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反收買
蕭寧沒有坐在閣樓上,而是直接做在櫃面前。她就這麽直勾勾看著門口,每個看著她的人都能對視上她的眼神。
“沒做虧心事,避什麽風頭。我越躲越是顯得心虛,反而會連累王爺。”她可不怕那些見識短淺的街坊百姓,既然他們能被流言所洗腦,那就能被她的坦蕩所震撼。
三五日很快就過去了,就那個連酒樓小廝都能將他嚇個半死的狗男人,沈少頡只需一個時辰就能審問個清楚。剩下的時間,他只會去用來尋找證據。
她將從那狗男人家中搜出來的信一並交給沈少頡了,從那封信裡他自然能順藤摸瓜,抓出那幕後凶手。
證明清白容易,蕭寧真正想要的是以牙還牙。
蕭廣能使出一個奸計就能使出第二個第三個,如果不斬草除根,他的陰謀算計只會如那地上的野草,春風吹又生。
“聽說宋家酒樓生意紅火,怎的今日竟如此冷清啊?”一個身著官服的人步入廳中,背負雙手,笑得得意而張狂。
宋阿丁見到此人,氣不打一處來,胡須都顫抖了。
“自然是知道二叔要來,所以我提前閉門謝客了。”蕭寧見到來人,眉目一揚,“若跟二叔坐在一起吃飯,沒準會直接被按一個大不敬之罪被扔到官府裡去”。
蕭廣朗聲一笑,坦然道:“侄女真會說話,出了府門我也不過是一介平民而已。吃個飯哪就能輪得上什麽大不敬之罪了,來,且給我上幾道你們的拿手菜。
”他卷了卷袖子,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看著蕭寧就如獵人盯住了他的獵物。
“聽說官府內不少大人都是二叔的好朋友,怎的不帶著一起過來,二叔這是想吃獨食?”蕭寧單手撐在櫃台上,眉梢輕揚,同樣會以一陣閑散自若。
蕭廣臉色略微一沉:“我身為欽差大臣,與各部官員只要公務往來,從無私交。”
蕭寧冷笑一聲,搖了搖頭。
這一笑,諷刺意味十足,有些話已不言而喻。
“午時到了,侄女不如一塊過來用飯吧。”蕭廣沉聲低語,儼然就是一副命令的語氣。
蕭寧見他來勢洶洶,這也不是單純來吃飯的。她給老宋使了個眼色,隨便報了幾道菜名。
造謠生事的幕後黑手,宋阿丁也知道了,但見大小姐吩咐,他也是忍了一肚子氣去吩咐廚房。
“說起來,我該讓人去將侄女婿請來。你們成婚至今,二叔我還沒跟他好好喝過一頓酒呢。”蕭廣面露幾分慈愛。
這親和無比的笑容也不知練過多少次,蕭寧要不是知道他私底下乾的齷齪事,說不定都要以為他是個溫柔的長輩了。
“只要二叔在城中多逗留些日子,多得是機會。不知二叔打算呆多久,我也好支會他一聲。”蕭寧含笑問道。
欽差大臣受命於皇上,只要皇上不派遣任務,他就是個閑差。這一次回來就對她大動乾戈,想必短時間內也不會離京了。
“食君俸祿自然忠君之事,呆多久我也說不準。”蕭廣隨意回應了一句,轉而抬眸壓低了嗓音,“侄女婿近來可好?”
“很好,不勞二叔費心。”蕭寧見他這語氣變化,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微微警覺。
“近來我聽說他涉嫌謀害後妃,被李爵公的府兵追殺險些慘死,這也叫很好?”蕭廣嗓音越發低沉了。
蕭寧挑了挑眉,這件事情早就過去了,至今已無人提起。有沈少頡出面調查,司蕤言早就被還了清白。
故事重提,無疑就是想重新潑一盆髒水。
“二叔怎知道他是被李爵公追殺?”蕭寧冷聲低問,“李爵公本人都只是懷疑而已,可沒確定說追殺的人是他。”
當初李爵公鬧了半天,可是一點證據都沒有。
蕭廣一怔,忽而是哽住了喉。
“再說了,他就算被李爵公的府兵追殺,你又怎知他差點慘死。就不能是府兵及時發現認錯了人,他隻受了點皮外傷嗎?”蕭寧上前一步,眸光凜然。
蕭廣不自覺退了一步,瞳孔開始閃爍不定。
“看來二叔是真關心我們家,連夫君經歷的一些小事都打聽得這麽清楚。”蕭寧冷笑出聲,“就是不知誰這麽好心腸,將這些事都告訴了二叔,說實在的,我爹都不知道此事。”
自家生父都沒關心的事,他一個遠在外地多時的二叔卻了若指掌,若不是太過關心就是不懷好意。
“關心自家人是應該的。”蕭廣沉聲冷道,“大哥其實知道此事,只不過不想打擾你便一直沒有說。司蕤言涉嫌謀害後妃,若是大哥出面必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尚書與那刺殺後妃的女婿攪和在一起,風口浪尖上難免就會受人懷疑,置之不理確實不失為一個好的處理方式。
“二叔倒是會替爹開脫,他自個本人都還沒說什麽呢。”蕭寧見他著急找借口的模樣,心中著實想發笑,“再說了,我也沒怪過爹對我不聞不問。”
蕭廣眉頭一動,面色似有不悅。
他的開脫理由就如笑話一樣被蕭寧無情的駁回,還在他臉上扇了無數耳光。
“夫君確實被懷疑過,但李爵公已還了夫君清白。如二叔所言,如果爹知道,他事後也沒來探望過一次。”蕭寧眸光漸冷。
“若真怕連累,那不如早斷了來往!”
只要將蕭寧從族譜中劃出,她分府別住,那以後他們就是兩家人,再無牽連“你這混帳!當真是要不孝嗎!”蕭廣怒而喝道,伸出食指已是指向蕭寧的臉,劍拔弩張。
“是又如何!”蕭寧憤然而語,柳眉橫飛,“母慈子孝,這母慈在前才有子孝在後,他身為生父,對女兒不管不顧甚至連我在圍獵遭到意外後也未曾上門慰問,這樣的父親也配我孝?”
她冷哼一聲,盡是鄙夷。
蕭廣無話可說,那指著蕭寧的手忽而也是軟了半邊。
此時,一個身著黑衣武服的人匆匆走了進來,本要開口說什麽,但看到蕭寧之後又是停住了,直接湊到蕭廣耳邊低語。
這個人蕭寧曾見過,他是二叔的貼身侍衛,也是他的心腹。
只見那人說完了話,蕭廣的面色突然變得煞白無比,仿佛有人給他喂了一斤黃連。
“看來二叔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忙了。”蕭寧見他那模樣,目光中都閃動著惶恐,“這一桌子酒菜,可惜了。”
她抬手將一杯酒灑在地上,就像是祭奠著什麽人。
而坐在她面前的人就是蕭廣。
這個舉動無疑就是在詛咒,對於迷信風水神學的古人來說,分明就是大大的不敬。
蕭寧眉眼鋒利,迸然而出的冷意如千年的寒潭。
既然對方來者不善,她也用不著客氣。
“你好自為之!”蕭廣臉色漲紅,怒而起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