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邪?”
扁鵲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愕然的說道:“中邪……也並非無可能。只是,如此怪誕不經之說,臣恕難認同。”
作為一名懸壺濟世的醫者,扁鵲更願意相信王后季蔲是染病,而非“中邪”。
“這好端端的,王后怎會中邪?”
慶忌忍不住眉頭緊鎖起來。
“大王,這可難說,指不定是有人見不得王后人前風光,故而在背後下手……”
話音未落,雅魚眼角的余光,就不禁瞥向了不遠處的如夢身上。
“大王,臣妾數日前,親眼所見,有兩個自稱是如夢夫人親戚的方士或巫師之流入宮,被如夢夫人接見,不知……此事是否與如夢夫人有關?”
“……”
巫蠱之術?
慶忌的心裡一沉。
玩這麽狠的招數嗎?
“呀!臣妾也看見了!”
跟在雅魚身邊的鳶蘿嬌聲道。
這巫蠱之術,可是非同小可。
巫蠱為一種巫術。
據說巫師祠祭或以桐木偶人埋於地下,詛咒所怨者,被詛咒者即有災難……
是否有這種奇效,慶忌不大清楚。
但,慶忌必然是不會相信的。
子不語怪力亂神!
“大王,臣妾冤枉!”
遭到雅魚和鳶蘿告發的如夢,忍不住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抹著眼淚道:“那兩個方士,根本就不是臣妾的親戚!”
“後來臣妾都已經將他們趕走了。大王若不信,可以派人核實!”
“臣妾哪來的膽子,敢於以巫蠱之術暗害王后?”
“呵呵,這可難說!”
還不等慶忌發話,雅魚便一臉譏諷的神色,居高臨下的瞪著如夢,說道:“如夢姐姐,你的膽子有多大,宮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曉?”
“這宮中,除了大王、王后,怕是沒有一人可以治得住你!”
“如夢姐姐你覬覦王后之位,想讓公子鴻成為嫡長子,繼而暗害王后,猶未可知耶?”
“正是!”
鳶蘿跟著冷哼一聲道:“如夢姐姐,你又何必假惺惺的在大王面前哭泣?”
“你究竟有沒有以巫蠱之術暗害王后,一查便知!”
“你敢不敢讓大王派人到你的寢殿中搜查?”
“我……”
如夢張了張嘴,剛剛想辯駁幾句。
不遠處的妃子們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環兒更是上前,對慶忌福了一禮後,一臉篤定的神色說道:“大王,鳶蘿說的沒錯。如夢這個賤人,對王后之位,那可是覬覦已久!”
“以她的為人,什麽樣的事情乾不出來?”
“請大王明察。”
栗子跟著抱住了慶忌的胳膊,以一片溫香軟玉靠著自己的大王,柔聲道:“大王,臣妾也認為王后染上這樣的怪症,跟如夢脫不了乾系……”
“請大王徹查。”
身邊盡是一群鶯鶯燕燕,讓慶忌的心中很是無語。
常言道,三個女人一台戲。
但慶忌眼前是多少個女人?
嘰嘰喳喳的,還沒完沒了……
不過,慶忌此刻的頭腦,還是十分清醒的。
鳶蘿、雅魚是越女,跟季蔻一樣,所以早就是后宮中的“同盟”。
話說,在慶忌的后宮裡,以越女最多……
這為季蔻佔據絕對的話語權,提供了最大優勢。
至於環兒和栗子,早年還是小宮女的時候,準備se誘慶忌,被當時作為宮監的如夢逮個正著,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且不說,還讓如夢發配到浣衣局乾粗活累活……
二女都是挺記仇的。
平日裡她們本來就不對付,現在見到如夢落難,如何能不落井下石?
慶忌也不得不承認,如夢那種強勢的性格,實在是不合群……
“大王,臣妾冤枉!”
如夢只能是一個勁兒的喊冤,請求慶忌為自己做主。
自己的女人,自己清楚。
慶忌自然不會相信,如夢能乾的出這種事情。
關鍵是以巫蠱之術,就能整人染病中邪,這種事情不是太過玄乎了嗎?
慶忌不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卻也不會太過迷信。
“夠了!都少說兩句!”
看著圍在一起吵吵嚷嚷的妃子們,慶忌一時間是一個頭兩個大,壓力不小。
“陳緩,依你看,巫蠱之術,是否屬實?”
慶忌皺著眉頭問道。
聞言,扁鵲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回稟大王,臣不敢確定。”
“不過,王后言之鑿鑿的聲稱,自己昨夜在夢中,遭到了桐木人襲擊,驚醒過後,這才染病,臥床不起的。”
“大王或可親自去詢問一下王后。”
“寡人知道了。”
“臣告退!”
慶忌擺了擺手,扁鵲便連忙告退,生怕引火燒身。
哪怕是扁鵲這樣的純粹的醫者,都已經意識到,這不是一次普通的事件。
搞不好會釀成一場災禍,宮中災禍,甚至於禍及公子鴻!
“大王……”
“全部各回各宮!”
還不等鳶蘿繼續說話,就被慶忌打斷了話頭。
見狀,自找沒趣的妃嬪們,都只能朝著慶忌福了一禮後,各自離去。
至於如夢,還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不願離去。
慶忌看見這樣的如夢,只是歎了口氣,並沒有趕走她。
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慶忌還不至於如此刻薄。
隨後,慶忌便大步流星的進入宮室當中,眼睛一掃,便看見了躺在床榻之上,一臉蒼白的神色,好似氣若遊絲,生了一場大病的王后季蔲。
“大王……”
見到慶忌到來,季蔻還似乎很是艱難的支起身子,但終究是沒有等來慶忌將自己溫柔的攙扶……
何故?
慶忌一臉冷漠的神色,目光犀利的放在季蔻的身上。
這讓季蔻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整個人如墜冰窟。
“那兩個方士是誰找來的?詛咒所用的桐木人,想必已經藏在了如夢的寢殿中了吧?”
慶忌面無表情的問道:“王后是以為,寡人會關心則亂,喪失理智?”
“大王,臣妾……”
請大王聽臣妾狡辯!
季蔻心裡還在組織語言。
然而,慶忌根本不給季蔻這種機會,大手一揮道:“你們太讓寡人失望了。”
“也罷!寡人明日便擬詔,禪位於吳恆,以後寡人為吳國主父,你便是太后。”
“不知道這樣的結果,王后是否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