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麻木和淡定

  林菁放下電話，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覺有點無奈。

  俆小令的話真的打動她了，她決定要為俆小令爭取這一次機會。

  要知道從一開始，她就是T9的經紀人，一直負責著T9的事務，現在T9變成這個樣子，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當初靳影兒背著所有人，私底下和別的公司聯系，她一點也沒察覺，雖然那件事情和公司上頭硬塞過來的一名執行經紀人有關系，可是最後搞出那麽大的風波，她作為經紀人，不管怎麽說也脫不開關系。

  這一段時間，她在公司裡過得無比艱難，背著她說閑話的人可不少，公司的幾位高層對也她生出了嫌隙，不再像從前那麽信任。

  這種時候，她本來是應該低調行事，慢慢做出成績，好讓之前的事情徹底過去。

  可是俆小令突然鬧出這麽一出，她的計劃算是徹底落空了。

  關鍵是她還得想辦法，看怎麽樣才能說服公司那幾位高層，支持俆小令買歌的事情。

  獨自坐在自己的辦公室思索了好一會兒，徹底捋清楚思路，林菁這才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讓臉上展現出一個比較柔和的表情，邁步朝著公司總經理劉啟榮的辦公室走過去。

  “劉總現在有空嗎？我想見一下他，有點事情想和他說。”

  來到劉啟榮的秘書那裡，林菁笑著說。

  劉啟榮的秘書是一個年輕女郎，正坐在位置上擺弄手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著一條非常深邃的事業線，她一進公司就當上了總經理秘書，成了炙手可熱的紅人。

  公司裡對這位女郎的風言風語多得是，林菁也聽過不少，具體是不是那麽回事兒，林菁不知道，她只知道人家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在總經理的身邊同出同入。

  看了林菁一眼，女秘書問道：“林經理，你有什麽事情要和劉總說？劉總現在正在忙呢，如果你的事情不急，那可能要等一下了。”

  “那我等一等吧。”

  林菁點點頭，表示明白，便自顧自的走到一旁的待客沙發上，坐了下來。

  趁著林菁轉身的時候，女秘書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然後又低頭擺弄起了她的手機。

  林菁坐在位置上等待起來，今天這事兒她必須要說，所以等一等也沒關系。

  她一邊時不時通過手機處理一些事情，一邊等待，這麽過了半個小時，劉總還是沒有空見她。

  她正猶豫著是不是過會兒再來，就在這時候，有一個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那人走得很急，也沒看見一旁等待的林菁，直接就走到了女秘書位置前面，說道：“劉總在嗎？我想見見他。”

  女秘書露出一個笑容來，對那人說：“是汪經理啊，你稍等啊，我進去問一下劉總。”

  “好的，謝謝。”

  那人笑著點點頭，又問：“荀秘書，上次給你帶的那盒美白套裝怎麽樣，好用嗎？如果好用，我那還有，是客戶新送過來的。”

  “好用的，那我就謝謝汪經理了。”

  女秘書應了一聲後，轉身走進了總經理辦公室。

  那人轉過身來，這才看見林菁。

  他怔了一怔，隨即笑著說：“林菁，你怎麽在這裡？”

  林菁看見這人，並不怎麽想打招呼，不過既然人家主動打招呼了，她也只能點點頭。

  這人叫做汪晟，也是公司的一名經紀人，他們倆人都是同期進入公司，曾經也算是朋友。

  當初T9成團的時候，兩個人明爭暗鬥，都想當T9的經紀人，最終林菁贏了。

  為此，汪晟一直記恨著，把林菁當成了敵人。

  後來T9出事，汪晟是公司裡對林菁明嘲暗諷、落井下石最厲害的一個人，所以兩人的關系已經到了有點水火不容的地步。

  林菁之前聽說過，公司近期會推出一個新的女子組合，大概是希望取代T9。

  而這個新的組合，就在汪晟的手底下。

  汪晟看見林菁，徑自走了過來，問道：“你有事找劉總？”

  林菁點點頭：“是，有點事情想和劉總說。”

  “那為什麽不進去啊？”

  汪晟問道。

  林菁看了一眼汪晟，對方臉上帶著做作的訝異，顯然這句話是故意問的，帶著點奚落的的意味。

  林菁冷淡的說：“劉總正在忙，我稍等一下。”

