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是我的權利，我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有什麽錯！你母親才是罪魁禍首！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難道你沒有同意？我母親提出這辦法，你沒有同意嗎？你還去查了很多資料，勸我答應的不是你嗎？”

  “我沒有！我後悔了！我不該同意！”女人抱著頭痛哭起來：“那孩子明明是我的孩子，只是借她的肚子，應該和我親才對，可他根本不喜歡我，根本就不像是我的孩子，像是我的仇人！我欠他什麽了，我給了他生命啊！我不明白，我為什麽就成了他的仇人，總是用看仇人的眼神看著我！”

  諸葛尋明的父親感覺嘴裡發苦，別說妻子覺得兒子像是看仇人一樣看自己，其實就連自己有時候也有這種錯覺。

  女人忽然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卷發紅唇的女人，歇斯底裡的吼：“是不是你動了手腳，你是不是換了我們的東西！孩子不是我們的，從一開始就被換掉了，你懷著的孩子也許就是你的，否則你也不會大費周章要回去！如果你們有動手腳，這孩子和你沒有半點關系，只是借你當一個容器而已，你為什麽要來搶回去？”

  女人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臂，手指很用力，“那孩子不是我們的！肯定不是我們的！所以他和我們不親近！所以他看我們想是看仇人！她說她是海盜的女人，根本不是什麽好東西，也許當年她就換了我們的東西，這孩子根本就是她和海盜的孩子！怪不得我看這個孩子不順眼，原來是海盜的種，天生的壞胚子！”

  原本躺在沙發上像是睡著的諸葛尋明身子忽然顫抖了一下。

  耳朵靈敏的人會聽見一聲低低的嗚咽，極其壓抑。

  他的臉埋在沙發裡，所以沒人看見他的表情。

  小饕餮和華謹言都是耳朵敏銳的人，此刻互相對視，都知道諸葛尋明流淚了，極其壓抑的流淚了。

  小饕餮想起山裡媽媽總是對她罵一些當時她聽不懂的話，現在想起來，其實也和這些話差不多，很刺耳，令人心裡發悶。

  諸葛尋明做錯了什麽呢？

  就好像在山裡的安靜的夜裡，她也會輕輕問自己，自己做錯了什麽呢？為什麽爸爸媽媽不喜歡自己呢？
  小饕餮看向卷發紅唇的女人，女人臉上一直掛著笑，是一種戲謔的笑，一種置身事外的姿態，沒有站出來替諸葛尋明說一句話的意思。

  她不是口口聲聲說諸葛尋明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嗎？

  她不該站出來為諸葛尋明說一句話嗎？
  小饕餮的拳頭硬了。

  小饕餮衝上去，將四個想要將沙發和諸葛尋明一起搬走的花臂男打了一頓，伸手拉起裝睡的諸葛尋明。

  小饕餮想要憤怒的對諸葛尋明怒吼：你為什麽要裝睡，你為什麽不反抗！

  仿佛是對曾經山裡那個小姑娘怒吼。

  可當看到諸葛尋明臉上的淚痕，小饕餮到嘴邊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小饕餮緊抿著唇，最後將人放回到了沙發上。

  諸葛尋明閉著眼睛流淚，緊咬著牙關，任由人拉起來，任由人放回沙發，仿佛沒了靈魂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