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恭迎平遼侯
全羅道。
首府全州。
漢城已經被西派佔據,旁人都沒有了余地,哪怕金瑬的極力挽留,沈器遠還是離開了漢城。
不久。
陶傑來拜訪全羅道觀察使沈器遠。
觀察使在地方的權利很大,和大周國內的節度使差不多,負責地方軍政。
從漢城到全羅道的路上,陶傑見到了很多朝鮮的百姓們,衣不蔽體,瘦弱乾枯的,成群結隊乞討。
山林間,遍是與野獸為伍的流民。
隨著三結收布,四結收布,五結收布等等從前未有的無名雜稅越來越多。
以及向良人男丁,一年征收軍布兩匹,用以代替兵役。
無法生存的在籍百姓,紛紛離開家鄉,脫離官府名冊,成為了野人,也促進了地方上勳臣的實力。
沈器遠得知陶傑來訪,連忙讓仆人引進來,自己親自在門口迎接。
朝鮮越來越冷。
李氏朝鮮時,勳臣們慢慢開始在家裡房間加上地炕,然後朝鮮王宮也開始如此。
沈器遠和陶傑,在厚重的墊子上,相對而盤坐。
這種坐姿,被百姓們笑稱為兩班腿,只有兩班的勳臣才這麽坐,不正是兩班腿麽。
不過兩班勳臣當然不會認可,解釋為正坐。
入鄉隨俗。
陶傑已經這麽坐了幾年,習慣自然。
“沈使離開漢城,很多人高興,也很多人遺憾。”
“高興與否,我也離開了漢城。”
沈器遠笑道。
神情輕松,內心卻慎重,盤算對方的來意。
從漢城一路尋來最南的全羅道,沈器遠不認為對方會專門來找自己閑聊。
“其實,我也是不希望沈使離開漢城的。”
沈器遠聞言,心平氣和。
全羅道觀察使。
對於一般人來說,是可望不可即的職位,但是以他的身份和資歷,實際上是貶逐。
“我來之前,和金公談過,他會努力說服其余人,盡快讓沈使歸漢城。”
“只怕李貴不會同意。”
沈器遠笑道。
西派把李倧推上國主之位,靠著主持反正的優勢,把持了朝鮮的權柄。
其余各派都被打壓,受到驅逐。
如此形勢下,越來越多的勳臣反對西派。
面對這種情形,西派也發生了爭執。
金瑬為首的老西派,認為應該接納其余黨派的勳臣,以緩解緊張的局勢。
而以李貴為首的少西派,堅決反對,並且主張強化西人的優勢地位。
因此沈器遠,不認為金瑬能說服李貴等人。
“唉。”
陶傑歎了口氣。
朝鮮雖大,勳臣太多。
老西派的勳臣,獲得了足夠的利益,不希望發生變化,願意分潤西派的利益出去。
而少西派的勳臣,沒有獲得足夠的利益,所以要求繼續加強西派勳臣的地位。
前者吃飽了,後者還沒吃飽。
而更多的黨派,連吃都沒得吃。
沈器遠的離開漢城,代表了其余黨派對西派徹底的放棄,極大可能會發生武力奪權。
“無論如何,漢城應該有你的位置。”
陶傑誠懇道。
沈器遠搖了搖頭。
他不是一個人。
他身後還有眾多的人,正是因為這些人的支持,他才是沈器遠,能引起西派重視他的原因。
自己回漢城容易,可是不幫身後支持他的人獲得他們的目的,這些人會離開他。
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陶傑該說的都說了,神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將軍將會入朝,無論朝鮮國內如何紛爭,在將軍離開朝鮮前,都不得發生變化。”
“平遼侯入朝,是我朝的榮幸,我相信沒有人會做出讓平遼侯不高興的事情。”
陶傑聽到沈器遠的回復,點點頭後,繼續說道。
“將軍也不希望朝鮮未來發生變化。”
新的要求。
沈器遠沉默。
平遼侯在朝鮮勢力大,不代表平遼侯能一手遮天。
勳臣們的利益訴求,可以為平遼侯延緩。
但是關乎家族存亡的大事,絕對不會因為平遼侯的語言,就能心甘情願的接受。
“不論是哪一派當權,都不會影響朝鮮與金江鎮的情誼。”