  “劉總正在忙？”

  汪晟裝模作樣的扭頭看了一眼，然後又把頭扭回來，用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說：“林菁啊林菁，不是我說你啊，你一個女人，別老只顧著工作上的事情，有時候也得留意一下其他方面，就比如人際關系方面……唉，這對工作也是有好處的……”

  微微一頓，他又說：“就好像靳影兒的事情，如果你那時候不是只顧著為她們搶資源，而忽略了她們的情況，哪裡會鬧出後來的大麻煩？你呀你，吃了虧還不懂得總結經驗教訓，那你的虧可就白吃了。”

  這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了，專門朝著林菁的痛處戳，一點都不帶留面子的。

  問題是林菁也沒辦法反駁，有些事情錯了就是錯了，尤其在這樣的場合，她只能把對方的話當耳旁風，直接略過。

  汪晟看著林菁啞口無言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他還想再說什麽，這時候女秘書已經出來了，甜甜的對汪晟說：“汪經理，劉總讓你進去。”

  汪晟點點頭：“好的，我這就來。”

  然後，他轉過頭，得意的看著林菁：“那我就先進去了。”

  林菁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什麽也沒說。

  汪晟轉身就朝著總經理辦公室走進去，很快關上門。

  林菁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女秘書走過去，問道：“荀秘書，劉總見完汪經理以後，不知道會不會還有時間見見我呢？”

  女秘書抬頭看了看臉色淡然的林菁：“林經理，這我也不清楚，待會兒汪經理出來以後，我幫你進去問問。”

  “好！”

  林菁慢慢轉身，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她坐下時，手忍不住輕輕握了握拳。

  汪晟過來，根本沒說有什麽事情，女秘書就進去通報了，然後劉啟榮也見了汪晟。

  而她過來，卻一直等著。

  這裡面的差異對待，已經很明顯，讓林菁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

  如果不是為了徐小令的事情，她真想扭頭就走。

  可是這時候，她必須忍，把事情辦好。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汪晟終於從辦公室裡出來。

  他看了一眼林菁，丟下一個嘲諷的眼神，然後就這麽渡著步子，慢慢走遠。

  林菁收回目光，又走向女秘書：“荀秘書，請你幫我問問劉總，他現在有沒有空見我。”

  “好好好……”

  女秘書稍有點不耐的站起身，走進了辦公室。

  過了一會兒，她又出來，對林菁說：“林經理，你進去吧，劉總有空見你了。”

  “好的，謝謝！”

  林菁朝女秘書點點頭，徑自走進辦公室。

  在外頭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終於見到了劉啟榮。

  劉啟榮是一個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看見林菁進來，隨手招了一下：“坐吧，聽說你找我有事？”

  林菁坐下：“是的，劉總，有點事情想得到您的同意。”

  “說吧！”

  劉啟榮點頭，做出傾聽狀。

  林菁稍微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就把俆小令想要買歌的事情說了一遍。

  “六十萬買一首歌？”

  劉啟榮聽完以後，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他用食指、中指和無名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桌子，沉吟道：“林菁，這件事情小令她也做得有點太不像話了吧？你做為她的經紀人，不但不管管她，還跑來和我說，你……是怎麽想的？”

  林菁已經對眼前的情況有所預計，劉啟榮肯定不會同意買歌的事情，她本來就是要來說服對方的。

  所以，她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苦笑道：“劉總，你也是知道的，當初T9的事情，對小令她們幾個的影響有多大，小令她一直是不甘心的，總希望能想辦法讓T9重新走起來……唉，我也是勸過她很多次的了，可是沒辦法。

  劉總，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我也不回來找你的。

  這一次我真的勸不住了，小令也說了，這是她最後的嘗試，如果不行，她以後再也不會想T9的事情了。

  希望劉總您能給她一個機會，就當是讓她徹底死心吧。”

  劉啟榮沉著臉說：“林菁，我覺得你在很多事情上面，真的是欠缺大局觀，這種事情怎麽能由著手底下藝人亂來？如果再這麽下去，以後肯定會出亂子的，你知道嗎？”

