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僅要坐,還要坐的住,坐的穩。
可還不等他說什麽,朱棣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一抬手,阻止了他的講話。
“長孫雖然還年輕,但誰還沒年輕的時候呢?作為後世的繼任之君,長孫理當熟絡理政之事。”
見下面有些官員還要說什麽,朱棣卻強勢的一擺手,道:“好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了,若無其它事,便退朝吧。”
強勢的朱棣只不過一句話的功夫,便讓整個朝堂安靜了下來。
散朝後。
不出意外,朱瞻基還是被帶到了尚書房內。
看著尚書房內金燦燦的龍椅,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坐在上面,可他卻沒有絲毫感覺。
反而感覺非常的無奈。
正當朱瞻基站在尚書房內有些不知所措時,身後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大孫子,爺爺的龍椅怎麽樣?現在是你的了,去,坐上去,感覺一下。”
朱棣緩步走了進來,拍著朱瞻基的肩膀說道。
聽著朱棣故意引誘的話,朱瞻基卻搖了搖頭:“硬邦邦的,還沒我做那個躺椅舒服。”
朱棣聞言一愣,轉瞬間便大笑起來:“好小子,倒是看的明白。不過,你小子別看這龍椅硬邦邦的,你那二叔估計做夢都想坐上去呢。坐在這上面,可就等於掌控了天下。”
然而朱瞻基卻滿臉不屑道:“能不能掌控了天下,是坐不坐龍椅說了算的嘛?”
“不過說真的,爺爺,二叔既然這麽想坐,伱不如就滿足了他這個心願,讓他來過過癮?省的他整天沒事做就盯著我爹瞎琢磨了。”
朱棣再次大笑兩聲,滿臉欣賞的瞧著朱瞻基說道:“小小年紀倒是看的通透,你二叔可不像你,別看這龍椅硬邦邦的坐著屁股疼,可要你二叔坐一次,他只怕就舍不得挪動地方了。”
說著,朱棣一伸手,將朱瞻基叫了過去。
隨著朱棣來到那龍椅旁,朱棣抓著朱瞻基的肩膀便將他按在了那龍椅之上,然後語重心長的教育道:“能不能掌控天下,確實跟坐不坐龍椅沒有太大的關系。但想要掌控天下,還就非得坐在這龍椅之上,不光要坐,還要坐的住,坐的踏實,坐的穩”
說著,便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
聽著老頭子最後那霸氣十足的話,還真有點被他給教育到了。
要坐在這位置上,坐的穩,坐的住,還真不能一味的謙遜,說什麽都得有點那舍我其誰的霸氣。
沒這點東西,這皇位還是不想為妙。
不過,這念頭也僅僅只是存在了那麽一瞬間。
老頭子的話雖沒錯,也是他幾十年來總結出來的至理。
可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啊.朱瞻基一臉苦笑。
真要不知道自己的命運,那老爺子的話自然不犯毛病,他也不抗拒努力點,為大明朝這個漢族最後一個王朝奉獻點。
但明明答案就在眼前,何必呢.
再說了,廢物戰神兒子不熬死,留多少家底都是白搭。
“好好乾,爺爺看好你。”
最後丟下這麽一句雞湯後,老爺子便直接動身前往了雞鳴寺度假。
這不禁讓朱瞻基想起了前世領導去三亞前經常跟他說的一句話:好好乾,公司的發展壯大要靠你們。
不過在反覆確認爺爺確實離開了皇宮前往雞鳴寺後,朱瞻基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長松了口氣。
每天在固定的時間內理政這事,雖然會很累,但他並不是那麽的抗拒。
他怕就怕在這老爺子嘴上說是監國,實際上卻是在背後暗中操盤,甚至是每天指導
如果是那樣,自己基本上算是完了。
拉屎放屁都得琢磨琢磨,更別提是出去午休一下,散步一下,喝個下午茶了。
可既然老爺子去了雞鳴寺那好多東西就可以從長計議了.
只要老頭子不在,監不監國也沒啥太大分別,頂多也就是勞累一點。
在老頭子離開沒有多久。
內閣大學士們便紛紛趕來了。
在他們的身邊,還有幾個太監端著不少的奏折。單從數量上看,就夠他喝一壺了。
而且如今是永樂年間,還沒到明朝的中後期,也就是說,這些奏折都是需要他親自披紅決策的。
想到這裡,更是腦袋大。
不得不說,自己那太爺爺和爺爺聰明是聰明,有本事也確實有本事,可就是這玩意兒太耗命了。
人家其它朝代的皇帝要麽有宰相,要麽有真正意義上的內閣首輔,就獨獨到了他們這裡變了花樣。
沒見過面的太祖借著胡惟庸事件把宰相製給搞沒了,從今往後明朝沒有了宰相。
作為後世人都清楚,宰相製這個東西有利有弊。
好的地方在可以用自身的才學和本事幫助皇帝分憂,解決很多麻煩,最起碼遞到自己面前的奏折不可能像眼前這樣,跟堆小山似。
同時在一些特殊的時候,比如君王是昏君,可以防止君王做很多的糊塗事。
可壞也就壞在這,你要人家做事,就必須給權力,給了權力,你的權力就要受損,威信就要被分走。
這間接就會導致皇帝對天下的掌控力削弱。
古代王朝政治體制的本質就是家天下,是一家之天下,而非所謂的天下人之天下。
而恰恰皇帝掌控天下的手段就是通過這些臣子。
你說在中間搞了這麽個角色出來,甚至到了跟皇帝叫板的程度,人家能容你嘛?
他太爺爺表示:大明不允許這麽牛逼的人存在。
不得不說,他太爺爺是真牛逼。
自古以來朝堂之上的爭鬥就多集中於皇權與相權之間。
說白了就是,皇帝認為天下是他們家的,自然想要臣子清廉,忠心耿耿,最起碼你不能背著我吞私貨。
可現實卻是,君權的建立往往就必須依靠無數的小勢力來支持和組成。
比如支持李唐的關隴集團。
既然你王朝的建立都需要人家,那你就不可能把人家當個要飯的。
人家不僅要賺錢,還要站著把這錢給賺了。
而這,就是君權與相權的根本矛盾所在。
一個吃飽了,不能坐視吃飯的家夥給糟蹋了。而另外一個則吃了個半飽,老板就給撤了席,這事能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