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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耘貞觀》第427章 看不懂局勢了
  在李泰終於進入工作狀態時,李世績帶著討伐薛延陀的大軍回到長安。

  這次,李世民自然相當隆重的接待了李世績,雖然打敗了薛延陀算不得什麽大事。

  但李世績用自己的成績說明自己是能坐穩兵部尚書的位置。

  李世民更是大宴款待,犒賞三軍!

  只不過,侯君集見到這幕冷哼了一聲,心中的不忿之氣,更騰升了幾分。

  至少在侯君集看來,李世績不過只是打敗了薛延陀,根本比不得自己當初的功勞。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世民居然對李世績這般優榮,但輪到了自己卻把自己下獄!

  侯君集在家裡獨自喝著悶酒,心中越想越氣。

  自己當初跟著李世民出生入死,尤其玄武門之變時更屢立奇功,但現在自己不就是劫掠高昌城嘛,又不是什麽大事,哪個帶兵的沒有縱兵劫掠,居然讓自己下獄。

  甚至剝奪了自己的兵權,讓自己的功勞一筆勾銷。

  現在的聖上,那是只見新人笑,哪裡聽得自己這舊人哭啊!
  就在這時候,侯君集斜著眼睛看著被自己嫌棄的女婿賀蘭楚石來到自己面前。

  侯君集道:“你不去東宮當差,來我這裡做什麽!”

  雖然侯君集被朝廷冷落,自己卻也橫生怨氣,但身份到底還是陳國公。

  國公的威嚴,像賀蘭楚石這等人物也不敢直視。

  “回稟嶽丈……”賀蘭楚石看著眼前的侯君集,也不自覺的生出幾分的畏懼,但還是咬牙道,“若您哪日有空肯到東宮一見,太子必然掃榻相迎!”

  “太子……呵呵!”聽到這話侯君集冷笑一聲,“魏王做了工部尚書,看起來著急了啊!不見!”

  賀蘭楚石見侯君集拒絕的乾脆,連忙道,“嶽丈,如今聖人冷落您,朝廷打壓您,至於魏王更未必重視您,只有太子能重新啟用您,讓您恢復往日的榮光啊!”

  “魏王……對我還算尊重吧!”侯君集聽到了賀蘭楚石的話微微一愣,沉默了一會兒道,
  “這些年我門庭冷落,一些趨炎附勢之輩倒是走了不少,但魏王始終記得當年一起討伐薛延陀的情分,每年給我的青海馬匹絕無差錯,都是良駿!”

  說實話,以前發達時侯君集倒沒感覺什麽,但如今落魄了,李泰每年依舊不變的那些馬匹,倒是讓侯君集有幾分記掛。

  畢竟魏王李泰雖不曾與自己親近,但卻也從未因為自己的落寞,而輕辱了自己。

  就這點來說,侯君集其實對李泰的觀感還好。

  與之對比,李承乾當初跟著自己打戰,雙方多少也有幾分的香火情,但他逢年過節送自己禮物了嗎?
  甚至在自己被打壓後,更跟自己冷淡了下來,若不是這次魏王進京,這太子未必還想得起自己這麽個被朝廷打壓的武將吧!
  呵呵!

  說實話,侯君集是真看不太起李承乾,一個受到他父親這般喜歡的嫡長子,結果被到頭來被他年齡都還要小的魏王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能怪誰,完全是他自己的錯啊!

  “但魏王在外有王玄策為爪牙,在朝廷有薛仁貴為心腹,若嶽丈不選太子……

  如今已經被李世績那小人得意,難道將來還要屈居王玄策,薛仁貴之後嗎!”

  賀蘭楚石清楚知道自己這嶽丈的心病是什麽,一是重視名望,二則就是王玄策了!

  當初那場與吐蕃之間的交鋒,侯君集帶著大唐精銳跟祿東讚一戰,結果被祿東讚架住了。

  而王玄策五千破三十萬,成就了青藏高原上的神話,兩相比較,侯君集不過是背景板。

  如果王玄策是靠著自己用什麽精妙的戰術指揮,上古傳承的絕代秘術,甚至冒風險襲擊對方糧道乾掉了松讚乾布,那侯君集也不會這般的抑鬱,畢竟對方有真本事。

  但問題是,王玄策是靠著魏王提供的厚得匪夷所思的甲胄,然後用最簡單不過的步騎協同戰術把松讚乾布莽穿。

  這算什麽本事,要是魏王提供給自己這批鎧甲,那自己難道拿不下祿東讚嗎!

