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跑到電視裡面去了,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
現在一家子都在吃飯,曦曦原本正專心致志地乾飯,米飯都扒拉好幾口,聽見聲音才猛然轉頭過來,嘴邊帶著一兩顆飯米粒的詢問爸爸。
齊雲成想過去擦一下,小丫頭倒自己用小手拿起來放進嘴裡吃了,再看向弟弟激動地道。
“爸爸,在電視裡面,弟弟你看。”
敬敬一看,兩個眼睛瞪圓了,正好看見爸爸在被采訪,似乎有點不可思議,他年輕最小,肯定理解不了怎麽能做到。
“乖乖吃飯吧。”
說了一聲後曦曦很聽話,繼續乾飯,敬敬倒一直看著電視裡的爸爸,好奇心比較旺盛。
至於他被采訪的內容,無非宣傳傳統曲藝之類。
隨後畫面一轉,又到兩位主持人用著播音腔繼續播報青春守藝人的其他事情,播報完便轉到下一個事情,大多跟曲藝有關。
天津衛視肯定多關心這些。
“師父,沒想到昨天的青春守藝人火成這樣,新聞都播了,上傳@節目的視頻也多。”
藍藍肯定也在他們家,時不時的看管敬敬讓他別看電視了,先吃飯。
一桌子的好菜。
奶奶上午還去買的烤鴨。
而藍藍很喜歡這個小小子,可可愛愛的,跟曦曦一樣。
“是還行。”齊雲成點點頭不再關注其他,“倒是你多努點力,爭取在鼓曲社場次靠後一點。”
“放心啦師父,我一直都有努力哦。”
“待會兒我再看看你的業務。”
“好的。”
周顧藍笑盈盈,她喜歡和師父在一起,哪怕師父檢查她的業務水平也開心。
不過剛吃沒多久,齊雲成夠忙的,手機那邊還來了電話,以為師父或者師娘打來的,但一看竟然不是,又是大林子。
嘴角默默露出笑容。
“喂!”
“哥,我也看了嘿!咱們節目可太火了,很多人喜歡。”
“是啊,可惜流量能維持多久就不一定了。”齊雲成感慨一聲。
大林倒不在意,“那有什麽,流量不正是這樣一番一番的來嗎?對了哥,下周我就要回來了。
咱們幾個去吃火鍋成嗎?嶽哥有空,我叫了嶽哥,欒哥也是,我們到時候一塊兒。”
“好了傷疤忘了痛是不是?上次打電話痛風的事情呢?”
“……”
大林子在電話那邊有點啞巴住了,沒錯,他還真有點好了傷疤忘了痛的感覺。
別看他非常規矩,對人也禮貌,可骨子裡還是一個年輕人。
跑車、吃喝玩樂、樣樣都喜歡。
同時這麽多人當中,不管嶽芸鵬、欒芸萍、孔芸龍這幾位,大林相處的時候那肯定沒的說,感情都不錯。
不過那到底是別人家裡的,但哥這邊,那就是管著他的狀態,而這跟親哥就差不多。
所以有時候大林還比較聽他的話,猶猶豫豫的,他才在那邊又開口。
“我這個痛風是很久沒有發作過一次了,上次的確把我弄的夠嗆,既然這樣咱們就簡單吃頓飯,一塊兒聚聚。
不是要拍鬥笑社嗎?在天津吃吧,我還想吃天津菜了。
另外我也要吃胖點了。”
“怎麽要吃胖點?”齊雲成拿著手機不理解,“你好不容易減的肥。”
“哥,你說的我肥點好,不是嗎?”
