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雲龍望遠鏡視野裡。
八路軍騎兵從日軍陣地的左右兩翼猛撲過去。
馬蹄翻滾,刀光閃爍。
這時候,雖然轟炸機和戰鬥機已經飛走,但日軍的陣地依舊是一片火海,騎兵營不可能往火海裡衝鋒。
幾個鬼子佔領的山頭,到處火光衝天,到處濃煙滾滾,火星沾到甚麽東西,那東西就焚燒不止。
幸好這附近都是光禿禿的黃土地形,只有星星點點耐旱的灌木叢,山岩裸露著,要是有森林,必定引起一場大火。
幾個團的步兵跟在騎兵的後邊,向剩下的鬼子發起全面大反攻。
沒多久,騎兵們的身影,消失在李雲龍望遠鏡的視野裡。
……
“旅團長閣下,電報已經發出去了。”
第9旅團指揮部,通訊參謀丸田憲治郎向越生虎之助頓首道。
越生虎之助的身形顯得有些佝僂,面容滄桑心如死灰,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在他的身邊只剩下一個中隊的護衛隊,以及一個通訊小隊。
整個8000多號人的第9旅團,幾仗打下來,如今就只剩下200余人,除了一些傷兵之外基本戰死。
損失太大,越生虎之助的心早已在戰爭中磨礪得如同岩石一般冰冷堅硬,一時間也受不了這麽大打擊。
越生虎之助下令道:“立即轉進!”
“旅團長。”作戰參謀表情遲疑,問道,“轉進到哪裡?”
越生虎之助道:“去虎亭據點!”
作戰參謀便道:“旅團長,我建議往北方向轉進,這樣很快就會與第37師團會合,我們就安全了。”
“你知道什麽?”
越生虎之助冷冷的說:“在虎亭據點還有第9旅團的一個基數的彈藥,這批彈藥絕對不能落在八路的手裡,我們必須去虎亭據點把這批武器彈藥處理掉。”
這次第9旅團帶來了兩個基數的彈藥。
準備等益子挺進隊,對八路完成斬首後,趁著八路各部陷入各自為戰的境地。
然後與第29旅團、第37師團三面夾擊,一舉蕩平八路根據地。
出來作戰之時,士兵和炮兵都隻攜帶了一個基數的彈藥,另外一個基數的彈藥還在虎亭據點。
“嗨!”作戰參謀一頓首便轉身去下命令。
便在這時,左右兩翼響起密集的槍聲。
有鬼子士兵匆匆跑過來,匯報道:“左右兩翼發現大批八路騎兵!”
“納尼?”越生虎之助的親衛中隊長臉色一變,“請旅團長立即上馬!”
看到馬夫把馬牽過來,越生虎之助也沒矯情,立即就翻身上馬。
幾名參謀也紛紛翻身上馬,而後騎著馬往虎亭忌憚的方向,快馬加鞭而去。
“交替掩護撤退!”鬼子中隊長厲聲喝道,“哈呀顧,哈呀顧!”
……
太原。
第一軍司令部。
幾名日軍作戰參謀在地圖上,畫出了代表著敵我態勢的紅藍箭頭。
日軍第36師團、第37師團、第29旅團從三個方向朝大溝灣一帶,分進合擊。
除了第36師團剛剛出發之外,第37師團和第29旅團已經跟八路的阻擊部隊交上了火。
但是這些阻擊的部隊畢竟不是新一團,阻擋不了第37師團和第29旅團的步伐與攻勢。
筱塚義男躊躇滿志。
只需要第9旅團拖住八路一天時間,八路就只有被包餃子。
而且還是魚肉餡的餃子。
一旁的參謀長楠山秀吉卻隱隱心裡不安:“司令官閣下,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筱塚義男便問道:“哪裡不對勁?”
“我說不上來。”楠山秀吉皺眉道,“但是總感覺要出事。”
筱塚義男勸道:“看來,楠山君你還沒有從上次的作戰失敗中走出來。”
“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勝敗乃兵家常事,皇軍把大半個中國都打下來了,小小的一次關家堖戰鬥失敗不算什麽。”
“上次中心開花戰術失敗的原因,主要是兵力太少和山崎冶平指揮失利。”
頓了頓,筱塚義男語氣自信,繼續道:“這次,我用大半個旅團6000多皇軍精銳作為魚餌釣八路的魚,必不可能失敗。”
“多謝司令官閣下開導。”
楠山秀吉頓時感覺心情敞亮了許多。
“司令官閣下。”通訊參謀笠井敏松快步走到筱塚義男跟前,頓首報告道,“剛剛接到第9旅團電報,第9旅團…”
“第9旅團怎麽了?”筱塚義男隨口問道。
筱塚義男輕輕的抿了口茶,神情松弛,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了悲劇。
站在一旁的楠山秀吉和安騰武男雖然也抬起頭來,但也沒怎麽在意。
第9旅團雖然有3000余人被八路給重兵合圍,但是另外的3000余人依舊是日軍精銳。
而且少將旅團長越生虎之助打仗素來有勇有謀。
跟八路正面作戰的情況下,越生虎之助率領的3000日軍精銳,絕不可能這麽快就被八路給消滅。
眾人想都沒往這方面想過。
笠井敏松停頓了一下,沉聲說道:“第9旅團除了親衛中隊和通訊小隊,其余士兵和軍官都玉碎了!”
