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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長街。
不久前王複興跟唐家軍刺死拚的戰場附近,裡三層外三層的被警車包圍。
最外圍的交警,正規的普通乾淨,處在現場中的,則是經驗最為老道的華亭市刑警大隊。
戰場四周滿是鮮血和殘屍,橫七豎八的倒在雪地中,有些已經被大雪徹底覆蓋。
銀裝素裹的環境下,竟是一副人間地獄般的場景。
一名歲數介於中年和老年之間的老刑警帶著幾名年輕人勘察現場,小心翼翼的將屍體身上的雪花撥弄到地上,仔仔細細的勘察,力求最大程度的還戰場。
“嶽隊,事情怕是有些麻煩,雪下的太大,我們最多只能還原百分之八十的場景,可一些細節卻完全無從著手,比如腳印,還有那些混雜在積雪裡的血跡,混雜在一起,現在被冰雪稀釋後,就算檢測出來,準確率也沒辦法保障,我們現在很難找到有力的證據。”
一個年輕清秀的女刑警跑到老刑警身邊,皺著眉頭道,臉色有些蒼白,她進入刑警隊沒多久,不到兩年的時間,華亭的治安雖然處於天朝頂尖水平,可偶爾還是會出現命案,她這兩年也算是破過不少比較大的案子,自認心理承受能力已經不錯,可今晚看到這個現場,才明白什麽是大案,這種人間地獄一樣的慘狀,即便是被風雪掩蓋了不少,可看上去依然挑戰人的承受極限,眼前這數十具的屍體,如果曝光出來的話,絕對不比上次輝煌大廈的慘案影響小多少。
老刑警盯在雪地上,盯著面前一個深坑,積雪太大,隱約能看出應該是個腳印的形狀,他眯起眼睛,點了根煙後站起身,隨手將手上的手套摘下來,輕輕搖頭道:“這事不用查,我們管不了。”
“嶽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年輕女刑警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她完全不相信平日裡極具責任感和正義感的嶽大隊長竟然會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來。
“小劉,這雪大嗎?”
嶽隊長突然道,看著天空中的飄雪,神色平淡。
女刑警愣了一下,顯然對隊長的跳躍性思維趕到有些不適應,下意識的點點頭道:“挺大的。”
“是啊,挺大的,大雪下了一天一夜,路上的積雪最少有半米,今天車輛雖然少,但這一塊,白天偶爾還是有的,松軟的雪花被壓實,幾乎跟冰塊差不多,在加上才下的這些,我剛才看了看,至少得有三四十公分那麽厚。”
嶽隊長輕聲道,吸了口煙,一張臉上除了帶著年長男人的滄桑外,眼神中也閃動著世故和老成,這是成熟男人身上都有的氣質。
才進入刑警大隊兩年左右的女刑警點了點頭,下意識道:“是啊嶽隊,所以這次我們要破案的話,很有難度的。”
“你看這是什麽?”
嶽隊長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剛才自己觀察的那個深坑,語氣平和。
女刑警走過去蹲下身體看了看,帶著手套的手摸了一下,有些疑惑。
“普通人走路,最多將積雪踩實,可你看這個腳印,三四十公分的積雪,起碼有一般的厚度已經被壓實成了冰塊,卻被人一腳生生踏碎,這還不止,腳印直接陷入了李晴路面,路面下的碎石都跟著壓了出來,僅僅一腳而已,不說一腳,小劉,就算我給你一天的時間,你不停的踩,能造成這樣的效果嗎?恐怕這一片雪地最多能被你越踩越實而已,最重要的是,這種腳印,還不止一個,而是一大片。”
嶽隊輕聲道,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中依然有些不可置信的味道,最終輕聲歎息:“好恐怖的爆發力,簡直就是怪物。”
他伸出手,指了指旁邊的屍體,繼續道:“你在看看那些屍體,仔細看看他們的傷口就能明白,其中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被人一刀或者一劍生生劈死,甚至出手部位都相似,這說殺死這些人的,應該是同一個人。可從現場腳印來看,這裡的人數卻並不少,那些車胎,也屬於不同的車輛,你明不明白?”
女刑警怔怔看著眼前深深的腳印,一臉的不可置信,半晌,才艱難道:“越是這樣,我們越應該盡快找到凶手,這樣的人存在,實在太危險了。這件事刑警大隊必須插手!”
