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高延壽的掙扎
  高延壽幾乎是第一時間感受到了自己身後的變化。

  他的確沒想到，在自己看來只有人數到達了一定程度後才會誕生的雲氣，但大唐將領好像是個將領就會的基礎能力。

  就算沒這能力，但至少也有短時間內與之對抗的能力！
  尤其現在唐軍三面夾擊，這就更讓高延壽感覺到難受。

  所以高延壽果斷放棄了原本想要跟李世民放手一搏的想法，果斷決定先防守一波。

  高延壽指揮楊萬率領中軍，依據地形防守，而更開始指揮軍隊開始向側翼靠山而行。

  然後高延壽則果斷放棄了後軍，你要殺就殺，反正我不選擇救了。

  但你想要把後軍倒卷，衝擊中軍的想法就別想了，直接便讓楊萬率領的本部堵在那裡。

  至於接應高惠自然是要接應的，但至少不是現在接應，只能讓高惠真靠自己的親衛在亂軍中多堅持一會兒。

  能不能接應回來，那就看高惠真自己的雲氣，但現在的高延壽最需要做得卻是讓中軍維持住，而不是跟潰敗的後軍攪亂在一起。

  不得不說，高延壽的壯士斷腕，的確確保了高句麗士卒主體並沒受到什麽嚴重影響。

  而且因為他簡單幹練的指揮，甚至沒留下什麽漏洞給李世績。

  李世績有些意外高句麗這名指揮者的果斷，自己想要後軍亂中軍的計劃才剛開始，便被對方終結了。

  因為對方直接切斷中軍與後軍間的聯系，整個中軍都嚴陣以待，甚至有後軍想要衝鋒中軍，都被對方的中軍士卒直接斬殺。

  在這血淋淋的軍令之下，後軍順勢衝擊過來的士卒，要麽已經恢復了幾分的冷靜，要麽便是從中軍側翼的逃跑。

  可以高惠靠著自己對高句麗軍隊的準確把控，阻止了局勢惡化。

  李世績倒也沒繼續讓自己的部隊強衝，且是果斷指揮原本前衝的軍隊調轉方向，打算先去跟李道宗匯合再說。

  畢竟自己戰部直接衝擊，實際上的衝擊力還不夠強，但有了李道宗的戰部作為鋒頭，自己的戰部進行掩殺，那就算想要衝開中軍也不是不可能了！
  不得不說，李道宗的決定，對於後方幾乎全面崩潰的後軍多少算是喘了一口氣。

  當然其他人有沒有喘上他們並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高惠真被自己親衛架著總算回到中軍，甚至回到了高延壽的身邊。

  高延壽也沒有時間來教訓高惠真了，果斷道，“去向東皇太一祈禱！”

  高惠真聽到這話連連點頭，也沒人任何遲疑馬上便去向東皇太一的象征三足金烏祈禱。

  東皇太一最初是楚國神系的主神，後來隨著劉邦項羽這一班楚人乾掉秦朝，漢代秦朝之後，東皇太一便是成為了漢人的公認信仰。

  《史記封禪書》天神貴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太一東郊，可以說年年都有祭祀。

  就算是唐代，在統一之後，也是有對東皇太一進行祭祀的。

  頂多就是隨著佛教的傳入，對於本土神佛祭祀不像是漢代那麽虔誠。

  畢竟哪怕是朝廷也多少是懷著，反正不要錢，多少信一信的態度，畢竟你不能指望漢人永遠純粹的信仰一個神啊！
  至於東皇太一後來怎麽沒了，那就要提到大慫了。

  宋真宗為了掩飾澶淵之盟的大宋的恥辱，謊稱有玉皇入夢，果斷吹捧玉皇大帝。

  上行下效，道教也逐漸興起以玉皇大帝為天帝的典籍傳說。

  宋代以後，各朝帝王為了宣揚皇權統治為天命所歸也極力推崇玉皇大帝，政權與神權相互結合，東皇太一不吃香了。

  所以，為什麽玉皇大帝給人的形象好像是特軟，甚至連名字都叫張百忍這種讓人看了就想要賞他一巴掌的名字。

  其中很大的原因是，你想一想宋真宗，大概能對上個七七八八。

  但在唐代以前可沒有玉帝的說法，不過真論起對東皇太一的信仰純粹，說不定大唐還真比不上高句麗。

  因為高句麗政權現在雖然是封建化了，但是還沒有完全脫離部落制度的殘余。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們對於宗教之類的東西，至少比漢人要純粹多了！
  而高延壽看著高惠真開始努力對三足金烏的神像開始祭拜，很快金烏開始微微發光。