沈器遠神情凝重,認真的看向陶傑。
陶傑當然明白沈器遠的話中意。
對於眼前的人,陶傑還是很欣賞的,知道對方的能力和才能,只是可惜。
將軍曾經說過。
大周國內的物資得天獨厚,百姓手藝巧奪天工。
借助大周國內的優勢,發展海貿,吸引眾多國家的商人,搶購大周的商品。
此是金江鎮最重要的。
朝鮮人口不弱,且與金江鎮相鄰,更應該聯合起來。
此是金江鎮第二重要的。
那麽。
一個穩定的,受到金江鎮控制的朝鮮,就極其的重要。
不論是據他所知的李適等,想要扶上王位的興安君李瑅,還是沈器遠等,想要扶上王位的懷恩君李德仁。
至少目前。
皆不是金江鎮考慮的對象。
因為當前國主李倧,做的很好。
雙方的情誼越發的穩固。
不論是協守遼陽的五千朝鮮軍,還有散布在慶尚道或者全羅道的三部義軍。
都得到朝鮮國主的支持。
在形勢大好的局面下,金江鎮同樣,猶如老西派一般,不希望發生變化。
因為金江鎮也吃飽了。
陶傑該說的話都說了,不該說的話也說了。
那麽這些人會如何決定,就誰不會他能控制的,但是他希望這些人,能聽進自己的話。
“沒有將軍的支持,誰也無法推翻漢城,反而會引來滅門之禍,當三思而後行。”
沈器遠眯起了眼睛。
沈器遠是昭憲王后之父,沈溫的八世孫。
是因為己卯士禍遭受牽連的沈達源的玄孫,己卯士禍以後,其家世代不顯。
到他這一代,也只是沒有功名的一介儒生而已。
而如此人物,被朝鮮勳臣誇讚為人傑,到如今的地位,可見其心智和心性。
平遼侯雖然勢大,他卻不懼。
歷史上同樣如此。
面對清朝的強大,認定清朝得罪天下,與明軍聯手合作,擊退清軍,幫助明廷恢復遼東。
是一個心中有了認定,就會堅定不移前進的豪傑。
後來因為反正失敗被擒,然後被少西派,不顧其余人反對,最後遭凌遲處死。
陶傑見其神色,竟然紋絲不動,內心感歎。
前番在金州。
自己向將軍講述朝鮮形勢,將軍指出,唯獨此人不會受金江軍勢大而影響,應當給予重視,另當別論。
剛才自己試探一番,果然如將軍所言。
口頭上的言語,終歸不如親眼所見,陶傑最後笑道。
“金江軍即將入朝,沈使可以歸漢城,見一見金江軍軍威,再做決定不遲。”
沈器遠這才變色。
此人如何就料定自己會有動作呢?
他打聽到,還是猜到了什麽?
投鼠忌器。
陶傑離開後,沈器遠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該聯絡的人,還是繼續在聯系,加強自身的實力。
離開全羅道後。
陶傑又分別拜訪了三部義軍將領所駐守的地方,然後才返回漢城。
朝鮮劃分為八道。
分別為鹹鏡道、平安道、黃海道、京畿道、江原道、忠清道、全羅道、慶尚道。
道下設州、府、郡、縣。
劉興祚把朝鮮國王的態度,告知了陶傑,陶傑面色沒有意外。
“我這番勞碌,跑遍了朝鮮大半個國家,不也是為了朝鮮國主的王位穩定麽。
他不但應該領情,更應該感恩戴德。”
劉興祚聽到陶傑的話,雖然語氣傲慢,卻沒有覺得他大言不慚,竟然點點頭,認可了對方。
他負責王宮,陶傑負責全朝鮮。
兩人互通有無,都對朝鮮國內的局勢,有情形的認知。
“如果不是陶公的辛苦,恐怕朝鮮早就已經發生了叛亂,哪裡有如此的平和呢。”
陶傑知道劉興祚不是拍自己的馬屁。
雖然對方是反正的將領,但深的將軍的喜愛和信任,不需要畏懼自己。
可見連劉興祚,也認為朝鮮國勢極為不穩。
“平安道的李適,旁邊有我們鎮江牽製,估計他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倒是全羅道的沈器遠,需要提防此人。”
陶傑說道。
劉興祚納悶了。
“全羅道有盧順義,全羅道右邊的慶州道有高金權,柳以全二人,他們三部高達七千兵。
難道牽製不住沈器遠一人嗎?”
