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遼左的風雲
“我思來想去,各營總之中,你是有全局觀的將領之一,所以我想要跟你加加擔子。”
終於聽到了自己早已等待多時的話,朱秀又激動,又不安。
金州軍中。
原先勢力最大的是複州,金州兩地反正的將領和軍隊,其次則是東海營軍兵。
至於遼民將領,當初不過是添頭罷了。
隨後幾年。
東海營軍兵規模越來越大,遼民出身的將領也越來越多,當收復鎮江,裁軍萬人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勢力最大的當然是東海營出身的將領。
其次是遼民出身的將領,至於原金複二州反正的將領,在軍中的人數已經不多了。
遼民出身的將領,朱秀已經是其中一位營總,不管在金州軍,還是鎮江軍,都是高級將領之一。
如果繼續提拔,那將會超過絕大多數人。
“加了擔子可不一定是好事,需要你能忍受更多的委屈,為了我,也為了幾百萬遼民。”
“末將一定不會辜負將軍的期望。”
朱秀沒有虛情假意,回復的很誠實。
論唐清安治下的地盤和軍力,在大周境內至少會有十幾位總兵,副總兵,參將,遊擊將軍等負責一方的高級將領。
而為了未來順利擴軍十萬,現在就要夯實基礎,不光是方面大將,哪怕軍中將官都要提拔更多。
如此等到了擴兵翻倍後,不會導致戰鬥力大幅度下滑,也不至於傷筋動骨。
營總三千人,負責一地可以,負責一方卻是不夠。
如果是和平時期,當然需要收緊,現在不同,需要放權給將領。
不然像前番攻打新安堡,還需要唐清安臨時提拔主將,主將的威信不夠,極其容易出錯。
“這番叫你來,就是和你提前通通氣,不過你要牢記我的話,加了擔子也會受委屈。
忍受的了委屈,才能有大前途。”
唐清安提醒道。
朱秀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事項,不過他心裡有所預料。
既然負責一方,當然會有更多的製衡,不如當營總那般的自在。
“將軍請放心。”
聽到朱秀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且真的沒有疑慮,唐清安滿意的笑了起來。
打了幾年的仗,軍中湧現出來的人才很多,但是覺悟高的卻不多。
如花眼這等。
眼前的人如果是花眼的話,肯定是不願意放棄自己的“鍋碗瓢盆”的。
唐清安就是看中了朱秀是有格局的,才有今日的召見。
送走了朱秀,唐清安也下了山,明日還需要見武震孟,李齊,陳銳等等。
幾日都不得閑。
回到了家裡,唐清安疲憊的睡下。
第二日一早,秦可卿伺候了將軍起床,一邊整理他的衣裳,一邊提起關於劉承敏的事。
“二爺年齡也不小了,怎麽不見你關心他的親事?”
“呵。”
晴雯捧著靴子套上唐清安的腳,唐清安聽到秦可卿的話,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心裡有人。”
“是誰家的姑娘?你作為他大哥,為他去說親就是。”
“這我還真不能跟你說,別看二弟平常仿佛對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這事我要是告訴了你。”
“哈。”
唐清安搖了搖頭。
“他可得惱我很長一段時間。”
見狀,秦可卿也不再追問劉承敏的事,又提起了唐展望。
“既然二爺的事還不能提,那二老爺呢?他也大了。”
“他們的事不急。”
唐清安知道秦可卿又打起了主意。
不過對於弟弟們的親事,唐清安不打算如今就操辦,等個三五年,年齡大些就大些,又有何阻礙。
試探了一番,秦可卿知道夫君另有安排,也就按下了自己的心思。
家裡事,外面的事。
唐清安一件件處理解決。
和各位將領該見的都見了,心裡已經有了認定。
在總兵府公房,案幾上的空白的文書,唐清安寫著一個個的名字。
唐清安要提拔三員分守大將。
一部負責金州,一部負責鎮江,一部負責長白山脈以東。
金州不用提,當然是二弟劉承敏。
鎮江嗎,李勝虎,武震孟,陳凱武都有資歷。
長白山脈以東,朱秀,李齊,李伯升也都有其才能。
三位分守大將,不負責各營日常管理,隻負責各營,管將不管兵。
同時他們原先負責的軍營的營總一職也要讓出來,且讓三人招募自己的親衛哨,親衛精兵九十人。
唐清安不是害怕放了權後,會導致有人生出異心,才用此制度來製衡。
以他如今的威望,不至於此,誰敢對他有異心?誰有實力來生出對他的異心。
整個金州軍,鎮江軍,從無到有都是他一手建立的。
就算各營主將下面的將官,誰不是他提拔起來的?
