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甫靈犀的病房呆了大概兩個小時,王複興便起身離開,他的身體如今卻是大不如前,尤其是受傷的時候,以往沒日沒夜能連續好幾天的變態精力直線下滑,甚至連王複興自己都有種發自內心的擔憂,沒有去問醫生自己的傷勢如何,反正重傷是跑不了了,昏迷了將近二十個小時,這才起來沒多久,身體再次明顯感覺到疲憊,而不是困頓,就是想跑床上躺著,王複興有些自嘲,在這麽下去的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還能拚多久了。
重新回到隔壁病房,楚前緣立即將小護士召喚過來,重新掛吊瓶,基本上都是超大號的那種,西藥不治本,但見效快,楚前緣說已經請一位在市井中頗有知名度的老中醫開了房子,今晚便熬藥,中西結合,慢慢調理,讓某同志在遭罪的同時盡快恢復過來。
“餓不餓?我在附近的酒店訂了餐,其中就有你最愛吃的牛肉哦,還有一份甲魚湯,要不要送過來?”
楚前緣柔聲笑道,扶著王複興躺在床上,細心給他蓋好杯子,神色溫婉恬靜。
“都是大補的東西啊,肯定要的,年前一起寵愛你和小嫵我都要放水,這會再來,怕是連一個都搞不定了,不補的話,以後怕是連性福都沒了。”
王複興躺在床上笑道,摸著楚前緣的頭髮,輕輕扯了扯,力道很輕柔,楚前緣立刻紅著臉乖巧的跟著躺在王複興懷裡,臉蛋紅暈,卻帶著不加掩飾的幸福甜蜜,近乎呢喃道:“越來越壞了。”
王複興嘿嘿一笑,看著楚前緣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lv皮包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自己也掏出手機,給陳畫樓發了條短信,沒什麽溫柔征詢的語氣,僅僅三個字:來醫院。帶著不加掩飾的支配欲和主導態度,完全是近似於命令的語氣。
楚前緣給附近唯一的一家五星級飯店打過電話,放下手機,興許是興趣所致,一時間心血來潮,伸出小手去抓王複興的手機。
王複興下意識的躲開,看了看嘟著小嘴的楚前緣,眯著眼睛,笑道:“要查崗不成?保證沒有任何一條曖昧短信。”
“我就是看看。”
楚前緣心虛道,靈動的秋眸轉動,光彩流溢,帶著小女人的嫵媚和嬌憨。
“叫聲老公來聽聽我就給你。”
王複興輕笑道,反正眼下無事,調戲下自己的女人,不會遭雷劈的,夫妻或者戀人,對自己另一半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那不是相敬如賓,而是傻逼,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句話,說的相當有道理,女人本身就是感性動物,時不時的逗一下,效果絕對良好。
楚前緣撅著小嘴盯著王複興的手機哼哼,王複興的手機並不是時下很流行的蘋果三星htc這類牌子,而是一部老款的諾基亞,雖然不至於連攝像頭都沒有,可像素卻有些慘不忍睹,但通話短信情況良好,耐摔,待機時間強大,王複興用了這幾年,還真沒出現過啥問題。
“不喊就不給。”
王複興笑道,伸出手,撫摸著曾經是楚老師現在是楚特助不久之後就會成為楚副總的小娘子的嬌嫩嘴唇,情不自禁的想起她給自己做某種服務時的**快感。
“老公…”
楚前緣很聽話的喊了一聲,柔柔的,軟軟的,甜甜的,平日裡相處,她很少這般稱呼王複興,一般都是在床上被某個王八蛋欺負的意識迷糊的時候,才會下意識的自然而然的帶著哭腔叫出來。
王複興同志在床上有很多規矩,不古板,但同樣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受得了,比如接吻必須要摟住他的脖子或者肩膀,必須傳統體位的時候不許閉眼,必須睜著眸子在被欺負的時候跟他對視,比如吹簫必須是跪著,不能蹲下來,比如像叫的時候不可以用哦這個字眼,得換上更加纏綿悱惻的嗯…當然狂野的時候還可以說一些少兒不宜甚至是淫.穢的東西,林林總總,千奇百怪。
還有一條就是兩人在床上的時候必須要叫老公。
多有情趣的古板男人啊。
楚前緣最受不了的就是王複興要她始終睜著眼睛看他欺負自己的要求,每次都會全身顫栗著更快到達巔峰,每次偷偷閉上眼,都會換來一陣野蠻的親吻。
楚前緣胡思亂想,臉色愈發紅潤,紅撲撲的,猶如熟透的大蘋果。
王複興哈哈一笑,將手機隨意遞給楚前緣,楚前緣哼哼了一聲,接過手機,沒有無聊的去查短信或者通話記錄,而是用手機玩遊戲,貪吃蛇,老掉牙但卻很經典的一款小玩意。
王複興點了一根煙,眼神恍惚,就這麽躺在床上抱著屬於自己的娘們,摸著她頭髮,看著她蜷縮在自己懷裡玩手機,其實挺好的,真的挺好。
起碼比在外面打打殺殺有意思多了。
四十分鍾後。
第一天上任似乎剛剛下班的陳畫樓沒有敲門,直接板著臉走進了王複興的病房。
黑色女士西裝,黑色長褲,依然披散著微微卷曲的性感長發,高跟鞋,這個第一天上任就驚豔了市委市政府所有男性幹部的女人,經過一天的工作,似乎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重新恢復了威嚴而穩重的中央候補委員的強大氣場!