陶傑搖了搖頭。
沈器遠是一個人才,也是朝鮮國內眾多勢力推出來的人,沒有了他,還會有旁人。
他不是一個人。
聽到陶傑的解釋,劉興祚皺起了眉頭。
按照他的意思,殺了以絕後患,而陶傑認為,殺了對方沒有用,反而導致在野的人,行動更加的隱秘。
兩人議論一番,只能得出結論,盯死此人。
沈器遠在全州動也不動。
不光是陶傑的人在暗中盯著他,還有老西派,少西派,都派了人盯著他。
可是千防萬防。
防不住眾多的黨派,特別是遭到西派全力圍剿的北派,紛紛主動聯絡沈器遠。
擴充的實力之快,令人看不過來。
影響力不只是全羅道,乃至京畿的廣州南漢山城等,大量的中下級軍官,皆暗中投靠了他。
沈器遠雖然失敗,從而離開了漢城。
孤身到了地方,遠離了政治中心,失去了權柄,但是在地方上,沈器遠獲得了更大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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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司右司馬王宣,節度府推官林如海,參將李伯升,帶領隨從吏員,率先抵達朝鮮。
在將軍未抵達前,和漢城的勳臣接觸。
他們的到來,預示平遼侯也快到了。
不久。
金江軍調動兩營六千兵,一騎兵營兩千騎。
在總兵劉承敏的帶領下,跨過鴨綠江,經過平安道,黃海道,抵達朝鮮漢城。
在陶傑的引薦下,朝鮮的勳臣們,包括金瑬等重臣,都見過了金江鎮的官員。
“金江鎮與我國,乃一衣帶水的近鄰,更是聯姻的至交盟友。”
金瑬向林如海說道。
林如海也滿臉的笑容。
他前番陪同長公子入朝,就和眾人有過接觸,這回身負重任,雙方越發的親密。
“對於雙方聯合作戰,攻打蠻族,以絕雙方大患,是義不容辭之事,必定會讓平遼侯滿意。”
“金大使,將軍曾經說過,你是朝鮮國的定海神針,有你們這等老臣在,朝鮮必定興盛。
而正因伱們這幫老臣在,將軍深信,我們雙方的友誼,世代長存,永不改變。”
因為金瑬多次出使過大周,被國內人稱為聖使,也是他最大的資歷,所以林如海叫他金大使,沒有叫他的官名。
聽到林如海的話,金瑬越發的笑不攏嘴。
仿佛前番進宮,向朝鮮國主提議的人並不是他似的。
對比其家族和金江鎮的友誼,能保證家族門楣不倒,那麽百姓的困苦,又算的了什麽。
百姓就是野草,拔不盡燒不盡,當春風吹過,永遠會新長出一茬,無窮無盡供養朝鮮國。
正如當年倭寇入朝,勳臣們為了保存家族,消息靈通跑的賊快,只有留下的百姓們,才自主的抵抗倭寇。
倭寇退去後,這些百姓組成的義軍,又被卷土重來的勳臣們,收拾的乾淨。
如果不是平遼侯的出現,多次配合金江軍的朝鮮三部義軍,早就破爛不堪。
又如原時空後金入朝。
朝鮮的勳臣們,同樣為了保存家族,保住權利,投降了後金,唯獨百姓的反抗,才保留了朝鮮。
前番金瑬因為百姓的逃離,出於自己利益受損,才出面上疏朝鮮國主。
現在有了林如海這番話,又有了平遼侯入朝的威勢,那麽百姓逃離,自己受到的些許損害也不算什麽了。
利益階層的軟弱性,展現的淋漓盡致。
在將軍未抵達之前,林如海等人的作用,就是借助將軍的威望,和朝鮮的勳臣們協商妥當諸事。
軍司王宣,詢問金瑬,李貴二人,關於到漢城進行大練兵的朝鮮軍士,將會有多少。
“此事準備與王司馬確認,應該以多少數為好?”
