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晚上,言敬惟一見到自己就抱住自己的時候,裴顏清就想明白了,言敬惟這個家夥,一定早就不生自己氣了。這個樣子,分明就是有事情瞞著自己才對。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交代!”
在裴顏清的印象裡,從小到大,言敬惟都幾乎很少會和自己生氣。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也不管是誰的錯,言敬惟總是會在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之後,第一時間就來哄自己。
當然,言敬惟也的的確確和自己生過一次氣,好像是因為自己答應了言敬惟要陪他出去旅遊,結果卻忘記了,和自己的同學一起出去玩了。
那一次,言敬惟氣的整整一個星期都沒來找自己說話。
等到裴顏清發現並道歉之後,言敬惟依舊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當時的裴顏清也是哄了半天才好的。
可是這一次,言敬惟竟然在看到自己的第一時間就衝了過來,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言敬惟他早就已經不生氣了。
可是既然都已經不生氣了,為什麽還是不來找自己呢?裴顏清越想越委屈,自己這兩天,可是一直都很擔心言敬惟的情況的,他倒好竟然敢故意晾著自己,簡直是太過分了。
“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的話,我也不介意,我們再接著冷戰一段時間。”
看著裴顏清這幅認真的模樣,言敬惟就知道,這個女人這一次絕對是認真的。
“其實,在我離家出走的當天晚上,我就已經想明白了,只是因為有些原因,我並不能那麽快的就來找你認錯。”
言敬惟想了想,絕對還是隱瞞一部分的事實會比較好一點。
畢竟,他可不想讓裴顏清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這麽快的就想明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兩個吵架的罪魁禍首——陸煙南。
“你覺得,我是怎麽知道陸煙南在暗中幫你這件事情的呢?”
裴顏清不是傻子,知道言敬惟還沒有說完的半句話是什麽。“所以,你之所以這麽做,是在做戲給她看嗎?”
這個她,自然就是言暮了。
言敬惟點了點頭,承認了。
“我擔心,如果直接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的話,氣頭上的你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來。”
“而且,如果我們暫時的冷戰,可以讓姐姐在短時間內不會再想辦法找你的麻煩的話,我覺得還是很值的。”
“只要能夠讓姐姐她以為我和你之間的感情不和睦,這幾天應該也就不會主動再去找你的麻煩了。而且當時你也馬上要回醫院工作了,姐姐她就算是想找機會,恐怕也是找不到的。
裴顏清沉默了。
她很理解言敬惟的想法。
言暮一直都很討厭自己,更無法接受自己嫁給言敬惟這件事情。所以也一直在想方設法的逼自己離開。
可是,自己和言敬惟的婚約,是言老爺子親自做主訂下的。
除非是自己主動提出想要離開,否則言老爺子絕對不會同意言敬惟和自己離婚這件事情的。
所以,言暮才想通過這種方式,來逼自己離開嗎?
“顏清,我真的不是要故意瞞著你的,只是,我暫時還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和你解釋這件事情。”
“而且,這對你,真的很不公平。”言敬惟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艱難。
“你覺得如果我知道真相的話,會生氣嗎?”裴顏清輕輕的摸了摸言敬惟的臉。“真是個傻瓜。”
裴顏清心裡一直都很明白,是自己害的言暮變成了那副樣子,是自己害的言暮再也沒有辦法站在她所熱愛的那個舞台上翩翩起舞了。
可是,她也是被陷害的啊。只可惜,那個凶手直到今天還依然逍遙法外。
言暮會怪自己,會討厭自己,這是理所應當的。裴顏清原本嫁給言敬惟,最初的目的也是為了贖罪。
裴顏清身邊為數不多的朋友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都覺得裴顏清其實沒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可裴顏清依舊選擇這樣去做了,為的,就是能夠讓自己心裡舒服一些。
直到裴顏清嫁給言敬惟,和言暮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時候,裴顏清都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去照顧言暮的。
可是當言暮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自己,折磨自己的時候,裴顏清卻突然釋懷了。
她是欠言暮的,可是,這也不是言暮可以隨意折辱她的借口。
一邊是自己的姐姐,一邊是自己的愛人,言敬惟夾在中間,一定非常的為難吧。
“我理解你,也不怪你。”裴顏清輕輕的抱住了言敬惟。
最初的時候,是言敬惟選擇了她。可是現在,她也選擇了言敬惟啊。
既然言敬惟已經為自己擋去了絕大多數的傷害,那自己,稍微承擔一些,又怎麽會不行呢?
“我原諒你了。”裴顏清看著言敬惟,十分心疼的說到。
言敬惟愣了愣,隨即便很是開心的把抱了起來,“再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裴顏清輕輕的點了點頭。
她從來都不覺得言暮會原諒自己,更不敢奢求言暮會原諒自己。
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想要和言敬惟好好的在一起的話,言暮,的確是他們兩個要面對的一個很大的問題。
“你還記得,你和我求婚的時候,你是怎麽說的嗎?”裴顏清突然開口說到。
“你說,如果你執意要彌補言暮的話,那我就來彌補你好了。”
“你說,不用自責,等到真相浮出水面之前,你都會好好保護我。”
“我知道,你是真的愛我,也知道,言暮是真的討厭我。”
“其實,無論言暮做出什麽樣的事,我都會原諒她的。”裴顏清咬了咬嘴唇,開口說道。
“可是今天,我也突然想明白了。我從來都不是在奢求任何一個人的原諒,我只是在彌補我心中的那份愧疚。所以,我又為什麽,要一直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呢?”
“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把所有的過錯都放在我一個人身上了。”裴顏清微笑著看著言敬惟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