“還真是個正義感十足的小丫頭啊。”
嶽隊長輕聲歎息,繼續搖頭,堅持著自己的意見,輕聲道:“這件事,我們管不著,也管不了。”
“為什麽?”
女刑警有些憤怒,瞪著自己的領導,毫不掩飾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因為這就是江湖。”
嶽隊長沉默了一會,才輕聲給出一個答案,他看著周圍的現場,語氣有些複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們沒有在那個世界,就不要貿然插手,小丫頭,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你無法理解的事情,有些人,真的可以殺人不償命的,習慣了,你也就麻木了,你信不信?這件事只要我們不查,雙方都不會追究警方的責任,因為他們會用自己的方式繼續解決這個問題,他們確實很危險,但危險程度越過,就越意味著他們背後的勢力卻複雜龐大,危險又如何?終究威脅不到老百姓的安危,這裡死的是人,解決的卻是恩怨,我們查不下去,就算不知好歹的去查,上面也不會同意的,任何事情,任何層面,都有著屬於自己的解決辦法,無論是誰,都應該去做自己能力范疇之內的事情,否則就叫不切實際,你說對不對?”
“上面?上面為什麽不讓查?”
女刑警脾氣火爆,她們這種才進入社會沒多久的年輕人,就算遇到真正聖人的至理名言,也不見得能醍醐灌頂恍然大悟,江湖與社會,都是人與人爭,可前者與後者終究還是有著細微差別,起碼身在社會,遇見不平事,還可以見義勇為,即便是做錯了,也有去反思去習慣去麻木的機會。
江湖呢?
江湖路,本就是不平的。
“因為這也是江湖啊。”
嶽隊長輕聲笑道,不在多說,有些事情,說沒用,只能隨著他們的成長慢慢的去轉變想法,在江湖,在社會,在體制,懂進退,識時務,知好歹,永遠都錯不了的。
嶽隊長直接走出被風雪掩蓋的戰場。
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中年人也走出來,看了看戰場的四周,深深皺起眉頭,輕聲道:“老嶽,怎麽樣?”
嶽隊長搖搖頭,輕聲道:“不是我們可以管的。”
中年人深深皺著眉頭,歎了口氣,輕聲道:“李書記就要到了,我剛才打電話通知了他,他立即改變了原有行程,直接來到了這邊,這次怕是不好交代啊。”
“放心吧,李書記這一次會理解的。”
老嶽神色平靜的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
一道明亮的車燈穿過風雪,朝著現場方向接近,是一輛掛著市委牌照的奧迪a6l。
老嶽與中年男人一起迎了過去,看著迅速從車上下來的老人,同時開口,異口同聲道:“李書記!”
李冬雷神色嚴峻,讓女兒呆在車裡,獨自下車,看了看與刑警隊張呆在一起的中年男人,微微皺眉道:“你們局長呢?”
“局長回老家了,剛才已經給他電話通知,他現在立即趕回來,李書記,我是市局的副局長楊國權,劉局沒有回來之前,市局工作暫時由我來安排。”
中年男人一陣忐忑,小心翼翼道。
李冬雷點點頭,抬起腿走向現場,這位副國級的老人並沒有接受有人替他當著雪花的雨傘,直接迎著雪花,邊走邊問道:“現場具體情況如何?”
“傷亡很大,三十多具屍體,凶手手段非常狠辣,甚至有幾具屍體是被人一刀生生劈開,李書記,這次的事情怕是不簡單,我認為…”
老嶽小心翼翼道,語氣有些猶豫,不停的看著李冬雷的反映。
“壓下來,當成是絕密資料封存,暗訪一下附近的居民,如果有目擊者的話,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這件事情,暫時先不要曝光。市委市政府的領導班子會商量出一個結果出來。”
李冬雷冷靜道,語氣沒有絲毫慌亂。
楊國權副局長與嶽大隊同時點頭,這種事情,曝光就意味著他們公安工作的無能,嶽大隊剛才的那一番話,再傻都不奢望去扔出去說服民眾,這一次並非簡單的火拚,還是暫時密封起來比較好。
李冬雷當先來到了已經恢復了八成的現場,站在最中央,看著一地的屍體和血跡,眯起了眼睛。
距離他最近的楊國權和嶽大隊瞬間感受到了李書記似乎在竭力壓製的暴怒!
就像是瓢潑大雨前沉悶的天空,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交警大隊的負責人在哪?”