李貴問道。
王宣笑著回復。
“以五千為準,且需要調盧順義部,高金權部,柳以全部至少兩千人。”
李貴聞言,心中盤算起來。
如此下來,漢城外,金江軍的勢力,碾壓朝鮮軍。
“那就調三部兩千吧。”
不等李貴開口,金瑬拍板道。
李貴見金瑬已經答應,也只能吞下心中的想法。
漢城外。
漢江旁。
豎起了金江軍大營,還有朝鮮軍營地。
金江軍營騎步,加上不久拱衛將軍入朝的親衛營,合計一萬兵,朝鮮軍營中,衛所兵三千,三部義軍兩千。
兩營共一萬五千兵,其中一萬三千兵會進行大練兵,然後在漢城王宮廣場前閱兵。
漢城中,宮廷衛軍有兩千余兵,駐守漢城的金江軍士兵,有近三千兵。
也就是說,加上三部義軍,直接,間接受唐清安控制的軍力,高達一萬五千軍。
其余才是三千朝鮮衛所軍,兩千朝鮮宮廷衛軍,隻五千兵力。
雖然身在異國,實則無大異。
隨著金江鎮文武將領,還有精銳士兵的入朝,朝鮮國王笑著迎接,仿佛沒有絲毫的不滿。
根據快船的傳報,將軍所乘的船隊第二日就會抵達。
第二日。
漢江的碼頭上。
早已被劉興祚帶領的士兵們靜街,閑雜人等都掃之一空。
漢城的金瑬,李貴,申景禛,管餉使鄭鬥源,體察使張晚之,管餉使南以雄,平安監司李尚吉,義州府尹李莞馳……
以及衛所軍隊的將領,還有金江鎮的文武官員,皆在此迎接等候。
終於。
一艘船駛入漢江,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中,隨後,越來越多的船只出現。
一隊隊親衛營的士兵,從踏板上登上朝鮮的土地,穿戴精良的鎧甲,持鋒利的武器,矗立在兩旁。
林如海,陶傑,劉興祚,金瑬,李貴等,皆趕上前去恭迎。
唐清安笑容滿面的走下踏板,看向許多人的面孔。
“恭迎上朝平遼侯。”
“諸位客氣了。”
“金大使,李院君,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唐清安主動向兩名老熟人打招呼。
當年他還是金州總兵,剛收復鎮江的時候,眼前的兩人就親赴鎮江,爭取自己的支持,以推翻前朝國主李琿的政權。
兩人心中同樣感歎。
當年的上朝將軍,已經成為了實際上的遼東王,而且朝鮮國內,受到其影響也越來越大,連他們二人,都無法抗拒。
朝鮮在籍人口六百萬,隱戶也估摸有兩三百萬的國家。
論起規模來,絲毫不弱於金江鎮,且要遠高於金江鎮。
而此人不費力氣,就能在朝鮮國內攪動風雲。
一層一層的緊箍套下來,隻其在朝鮮的勢力,已能左右的了朝鮮的政局。
此等手段,以及大勢已去無可奈何,因此哪怕是金瑬這等資格極老的勳臣,也深感恐懼,不敢在其面前失禮。
誰都知道此人壓榨朝鮮,可誰都不敢不親近他,更不敢抗拒他。
因為朝鮮內部無法團結。
“將軍還是如此的年輕,真令我等老叟羨慕,常命家中子弟,以將軍為長。”
金瑬等人,在鎮江時見唐清安,那時候還稱呼其為上朝將軍。
現在反而主動親近,改口為將軍。
唐清安笑道:“等見過朝鮮國主,確實要見見你們家的子弟,考校一番。”
