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破騙局
  “公子初見時便說咱們的起義之事已暴露，勸的是我們收手。如果他真跟官府有勾結，那不該催我等下手，去投入那官府的圈套裡嗎？”明夫人再次質問。

  三句問話，冷如尖銳的刀鋒。

  黑山雲徹底哽了喉，眼眸低垂開始顫動。

  他竟忘了明夫人巧舌如簧。

  周圍的義士又是竊竊私語起來，他們的目光變得溫和了些，恍然覺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太過愚昧。

  “那夫人要怎麽解釋他至今下落不明！”黑山雲上前一步又是搶白道，“這個地方就算他不知，那驛站中的弟兄都沒有回來，屍體也都被掛在了西邊的集市，為何偏偏只有他的屍體沒有尋到！”

  “黑堂主不也說了他武藝高強，在官兵殺進去的時候，弟兄們會先奮力抵抗，他在閣樓上可以趁機逃走嗎？”明夫人不假思索，立即便反駁了回去。

  黑山雲一怔，但又是咬牙道：“貪生怕死！這樣的人，明夫人為何要處處維護！”

  “我沒有維護，只是說出事實而已。”明夫人眸光尖銳，走到他跟前，“他不是我們起義軍的人，沒必要跟我們出生入死。”

  那些官兵又是有備而來，就算司蕤言加入廝殺當中也救不了幾個人，以寡敵眾又被圍剿其中，這本就是劣勢。

  “夫人這時候倒將他當成外人了。”黑山雲見說不過，直接冷哼一聲轉過身搖了搖頭，一臉的失望。

  這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明夫人已被蠱惑頗深，字裡行間都在維護司蕤言。

  “公道自在人心，這些年來我為起義軍所做的一切大家也都看在眼裡。倒是黑堂主，你攜著一幫山賊投靠起義軍時，正是被官府殺得抱頭鼠竄。如果我沒記錯，你當時帶的也不過十三人來。”

  明夫人轉守為攻，眉宇之間已是凜然。

  “那又怎麽樣！”黑山雲沉聲低吼，“我的弟兄們都是劫富濟貧，從未損傷過百姓一分一毫！我們見起義軍深明大義，為國為民這才來投靠，原來夫人竟是還嫌我們人少了！你可知道，弟兄們都是為民除害，跟那些狗官拚死拚活才留下了十三人！”

  他嗓音慷慨激昂，面上已是哀戚無比。

  “敢問黑堂主，伱跟你的十三位弟兄，可曾殺過一個狗官？”明夫人冷聲凌厲。

  黑山雲身子一顫，不禁覺得喉頭微涼。

  “那位公子在初見時便隻身一人，斬下那巡城衛太尉的首級。這是多少弟兄沒能做到的事，他為百姓所做的，可比黑堂主要大得多。”明夫人輕然嗤笑。

  一記耳光，冷冷就這麽打在黑山雲的臉上。

  “說什麽劫富濟貧，若真有黑堂主說得這般大義，為何你嫁入起義軍分管一堂以來，一直不停地在索要。城外那麽多為富不仁的商戶，西鶴城又是各地商賈必經之地，你竟是一票都沒乾成？”

  又是一句反問，但若前番只是回應，這一問無疑就是將刀架在了黑山雲的脖子上。

  如果他沒有劫富濟貧過，那先前所言還有那悲愴都是虛偽。如果他有，那為何多年都沒有給起義軍貢過財物，反而還索取了不少的錢財。

  奸商搜刮的民脂民膏，掠奪來那是為民除害。起義軍中的弟兄也不會因為這些錢是贓款而有所埋怨，相反的，他們這些錢可以一分不要，盡數歸還百姓。

  這些大義之舉，黑山雲一次都沒有做過。

  “夫人這是在質疑我為起義軍所做的一切了？”黑山雲轉過身來，眼裡已是陰冷。

  “我效忠五年有余，卻不比不上一個只出現了幾天，連面容樣貌都不知的人。僅憑著一雙清俊眉眼便勾了夫人的魂，真是悲哀。看來夫人已不值得我追隨，這樣的地方不待也罷！”

  黑山雲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冷哼一聲便是轉身就走。

  然而就在他打開院門的時候，一雙凌厲如鷹隼的眼睛，如鋒刀般刺入了他的心裡。

  黑山雲眼睛瞪大，如見鬼般叫了起來，連連退後十幾步，趔趄倒在地上，臉色慘白。

  眾人聽到這一聲叫喊，目光也朝著院門看去。手中的刀跟暗器都握在手裡，但看見人之後，他們的動作又是停了。

  “你！”黑山雲下巴震顫，半天說出不一句完整的話。

  “我怎會還活著，是嗎？”司蕤言的銀色面具在日光下褶褶生光，然而那面具後的眼睛，更加的精銳有神。

  他緩步邁入院中，反手將門關上。

  舉手投足之間從容優雅。

  “夫人，吳長老。”司蕤言朝著兩人恭敬抱拳。

  院中弟兄見到來人，一時間心情複雜，也不知該動手還是靜觀其變。他們都看向了明夫人，目中帶著期待。

  “公子如何知道這裡？”明夫人略有些驚詫，這個地方只有起義軍的堂主跟長老得知。

  “自然是跟著黑堂主過來的。”司蕤言斜眼望向還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黑山雲“我們先是在驛站見了面，說了幾句話，而後黑堂主便送了我化骨散做禮物他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黑色彈丸，亮在眾人眼前。

  黑山雲在起義軍中已多年，眾人都知道他的拿手絕活就是從唐門學來的這化骨散。

  只是他一向吹噓，沒有人真正見他使用過。如今見到這一模一樣的彈丸，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是變了。

  “你這狗官派來的畜生！賠我兄弟命來！”黑山雲連忙起身，只是他話語都已說不清楚了，腰間彎刀，握了幾下才握住。

  架勢擺開，但他遲遲沒有動作。

  不為別的，隻為司蕤言手裡還握著那化骨散的彈丸。只要那東西朝自己扔過來，他便是死無全屍。

  司蕤言目中清冷，側身走向另一邊的廳內。

  他的每一步都是那麽悠然從容，似是周圍那些警惕的目光都與他無關。

  刀鋒相對，冷目逼視，司蕤言就這麽旁若無人走到吳長老面前，舉起了手中被彈丸抱著的化骨散。

  “長老該知道這彈丸中包的是什麽，也該知道這是何人所擁有。”司蕤言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可殺人於無形的東西交到了另一人手裡。

  江湖暗器千奇百怪，但每個人所用的不盡相同。就算是飛刀也會因為每個人的使用習慣不同，而有不同的製造工藝。

  這包著化骨散的彈丸，前後兩端略有些尖銳，中間則是飽滿。這樣的彈丸撞擊力會更強一切，爆裂開來時，兩端尖刺可飛竄而出，有著另外一重殺傷力。

  只要是熟悉黑山雲的人，絕對不會看不出來這是他的東西。

  “啊！堂主！”

  驚叫響起，只見一人脖子上架著鋒利的彎刀，緊貼肌膚已經劃出了一道豔紅黑山雲母目光冷冽，死死盯著那人：“好你個叛徒，居然偷了我的東西出賣給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