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軍又一次擊退了攻城的波斯人大軍。
戰後,伍明粗略的統計了一番。
光是吳軍這一戰的幾輪衝鋒,就斬殺了近三千的波斯人,但,吳軍死傷也頗為慘重。
陣亡的士卒不下於三百人!
差不多一比十的戰損,按理說,伍明絕對是打了一場漂亮的仗。
只是,扜泥城內的吳軍將士,是死一個少一個。
暫時不能得到補充。
反觀有著數萬之眾的波斯人,陣亡兩三千的士兵,對於他們而言,根本就算不得重創……
“好!好!”
沐浴在雨水中的吳軍將士,以及樓蘭國的士兵,都不由得歡呼雀躍起來。
久違的笑容,重新出現在了他們的臉上。
但是,作為這隻軍隊的主將,伍明從始至終,都是眉頭緊鎖,感到的是無窮無盡的憂愁……
扜泥城的這一場暴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一次吳軍能擊退波斯人的攻勢,並斬殺那麽多的敵人,這場暴風雨也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跟著伍明身邊的穆勒,一臉驚喜的神色,道:“伍將軍,難不成我吳軍真的有天神在暗中相助嗎?”
“這場暴風雨,可真是及時!”
聞言,伍明淡淡的道:“穆勒先生,哪來的天神相助?這場暴風雨,還是尹子夜觀天象,掐指一算算到的。”
“哦!尹喜先生可真了不起!對於天文學,星象之說,我還要向尹喜先生多多請教!”
二人說話的工夫,尹喜已經拄著拐杖,迎面而來。
在一開始波斯人的襲擊中,尹喜受了傷,一條腿幾乎被打瘸了。
好在,尹喜得到了及時救治,倒是無傷大雅。
值得一提的是,樓蘭國之所以能這樣毫無保留的支持吳軍守城抗擊波斯大軍,尹喜在這其中,也是居功至偉的。
現在的樓蘭國國王,是尹喜的一個弟子,對尹喜推崇備至。
而波斯人自侵略西域諸國以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早就不得人心了。
在尹喜的勸說下,樓蘭國王就下定決心,聯合吳軍一起堅守城邑,抗擊波斯人。
若是依靠過去的扜泥城,可能無法抵禦波斯人的強大攻勢。
幸好在吳國的西行商隊中,不乏精通建築之術的士子,所以偌大的扜泥城,已經加固城防,建築了一定的工事。
再加上吳軍將士的悍不畏死,以及伍明沉著冷靜的指揮,這才能一次次的打退波斯人的進攻。
“尹子。”
“伍將軍。”
伍明看著臉色一如既往淡然的尹喜,不禁問道:“尹子,你就不擔心我軍守不住扜泥城嗎?”
“若將軍守不住此城,無非是城破人亡的結局。何必擔心?”
尹喜一如既往的淡定,讓伍明都不由得對他肅然起敬了。
對於尹喜,伍明還是分外敬重的。
尹喜是一個名滿天下的人物,老子的高足!
他自幼究覽古籍,精通歷法,善觀天文,習佔星之術,能知前古而見未來。
尹喜在周王室,一度官拜關令大夫,後遇老子,被授千古奇書《老子五千言》,所以隨老子西出散關,化胡西域……
這是尹喜第二次來到西域,早前結識的達官顯貴不少。
對於權位,尹喜並不貪戀,只是他同樣無法坐視波斯人在西域為非作歹,甚至是直接侵入華夏九州之地!
“尹子,依你看,國內可會派出援兵救我們?”
“會。”
“尹子何以這般篤定?”
“無非是猜測。”
“猜測?”
伍明啞然失笑道:“尹子,現在我軍能屢屢擊退波斯人的攻城,然,依托這一座扜泥城,恐怕不能持久的負隅頑抗下去。”
“別的且不說,水糧便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聞言,尹喜掃了一眼伍明,淡然一笑,道:“伍將軍,除了堅守扜泥城,或者向波斯人投降,我等還有別的選擇否?”
的確是別無選擇了!
伍明跟他的父親伍子胥一樣,是一個執拗的人,寧折不屈!
試問,這樣的伍明,又怎會背叛吳國,向波斯人這種番邦外夷投降?
這比殺了伍明,更讓伍明難受!
他現如今,只能選擇相信,慶忌並沒有放棄他們這些流落在外的國人!
至於突圍,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此時的波斯人,基本上佔據了大半個西域,征服了許多西域國家。
恐怕,就算伍明等吳軍將士突圍出去,最終也活不下來多少人。
既如此,何不憑借著扜泥城,跟波斯人繼續斡旋?
伍明心裡五味雜陳,一手扶著垛口,環視一周,看著正在收集水源的城中軍民,喟然長歎道:“尹子,我伍明死不足惜。只是,這城內的士子,還有跟隨我一起西行的將士,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們為此陪葬……”
“死便死矣,若不能魂歸故土,將他們的骨殖帶回去,伍明又有何面目,再見吳國的父老鄉親?”
聽到這話,尹喜不由得動容的道:“將軍高義。”
此時此刻,扜泥城的形勢,可謂是危如累卵了。
伍明等人孤軍奮戰且不說,最關鍵的是,城內的一些樓蘭國的權貴,居心叵測,都有想法打開城門,向波斯人投降。
若非有尹喜幫助樓蘭王渡過難關,將有了不臣之心的權貴一一解決掉,恐怕在裡應外合之下,扜泥城早就淪陷了!
……
秦國都城,雍。
秋高氣爽,涼風習習。
在偌大的官道之上,一支龐大的隊伍,正在朝著雍城的方向靠攏。
不時的,還能看見一些保持警惕的秦軍戎車兵。
當然,這並非是秦國的軍隊,而是吳軍!
為了讓秦人安心,慶忌聽之任之,便讓秦國的上大夫子虎,率兵全程監視,以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值得一提的是,慶忌已經派了黑夫、公子繁領兵五千,先行一步,趕往西域之地,馳援樓蘭國。
此時此刻,慶忌站在了戎車之上,環顧四周,眺望著煙波浩渺的渭水河。
雍城,作為秦國都城而存在,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時間。
早在新石器時代,這裡就有人類居息繁衍。
西周時為周原的一部分,是西周王畿的屬地之一。
從周厲王的時候起,西戎勢力發展,深入關中,威脅周室,屢起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