  所以侯君集對王玄策是真不服,而將來屈居王玄策之下,一想到此更是火氣。

  賀蘭楚石看著侯君集停下了酒杯,沒再那般大口大口的隨意飲酒,明白自己的言語已說動侯君集。

  趁熱打鐵道:“但太子就不一樣了,太子手上缺少兵權,將來必然視嶽丈為唯一倚仗,將來嶽丈在朝堂之中的地位,怕是比如今要更高啊!”

  “所謂位極人臣,難道我沒有過嘛!”侯君集看看賀蘭楚石冷笑道,
  “不過,你到底是有點說對了,那些欺世盜名之徒,又有什麽資格爬到我的頭頂上!”

  賀蘭楚石聽到侯君集的話,心中到底松了一口氣,不論如何到底是把侯君集說動了。

  當然,在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匯聚到了李世績的身上,至於侯君集的心理變化,又有誰會去理會。

  哪怕是房玄齡都沒抽出一點時間,來模擬下侯君集的心態。

  畢竟在所有人看來,侯君集怎麽會背叛李世民呢!
  不過,李世績可比侯君集要低調得多了,畢竟的出身也就比李靖好一點點。

  對比起幾乎是李世民一手挖掘提拔的侯君集,李世績可真沒拿得出手的身份。

  所以,除了李世民舉行的宴會,其他的宴會李世績都一律推掉了。

  別人送過來的禮物,禮物重的全部都推掉了,禮物輕的轉送了等價禮物才小心翼翼收下。

  簡而言之,李世績過得那簡直就是李靖第二,根本就不給任何人留一點把柄。

  而李泰隨著工程的進行,除了隨大流的給李世績送點小禮物,然後收了一份小回禮以外,倒也跟李世績沒有什麽搭邊的事。

  只不過,李泰現在每月需要參加朝會例會,同時匯報萬象神宮的進度,以及工部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倒也跟著李世績打過照面。

  李世績的一舉一動充滿了謹小慎微,甚至基本上跟自己保持至少十米的距離。

  不過隨著李泰開始行動開工,李承乾卻也開始針對起了李泰。

  第一件就是威脅那些手上有著名貴材料,專做皇家生意的皇商,讓他們不許做李泰生意。

  第二件就是讓那些突厥人,去時不時的騷擾李泰的徭役,拖延他們的工程進度。

  第三件就是讓安插在工部的人對李泰的命令陰奉陽違,讓李泰的工程進行不下去。

  但很快,第一批人就過來給李承乾匯報,“回稟太子,皇商說他們有心無力幫不上忙!”

  “區區商人也敢忤逆寡人的命令!”李承乾聽到這命令,心中不由火起!

  “這倒並不是!”仆人們開口道,“那些皇商們說,魏王麾下那個叫做孔雀的女人,出錢把他們手上的參與工程的礦山林場都給買下來了,他們真幫不上忙!”

  但實際上,這些做皇商的,心理也是門清。

  現在太子和魏王鬥法,自己若是聽太子的,會惹了魏王不高興,聽魏王的,太子怕是會記在心裡。

  這樣的情況下,最好的方式就把這些東西出手,東西拿在自己的手中,那就是懷璧其罪,但魏王出錢把整個林場或者礦場買下來,那就實在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魏王錢給得太多了。

  要不太子府也給錢,同樣價格優先賣給太子府,然後太子府的奴仆只能華麗敗退了。

  “青雀,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李承乾聽到這話不由咬牙切齒。

  當然,第二批回來的突厥人,也都鼻青臉腫灰頭土臉的回來了。

  他們是負責騷擾徭役的,本來他們以為只是一些做工的徭役,那又有什麽好怕的。

  自己展示展示自己的肌肉,便能讓這些徭役們畏懼。

  但對一個徭役倒是還好說,但對上一隊徭役,這些徭役不知道怎麽的就是從自己的衣袖之中出現一個錘頭,褲腿扎起拔出一把鐵尺,更是有人直接從路邊撿了幾塊磚頭,便跟自己等人正面衝突了起來。

  幾個回合後,自己等人就被打趴下了,然後就被聞訊趕到的不良人拉倒了礦洞裡面,說是尋釁滋事,幹了七天活,償還完了這才回來了。

  他們不論怎麽回憶都感覺這些徭役也太能打架了。

  至於第三批,那些早早安插在了工部的人手,他們除非強闖入工地,否則他們根本就跟李泰搭不上什麽邊。

  因為李泰根本就不用他們,工部原本事一如既往進行,李泰沒任何改變。

  至於萬象神宮則完全用魏王自己的體系,這些人插不上手啊!

