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這幾天只是一更,是因為我覺得我能兩更-。-但每次我都高估自己了~這幾天都沒休息好,從石家莊回來,馬上就要去北京,只是照個照片而已,非要找啥jb玩意新華社采集點,石家莊本來有,但必須要學校證明信,這特麽蛋疼的,去了一次白去,半夜四點多的火車去北京,明天就得趕回來,這能趕死人啊啊啊,書評區有兄弟開罵了~我特意說一下。明天晚上從北京回來,後天恢復更新~)
皇甫浮屠沿著小路上山,轉過身沒有幾步路,神色就已經恢復了平靜,跟兩個小輩的一番話,斷然不可能讓他這麽多年來早就已經如同止水的心境出現無法平息的巨大漣漪,而且現在那個胡攪蠻纏死皮賴臉的小子一離開,老人頓時又覺得那孩子著實有趣,想著神態語氣都跟一般小情侶無異的那兩個孩子,他心情頓時又好了許多,步伐也比之前快了一些.
這座山不高,海拔充其量也就是五六百米的高度,但路卻難走,大量的綠化覆蓋了絕大多數肉眼可以看得到的路徑,只有一條小路彎彎曲曲向上,雜草叢生,凹凸不平,登個山都這麽困難,可想平日裡這裡到底有多麽的人跡罕至了.
事實上整個奉天城除了有數的一些成功人士知道山腰處有一座三清道觀裡面住著個老頭有點玄乎之外,大多數人都對此一無所知,就算偶爾閑著時在無聊來到這裡的普通人,對此也不以為意,給一些成功人士看看風水,胡說八道一通命理財運,然後對方丟下幾百塊的大洋,這些收入在外人眼中幾乎就是老頭的所有開支了,但似乎就是這點微薄的收入,讓道觀中的那個老道士活蹦亂跳了二十多年,至今仍然是一幅滿臉紅光仙風道骨的模樣,在一些不知內情的人眼中,這不是神仙人物,還能是啥?
登山約摸用了半個鍾頭的功夫.
老人沿著幾乎不可以稱呼為小路的小路來到山腰,這個月第二十次站在了三清道觀的門口,那塊在皇甫浮屠第一次上山時就被拆下來砸進道觀的牌匾如今已經重新掛在了大門口,四個渡著金邊的大字在陽光下閃著光,在古樸建築的映襯下頗有些遠離紅塵的超然韻味.
若隻講究清靜,這裡確實算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好地方.
皇甫浮屠抬起頭看著道觀的牌匾,他一身破舊肮髒猶如乞丐服的袈裟,腳下依然踩著布鞋,手持一串檀木佛主,神色安寧,但在這個似乎信奉三清道尊的地方,與周圍的一切顯得都有些格格不入.
道觀前寂靜無聲。
高高掛起的牌匾似乎正在跟不遠處一身破爛袈裟的老僧幽幽對視。
時光靜好,畫面幾乎定格。
皇甫浮屠手掌平伸,繼而悄然緊握,深呼吸一口,終於向前。
步伐頻率似乎沒變,但他的前進速度卻驟然加快,眨眼間立於道觀門口,沉聲道:“貧僧皇甫浮屠,今日第二十次上山取劍!道長可敢一戰?!”
第二十次上山。
而且老僧在不久前還說過,這注定是今生最後一次!
道觀中沉寂無聲。
自稱貧僧但卻直接道出了俗家姓名的老和尚站在道觀的大門口,單手迅速轉動著手中的佛珠,面色陰沉。
“吱呀。”
道觀內大殿的門被拉開,一個穿著整潔道袍身材異常高大的老人走出來,單手持拂塵,另外一隻手卻握著一柄異常古樸的帶鞘短劍。
說是短劍,其實並不短,約莫能有一個成年男人的手臂長度,但給人的感覺卻異常詭異,劍鞘延伸一直到劍柄,通體烏黑,那是一種近乎深沉的黑暗,在陽光下反射出來的光芒竟然有些刺眼。
劍名狂潮!
老道士單手揚起手中整體透著股陰森意味的黝黑劍身,眯起眼睛,輕聲道:“我說和尚,出家人應該最是懂得修身養性,耐心這個東西,你應該比我好才是,你只需靜等幾日,春節一過,這把劍貧道立刻雙手奉上,我們年紀大了,在動手動腳拚死拚活的多不美?你不在乎,我可還打算多活幾年呢。”
“阿彌陀佛。道長今日可是怯戰?”