李冬雷猛然揚聲道。
一陣沉默過後,一個身材臃腫的肥胖男人走出人群,勉強保持著恭敬笑容,托著起碼超過二百斤的體重,縐媚道:“李書記,我是交警大隊隊長盧漢,您有什麽只是,我立即下達。”
“盧隊長,我問你,交警大隊一共有多少人?”
李冬雷冷冷道,眼神犀利如電,看著面前的肥胖男人,暗自皺眉。
“……”
交警大隊隊長盧漢一陣語塞,臉色蒼白,看樣子,竟然是不知道自己部門內從業人員的人數。
這當真是笑話了。
李冬雷眼神中的怒火更盛,卻強自壓抑著怒氣,繼續道:“我再問你,交情大隊全員出動的話,巡視青浦區,徐匯區和浦東新區,一共需要多少時間?”
“……”
盧漢咬著牙,滿臉冷汗,眼神惶恐。
“好,你可以不說,最後一個問題,你接到李陽秘書的電話的時候,當時你在做什麽,之後又在做什麽?!”
李冬雷語氣冰冷,竟然破天荒的帶出了一層陰森意味。
盧漢欲哭無淚。
他接到李大秘電話之前,就已經接到了市委某位領導的消息,對方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會接到這個電話,之前就有意無意的暗示他,盡量拖延時間,盧漢身體雖然臃腫,腦子卻不笨,當然聽得出領導話裡的意思,而且官場站隊,最忌諱的便是搖擺不定,於是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在接到李陽的電話後,保證自己馬上行動,但卻在家裡看完了春晚上馮鞏的一個小品,讓老婆給自己洗了個腳後又吃了一盤餃子,這才慢吞吞的開始發布命令。
結果可想而知了。
李冬雷眼神更加凌厲,嘴唇動了動,勃然大怒之下似乎想狠狠訓斥,但最終卻沒有開口,揮揮手道:“盧漢,我認為你不適合繼續擔當這個職務,明天把工作交接一下,之後你就不用來上班了。”
盧漢面如死灰,一臉絕望,嘴唇不斷的抖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冬雷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嶽大隊和楊國權,一言不發,重新走回自己的座駕,對開車的李晴輕聲道:“走吧,去夏家的私人醫院。”
醫院內。
皇甫浮屠已經住嘴,不在言語,靜靜站在走廊中,一言不發。
實習醫生依然全神貫注的為王複興縫合著傷口,不敢有半點疏忽,王複興身上的傷口著實太多,而且有些地方還是橫豎交錯,極為麻煩,這種時候對方竟然還不要求打麻藥,自認忍耐力超強是一回事,剩下的,完全就是在嚇唬醫生護護士,所以傷口縫合的極慢,安靜的走廊中,只有針線帶動皮肉的聲音以及王複興慘白臉色上冷汗滴在地上的聲音。
一道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
腳步踉蹌,臉色憔悴,手持一把長劍。
王複興抬頭望過去,一時間沒有說話。
來人直接走到王複興面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垂著頭,沉聲道:“劍三該死,只求小少爺能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最起碼,也能讓我心裡好受一些。”
“虎子怎麽樣了?”
王複興輕聲道,嗓音沙啞,異常難聽,他看了看劍三,微微皺眉道:“起來說話。”
劍三依然跪在地上,沉聲道:“生命無礙,但一條手臂,現在接上,怕是晚了。”
“滾起來!”
王複興猛然大怒道,嗓音巨大,在場所有人包括皇甫浮屠和王裹屍都下了一跳。
緊隨劍三趕到醫院的射手和水平怔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我們都沒錯。但我們都該死,技不如人,有什麽錯的?怪自己無能而已,誰讓自己太廢物?我們沒必要自責,知恥而後勇,三叔,我問一句,你手中的劍,還能出鞘嗎?”
“能!”
劍三紅著眼睛,一字一頓道:“小少爺想讓誰死,劍三便去殺誰!”
“那我們就去報仇。殺一人不夠,就殺百人,殺百人不夠,便殺萬人,有多少,我們便殺多少,好不好?”
王複興輕聲道,敏銳的察覺到背後醫生的手又開始發抖,他臉上扭曲了下,笑容卻更加明顯。
劍三死死抓著劍柄,重重點頭。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再次響起。
醫院內部,巨大的掛鍾響徹整個醫院。
連響十二下。
外界,鞭炮聲如雷鳴,連綿不絕,瞬間響徹雲霄!