只不過當她面無表情走進病房看到楚前緣親自溫柔的喂王複興喝甲魚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眼神古怪。
甲魚湯,也就是民間的王八湯,加了一些人參鹿茸之類的名貴藥材用來熬湯,美味鮮嫩。
大多數人看到這東西,都會下意識的忽略它補身體的作用,而第一時間想到這玩意能壯陽!
壯陽?
陳畫樓中的古怪神色一閃而逝,下意識看了看氣質很清純柔弱的楚前緣。
楚前緣小臉紅了紅,想解釋,卻沒有開口,婚前該做的不該做的她都跟這個男人做了,還不止一次,也不止用一個姿勢,現在想解釋什麽,更有些畫蛇添足的嫌疑。
“吃了沒?”
王複興瞥了陳畫樓一眼,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楚前緣點的菜很簡單很家常,清燉牛肉,炒蘑菇,還有一盤清炒油菜,一葷一素一菇,搭配恰到好處,加上美人親自喂飯,這頓飯就不是一般的香甜了。
本來沒吃飯的陳畫樓哼了一聲,看到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依然掛著吊瓶的王複興一眼,皺了皺眉道:“你受傷了?”
“嗯,跟唐天耀幹了一架,小傷。”
王複興漫不經心道,帶著一點他掩飾的很好的窘迫,畢竟真說起來,不是他跟唐天耀幹了一架,而是被對方完虐了。
“為什麽不通知我?!”
陳畫樓隱隱作怒,語氣嚴厲,怒氣甚至壓過了內心的震驚,連她自己都奇怪自己內心的情緒。
王複興看了看怒目金剛狀的陳書記,輕笑道:“怕陳書記第一天上任,準備不充分,所以不敢打擾。”
王八蛋,你昨天下午不讓我下床的時候怎麽不怕我準備的不充分?!
陳畫樓心裡暗罵了一句,沒由來的,內心竟然湧起一種她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委屈,她盯著一臉笑意的王複興,點點頭,猛然冷笑道:“是嗎?對不起,我還要加班,王少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走就走。
陳畫樓沒有半點猶豫,拎著手中的公文包,直接轉身。
“站住!”
王複興冷冷道,低頭緩緩喝了口湯,盯著陳畫樓不在動但卻也沒有轉身的背影,淡淡笑道:“陳書記,我讓你走了嗎?”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我是你的誰?你以為你是我什麽人?王八蛋!我憑什麽聽你的?!”
陳畫樓猛然轉身大罵道,被某同志親吻揉捏撫摸過好幾次的驕傲胸脯上下起伏,眼神憤怒。
什麽自己是他的女人?都是屁話!
這個王八蛋還是不肯相信自己,不肯相信陳系!
連受傷都不肯讓自己第一時間知道?
這樣的聯姻有什麽意義?
陳畫樓突然有些悲哀,盯著王複興平靜的臉龐,有些心灰意冷的轉過頭去。
“昨天在床上的時候你還叫我好老公的,你說你憑什麽聽我的?”
