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笑談
  柔娘想都沒想就搖頭：“書院有書院的規矩，若人人都方便，那只會大家都不方便。”

  一個人不可能同時看兩本書，看一本就有一本閑置，無形中也就造成了資源浪費。

  蕭寧微微點了點頭，按照規矩辦事才能有條不紊。

  “說得好！”一個女子嬌柔之聲傳來，帶著陣陣銀鈴的笑。

  這笑聲清脆悅耳，可蕭寧聽了確是蹙了眉頭。

  “蕭姑娘也來了。”那公子眼睛一亮，他自然認得蕭綰瑛這個京都第一貴女蕭綰瑛身著一襲水袖霓裳水羅裙，眉如墨畫，紅唇點綴看上去十分動人：“寧兒堂姐跟人合作開了書院，我怎能不過來捧捧場。這第一日開張，當然要充些人氣才好。”

  她揮了揮手，身後便湧進來十幾二十個書生。

  那些人的神情盡是倨傲，若不是穿著斯文，單看他們的臉色就像是來鬧事的蕭寧才不相信她會這麽好心好意，就算沒有她的幫忙，書院裡也不會少了來客。

  她這麽做就是想送人情，以後書院的生意紅火了，她還可以說是自己開張的時候幫忙拉了人氣，這才有了之後的熱鬧。

  真是恬不知恥。

  “看書得先預定，諸位公子可不能亂碰。這規矩上寫了，若有損壞，十倍賠償。”柔娘拍了拍身後的畫板，條條規矩在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蕭綰瑛帶來的這些人根本就不像是書生，真正的書生嗜書如命，不會用那麽粗魯的動作去碰書。

  聞言，那些人將剛抽出一半的書又給按了回去。

  “哎呀，這書冊上的預定名單似是差不多滿了，剩下的都是些啟蒙幼童所讀之物。”蕭寧掃了一眼冊子上的名單，冷瞧向那些假書生，“公子們只能下個月再來了。”

  那些人面面相覷，本是得意的面上已露出了一點慍怒。

  “書院可是跟衙門申報了，若有鬧事的一律送官。諸位公子，不會是不服規矩吧？”蕭寧見他們面色有怒，直接就給了一記當頭棒喝。

  不管他們是誰家的公子都不可能讓衙門徇私。

  這兩字讓那些假公子們紛紛變色，為首一人朝著蕭綰瑛抱了抱拳：“多謝蕭姑娘好意，但看來是我們來遲了，就此告辭。”

  說完他便帶著一幫人浩浩蕩蕩走了。

  蕭寧見這架勢，根本就是流氓地痞，拉幫結派的作風，哪裡是什麽文人書生“說起來，我也好些日子沒見到寧兒堂姐了，不知堂姐得不得空閑，一起坐下來喝杯茶？”蕭綰瑛笑如桃花，只是那一雙眼睛裡沒有什麽感情。

  蕭寧心中冷笑，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定是又在她身上打著什麽壞主意了。

  先前她花了五萬兩黃金收買神棍，想將她逐出京城。這筆帳她本是不想算了，但既然對方送上門來，她至少得給些顏色看。

  “本來是不得空的，但妹妹盛情相請也不好拒絕。”蕭寧輕然一笑。

  就在蕭綰瑛眼中放光的時候，蕭寧又是補了一句：“且等我跟掌櫃的商議好合作的事，約莫也就一兩個時辰吧，妹妹稍坐。”

  說完，她便轉身拂袖往後院的地方走去。

  柔娘會意也是跟上。

  二人直接將蕭綰瑛晾在了一邊。

  京都第一貴女名聲顯赫，地位雖然不高，但蕭綰瑛總能讓地位高的人對她禮遇三分。

  向來都是蕭綰瑛擺架子讓人等，從來沒有等過別人。

  然而今日，蕭寧便讓她等了足足兩個時辰。

  “沒想到這蕭大小姐的耐心這麽好，還以為她坐不到一炷香就該不耐煩了。

  ”柔娘透過窗戶望著裡面臉色已經發白的蕭綰瑛。

  蕭寧也不知說什麽好，無事不登三寶殿，還破天荒的耐著性子等了。她能等兩個時辰就能等三個時辰，自己也不可能一輩子窩在這裡不出去。

  “看來躲是躲不掉了，那我就看看她葫蘆裡賣得什麽藥。”蕭寧本想告辭，但想到蕭綰瑛知道自己跟這書院有合作，以後一定會找柔娘的麻煩。

  “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她今日帶了一幫人來鬧事。以她的性子，沒有得手是不會罷休的。”

  知己知彼，以後柔娘也好應付些。

  柔娘不是沒有聽說過蕭綰瑛的為人，點頭跟著去了。

  茶樓裡，蕭寧取出新研製的茶，正好跟柔娘商議，看看這種茶的口味適不適合那些書生公子。

  兩人彼此說著話，蕭綰瑛就如個拚桌的一樣。

  “沒想到柔姑娘年紀輕輕的，居然還有如此韜略，不但能開書院，還會品茶。”蕭綰瑛找了個機會，見縫插針地插了話。

  “姑娘謬讚了，家中族人都愛喝茶，耳濡目染的，自然也就會了些。”柔娘也不好一直不搭理她，寧得罪君子，無得罪小人。

  她端起茶杯，跟蕭寧碰杯，以茶代酒未嘗不可。

  兩人之間的親近氛圍又是將蕭綰瑛給排擠成了外人。

  蕭綰瑛猶如被人拿著兩條鞭子守在身後，一直不停鞭打著她，嘲笑她不知好歹，熱臉貼了冷屁股。

  “方才我才書院看到，那外院之處還有些空地，置辦幾張桌椅不成問題。這多四個位置就能多四個客人，積少成多，也是不少利潤。柔姑娘，難道就沒想過?”蕭綰瑛硬著頭皮又是說道。

  蕭寧被她這一提醒也才發現那院子卻是空了些，本來以為柔娘要留著擺放著花菜。但聽蕭綰瑛這麽說，擺放桌椅也不是不可以。

  “露天的地方，夏日太陽曬，冬日冷風吹，倒不適合人坐著看書。蕭姑娘整日在閨閣裡念書，夏有涼風，冬有暖爐的，一定不知道學子們讀書多辛苦吧。”柔娘輕笑說道。

  話語帶刺卻用一種很柔和的方式扎了人。

  蕭綰瑛臉色微變，但還是強擠出笑容：“寒窗苦讀自然是辛苦的，但有的男人就是不怕風吹日曬，為了看書，頂著烈日也未必介意。正巧我府中有幾張不用的桌椅，明日就送來給柔姑娘吧，全當是我的一片心意了。”

  蕭寧挑了挑眉，嘴角輕笑。

  這狐狸尾巴果然露出來了。

  說是一片心意，其實就是想趁機分一杯羹。她跟柔娘非親非故，今日也是第一次見面，以她的性子不可能這麽好心。

  “既然是書院那就得風雅些，梅蘭菊竹四君子得有。我正好有個朋友是做花卉生意的，可以便宜些。這全當送給書局了，那客人越多，未來我朝的棟梁之才也越多。我這個小女子，也算為國效了綿薄之力了。”蕭綰瑛自己說著，自己就笑了起來。

  “我怎麽不知道堂妹還有賣花卉的朋友？”蕭寧冷冷打斷了她的笑聲，眸光冷沉。

  官士農商，這商人最是低賤。蕭綰瑛這等自視甚高的人，不可能去結交商人做朋友。要不是為了那五萬兩黃金，她根本不會搭理那位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