王複興輕輕抬頭,李冬雷和李晴略帶疲憊卻滿是關切的臉龐出現在他面前,讓人心中異常溫暖。
在場所有人除了王複興外,下意識站直了身體。
王複興輕輕裂開嘴,笑道:“李書記,麻煩你大年夜來一趟了。”
李冬雷臉色驟然變得陰沉可怖,看著王複興身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皮肉外翻的傷口,輕聲道:“唐家嗎?”
“是啊,來的人不少,全軍覆沒,這次唐天耀該心疼了。”
王複興雲淡風輕道,嗓音有些飄忽,沒有半分力度。
“靈犀還在裡面?”
李冬雷指了指亮著燈的急救室,繼續開口。
王複興點點頭,依舊堅持保持著笑容,但卻看得在場所有人都異常心酸。
“放心,這一次,李伯伯為你做主。”
李冬雷輕聲開口,本來想拍一下王複興的肩膀,但看到他身上的傷口,下意識的收回手,輕輕撫摸了下他的腦袋。
李伯伯。
為你做主。
王複興鼻子猛然一算,內心情緒升騰,怎麽也控制不住,輕輕偏過頭,眼神泛紅。
出道來以,還是第一次有人當著他的面一臉嚴肅的告訴他,放心,這一次我為你做主。
那個對自己嚴格的近乎變態但卻打心眼裡疼愛孫子的老人死後,這些年被生活折磨的筋疲力盡被壓力壓彎了腰卻始終不肯低頭不肯認輸的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
生活當苦,良人當歸。
沒有良人的生活,該多苦?
王複興死死咬著牙,語調顫抖,似乎有些哽咽,輕聲自語道:“李伯伯…”
李冬雷輕輕點頭,笑容欣慰的嗯了一聲,笑道:“沒事了。”
那一夜,在李晴驚恐的眼神中,外科實習醫生滿頭冷汗的縫合完最後一針,渾身近乎虛脫。
王複興笑著報出了一個數字,一百零七針!
小護士柔嫩的小手給他擦藥的時候,撫摸著那些傷口,眼神恍惚,竟然有種舍不得離開的感覺。
鞭炮聲響了整整一夜。
凌晨六點多鍾的時候,在急救室中忙了一夜的諸多醫生終於走出急救室,各個一頭冷汗,眼神呆滯,臉色晦暗。
一整夜都坐在急救室走廊外的眾人猛然起身。
王複興近乎瘋狂!
一把抓住了帶頭醫生的衣領,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嗓音沙啞道:“怎麽樣了?!”
醫生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身後,幾名護士緩緩將皇甫靈犀推出來。
王複興微微轉身,一顆心頓時落地,瞬間轉為狂喜。
皇甫靈犀安靜的躺在推車上,臉色依然慘白如紙,雙眸緊閉,但那一張傾城俏臉,卻並沒有被白布遮蓋住。
“接下來四十八小時內是危險期,先生,尊夫人的情況很不樂觀,就算能擺脫生命危險,恐怕也…”
醫生支支吾吾,臉色漲得通紅,眼神惶恐。
王複興強迫自己冷靜,呼吸粗重,平靜道:“說下去。”
“尊夫人她…她…她全身肌肉破壞的很嚴重,有很高的幾率會終身癱瘓,還還還…還有,她的腦部遭到重擊,有著大片的淤血,何時醒過來,還不好說,恐怕會成為…成為…”
醫生狠狠咽了口唾沫,無力道:“植物人…”
王複興眼神越來越冷,死死抓著醫生的肩膀,直接刺入了對方的皮肉,最終變得冷靜下來,喃喃自語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總有機會的…”
“對對對,尊夫人的情況我們一定會全力研究解決方案,她的事情,我們會當成是首要任務來對待,先生放心。”
醫生臉色慘白,急忙保證道。
王複興輕輕松開他,臉部肌肉逐漸放松,整個人猛然陷入了一種死寂狀態,淡淡道:“謝謝。”
醫生再也不敢多說,轉身逃跑似的離開。
王複興僵硬轉過身,面無表情,跟同樣在走廊中等了一夜的李冬雷擦肩而過,走向醫院的出口。
“你,你去哪?”