王複興哈哈笑道,本來挺無恥的一句話,偏偏讓他說的異常豪邁霸氣。
本來將一杓湯送到王複興嘴邊的楚前緣暗暗咬牙,直接收了回來自己喝了下去。
陳畫樓更是勃然大怒,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羞澀,臉龐漲紅,看著王複興,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給我說說京城七公子都有哪些人,背後有什麽勢力,總之你知道什麽,統統都告訴我就是了。”
調戲了陳書記一次的王複興隨意道,一點軟話都懶得講,如果說他跟楚前緣的交往中是下意識的佔據主動的話,那和陳畫樓之間,就是帶著明確目的性的想要佔據絕對的主導權!
“不知道!”
陳畫樓冷冷道,像是一隻始終沒有被主人馴服的小貓,張牙舞爪:“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轉身直接離開。
王複興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在她即將走出門口的時候從床頭櫃上拿了一串要是扔出去,喊了聲接著。
陳畫樓下意識的轉身,伸出小手,將鑰匙抓在手中,警惕的盯著王複興,眼底身處卻有些茫然。
“你去我家,在我的房間床底下,有個箱子,我在裡面用一件婚紗包住一本藍皮的筆記本,給我拿過來。”
王複興沉聲道,語氣頓了頓,繼續開口:“筆記本是我爺爺留給我僅有的兩件東西之一,婚紗對我也很重要,弄壞了我就狠狠收拾你!”
“筆記本?”
陳畫樓眼神中瞬間綻放光彩,嘴角也多了一絲柔美笑意,讓她自己都覺得詫異的是,聽到王複興的話後,她高興好奇的竟然不是那個筆記本中的東西,而是因為王複興將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去拿!
猶如大雪山中驟然遇到了溫暖平原和陽光,陳畫樓的心境瞬間變得明媚起來。
王複興根本懶得回答這個問題,直接靠在被窩上,閉上眼,閉目養神。
陳畫樓小聲哼了一聲,眼角余光隱晦的掃了一眼鼓著嘴巴的楚前緣,轉身腳步輕快的走出了房間。
王複興嘴角輕輕勾起,一拉一拽,一緊一收,對付女人,這可都是技術活。
楚前緣夾了一塊牛肉,輕輕塞進王複興嘴裡,沉默不語。
“不開心了?”
王複興睜開眼笑道,捏了捏楚前緣的小臉。
“我才沒那麽小氣。”
楚前緣哼道,繼續盛了一碗湯。
王複興笑了笑,卻很符合他風格的沒有去解釋。
楚前緣顯然也沒指望他能解釋什麽,暗中歎息一聲,沒由來的有些幽怨。
她確實沒有生氣。
因為自始至終。
她爭的,魚小嫵爭的,甚至夏沁薇爭的,皇甫靈犀爭的,還有剛才離開的陳畫樓爭的,都不是那個神秘的藍色筆記本。
而只是箱子裡那一枚能跟王複興如今左手無名指戴的鑽戒湊成一對的女士鑽戒而已。
它原本屬於那個原本買下它但卻沒有來得及帶上便去了另一個世界的可憐女人。
但現在,它卻是一份被很多人爭奪的幸福。
敲門聲突然響起。
王複興隨口說了一句進來。
一道輕微的腳步聲穿過房門,穿過客廳,直接出現在了臥室。
臥室內,楚前緣愣住,王複興也愣了一下。
葉殊彥!
一個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外的人物。
王複興眼睛微不可查的眯了眯,隨即猛然恢復正常,微笑道:“隨便坐,葉先生。”
“我比你大幾歲,叫我葉哥就行。”
葉殊彥輕笑道,神色慘淡,渾身上下那種讓人蛋疼雞.巴疼的憂鬱氣質更為明顯,但他本人卻沒有絲毫意外,開口就讓王複興叫哥。
“葉哥,抽煙?”
王複興輕笑道,抽出一根煙拋過去,自己也點上一根,這年頭,出去問個路都得叫聲大哥大姐大爺大媽阿姨之類的,哥這個字,不值錢了,他至今都喊藍天宇一聲藍哥,可對方還不是恭恭敬敬叫他王少?