  而在這時候的高延壽，倒是沒有任何的遲疑，馬上便是把自己的手按在了這金烏神像上，把自己的軍團天賦，通過了這金烏信仰，傳遞到了整個軍團。

  刹那間，一隻虛無的三足金烏，從神像中飛出，飛入到頭頂雲氣中張開翅膀。

  金色光輝籠罩全軍，所有高句麗將士心中仿佛騰升起一輪嫋嫋升起的金日。

  原本被唐軍三面夾擊，後軍被打爆的陰霾都被驅散掉了，這時候他們堅信自己會贏！
  這是高延壽的軍團天賦士氣昂揚，這天賦是只要高延壽還開著軍團天賦，那麾下將士的士氣就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動搖，甚至會保持在較高的狀態。

  但這技能想要加持到全軍，對高延壽的指揮能力來說是加持不到的，所以需要東皇太一這高句麗人共同的信仰為引子，把這效果加持到全軍，甚至包括被李靖給大亂的後軍將士。

  他們也逐漸從一窩蜂混亂的狀態中逐漸恢復過來，甚至士卒開始本能的尋找就近組織，開始從混亂回歸理性，原本處處疏漏的後方防線，也開始一點點愈合了起來。

  可以說，高延壽隻憑借這一手能讓軍隊從混亂中重新回歸平靜的能力，就不得不說他成為高句麗的統帥，那是有道理的。

  “士氣類的統帥？”李世績看著眼前的一幕，尤其是被自己攪亂的後方仿佛一點點回歸秩序，倒是沒有任何的慌張，相反的，在這時候流露出了小有意味的模樣。

  “英國公，有什麽辦法解決嗎？”李道宗跟李世績匯合之後倒果斷問道。

  “先讓你融入到我的體系之中吧，有我八卦陣的雲氣加持，你的戰鬥力更能夠進一步的解放！”李世績從容道，“然後，你為開路先鋒，我來給你掩護，直插中軍就好！”

  “這就行了？！”李道宗聽到了李世績的話，卻是有些難以置信，真這麽簡單嗎！？
  “杜相的玄襄軍陣，可惜是一個死陣，你為了維持玄襄軍陣，怕是發揮不出全力吧！”

  李世績倒是打量了一下李道宗的軍陣，對掌握八卦軍陣的他來說，這種看起來像是杜如晦絕技的軍陣，看一眼大概也就理解的七七八八了。

  “是啊是啊！為了維持軍陣，我至少要留下兩層兵力來維持軍陣的基本結構！”

  李道宗聽到了李世績的話，卻也是大吐苦水道，

  “沒辦反，軍陣這種東西，太難了學不會，你要我怎麽指揮，我來配合你？！”

  “不需要，直接跟我軍隊合並一處，不過我的雲氣不是正常狀態的雲氣，是曾經大隋士卒的怨氣與血氣為核心匯聚出來的。

  這會讓你麾下將士對高句麗麾下士卒，也變得對高句麗人有屠戮的衝動。

  不過對於你這種自己帶兵衝的將領，嚴格來說影響不算大！”李世績道。

  “這種東西你也能匯聚？！”李道宗聽到了李世績的話，不由感覺到不可思議。

  “很簡單的，你去邊疆駐守幾年，去梳理一下北疆的守衛意志，基本都能感受到軍魂的殘念！”李世績理所當然道，“有興趣的話，你可以試一試！”

  “免了！”聽到了李世績的話，李道宗果斷放棄。

  連李世績都需要幾年時間才能弄出來的東西，這事放到自己身上，自己真能乾得出來。

  李道宗表示懷疑，尤其這東西一想，就不是什麽容易的事，讓自己有一種長腦子的錯覺。

  而事實上，自己需要長腦子嗎？政治上堅定的跟李世民站在一起，軍事上堅定的聽李世民指揮，其他事，依靠自己的直覺去幹也就差不多了，腦子這東西自己真無所謂。

  李世績看著李道宗對這不感興趣，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畢竟讓李道宗這種李世民的心腹宗室將領去邊疆駐守的確是有些不可思議，相對來說，還是自己用得順手就行。

  而事實上，李世績跟李道宗匯合，李世績馬上便指揮李道宗進行變陣。

  一般上來說，在戰場上進行變陣，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為玩的，往往在戰場變陣過程中，很容易被人抓住機會給打死。

