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兮兮繼續和沈子寧逛花燈會。

  沒走幾步，就撞見熟人。

  秦風難得沒有穿衙門捕快服，而是一身不起眼的黑衣。

  淹沒在人群裡，不仔細瞧倒是很難看出。

  還是秦風主動叫住的顧兮兮和沈子寧兩人。

  “顧娘子，沈娘子。”秦風抱身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二人。

  “二位出門怎得也不差人跟著？最近城中來不少異域人。”

  顧兮兮本還想問秦風怎得今個兒沒有當值。

  聽他這般說，哪能不明白，對方這是便衣行事中。

  “難怪我也覺得，這兩日城內風緊。”沈子寧道，“有兮丫在，秦捕頭還能怕我二人出事呢？”

  沈子寧未曾見過顧兮兮身手，可她門路廣，早就聽聞顧兮兮幫著府衙解決了不少棘手案子。

  其中就包括踹掉嚴州城最大的人牙子老窩，以及製服東瀛刺客。

  想到那東瀛刺客裡竟有在方府潛藏一年的，沈子寧一陣後怕心悸。

  幸好對方不是尋著她們性命而來的。

  否則方府上下百余口人，怕是得命喪黃泉。

  秦風沒回話，倒是嗤的一笑，他方才提醒的就是沈子寧，她這位沈夫子之女，方家的主母，哪次出門不得仆從跟隨，馬車步攆？

  也罷，今日有顧兮兮在旁跟著，想來沈子寧是不會出事的。

  “近日城中倒是有幾樁失蹤案，都是些年輕女子，似沈娘子、顧娘子這般，出門在外還是小心謹慎為妙。”

  因著是熟人，秦風免不了多兩句叮囑。

  隨後他與顧兮兮、沈子寧告辭，再度淹沒人群中。

  “這會兒我瞧他們鬥酒會也該結束了，咱們去看看吧。”沈子寧對旁邊顧兮兮道。

  顧兮兮點頭，她對湊熱鬧沒什麽興趣，今晚她說好要陪著沈子寧的，自然是對方說去哪做什麽，顧兮兮都會跟著。

  她二人來到酒樓外，還未抬腳往裡面走，聽見樓上傳來熱鬧的聲音。

  出來的自然不是李君澤，他鬥酒會拔得頭茬，正被幾個同窗纏著要他飲酒。

  “沈大小姐？”

  顧兮兮她們原本要給下樓的人讓開去路，然而對方卻出言叫住沈子寧。

  這認出沈子寧的，正是五皇子。

  他饒有興趣的對著旁側元昊介紹道：“這位便是沈夫子的獨女沈子寧沈家大小姐，她可是京都出了名的才女。”

  “不只是才華絕世，就連樣貌都是出眾的。”

  元昊向往中原詩書禮儀，自然對身負才氣的沈子寧幾分向往。

  他這會兒瞧向沈子寧，自然連帶著她身旁的顧兮兮也忍不住多看兩眼。

  “沈娘子果真不俗。”元昊是個不太會誇人的。

  況且他中原話學個半斤八兩，一時間也想不大搜什麽好的詞匯來誇讚沈子寧。

  “我聽聞你們中原對已嫁的婦人都稱為娘子，不知我如此喚沈娘子，可還合適？”

  沈子寧忍不住多瞧元昊兩眼，這分明是在打五皇子的臉，暗示對方不懂禮數？
  沈子寧微微福身道：“稱呼只是個代號罷了，旁的人怎麽叫都無關緊要，最要緊的，得是對方怎麽看怎麽想。”

  她這話是說元昊雖面上稱她沈娘子，禮節十足，心裡卻不一定能瞧得起她這個女子。

  五皇子這會兒也跟著打趣道：“元昊兄先前可沒少念著沈大小姐你，他還說，若非你已嫁人，他定然要向沈夫子求娶你。”

  他這話頗有報復元昊，互相拆台的意味。

  三皇子聞言在旁冷笑，“沈娘子乃是沈大人的心頭寶，五皇弟不也動過念頭，被沈大人言辭拒絕？”

  三皇子這人向來說話難聽，嘴上把不住門。

  只是五皇子沒想到，他竟在外人面前也這般。

  沈子寧倒還好說，只是她身旁那看似尚未及笄的女子，似乎是個普通百姓。

  感受著眾人目光都落在顧兮兮身上。

  沈子寧忙將她介紹與眾人道：“這是我的閨中密友，顧娘子。”

  話音落下，幾人目光不再灼熱，原本他們第一眼就被顧兮兮容貌所吸引。

  現在聽得她已嫁人，那點剛升起的念頭自然就作罷。

  “我們姐妹二人還有事，就不陪著幾位閑聊了。”

  沈子寧怕他們再盯著顧兮兮下去會出事，連忙帶著顧兮兮離開。

  甚至都沒敢再往酒樓二樓走。

  待到離遠，沈子寧松口氣，對顧兮兮叮囑道：
  “兮丫，以後離著那幾人遠些，知道嗎？”

  “今晚的事兒，別告訴任何人。”

  “至於他們的身份我想你能猜到，我便不再多說。”

  “總而言之，和他們走的太近，不是什麽好事。”

  沈子寧和沈夫子一樣，都並非那等貪念權勢之人。

  否則在五皇子上門求娶的時候，他父女二人就應下了。

  顧兮兮知道沈子寧是為她好，她連連點頭答應。

  剛才那一個照面，四人裡竟有兩三個，她都是瞧不出面相的。

  在相面術裡，並非所有人的面相都能瞧出。

  還有那麽一類人，謀事在天，成事在己。

  這類人，都是身負大氣運者。

  相面術很難瞧出他們往後如何。

  顧兮兮將沈子寧教誨謹記於心，暗中默念，遠離那幾人。

  好在沒等太久，李君澤就找來二人。

  “今日元宵花燈會倒是很晚結束，你二人好好逛，我先走一步。”

  沈子寧離開前，還不忘朝顧兮兮擠眉弄眼使眼色。

  這可是難能可貴的二人世界。

  顧兮兮將手裡一盞寫著‘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長安花’的花燈遞給李君澤。

  “我與子寧姐猜謎得來的，送你。”顧兮兮小聲道。

  李君澤欣然收下，轉而他問，“兮丫可有什麽想要的花燈？我猜謎來送你。”

  顧兮兮愣了下，猜謎送花燈？
  不花錢的禮物，算什麽？
  不過聽到李君澤要送自己花燈，她還是很高興的。

  只是
  她喜歡的是那盞兔子花燈，已經猜中謎底，送與子寧姐了。

  就在這時，兩人聽到不遠處的喧嘩吵鬧聲。

  “猜謎比賽，贏者可得白銀十兩和花燈一盞。”

  聽到有彩頭，不少百姓都朝著那邊走過去。

  這是官府舉辦的，特地活躍民間元宵節氣氛的猜謎比賽。

  李君澤朝那邊望了眼，“那盞兔子花燈還不錯，要不我猜來贈與你如何？”

  顧兮兮看了眼，竟是與她送沈子寧的那盞一般無二。

  她當即眉眼笑若月牙，“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