  林菁不吭聲。

  劉啟榮看了林菁一眼，又說：“小令是目前T9這幾個人裡，最有希望起來的，你回去好好和她聊一聊，勸一勸她，讓她別再折騰了，好好做好自己眼前的工作，這才是最要緊的。”

  林菁一聽這話，知道要糟，連忙開口：“劉總，這……”

  劉啟榮擺了擺手，示意林菁別著急：“你告訴小令，就說我說的，如果她還這麽不切實際的東想西想，那以後我就只能給她多安排一些商演了。”

  林菁心中一驚，盡管劉啟榮沒把話說得很直白，可是她也聽明白了，要給俆小令多安排商演的意思，就是趁著她還有商業價值，及早壓榨乾淨，至於以後怎麽樣，公司就不管了，也不會再把資源投放到她的身上。

  說白了，就是要放棄俆小令。

  沒想到劉啟榮這麽決絕，T9怎麽說也還算是頂流，可劉啟榮卻敢這麽說，看來公司早有打算放棄T9了。

  失魂落魄的走出總經理辦公室，林菁完全沒留意到出門時，女秘書看向她的輕蔑的表情，就這麽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坐下來後，林菁仍然覺得自己的身體是冷的，心寒無比。

  想了想，終於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

  不過，林菁對於現狀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即使已經生出了一點要及早為自己另謀出路的想法，可也這並不是一時半會能想得明白的事情。

  所以，她只能無可奈何的給徐小令打了個電話，把劉啟榮的態度說了。

  當然，她沒把劉啟榮說的那些狠話都說出來，免得讓俆小令過於擔心。

  不過即使如此，結果也足夠讓俆小令失望的了。

  俆小令在電話裡沉默了一陣，才說：“林姐，不管公司是什麽態度，這一次我都要全力以赴的搏一把，買歌的錢我會自己想辦法的，至於發歌，我就只能拜托你了。”

  林菁想了想，也一咬牙：“好，那就我來想辦法吧。”

  三言兩語間，兩個女人就把一個這麽重要的決定給做了。

  ……

  晚上，邱鳴又一次走進了健身房。

  今天他還挺忙的，主要是胡笛那邊需要他的幫忙。

  因為要布置一個新的場景，很多事情他都要幫著處理，然後劇務那邊，他也沒閑著，幫著抬了好幾個大道具，忙前忙後的一直沒停。

  最後總算拍往戲，後面的事情他不管了，陪著卓嵐回到了賓館。

  吃過飯，卓嵐在房間裡背台詞，邱鳴則終於有空健身。

  才剛做了一會兒的準備活動，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是徐靜蓉的通話請求，他沒多想，就點下接聽。

  徐靜蓉看起來應該是在一家賓館，一來就問：“你看到了嗎？《風箏不哭》現在已經是大鵝音樂的熱銷榜第一了。”

  “看到了……嗯，靜蓉姐，恭喜你。”

  邱鳴點點頭，這事兒他一直關注著。

  《風箏不哭》的勢頭比《愛不釋手》還要強，據說是第一天銷售就達到了驚人的七千萬，比《愛不釋手》的六千萬還要高出一千萬，簡直恐怖如斯。

  據說至今樂壇的歌手裡，只有少數一兩個人能做到這樣的銷售成績，而在女歌手裡，徐靜蓉基本上是頭一份了。

  正因為知道了銷售數據，邱鳴對於自己拿到的買歌錢，心態已經變得有點淡然。

  《愛不釋手》賣了十萬，《風箏不哭》賣了二十萬，相比起這兩首歌在大鵝音樂一天就六七千萬的銷售，簡直連毛都不算。

  邱鳴忍不住還會想，自己是不是賣低了。

  總而言之，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邱鳴已經不再是那個為了帳戶裡的幾十萬而激動的少年，他麻木了。

  徐靜蓉不知道邱鳴那顆已經受傷的心有多麻木，隻覺得邱鳴這是對自己的能力有自信，從而表現出來的淡定，心裡忍不住想：“是啊，有什麽可激動的，他寫的歌有多好，還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嗎？”

  於是，徐靜蓉也淡定了下來，說道：“那你健身吧，我開始練琴了，我們待會兒再聊。”

  “好！”

  接著，兩個人就這麽隔著手機屏幕，開始各做各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