“……”
拿著手機,齊雲成在飯桌旁想樂,而大林也就是這樣一個孩子,心思比較細膩,會去注意一些人的細節。
為什麽在外面都說他知書達理,就是因為他能察覺出東西。
照顧得很周全。
“行,我看你吃胖了,別人拍戲還帶不帶你。”
“那不能,很多叔還是願意帶我的,哪怕哥你丟給我拍戲的資源,我也演啊。”
“行啦,別開玩笑了,到時候回來吧。”
“好嘞,下周五能回來。”
聊完天,電話掛斷。
齊雲成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心裡不知道為什麽好的出奇,可能是跟弟弟聊一會兒天的緣故。
大林現在一點不讓人操心了,想當初還懦懦地問自己能不能說好相聲之類的話語,簡直長大很多。
並且判若兩人,知道自己在相聲界不會有太大成就,成就也定不會超過自己爸,毅然決然找到自己的道或者找到自己的興趣,拍戲去了。
這是他喜歡的,自然每天開心,剛才打電話便很好體現出來。
而他有他的開心,齊雲成有自己的開心,他的開心便是有一大家子人,過好每一天就是了。
要知道他現在歲數也不算太小,當初來德芸社才十多歲,一個小小子,時間一晃,就恐怖的過了十幾年。
要是時間再一晃,晃個十幾年、二十年,那很嚇人。
自己一輩子可能就快了,本來就沒過一次,這一世他異常珍惜每分每秒。
哪怕如此平靜的歲月。
不過下午時間,他還是要跟師兄弟們去參加德芸鬥笑社的錄製,一開始錄製的時候還好,現在每周都要去錄製一兩天,齊雲成覺得跟工作一樣。
好在工作很輕松,沒太多的事情。
於是下午一點鍾,在和閨女、兒子道別後,上了去往機場的車。
這一期的鬥笑社錄製地點跑的遠,要去尚海錄製,所以一位位都得今天下午到達那邊。
到達後,眾人休息一晚,來到第二天要吃午飯時開始了錄製。
飯店走廊上,一幫師兄弟們有說有笑。
“聽說大林下期也要來了是嗎?”燒餅問道。
“嗯,說好的。”齊雲成回應一聲。
“那太好了,盼著他回來,開年之後我愣是沒怎麽見過他,到處東奔西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不在這住了呢。”
雲字科裡面的師兄弟都和大林親,一塊兒長起來。
倒是欒芸萍忽然跟搭檔聊了一下節目熱度的事情。
因為節目紅火,不少人發布了視頻,他昨天晚上在酒店便挑選出了一些優質的視頻。
可以拿到青春守藝人的舞台上播放,讓大夥兒更了解。
說不定還能請來當嘉賓。
為的一個宣傳,哪怕不是鼓曲也可以上台,讓大夥兒認知認知,這是節目的意義。
別說他了,齊雲成自己也默默找出一些。
其中藍藍朋友的蘇州評彈便可以考慮,她和她二爺爺一起唱,讓人感覺很不錯。
估計下期能拿出來播放給所有人看。
不過走廊不長,走著走著,一行幾人來到了包廂門口。
輕輕一推。
欒芸萍、燒餅兩個人率先進去,一進去便看見一大圓桌。
經過幾期的拍攝,他們這些師兄弟一個個都學精了,但凡看著吃飯的桌子都開始警惕。
師父太雞賊,不知道又要搞什麽名堂。
“這沒有我師父是吧?”望著包廂裡面拍攝的工作人員,燒餅連忙問一聲。
“九個座,肯定就我們自個兒,我坦坦蕩蕩坐中間了啊。”
欒芸萍比較會觀察形勢,看著座椅立刻得出答案,找了好的位置坐下。
其余的師兄弟再進來,每個人同樣謹慎,壓根不敢第一時間坐。
猶猶豫豫的。
正是瞧見他們大夥兒猶猶豫豫,欒芸萍望著周九量,熱情的喊。
“來九量,九量坐我身邊,一定挨著我。今天沒事,師父、大爺他們不在。”
進來的周九量微微一笑,但沒有過去,挑選了一個比較靠下的位置,並坐在孟鶴糖身邊。
這一下欒芸萍坐在中間納悶了,自己左邊肯定齊雲成啊,但是右邊空一個。
“沒人敢挨著我是嗎?”
“那我挨著您吧。”王九隆第一時間過來坐下。
“就是,就我們自己,別猶豫,隨便坐就好。”
等師兄弟全部坐好,燒餅早已經等不及了,大中午的誰不餓。
“有服務員嗎?是我們自己點菜啊還是怎麽的?”
工作人員:“我們準備了,稍等一下。”
“行嘞,咱們等一下吧。”
氣氛逐漸安靜下來,師兄弟九人等著飯菜,齊雲成忽然想到什麽問一下,“待會兒還要到公司去嗎?”
“好像是,剛才進門我打聽了。”孟鶴糖坐在師哥旁邊回復一句。
齊雲成點點頭,沒想到改變了一些,至於公司,現在德芸社的紅火可想而知,很多城市都有分社以及分公司。
其中尚海便有他們德芸社的文化有限公司。
規模不小,大老遠就能看見招牌以及基地。
而正聊著,兩位服務員終於端著菜上來,一上來九個師兄弟看著菜都有點愣住。
半探身打看的模樣。
“青椒炒雞蛋?小鯽魚?”
