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晴雯為唐清安穿上衣服,伺候將軍洗漱,再陪著將軍吃過早飯,唐清安抱著快要三歲的唐晏楝來到了院子裡。
不久。
晴雯抱著一把寶劍送過來。
把兒子放在地上,唐清安接過晴雯手中的劍,把劍鞘遞給她,在院子中練起劍來。
“父親,我也要玩。”
晴雯拉過兒子,讓他好好看,不要吵著父親。
文嘛。
唐清安一直都在看書,只能說熟知,卻談不上精通儒家文化。
武嘛。
比起二弟來,也是差了一籌。
現在的練劍,更多的是出於鍛煉身體的原因,沒有想著上陣殺敵,也輪不到他上陣殺敵。
自從成為了平遼侯,他就再也沒有參加過戰鬥。
出了一陣汗。
唐清安感到身心愉悅,一旁的丫鬟連忙送上乾毛巾,銅盆,換的衣裳。
“過兩天送你一把木劍。”
等丫鬟們離開後,唐清安蹲在兒子身前,鄭重的告訴他。
“現在就要。”
唐晏楝還是不足三歲的孩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強烈的向父親索要。
“現在還沒有做出來,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不要急。”
唐清安一邊和他講道理,一邊分散他的注意力,帶著他玩了起來。
父子開心的玩了好一陣。
“老爺,周吉在外面等。”
一名嬤嬤進來告知。
唐清安把唐晏楝交給了晴雯,在母子倆戀戀不舍的目光中,離開了後院。
“你要成為和你父親一樣的人。”
晴雯安慰著因為父親離開而哭鬧的唐晏楝。
做了母親才知道辛苦。
操心。
身體的疲累,遠遠比不上心中的憂慮。
正廳。
謝友成,賈鑒,馮勝之,顧應時,徐輝,沈有容,周苟兒七人,在管家周吉的帶領下,在此等候將軍。
當見到將軍進來,眾人紛紛起身相迎。
“都坐。”
唐清安一邊擺手示意,露出笑容,一邊坐到主位上。
見將軍坐穩,眾人才紛紛落座。
謝友成,徐輝,是軍司的一正一副,賈鑒是機密,馮勝之和顧應時是官文頭腦。
沈有容和周苟兒,是水師的將領。
兩人向金江鎮各位大佬,稟告琉球國的形勢。
等他們說完,馮勝之才感歎道。
“琉球國一直以來是我大周的藩國,地位不比朝鮮低,卻沒有想到竟然被日本佔領了。”
此言並不準確。
目前的琉球國,還沒有被日本徹底吞並,雖然成為了傀儡,但是自主性還很高。
“日本狼子野心,千年以來屢屢有入侵他國之行,對待此國,應該防備。”
馮勝之又說道。
金江鎮的風氣和國內不同。
國內官僚保守,而金江鎮在將軍的帶領下,包括多年前傳教士入金州等。
加上濟州島海貿事項,金江鎮的官員,對外界有主動了解之心。
周邊的國家的書籍,包括西方國家的書籍,都大量湧入金州,成為了金江鎮官員的書架上的部份。
旁的不提,至少對於外面的形勢,有更清楚的認知。
日本,也是金江鎮了解的對象。
馮勝之雖然繁忙,且從來沒有放下學習,每天都會翻閱書籍,增加自己的見識。
“日本每次統一後,就會出征他國,東晉太和四年,就入侵新羅等國。
乃至前代日本幕府將軍豐臣秀吉,絲毫不顧國內形勢,竟然就出兵朝鮮。
現在又有侵擾琉球國之行,此國得勢時,必定是我國之患。”
馮勝之最後肯定道。
馮勝之在對待國內之事上,不願金江鎮和國內鬧翻,希望將軍仍然聽從大周的旗號。
此人是真正的愛國之人,不願意國家分裂。
哪怕金江鎮是聽調不聽宣,卻也還是完整的國家。
但是金江鎮如果自立,以金江鎮的人心和軍力,朝廷是無力剿滅的,終成一國。
數十年,乃至百年後。
他們這數代人消亡後,遼東可能將會徹底分離出中國。
猶如千年前,秦始皇統一全國,三次的戰爭,在南方損失了三十余萬人馬,才正式奠定中國之版圖根基。
秦亡後,大漢花費巨大的功夫,重新收復了南越。
唐代設立安南都護府。
可隨後的五代十國時,吳權割據安南。
安南因為和中原分分離離,數百年後,在前明時,當地的勳貴野心勃勃,借此優勢叛亂。
前明勝而後敗,大周也屢次遇挫,至今都未收服,成為了二國。
這片自古就是中國的土地,在馮勝之看來,已經很難重新收復,不得不說是民族之遺憾。
遼東的天氣嚴寒,國內的軍隊,特別是南方軍,很難適應。
而遼東卻有大量的平原,土地肥沃,能獲得不弱於國內北方的田產,加上遼東之廣大,以及更加遠不可測的奴兒乾司。
種種地利之下。
如果將軍真的自立,很大的可能,遼東將會成為第二個安南,這不是馮勝之願意看到的。
“日本是一個不能講德義的國家,對此國施恩沒有絲毫的作用,只有武力才能讓對方服從。”
唐清安接過馮勝之的話,向眾人說道。
“琉球國長條的海島鏈,猶如一條鎖鏈,封鎖了我國的南部海域,如果落入日本之手,將會鎖死我國的出海方向。
哪怕琉球國不是我國的藩國,也不能任由其落入日本的手中,更何況琉球國自古就是我國的藩國。”
聽到將軍的話,眾人內心已經明了。
將軍一定會出兵協助琉球國,可是日本國家的實力,目前到底有多強?
