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春遊
  雲厲師尊一行人還在半路上，李能老祖帶著真仙觀的人滯留東海不回，凜元老祖把小徒弟訓練到能應付築基中後期水平的攻擊之後，就開始覺得日子有些無聊了。

  他現在挺想要有個不長眼的金丹或老對頭元嬰跑出來搞點事，好讓他有機會活動一下筋骨的。

  可他不打算跟築基煉氣這種水平的敵對修士玩耍，那種事太掉價了，交給小徒弟負責就行。

  李儷君辛苦了大半個月，好不容易有了點休息的時間，連忙抓緊時間煉個丹、煉個器，換換腦子，放松一下。回頭見凜元老祖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她便試探地問：“師尊是不是覺得山居的日子太過沉悶了？不如出門走走？反正如今在這世間，也沒人能攔您的路。”

  凜元老祖有了幾分興趣：“這也不錯。我是千年前的古人了，只見過現下生活在山間的百姓，不知道外頭繁華人世間是什麽景象。你曾說這個大唐是李能那廝強行控制著，不許改朝換代的。他如此留戀這個大唐，可見這個大唐定有可取之處。我便去開開眼，瞧瞧他心心念念的是什麽樣的人間。”

  師尊起意要出門旅遊，李儷君作為弟子自然要服其勞的。她立刻就忙活起來了。

  二紅與秋香已經做好了幾身法衣，李儷君便拿來給凜元老祖看，請他挑一件預備出門時穿。

  凜元老祖對新衣裳興趣不大，不過衣裳能穿得合身一些，還是不錯的。雖說小徒弟的侍女做的法衣等級不高，但總比他順手牽羊的凡人半舊圓領袍要好。況且這新衣用料上乘，款式簡單雅致，別有一番仙家氣度，他穿在身上，也覺得自己比從前顯得更加儀表不凡。

  李儷君笑著告訴他：“這個款式在星雲仙宗裡很流行，據說當年李仙官就很喜歡這麽穿，是他的特色，他的弟子們便一代代傳下來了，幾乎已經成了仙宗內上清一脈的製服，只是各人在顏色與袖口領口的花紋上會有些許區別。久而久之，其他門派的弟子也跟著學起來了。”

  凜元老祖對衣裳的款式顏色花紋都不上心，但聽說這衣裳是自家大師兄最先穿起來的，便也喜歡上了：“不錯，我穿著很合身，你的侍女有心了，要好好賞她們。”

  李儷君笑著應了。至於賞什麽，她還能虧待了自己人嗎？

  二紅與秋香還準備了與法衣配套的發簪、玉佩等飾品，但凜元老祖沒看上，從大師兄的徒子徒孫們孝敬的好東西裡挑了兩件戴了，將本命劍收好，就可以出門了。李儷君利索地跟上了。

  她仍舊是一副樸素的道姑打扮，隻換了頭上發髻插的簪子和腳上的鞋，順道給自己戴上了一頂新製作的鬥笠。

  二紅、秋香與呂四運在屋外等候著。他們這些天沒有跟凜元老祖打過照面，但偶爾會瞧見他老人家的身影，個個都為對方的威壓所震，心下激動不已。今日終於見到正臉了，他們心中更加興奮。

  凜元老祖面帶微笑地誇獎了二紅與秋香的手藝，又道呂四運連日在山莊周邊巡視，尋找上清弟子的蹤影，“辛苦了”。三人頓時漲紅了臉，一副隨時興奮得要暈過去的模樣。李儷君咳了一聲，連忙囑咐他們把家看好，便開始給凜元老祖介紹自個兒弄的傳送陣了。

  若要去長安，與其靠雙腳走遠路，還不如走傳送陣，眨眼就能到呢。

  然而凜元老祖看了一眼傳送陣後，還是決定要走路過去：“你這陣法頗為精妙，只是用料簡陋了些。為師修為比你高太多了，不知這陣法是否能承受得住為師的靈力。萬一它撐不住，有所破損，豈不是糟蹋了你的心血？況且這陣法一旦在傳送過程中出了差錯，陣中人不知會被傳去何處。為師倒是不怕什麽，你若是落了單，就太危險了。”他還是挺重視小徒弟的小命的。

  李儷君想想也是，便不多言，笑道：“那我就陪師尊好好看看人間的景致吧。只是近日關中暴雨，恐怕景致好不到哪裡去。”

  二紅忙道：“小娘子，山外的大雨已經停了一段日子，如今比起早前好了許多，百姓已經開始重新耕種了。”

  李儷君訝然：“真的嗎？那倒是不錯。”史書上記載這一年關中會有水患，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什麽時候結束。不過眼下李能老祖與真仙觀的劉金爻真君以及大部分主力部隊都在東海，未必有人顧得上在關中天氣上做手腳，可能這就是如今山外的凡間天氣轉好的原因吧？
  師徒二人離了紫雲山房，也不飛到雲頭上俯視人間，而是走在山路上用遁法，看起來象是在正常走路，其實一步邁出去，往往就前進了幾十米。

  凜元老祖刻意放慢了速度，遷就小徒弟的腳步，興致很好地欣賞著山間的風景，尤其中意太平峪山間的紫荊花叢，偶爾興致來了，還會放聲歌上一曲。那音調挺好聽的，李儷君雖然聽不懂每個字，卻覺得很有古風，配合著春夏之間山花爛漫的景致，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出了太平峪，凜元老祖沒有再繼續唱歌了，但仍舊興致勃勃地一邊前進一邊賞景。

  山外的田地都是一片綠油油的，農人忙碌地在田間勞作，果然是補種上了糧食。倘若李能老祖和真仙觀的主力能一直滯留東海，他們今年應該能盼來一次豐收吧？

  凜元老祖輕揮衣袖，一陣溫柔的輕風從田間吹過，連路邊的楊柳與桃花都顯得更鮮豔精神了幾分。李儷君不知道自家師尊剛剛做了什麽，但想也知道，一定不是李能大能樂意看到的事。

  他們沒多久就走到了杜陵一帶，人煙越發密集繁茂，還有許多文人墨客來此遊玩賞賜，開詩會聚會，其中亦有許多華服女子出沒，給溫柔的春風多添了幾分脂粉香氣。

  凜元老祖饒有興致地站在楊柳樹下，旁觀了幾名詩人為了爭奪美人青睞，爭著唱出自己得意新詩的情形。李儷君便在旁做了個解說，告訴師尊各種典故，順便還給其中有名的詩人與美人的身份來歷做了個說明。

  師徒倆駐足旁觀片刻，便又繼續往長安的方向前進了。

  他們繞道從金光門進了長安城，先去逛了大名鼎鼎的西市。凜元老祖自認為是個千年前的老古董，頭一次看到如此熱鬧的繁華市集，驚得雙眼都大了一圈。

  他有許多認不出來的東西，李儷君連忙又給他做了介紹。

  凜元老祖興致勃勃地說：“逛這樣的地方，一直隱身有什麽意思？待為師變成個普通道士的模樣，咱們師徒倆去大采購吧？你可帶了錢？”

  李儷君正想說帶了，卻看到凜元老祖神色一變，用手阻止她答話。

  他抬頭看向天空，拉長了臉，冷哼一聲：“真是掃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