夏沁薇忍不住道,想拉住王複興,卻又不敢。
王複興腳步不停,緩緩向前,聲音幽冷而飄忽:“去殺人。”
他身體突然停住,轉過來,來到了皇甫靈犀面前。
兩個推著推車的小護士下意識的停住腳步,眼神惶恐。
王複興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彎下腰,在皇甫靈犀的嘴角上輕輕吻了一口,聽著她的呼吸,柔聲道:“等我回來。”
他直起身體,再也不轉身,大步走向出口。
身後,所有人全部跟上。
六點多鍾的華亭清晨。
天還未亮。
外界的風雪依舊飄揚在夜空中。
鞭炮聲不絕。
王複興站在醫院門口,**著上身,任由雪花打在自己身上,抬起頭,猛然狂吼!
聲音驟然劃破夜空,蓋過連綿不絕的鞭炮,越來越高昂,直刺蒼穹!
淒厲而瘋狂。
狂潮出鞘,惡魔複蘇!
不知不覺的,李晴和夏沁薇滿臉淚水。
李冬雷站在王複興身後,一張往日裡總是很慈祥的臉龐終於閃過一絲猙獰!
一閃再閃。
最終在黑暗中不加掩飾!
王複興狂吼驟然停止。
孤身立於雪地中,頭也不回,輕聲道:“李伯伯,這是王家的事,也是江湖的事,我們江湖人,自有自己的辦法來解決,不勞煩您費心了。”
“王家一門,自我爺爺開始,到我,沒有一個孬種。”
“二十年前,憑一句就憑我姓王就可以在京城橫行霸道,之後的王家,同樣也可以!”
“三叔,射手,雙子,水瓶。我們走。”
王複興靜靜說完,頭也不回,迎著風雪,筆直向前。
三名執法隊員,似乎被他有意無意的忽略了。
李冬雷站在風雪中,久久未語。
直到李晴走過來拉了拉他的胳膊,他才反應過來,輕聲道:“晴兒,你是不是覺得,爸爸太沒有血性了?”
“不會啊,爸爸頂天立地,一直都是我的偶像呢。”
李晴柔聲道,眼神卻有些黯然。
“呵,偶像。”
李冬雷自嘲一笑,隨即眯起了眼睛,輕聲道:“那爸爸這一次就真正的頂天立地一次!若我不在江湖,那今天,這個江湖,我便入一次,又能如何?”
他深呼吸一口,掏出手機,給自己的秘書李陽打了個電話,等對方接通後,靜靜道:“通知華亭各個部門,從現在起,新年假期取消,今日正常上班。”
他輕輕轉身,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下,對著夏沁薇,微微鞠躬,然後直接離開。
這一日,是大年初一。
王少徹底跟王家撕破臉皮開戰,不死不休的事情直接傳遍了長江三角洲,繼而傳遍整個南方,最終擴散至整個天朝!
十二個小時內,所有跟唐家有一丁點關系的人,必須立即撇清關系,否則殺全家,滅滿門,誅九族!
消息在華亭和吳越發出。
所有人震驚呆滯之余,還有些啼笑皆非。
但才在吳越崛起沒多久的王家,卻已經開始召集全部人手,十二個小時之後,就會悍然開戰!
外界震驚嘩然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時候。
這一日的大年初一。
華亭市委書記李冬雷。
隻身入江湖!
華亭市委秘書長。華亭市政法委書記。一名副市長。
以及所有以三人為首的唐家大小官員全部被一次性鐵血清除!
華亭市紀委全部出動。
現鈔,存折,銀行卡,情婦,豔照,賭博記錄,受賄記錄,所有一切違紀的事情,全部被毫不留情的翻出來,並且徹底曝光!
唐家在華亭的所有官員幹部,顏面掃地,臭名遠揚!
華亭官場轟然動蕩,風雨飄搖,搖搖欲墜!
整座國際性的大都市瞬間籠罩了一層鐵血氣氛。
手段向來溫和的李冬雷書記這一次沒有留半點情面,徹底暴怒!
華亭市外。
凡是李冬雷能力所能及的地方,唐家在官場的幹部齊刷刷的落馬!
多多少少,不盡相同。
所有人汗毛倒豎。
聯想到王少那個滑稽冷血到了骨子裡的命令,頓時所有人都意識到,這次似乎是玩真格的了。
就在當日。
時隔二十多年後,華亭市委書記李冬雷,重入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