眾人因為不夠了解日本,無法做出推論,心中沒有底氣。
數十年前,日本侵略朝鮮,派了二十余萬大軍。
如果金江鎮在琉球國和日本發生戰事,會否導致日本重新聚集二十余萬大軍。
這是眾人,根據朝鮮之戰,推斷出日本國的實力,但是日本本土還能征集多少新兵,以及如今的實力,都是未知。
“根據海外漢人所言,薩摩藩和幕府關系並不親厚,更甚至和旁的大名在爭搶地盤。
如果只是對付薩摩藩,只需要動用金江軍一營即可,倒是和日本幕府的接觸,才是最終決定琉球國的歸宿。”
軍司的徐輝,親自去濟州島,和海外的商人接觸過,更是親見一些海外漢人。
從眾多的信息中,推斷出了重心的所在。
聽完後,唐清安滿意的點點頭。
水師對琉球國的初探,因為動靜小,他並沒有插手,完全是由金江鎮的官員們主導。
即穩且準。
至少和他了解的日本形勢,以及該做出的手段,並沒有背道而馳。
不過自己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日本第二代幕府將軍德川秀忠,還有兩年就會去世,他雖然已經退居幕後。
現在的第三代幕府將軍德川家光,是他並不喜愛的長子,因為第一代幕府將軍的要求,才認定對方為新的幕府將軍。
德川秀忠死後,是其心愛的三子德川忠長,不久就被德川家光殺死。
唐清安指了指案台上,柳湘蓮收集的日本情報,示意眾人翻閱。
日本的全國土地以三千萬石計,薩摩藩的島津氏,領土為七十七萬石。
根據幕府的規定,每地大名,每萬石要能提供兩百三十五人,馬十匹,弓十張,銃二十支,矛三十支,旗三面。
“這麽多?”
謝友成看完後,面露詫異。
其余人也紛紛露出慎重的神情。
如果按照這個推論,日本豈不是有光士兵就有七十萬?這軍力有些恐怖。
唐清安笑了起來。
柳湘蓮做的其實不錯,但是畢竟沒有去過日本,對日本沒有足夠的了解,只能道聽途說。
自己要為他補充細致,以免金江鎮產生誤判。
“朝鮮劃分田畝,以糧食所產為結,日本劃分大名,以產出石為名。
但是日本劃分不但包括稻米,例如日本的礦山,石見銀山,就是算為五十萬石。”
聽到將軍的話,眾人醒悟過來,內心去了憂慮。
真要是能出七十萬大軍,還真不敢與之在琉球國爭鋒。
“倒是將軍的提點,我才醒悟過來,前番日本傾國之力,也才二十萬大軍。
就算包含本國的留守,頂多也才不到三十萬大軍。”
徐輝笑道。
其實三十萬也很嚇人了。
不過他們都是老軍務,當然知道其中的水分。
要真是拉盡金江鎮的軍力,金江軍也能高達數十萬。
這三十萬大軍中,真正的脫產士兵才多少?徐輝不信會全部都是的。
見眾人神情,唐清安內心滿意。
金江鎮從戰火中興起,不懼戰爭。
以一隅之地和日本爭雄,是比較吃力的。
但是唐清安等不了。
這幾年是最好的時機。
日本的戰亂,在德川幕府第三任將軍的手中,經歷了三代人的管理,逐漸開始平息。
田畝開始增加,人口隨之增加。
在現在的時候,大名是不敢大張旗鼓開拓田畝的,規定是多少就是多少。
如果敢開荒屯田,會被認為有野心,從而引得幕府的降罪和攻伐。
而隨著三代之治,人心漸安,田畝會被大量的開發,甚至改製糧食單位。
一石被定為一百八十升,比國內多了八十升。
可見其田畝的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