疑惑了一聲,齊雲成也在看著,發現這兩道菜的鍋氣很足,冒著絲絲的熱氣,似乎弄好就端來的。
一秒沒耽擱。
主要看著菜還有色澤,當徒弟的他嘴角緩緩上揚,不用吃,就知道怎麽回事。
“我可不客氣了,我真餓了。”
率先張鶴侖拿起筷子動菜,其余人轉桌子也紛紛夾了一口。
一夾進嘴裡,欒芸萍吐槽一聲,“怎麽那麽鹹呢?”
“沒米飯可不鹹嗎?”張鶴侖找補一聲。
同時齊雲成也動了筷子去夾青椒炒雞蛋,別人青椒炒雞蛋,青椒有綠色有紅的,雞蛋則是黃色。
但這一盤菜,幾乎被一個色彩濃鬱的蓋住,非常重口。
“師哥怎麽樣?鹹嗎?”王九隆看著齊雲成問一聲。
“還行吧。”齊雲成砸吧著滋味回答一聲。
“那我也嘗嘗。”
一筷子夾雞蛋到嘴裡,王九隆瞬間皺下眉頭,“哪還行啊,鹹,我都覺得鹹,老秦你嘗嘗。”
“好。”
最末位置的秦霄閑也嘗嘗,一嘗,表情更加難受,差點給齁住,連喝一口讚助商的產品。
這時候不是給他們打廣告,只是想喝。
別說他,燒餅夾一筷子小鯽魚也忍不住開口,“夠鹹的,沒有這麽鹹的。”
師兄弟一個個這樣,齊雲成表情想笑,他知道菜是師父做的,而如果不是前世就這樣劇情,絕對認為師父報復自己呢。
報復讓自己媳婦兒給他做菜,差點把他齁死。
不過話說回來,在很早以前師父做菜也是這樣。
當然師父刻意做的鹹,為下飯,那時候劇場賠錢,沒多少錢買菜,可不多擱鹽多擱自己喜歡的甜面醬。
再且天津菜有些是喜歡放甜面醬。
“不是,我怎麽覺得這是昨天工作餐剩下的啊?”楊九朗也忍不住開口。
“肯定埋著雷呢,又有鬼,節目組一點都不消停。”
一幫師兄弟開始討論飯菜,只有欒芸萍吃著吃著不怎麽說話了,表情上似乎在想事情,想著一轉頭瞧見齊雲成手邊的菜單。
“雲成,你看一下菜單有沒有這倆菜。”
“沒有!”
若有所思,欒芸萍再拿出筷子夾了幾口菜到嘴裡嘗一下。
隨後瞧一眼齊雲成,齊雲成的表情和眼神都很淡然,顯然上菜那瞬間便明白了事情的具體狀況。
只是沒說罷了。
這樣他更加明了。
到底總隊長,連嘗菜都十分嚴謹,需要各種確定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
於是一撇頭給了齊雲成一個信號,多年搭檔,齊雲成怎麽能理解不了。
吃了一口顏色同樣重的小鯽魚後跟著他一塊兒起身走了。
走出包廂那刻,欒芸萍才終於看著搭檔開口道:“你一早就知道了?”
“嗯!壓根不可能廚子做的,廚子不可能這麽寒磣,魚擱那麽多甜面醬,存在感太強,批發甜面醬呢。”
“對。”
說到心坎上,欒芸萍不斷點頭,“辣椒炒雞蛋,絕對也是拿甜面醬炒的雞蛋,再往裡嗆的辣椒,太天津做法了。
尚海怎麽可能這麽做,就算做,也不會這麽喜歡用甜面醬,而且倆菜都鹹。
特別像師父或者師娘炒的,咱們找找吧,師父準在後廚看看。”
兩個人出來各種轉悠,問了一下工作人員後廚在哪,果斷奔著去了。
過去一推門,偌大的廚房當中,除了工作人員的拍攝便是一個不高且有點小胖的身影在那孤孤單單的做著菜。
其中菜刀利索的切著。
發出砰砰砰的響聲。
徒弟們慢慢地過去,到了身旁後,當師父的一邊做著事一邊開口。
“我做的菜寒磣是嗎?”
哈哈哈哈!
齊雲成慫了,笑出聲來,“師父,您這耳朵是不是忒好了點。”
“那是,但凡徒弟說我壞話,哪我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