要說前兩年他還會有些顧慮,現在他倒沒有這些憂慮了,反而希望能出幾個鼎力之才協助他。
這番制度不過是常規罷了,就像渴了要喝水一個道理。
“滋,命令原營總武震孟升任遼左東北分守大將。駐守鎮江,包括朝鮮各島三營,分別是陳凱武,李伯升,李齊。”
“滋,命令原營總朱秀升任遼左東部分守大將。鎮守遼左東部三營,分別是李勝虎,張薄,彭大海。”
“滋,命令原金州主將劉承敏升任遼左東南分守大將,鎮守遼左東南三營,分別是郭英,於志,陳宏。”
“滋,命令原營千總於志,陳宏升任為營總。”
“滋,命令原金州副將陳銳升任金州主將。”
“滋,命令原親衛營把總湯升任金州副將。”
“滋,命令原親衛營哨官李道信升任親衛營把總。”
“滋,命令原親衛營隊長萬三升任親衛營哨官。”
“滋,命令原營總陳凱武,調任鎮江主將。”
“滋,命令原紅咀堡守將鄧興,調任營總。”
“滋,命令原金州千總趙勝,調為鎮江副將。”
“滋,命令原騎兵營營總花眼,鎮守鎮江。”
“滋,命令原騎兵營千總章毅,升任騎兵營營總,鎮守金州。”
“滋,命令原騎兵營千總陳玉,升任騎兵營營總,鎮守遼左東部。”
“滋,命令原親衛營侍衛李如靖,徐聚費,趙學顏,潘馴升任親衛營什長。”
……
金州軍和鎮江軍,名副其實的分家了。
金州守軍,營軍,各處兵堡,騎兵,合計一萬五千人。
鎮江守軍,營軍,各處兵堡,騎兵,合計一萬四千人。
遼左東部,營軍,各處兵堡,騎兵,合計一萬人。
朝鮮漢城駐軍一千人。
全軍合計四萬人。
兵少官多,就是為了未來擴軍做的準備。
各地設兵備道道官,負責閑時民夫兵訓,打下兵源的底子。
水師。
駐守金州水師營,營總沈有容,水兵兩千人,大小戰船一百艘
駐守鎮江水師營,營總嚴正中,水兵一千五百人,大小戰船七十艘。
駐守朝鮮各島水師營,駐地濟州島,營總李二,水兵一千五百人,大小戰船七十艘。
旅順口岸,大小長山島處,設立水師兵備道,調大小戰船兩百六十艘為訓練船,負責當地善水性民夫兵訓。
……
金州,鎮江各地連續大規模的調動,引起了複州,岫岩,鳳城,雲陽各地的騷動。
蠻族境內,遼民大規模的奔入鎮江,也引起了更加嚴厲的反製措施。
“任何可疑之遼人,盡可殺之。”
隨著老奴的命令,各地大規模的屠殺開始了。
靠近長白山脈,遠離沈遼腹地的難民,或趁著夜色而逃,或趁著在田間而逃。
而沈遼腹地十數萬戶,不分隱戶或軍戶的遼民,則痛苦不堪。
春間當雪深丈余,人煙幾絕之時,自開源,鐵嶺,撫順,沈陽,遼陽,鞍山,海州,營口……
毀家強遷,但有百金上下之家,盡行搜括得銀不下數十萬,各地間閻一空。
原來沈陽城內四十七家大戶,皆有上萬之家產,早已搜刮殆盡,這兩年裡,非死而徙,非徙而貧,無一家如故矣。
不管是富戶,貧民,都是蠻族收刮的對象。
搜刮的物資包含了所有,連遼民身上穿的衣服都逃不過。
富戶之家留九件衣服,中戶之家留五件衣服,貧戶之家留三件衣服,至於遼民衣不蔽體,蠻族則不管。
“毫無人性啊,真乃畜生。”
一名老者拄著拐杖。
他的六個兒子,有兩個沒有衣服穿,家裡的兒媳,孫子孫女皆赤條條不敢出房。
作為讀書人,有功名在身的老者,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連年來的暴政,老者忍住了。
前番蠻族強迫遼民剃發,梳金錢鼠尾辮,為了一家子幾十口性命,老者也忍住了。
這幾年來猶如溫水煮青蛙,他的底線已經突破了又突破,到了現在沒了禮義廉恥,他再也無法忍受。
“周家的媳婦被蠻人侮辱了。”
大兒子恨恨道。
沒有衣服穿的遼民婦女,還需要出門到田間做活,只能趁著天沒亮出門,躲在田裡乾活,到了夜間才敢歸家。
奴隸主的蠻人,最喜歡去田裡騷擾那些驚慌失措,沒有地方躲避的婦女,被奸淫侮辱乃是常事。
“如此欺負我漢族無人。”
老者痛苦的閉上眼睛。
他已經看清了局勢,躲避現實也無法換來生路,作為一名生員,他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既然如此,那就同歸於盡吧。”
六個兒子紛紛點頭。
因為老奴限制遼人持有鐵器,老者舉著拐杖,六個兒子手持木棒,趁著蠻人在田裡放肆,一路的打殺過去。
父子七人抱了死志,從蠻人家裡強奪兵刃,最後竟然殺了三十余蠻人,剩下的蠻人不敢靠近,紛紛躲避。
很快,附近的蠻族旗兵問訊趕了過來。
殺氣騰騰的,最後只看到了正焚燒的村莊,不少人投火自焚,不願意在接受屈辱。
無數的反抗之事在遼左大地發生。
本應該記入史記中的慘烈悲壯,卻非常的缺乏,隻留下一些或者間接傳聞,或是零星碎片。
南方的屠殺,因為還有活下來的人,或口口相傳,或寫下日記等等,雖然經歷了近三百年的文字獄,也無法掩蓋。
而遼東的屠殺,當地數百萬遼民,被屠戮殆盡,活下來的人十不存一,也就導致了相關的故事,文字都湮滅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金州,鎮江各地軍兵調整完畢,軍隊有了更大的主動權。
“盡可擊之。”
唐清安一聲令下。
在分守大將的組織中,各地金州軍,鎮江軍紛紛出動,遊擊於長白山脈中,有的隊伍一路有遼民加入,因此對敵情了如指掌,甚至順利的殺到了湯河附近。
此地離遼陽才不足百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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