  當然，要是真遇到能在戰場變陣的高手，那一般上還是別跟這一種變態交手比較好。

  而對李世績來，變陣什麽的倒是小事，畢竟這種事情不是有手就行的嘛！
  真正讓李世績擔心的是，李道宗麾下的本部會不會受到血氣與怨氣的侵蝕。

  畢竟別看自己的並州騎兵那換意志就好像是換衣服一樣簡單。

  先後換過北疆意志，現在的軍魂殘念，甚至如果可以，李世績覺得要是把國家意志放進去，那自己的並州騎兵說不定直接上三天賦，甚至更強。

  但實際上，這些不斷換入的意志就是自己軍隊的磨刀石，李世績希望通過不同意志作為磨刀石，讓自己的並州騎兵磨出屬於自己的戰鬥意志。

  但李道宗的隴西騎兵就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這種明顯是負面意志的加持了。

  “我感覺可是太好了！”李道宗接納了這血色雲氣後，不知道為什麽仿佛說話的語氣都變得狂拽酷霸炫了起來，
  “然我們一起去給高句麗播撒血色，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開心就好！”李世績看著李道宗多了幾分狂野，心中卻也只能默默的吐槽。

  真正下令時，李世績還是讓李道宗選擇了衝鋒，也只需要李道宗衝鋒！

  “殺！”李道宗從未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神清氣爽，尤其是殺高句麗人時，這爽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而伴隨著他率領親軍衝在了最前面，整個隴西騎兵比較起剛開始衝入高句麗軍隊時的那一種束手手腳，現在的他們更多了幾分的肆無忌憚！
  而更重要得是，在李世績的指揮下，整個軍隊直接就勢如破竹的插入後軍。

  因為士氣高昂穩定下來的後軍再次崩潰，剛才好不容易粘合起來的組織，直接分崩離析！

  這是理所當然的，已經崩潰了的組織，你想要一個士氣高昂便是將他們重新穩定下來是可能的，但想馬上重新組織成軍事，那要多高的軍事指揮才能啊。

  真當高延壽是那種，一邊在正面面對著李世民的步步推進，後面還能不斷收攏潰敗士卒的頂尖軍神不成。

  他能夠通過自己的天賦，維持住後軍敗而不潰，就已相當不錯了。

  但這樣勉強組織起來的軍隊，對李世績來說根本就破綻百出。

  根本就不需要自己過多的干涉，直接讓李道宗仿佛一柄大錘似的狠狠錘上去，那麽這後軍就必然崩潰。

  真正的麻煩是中軍，雖然侯軍崩潰，但不能逆卷中軍的話，那到底還是要繼續啃這塊硬骨頭。

  哪怕大唐將士們奮勇戰鬥，但高句麗士卒的人數到底擺在那裡。

  只要高句麗的軍隊指揮不慌張，沉穩的指揮對待，靠著人數優勢，就算李世績也一時間拿不下他！

  而不得不提的是，高延壽已經指揮軍隊邊戰邊退，多支戰部不斷交替阻敵，卻不但穩穩守住了陣線，軍隊更在這時候出人意料的沉穩。

  或者說，正是因為有他的戰將天賦兜底，讓他這種邊戰邊退，還能維持軍隊的軍心，還擁有抵抗的能力。

  如同古之名將，雖然軍隊受到了重創，但到底沒有徹底的失去控制。

  甚至此刻高延壽，還依托山川地勢，隱約防守下李世民與李世績的兩面夾擊。

  高惠真看著高延壽的額頭之上的汗水，顯然高延壽是在苦苦的支撐。

  這一次戰將天賦幾乎惠及了十五萬的將士，高延壽也沒想到在人數規模到達如此程度，自己會如此吃力，但高延壽卻是明白，自己必須要堅持下去。

  而隨著戰局陷入到了僵持，李世民也覺得差不多想要結束這一場戰爭了。

  但就在這時，斥候過來報告說，在自己身後有大軍帶著滾滾雲氣而來。

  因為雲氣遮掩，看不清楚軍隊的旗幟，這就讓李世民有些不敢輕舉妄動了。

  雖然理論上來說，來得是李泰，但李泰手下一群徭役，守城倒是還行，野戰他們出來有什麽意義，李泰也是帶過兵的，不可能這一點道理都不知道啊。

  所以，李世民倒沒打算來什麽爆發，而是打算先耐心等等，畢竟背後突然有人了，誰不慌張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