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挑撥
蕭寧究竟跟他有什麽深仇大恨?
女巫將那些信件念完,管家在一邊都驚白了臉。
這信中的字裡行間何其惡毒。
“京都中有不少扶桑的商人,你若有半句假話被我查出來,你就別想再回到你的扶桑!”司蕤言將信交給管家,讓他想辦法重新再核查一遍。
女巫說的話八成是真的,但信中的每一個字都極其關鍵。但凡差錯那麽一兩個字,意味都有可能截然不同。
在還沒解決扶桑人之前,司蕤言也不可能放這女巫離開。
只是他們的兩所宅子都會被盯上,將女巫囚禁在自家中若是被發現,那他這鐐銬至少十年摘不下來。
“殿下,那些扶桑人已改了地方,住在了會賓樓。距離蕭欽差的住處不過兩條街,要不要屬下命人盯著。”管家聽了女巫翻譯的信,已然得知他們之間關系密切。
只要監聽監視他們的動向,不難找到蕭廣勾結外族,謀害人命的證據。
司蕤言垂眸不語,背負雙手走到窗台邊。
前幾日收到的明夫人來信,上面清楚說了,那些扶桑人擅長攝心之術。只要中了他們蠱惑的人便會對他們言聽計從,哪怕傾家蕩產,當牛做馬都不在話下。
可是在回春堂的時候,那女巫也曾對蕭寧施法,但她不但毫發無傷,還想著捉弄一下那女巫。
那時的蕭寧身子虛弱,比一般女子都來得意志不定。女巫如果功力不深,也不至於被蕭廣看上。
或許,那攝心之術不過是虛言而已。
蕭廣結識那些扶桑人,其實該是另有目的。
“讓所有弟兄都護好宋宅,扶桑人的底細我們所知甚少,冒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司蕤言派出的弟兄都曾走過眼,讓蕭寧被劫走,這種錯誤他不能再犯第二次。
至於那些扶桑人,他們本就是外族進城,又不是經商而來。巡城衛會加派人手對他們盯梢,根本不必他再浪費人手。
想到蕭寧,司蕤言不禁又是想到了那個神醫。
現在啟程前往西鶴城,到達的時候也差不多是月初了。按照他跟那老神醫的約定,每月下棋一次,並沒有說是月中還是月末。
他前去赴約,也算不上違反約定。
司蕤言二話不說,出門策馬便是揚長而去。
宋宅內,蕭寧已是睡得不能再睡了,隻睜著兩隻眼睛看著那被刷得潔白無比的天花板。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她竟覺得這樣坐著也不無聊了。
以前她可是出了名的坐不住,哪怕沒有事做都一定要去外面的公園看看那些大爺大媽們打太極,跳廣場舞什麽的。
此時,一個人掀簾進來。
“大小姐,該喝藥了。”
這話讓蕭寧不禁打了個哆嗦,倒不是因為字眼,而是因為說話人的嗓音。她扭頭一看,眼裡瞬間放出了光。
“老宋!”
驚叫出聲,蕭寧見了眼前人,心中一陣興奮。
宋阿丁見到蕭寧,一雙老眼那是水汪汪的,瞬間如乾枯已久的泉水,正在往外冒著絲絲水潤。
“大小姐!老奴總算是見到您了!”他提起袖子就是哭,轉過身去就如個孩子一樣,還怕別人看見。
蕭寧心中本是感慨萬千,但見到這滑稽的一幕又是噗嗤笑了。
“我這不沒事嗎,不過就是去鬼門關裡轉了一圈。閻王爺見我太能做生意了,便放我回來解救蒼生。”她不知說什麽話來安慰老宋,只能是開起玩笑。
宋阿丁擦了擦眼淚,連忙端著藥上來:“大小姐,且先喝了這碗藥吧,您身子骨虛必須按時吃藥才好。”
說著,他已是亮出掌心,呈出了一個牛皮紙包。
蕭寧見了,嘴角高高揚起,目中更是晶瑩剔透。
中藥大多都是苦澀無比,司蕤言請的大夫也不知用了什麽配方,不但喝得時候苦澀,之後口齒之間也會酸澀無比。
“還是老宋心疼我,給我買了蜜餞。”蕭寧二話不說就將藥仰脖灌下,拆開那牛皮紙袋,將那青橘蜜餞送了幾顆到嘴裡。
甜而不膩,入口即化,她滿意地不禁是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見到大小姐滿意舒心,宋阿丁也是感覺心頭一暖。但很快他又是眉頭一蹙,臉色驟縮成了一團。
“是不是生意上出什麽事了,怎的又這般愁眉苦臉?”蕭寧見他變臉比翻書還快,以前的老宋可沒有這樣過,不禁心中好奇。
宋阿丁摸了摸胡子,甩袖抱拳:“大小姐,有些話我知道您不愛聽,但是今日就是伱將我胡子揪光了,我也要說!”
忽然的嚴肅讓蕭寧也是斂了斂眉。
“且坐下慢慢說吧,看你這嚴肅樣子,三言兩語只怕也說不完。”蕭寧將藥碗放下,坐直了身子。
宋阿丁也沒有去坐,開口道:“按照規矩,大小姐需找了夫婿,生下宋家香火方能繼承宋家。但這規矩裡並沒有說要怎麽樣的夫婿,也沒說不準和離後再婚”。
此言一出,蕭寧已經他要說的話猜了個七七八八,但她沒有打斷,而是繼續聽他說下去。
“當初皇上下旨賜婚,大小姐納了司皇子那是無可奈何。但如今京中流言肆起,這時便是您請求和離的大好機會了!”宋阿丁在酒樓中,每日都是聽到不同的傳言。
但那些傳言都圍繞不開一點,那就是司蕤言買凶謀害發妻。
“我說老宋,你怎麽總攛攝著我和離啊。一個女子休了丈夫再嫁新歡,難道是什麽有臉的事?我知道你喜歡秦甫楓,但人家是秦家的嫡長子,未來的爵位繼承人,怎會娶我這嫁過人的做嫡妻。”
門當戶對,蕭寧知道在古代成婚的第一條定律就是這個。司蕤言身為敵國質子,但他怎麽都是皇子,說起來,她這個庶女還算是高攀了。
“與秦世子無關,大小姐和離之後定會找到更好的男子。只是,司殿下是不能再與他過了。”宋阿丁臉色愈發陰沉。
蕭寧見這老家夥毫不掩飾對司蕤言的厭惡,忽而也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老宋,外面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老宋從來不會在背後說別人壞話,更不會做那等勸人和離,勸人分手的負面之語。
這般言辭鑿鑿的勸阻,如果不是得知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他絕對不會如此執著。
“話說多了倒顯得老奴不懂尊卑,大小姐就自行定奪吧。無論身份門第,還是性情,您與司殿下都不相合。”宋阿丁甩了甩袖子,走到邊上坐下,面容僵硬沉寂之中,空氣都彌漫著一絲詭異。
“老宋,你是真不會說謊,也不會隱瞞。”蕭寧悠悠開口,“難怪宋家的人會這麽喜歡你,將所有一切生意都交給你來操持經營。”
那些所謂的萬貫家財,老宋或許有辦法可以獨吞。但他還是想方設法找到了自己,給她說了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