍生前中了劇毒。”
這一點柳芷和俞盛早就知道了,之後仵作又去檢查柳益的屍體,也就是柳燃的哥。
仵作檢查了一下,沒發現中毒,不過卻大小他骨頭有些問題,似乎比正常人的骨架小。
他看了一會後,扭頭看著俞盛道:“雖然不像中毒了,但骨架不正常,似乎長期服用了某種藥,導致身體衰弱。”
俞盛“嗯”了一聲,他看向柳燃的棺材,隨後看向了柳芷,他伸手暗暗拉著她。
因為顧舟放了讓屍體不易腐蝕的珠子,柳燃的屍體還是完好無損。
只是臉色蒼白,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
看著自個的屍體,柳芷心裡升起了一股涼意,很快扭頭跑了出去。
見狀俞盛跟著她跑了出去,見她扶著樹乾嘔,他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隨後伸手幫她順了順背,他低低道:“你回去吧,這裡我來處理。”
柳芷搖了搖頭,她緩了一會,才把那股惡心感壓了下去,“我要看。”
“看自個是怎麽死的。”
是的,她要看清楚自個是怎麽死的,爹娘是怎麽死的,她們報效大周是怎麽死的。
俞盛眼神閃過一絲擔憂,他伸手牽著她,神色堅定,“我一直在你身後。”
不管她回頭還是不回頭,他一直都在身後。
他曾經也是這樣想的,他一直在她身後,跟她一起守護大周。
她的心裡是大周的百姓,他的心裡只是他。
他這個人生性冷淡,比較自私,他活了這麽多年了,很多人都沒有善待過他。
哪怕一丁點善意都沒有。
如果不是柳芷,不,應該是柳燃,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那段日子是他不想回憶的煎熬。
他沒有家,沒有人疼,照顧不了爹娘。
“嗯。”柳芷應了一聲。
兩人重新回了墓裡,仵作還在驗屍,他撩起來看了柳燃的腿,眼裡有些紅了,這個腳密密麻麻的傷痕,明顯是受了很多傷。
腿上都這樣了,更不要說其他地方。
俞盛瞳孔一縮,他早就知道她受了很多傷,但看見密密麻麻的傷痕,他還是有些難受。
他們的將軍受了這麽多傷,卻還是沒有得到善待。
就應該讓那京城的皇帝過來看看,到底何為起亂罪臣。
他手緊緊握在了一起,他咬牙道:“別檢查這些,這些都是打仗的留下的傷疤,看是否中毒。”
柳芷看著他,緊緊拉住了他的手,這一刻她慶幸身邊還有俞盛,沒有讓她一個人面對。
她不怕死,但她終究是怕看見自己冷冰冰的屍體被仵作驗屍。
她應該死在戰場上,埋在黃土之下,而不是驗屍。
顧舟看著兩人緊握的手,抿了抿唇,然後默默轉身就出去了。
將軍她不再需要他,他們再也回不去一起把酒言歡的時候。
那個時候將軍總是一口一個顧小二。
曾經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
這邊,仵作查看了喉嚨這些,看不出什麽,他看著俞盛,有些難為道:“將軍,需要劃破肚子確認。”
俞盛僵了一下,他扭頭去看柳芷,柳芷艱難道:“劃。”
仵作他卻搖頭了,“將軍,這事你找其他人吧。”
他停頓了一下,“我很欽佩柳將軍,不能這樣對她,她會怪罪我。”
“她不會怪你,你為她查出了真相她會感激你。”柳芷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仵作依然不同意,他沙啞道:“我做不到,柳將軍她不應該這樣被人對待。”
“她是大周的將軍。”
俞盛感覺到了柳芷的發抖,他看她一眼,然後不顧別人異樣的眼神把她抱在懷裡,“你若是不做,將軍一會就會含冤,她的心裡肯定不得安寧。”
“只有你能幫柳將軍了。”
他會,但是他下不去手,這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將軍……我真的下不去親自,這輩子劃了上百具屍體,但我就是劃不了柳將軍的。”
“她是將軍啊,她是我們的將軍。”仵作低頭抹了一把眼淚。
柳芷知道要是這會不驗,京城的人知道了。到時候就沒有辦法驗了。
她跪在了地上,“麻煩叔幫她驗一下,她不能不清不白的就這樣死去。”
頓時仵作嚇愣住了,對上她認真的神色,他“哎”了一聲,最後點了點頭。
俞盛讓其他士兵出去了,然後他也讓柳芷出去了,仵作沒有解開衣裳,直接用剪刀剪的,這樣能最大的遮住屍體。
刀落在肚子上的時候,俞盛偏過了頭,眼睛都紅了,他要殺了那個人。
過了一會,仵作出聲道:“中毒了,柳將軍是中毒了。”
“柳將軍不是被砸死的,是被人毒死的,這藥劑猛,肯定沒有活路。”
俞盛早就知道了,但被證實了,他還是替柳芷感到憤怒,她在想方設法不讓敵人進來,他們卻在想方設法讓她死。
過了一會,他抿了抿唇,隨後轉身出去了,讓人去找幾個好棺材,然後再去買了一身女子穿的衣裳。
他給柳燃重新換了一身體面的衣裳。
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蒼白,之後他讓士兵把棺材運回了許安城。
不少百姓看見了,紛紛跪在了地上。
俞盛讓人把棺材送回軍營,然後他對著百姓道:“柳老將軍,柳公子,柳將軍都中毒了。”
“這事有蹊蹺,我會向京城秉明。”
頓時所有人就驚了,怎麽會三個人都中毒了,肯定是有人害他們。
想到這裡,所有的情緒都有些激烈,“我就說有人害他們。”
“不讓我們去燒香,連看都不讓我們去看。”
“說柳將軍是罪人。”
“老子看他們才是罪人!”