“謝謝。”
葉殊彥笑道,單手接過煙,另外一隻手卻拿著似乎很少離身的撲克牌。
這位如果沒錯應該在京城七公子中排名還在陳鳳雛之上的大公子哥,笑起來的時候,更加憂鬱淒涼,身上那種絕望意味,甚至連王複興都有些心軟。
按照楚前緣所說,夏沁薇曾經評價過兩個人物,一個便是眼前的葉殊彥,兩個人物分別被夏大小姐評價為畜生和變態,只不過楚前緣沒有記清楚眼前的大少到底是被評價為畜生,還是變態。
總之都不是正常人啊。
王複興笑著瞥了一眼葉殊彥手中的撲克,眉毛挑了挑,玩笑道:“葉哥難不成是來找我玩牌的?菲兒怎麽樣了?”
“菲兒還好,在休息。”
葉殊彥輕聲道,突然苦笑一聲,苦澀道:“我就要會京城了。”
來告別的?
一面之緣,至於?
王複興內心心思電轉,可葉殊彥已經再次主動開口,靜靜道:“王少在南方做的幾件事已經傳到了京城圈子,看似莽撞,實則智慧,夠鐵血,夠男人。”
他能說出這種話來,第二公子的身份,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
王複興沒弄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含糊其辭,淡淡笑道:“葉哥身為京城七公子的第二,還會將我們這些小人物折騰出來的事情放在心上?笑笑也就算了。”
“七公子?”
葉殊彥笑的有些自嘲:“好事者叫出來的而已,別人我不知道,我是懶得放在心上,我現在在中組部工作,級別不怕你笑話,副廳,在這條路上混,所謂的公子大少名頭,對我們沒什麽好處。不過我不在乎,別人不代表能不在乎,現在京城就有人瘋傳,只要有人可以踩下你,就可以立即上位,成為新的七公子,不少人躍躍欲試,要麽就在等你進京,王少以後的路,怕是不好走。”
“聽葉哥的意思,是打算拉我一把?”
王複興哈哈笑道,眼神中卻沒有半點笑意,對方主動伸出橄欖枝,這個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我想請王少幫忙照應一下我姐,她性子看似好說話,其實很好強,我不希望她在華亭吃虧。”
葉殊彥柔聲道,沒有直接回答王複興的問題,說透了就沒趣了,雙方都心知肚明就好。
王複興微微點頭。
葉殊彥深深看了他一眼,臉色平淡道:“那我等你進京。”
他站起身,單手隨意擺弄了下手中的撲克,輕聲道:“走了。”
王複興點點頭,柔聲道:“前緣,送送葉哥。”
沒有試探,沒有扯淡,開門見山,都是爽快人啊。
楚前緣乖巧的站起身,對著葉殊彥,溫婉一笑,只要不是複興的敵人,她都不吝嗇笑臉。
葉殊彥站在臥室門口,停了一下,雙手猛然將手中的撲克牌拉開,嘩嘩響動中再次合上。
他不動聲色的抽出其中的一張撲克牌,兩手夾住,直接甩向王複興。
力道不重。
紙牌最終輕飄飄落在王複興身前。
王複興隨意拿起來一看,手掌下意識的微微一抖,眯起眼睛。
好大的甜頭。
葉殊彥神色平靜,拉開門,直接走了出去。
王複興下意識的又瞥了一眼葉殊彥手中少了一張的撲克牌,深呼吸一口,神色鄭重。
他手中的,是一張看樣子完全跟其他紙牌一樣的梅花a。
只不過牌上的圖案,卻是印上去的一張真人黑白照片,一寸。
照片下方。
江浙省省長梁超群幾個黑色的字眼刺人眼球!
密密麻麻的文字,佔據了整張梅花a。
照片後方,是一片銀色的樹葉。
江浙省省長!
梅花a!
王複興心中心潮起伏,梅花a便是一枚正省部級的大佬,那葉殊彥手中的那一副撲克,幾乎就是一張完整且龐大的人脈圖!
那一副撲克中,雙王又是何方神聖?
王複興小心翼翼的將這張撲克牌放在床下,輕輕出了口氣。
這個京城第二少,有些意思。
江浙。
那一片王家付出了太多代價但卻始終效果不佳沒有征服的肥沃土地,幾乎成了王複興黑道疆域的一局死棋!
而現在。
死棋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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