  他們對魏王的命令陰奉陽違,偷工減料什麽的倒是沒什麽問題,但問題是魏王壓根就不命令他們。

  再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也就只能乾看著萬象神宮拔地而起!

  李泰看著近來自己修建萬象神宮,卻是過分的安靜了,不免有幾分納悶。

  一次會議上便李泰對王真儒道,“真儒?你們工程上有沒有遇到什麽問題?太子那邊有沒有下黑手?”

  “沒有啊?整個工程都按部就班的進行!”王真儒聽到李泰的話道,
  “孔雀娘子負責原材料供應,我負責徭役工人工作安排,魏旭負責工程周圍安全巡視,工期進行的很順利啊!”

  孔雀購買皇商手上的林場礦場,自然不會把某些細節向上匯報,像他們手上的這些林場礦場成了燙手山芋,這時候不賣了,等到太子找上你們,那就真賣不了了。

  至於,被拉到了煤場裡面的突厥人,魏旭覺得這些家夥連普通的徭役都打不過,肯定不是太子專門派來尋釁滋事的。

  畢竟這也太弱了,丟到礦場裡面鍛煉鍛煉,自然知道什麽人惹不起了。

  所以這兩個人也都沒有匯報什麽,至於王真儒本人,因為用得都是按照自己的徭役體系進行工程,跟工部完全不是一個體系,就更沒感覺到什麽了。

  “難道,我看錯我兄長了……”李泰摸摸下巴,倒沒想到經過這幾年沉澱李承乾已經有如此城府,倒是不可以小視啊!

  “你把徭役分成三班,三班倒進行趕工,事情這麽平靜,我倒是反而有幾分的不安心了,還是快點修建好了事!”

  “遵命!”王真儒聽到李泰的話,卻連忙答應了下來。

  李泰總感覺,這麽平靜的氣氛有幾分不對,至少自己的兄長不應該這般歡迎自己的。

  只不過,這次風暴倒沒爆發在自己的身上,而爆發在了張玄素身上。

  很快就有消息傳了過來,好不容易傷好了的張玄素又遇襲了,咦,為什麽說又?
  張玄素在上早朝時,被太子府的奴戶給包圍,被大馬錘狠狠的敲了一下。

  若不是負責巡邏警戒的金吾衛來得快,張玄素說不定真就沒了。

  金吾衛把張玄素送到孫思邈手上,到底保住了張玄素的小命,但也到了幾乎喪命的地步。

  說實話,誰都沒有想到,張玄素早上好端端的上早朝,在大路上走著,結果太子戶奴衝出來就對著張玄素襲擊,那場面實在是令人不可思議。

  太子這是要幹什麽,這是張玄素,他手下天字第一號忠臣啊!

  李世民一怒之下,直接搜查了太子的書房,找到了張玄素給太子的上書:
  “周武帝平定山東,隋文帝混一江南,勤儉愛民,皆為令主;有子不肖,卒亡宗祀。聖上以殿下親則父子,事兼家國,所應用物不為節限,恩旨未逾六旬,用物已過七萬,驕奢之極,孰雲過此!況宮臣正士,未嘗在側;群邪淫巧,昵近深宮。在外瞻仰,已有此失;居中隱密,寧可勝計!苦藥利病,苦言利行,伏惟居安思危,日慎一日。”

  李世民想起來,自己上個月好像下令皇太子的用度內帑不要約束,多少也有因為李泰用錢從來不看錢多少,李承乾身為太子多少也不能少了這氣魄。

  然後因為搗亂到底需要花錢的,買賣材料要錢,人員撫恤要錢,鼓動內奸行動,多少也要給點賞賜吧,就算事情沒辦成,但辦事的人多少也要卡點油水啊!

  這李承乾的財務嚴重惡化,現在見到這機會頓時就毫無顧忌起來。

  張玄素見狀馬上便上書勸說,這是聖人給你看的,不是給你用的啊!
  然後他現在還在醫院躺著,這才好幾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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