“納尼?”筱塚義男臉色大變,豁然抬頭,“都玉碎了?”
旁邊的楠山秀吉和安騰武男瞳孔猛然一縮,投來難以置信的震驚目光。
筱塚義男第一反應是根本不信,語氣篤定:“這不可能!”
楠山秀吉也眉頭緊皺著說:“幾分鍾前,越生虎之助少將剛剛發來電報,保證一定完成與八路的周旋任務,這才過去幾分鍾時間,怎麽可能就都玉碎了?”
“或許是密碼被敵人破譯?”情報參謀安騰武男試探性的問道:“敵人發了假電報?”
“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笠井敏松道,“這次作戰行動,各部隊與司令部之間啟用的是最新的電台密碼,八路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破譯密碼。”
楠山秀吉冷哼一聲:“那可不一定,連偷襲作戰計劃都被泄露了,說不定泄密者把密碼本交給了八路也不一定呢?”
話畢,楠山秀吉便看向筱塚義男。
說到這個,筱塚義男就是一陣頭疼,目前嫌疑最大的就他跟山本一木兩個人。
我跟山本君,到底誰是內鬼?
雖然筱塚義男很不願意懷疑山本一木,但是無論從哪方面看,山本一木似乎都脫不了乾系。
只聽見笠井敏松繼續說道:“電報上稱,皇軍在距離大灣溝以西兩公裡位置處,遭到來歷不明轟炸機群的空襲,轟炸機和戰鬥機是他從未見過的型號,皇軍陣地均遭到地毯式轟炸…”
“八嘎!”筱塚義男的臉色瞬間黑成鍋底,“從哪裡來的飛機?”
“目前還不清楚。”笠井敏松道,“不過越生虎之助少將還活著,只是他身邊的兵力只有一個護衛中隊和通訊小隊。”
“安藤君!”筱塚義男扭頭道,“限你一日之內,立即查清此次空襲的始作俑者,找到敵人的飛機和機場。”
“嗨!”情報參謀安騰武男頓首,快步朝外走去。
“八嘎!”筱塚義男一把抓起桌上的青花瓷茶杯往地上猛摔下去。
伴隨著叮的一聲,上好的青花瓷茶杯應聲破碎,仍不解氣的筱塚義男抓起桌上新畫的地圖,將其撕了個碎片,又憤怒的抽出指揮刀,把幾名作戰參謀做到一半的沙盤砍成粉碎。
筱塚義男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這時候才將近中午時分。
就算是6000多頭豬,八路也沒這麽快殺完,這才一個上午,6000多皇軍幾乎被八路給殺光。
看著近乎發狂的筱塚義男,楠山秀吉心裡呵呵,說好的勝敗乃兵家常事呢?
……
八路軍騎兵從左右兩翼繞過火海,隨後又合兵一處。
越生虎之助的護衛中隊交替掩護逃跑。
一個鬼子中隊的兵力在500多名騎兵面前,隻抵擋片刻功夫便被衝破防線。
騎兵繼續向前追擊,把沒死的鬼子留給步兵。
孫德勝率騎兵營的戰士沒追多久,就看見前方兩三百米處有十幾個鬼子騎在馬上狂奔。
其中有幾個還是穿著鬼子軍官的軍服。
鬼子一邊狂奔,一邊拿著步槍手槍,朝著後方的八路軍開槍。
只不過,這些鬼子並不是專業的騎兵,在馬背上的槍法十分感人,基本上很難打中人。
反而是新一團騎兵營的戰士,每兩三聲槍響,就有一名鬼子慘叫著從馬背上摔下來。
特別是孫德勝的槍法,幾乎是槍槍咬肉,而且裝備了加蘭德半自動步槍的騎兵營,在火力上比日軍四四式步騎槍強太多。
這群鬼子的騎術,也比不上專業的騎兵,距離被騎兵營拉的越來越近,被擊中落馬的鬼子越來越多。
除了越生虎之助之外,其余六七個鬼子軍官和士兵,紛紛勒住韁繩停下,調轉馬頭抽出指揮軍刀和拿著步槍刺刀,向八路軍做決死攻擊,給他們旅團長逃命爭取片刻時間。
然而孫德勝和戰士們根本就不跟鬼子玩虛的。
一排子彈打過去,這六七個鬼子軍官和士兵紛紛慘叫著跌落下馬。
騎兵轟轟隆隆掠過,這些掉落馬下的鬼子瞬間被鐵蹄踩成了肉餅。
孫德勝抬起半自動步槍扣動扳機,啪的一聲槍響,前方200米處的最後一名鬼子軍官應聲落馬。
這時候,孫德勝右手上舉握緊成拳打了個停止前進的手勢,一眾八路騎兵便減慢速度緩緩停下。
孫德勝將半自動步槍放到後背,刷的一聲抽出雲龍刀,催促胯下戰馬奔跑過去。
伴隨著雲龍刀刀刃劃過,鬼子軍官的腦袋和身體一下子分了家。
孫德勝便翻身下馬,把鬼子的身體翻過來,看到鬼子軍官的肩章,語氣興奮:“狗日的,老子打死了個鬼子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