“一群只知道在京城享樂的狗官,吃好穿好,卻連士兵們的衣裳都不給。”
“給了還是柳絮裝的。”
“他們就是不想要許安城了,這些狗官,祖祖輩輩的守護大周的城池,他們倒好,直接拱手讓人!”
“我們許安城的百姓就不是百姓,是沒人管的畜生!”
“我不管,老子拚了這條命都要讓他們給柳將軍一個交代。”
“對,給柳將軍他們一個交代。”
柳芷死的時候,百姓的反抗就比較激烈,如今皇帝不管許安城,加上柳燃他們是中毒而死。
他們的反應就更為激烈。
看著他們舉動,柳芷心裡有些內疚,因為她要靠他們,才能把柳將軍中毒的事傳了出去了。
都說壞事傳千裡,柳家三人屍體都是中毒的消息傳遍了大周。
皇帝前腳接到俞盛傳回來的折子,看見後瞳孔一縮,頓時甩了手上的折子。
“大膽!來人給朕抓了秦盛。”
“沒有朕的允許,他竟然敢私自進柳家墓。”
貼身公公低著頭沒有吭聲,這是外面的公公進來了,跪在地上道:“啟稟皇上,禮部尚書大人來了。”
“嗯。”皇帝說完了就示意貼身的公公出去,很快禮部尚書進來了。
等公公關上門後,禮部尚書就低沉道:“探子來報,柳家是中毒而死,各地都傳遍了,有些百姓成群結隊樣京城這邊來了。”
“如今想壓也壓不住了。”
皇帝有些心慌,“那朕現在怎麽辦?你不是說沒人會知道嗎?”
禮部尚書也想不懂柳家血脈一個都沒有了,為什麽還會有人替她平冤枉。
“皇上現在就給把秦盛調回來了,讓他沒有辦法管。”
“秦家現在被逼急了,再憋著使壞。”
禮部尚書又道:“最近不要針對秦家了,最好把他們穩住。”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皇上道:“邊疆傳來的消息說柳燃還沒死。”
皇上瞳孔一縮,很快道:“不可能!我親自看到了她的屍體,不也可以沒有死。”
禮部尚書也見過,所以這個消息他一時也拿不穩,他想不痛這種說話為何傳得越來越烈了。
像是有人推動一樣。
這個人到底是柳家的什麽人?知道些什麽?
為何這麽清楚。
“我讓人已經去查了,現在主要是棺材的事情,不能讓柳家的屍體落在別人手裡。”
皇上臉色難看,隨後踢了旁邊的香爐,他暴怒道:“他秦家非要跟朕鬥,朕就要看看是他這個丞相大,還是真的權利大。”
禮部尚書沒有立馬接話,而是過了一會,等皇帝冷靜下來,他才道:“光是秦家還不怕,兵部尚書也參與在其中了。”
“兵部蘭家這些年動作也不小,一旦秦家有是,他們肯定會幫忙。”
“皇上還是不要意氣用事,先安撫這兩家,先把柳家的事情解決了來。”
皇上臉色難看,過了良久他才“嗯”了一聲,“柳絮的事情安撫得怎麽樣了?”
禮部尚書搖了搖頭,“百姓根本不聽解釋,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大周不要許安城了。”
說到這裡,他看了皇帝一眼,又道:“皇上最好不要動這個心思,許安城一直是大周最重要的城池。”
“許安城要是沒有了,大周……就難了。”
“以前你忌憚柳家,如今柳家所有的人都不在了。”
“就算有人知道柳家是皇室血脈之事,也沒有人……”
皇帝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推了下來,“柳家算個什麽東西,死了都擺朕一道。”
“那些百姓是眼睛瞎了嗎?我這麽多年做了那麽多事,為什麽就隻記得到柳家。”
“柳家憑什麽!”
“柳家一個女子都比朕的名聲好,你讓朕怎麽不忌憚,是他們逼著朕動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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