金瑬大喜。
其余的人聽聞,也羨慕不已,暗罵老匹夫如此不要臉,然後主動上前推薦自家的子弟。
“父親。”
突然。
童子的幼嫩聲傳了過來。
唐晏乾牽著怯怯的朝鮮公主,兩人身後則是老太監林忠,正彎著腰露出笑容。
“快過來。”
唐清安立馬招了招手,林忠連忙領著兩個小孩過去。
唐晏乾兩年沒有見到父親,已經有了生疏感,靠前後,竟然沒有和以往一般伸出手。
唐清安絲毫沒有顧及周圍眾人的感受,直接把他抱了起來。
比以前秤手了。
“有沒有想我。”
此時,唐晏幹才用力的點點頭。
“翁主。”
唐清安放下唐晏乾,唐晏乾拉過朝鮮的公主。
雖然才三歲,還沒有徹底懂事,但是嬤嬤們的熏陶下來,已經知道如何施禮。
“好,好,不錯。”
唐清安笑道。
他雖然知道朝鮮公主的名字,但是朝鮮隨上朝禮儀,女兒的閨名不得外傳。
而她又太小沒有封號,所以直接稱呼其翁主。
如果沒有意外,這會是他未來的兒媳婦。
眾人見到平遼侯的舉動,才恍然,果然如傳聞所言,平遼侯極其深愛自己的子女。
朝鮮國內國王和勳臣來就重視唐晏乾,這回親見平遼侯的愛子舉動。
那些把自家子弟送到了唐晏乾,成為其陪讀的世家,心中越發的興奮。
沒有做到的世家,也想著定要尋個機會才行。
如此這番,和眾人在碼頭上見禮後,已過了大半個時辰。
親衛營的王本,去巡視了大營,才趕了回來,在遠處向萬三點了點頭。
萬三這才走到將軍身旁,告知可以前去大營。
烏壓壓一眾人。
沒有進入漢城,直接去了金江軍大營。
代表國王的使者,早已送了豐厚的犒賞,豬羊鹿兔等,還有朝鮮的美酒入營。
練兵之事。
軍司右司馬王宣,參將李伯升,與訓練大將李興立等共同操演。
此時。
朝鮮最南的全州。
東黨,南派,東黨北派幾個大派系,還有一些小派系,或者已經衰敗的家族成員。
特別是東黨北派。
東黨內部對待佔據漢城西黨,分裂出來的強硬派,還有部分前朝鮮國主時期,當政的大北派勢力。
因為西派,全結合在了一起。
猶如當年。
面對大北派時,除了現在在場的大北派勳臣,其余的派系,也是猶如目前的局面,與西派結合在了一起。
仿佛從不停歇的循環。
“怎麽說?”
有人按捺不住。
眾人冷冷的看了他一樣。
平遼侯在漢城,什麽怎麽說?
朝鮮的叛亂不同。
哪一派佔據了漢城,防住了反撲,基本上就已經獲得了勝利了。
現在誰敢去攻漢城?
那名年輕的子弟,知道自己說的話惹了眾人不滿,連忙低下頭不敢繼續說話。
“我去接觸過盧順義。”
“他的意思,大致是只聽平遼侯的。”
“什麽?”
……
聽聞此言,在場的人大多心生不滿。
一個下民出身的武夫,如何敢不把兩班勳臣放在眼裡。
能有幸獲得如今的職位,理應對兩班感恩戴德才是忠義之輩也。
眾人無法理解此人的忘恩負義。
沈器遠卻明白。
他雖然也是兩班出身,但是自幼家道中落,對於底層百姓的想法,他能理解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