皇甫浮屠平淡道,老道士王裹屍一出來,他原本陰沉的臉色也逐漸收斂緩和,他很清楚,兩人之間並無多大的仇怨,只不過立場不同。
但不管怎麽說,兩人的目標還是一致的,都是為了一把狂潮!
一人守劍,一人奪劍。
“這個月我就沒有消停過,人老了,能活動下筋骨是好事,可三天兩頭的大動乾戈,貧道也嫌麻煩,不如和尚你在這裡等幾日?我收藏了不少好茶,打打殺殺的多沒意思?我們坐在一起喝喝茶,下下棋,豈不是更愜意?”
王裹屍輕聲道,他比皇甫浮屠幾乎要高出一整頭,但此時卻沒有半點強勢風范,一臉無奈,眼底深處有些苦澀。
“道長不出手,貧僧只能強搶了。”
皇甫浮屠雙手合十,微微彎腰,但氣勢卻驟然間變得凶猛起來,他輕輕眯起眼睛,臉色淡然:“道長若是嫌麻煩,貧僧可以保證,這是貧僧最後一次上山,近日過後,無論結果如何,今生都不會再次上山打擾。”
“最後一次?”
王裹屍緊緊驟起眉頭。
“不死不休!”
皇甫浮屠平靜道,眼神卻愈發祥和,這個據傳圓寂後肯定能燒出舍利子的高僧這一次終於不再試探,不再遊說,而是打定了主意要傾力一戰,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王裹屍猛然間破口大罵,一臉冷笑道:“皇甫浮屠,你活了這麽大年紀,數十年的青燈古佛,怎麽還如此的不知好歹?靈犀是我親手養大的孩子,我唯一的徒弟!我會不疼她?個人氣運一說,本身就是虛無縹緲,你當真相信一把狂潮就可以壓死靈犀的氣運?如果真有氣運一說的話,靈犀的氣運幾可逆天!你怕什麽?而且就算退一萬步說,就算一切都已經是定局,這也是那丫頭自己的路!我就算告訴她,她也不會後悔,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接受自己的命運,你不要太過分!”
“道長難道不覺得你自己的話太過矛盾?她的氣運在如何強盛,最終還不是被你搶行轉嫁到了王家孩子的身上?靈犀的死劫本就是十死無生,王家真是好算計,犧牲一個氣運逆天的女娃換來王家的重新鼎盛,還真是夠不擇手段的!當初朝歌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將女兒交給你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是今天這個結局?你對的起她?你們王家生前對不住她,她死後你們還要負她一次不成?!”
“你說靈犀即便知道真相也不會後悔,我信。但王家的孩子若是知道複興王家必須要讓靈犀去死,他會如何選擇?!你們真當他是傀儡不成?這種事,你們還打算做多少次?!”
皇甫浮屠神色憤怒,祥和平靜的氣質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向前一步,伸出手,猛然大喝道:“拿來!”
“我沒有選擇。”
王裹屍臉色冷靜的近乎冷漠,但臉部的肌肉卻在不停的抽搐,顯示出他的內心並不平靜,辛辛苦苦將一個小丫頭從小撫養長大,看著她練劍,看著她研經誦佛,終於等到了時機成熟的時候,然而這個做師傅的,卻只能看著自己從小就當成親孫女撫養長大的孩子去死!
王裹屍再怎麽鐵石心腸都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他不想這樣做,但卻別無選擇。
一個是徒弟,另外一邊卻是王家重新的鼎盛輝煌。
一切必須以大局為重!
將近兩代人不停的努力灌輸,塑造後輩的性格,做了那麽多,生生人為的造成了兩個孩子身上所謂的個人氣運,這個幾乎可以說是一場陰謀的布局,到了最完美的收官階段,王裹屍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你想要劍,便自己來拿吧!”
王裹屍冷冷道,手中漆黑陰森的狂潮猛然在地上一頓,短劍連同劍鞘,瞬間插入地面將近一尺的深度,內心複雜到了極點但表情冷靜的老道士猛然一甩手中的白色拂塵,浮塵前端柔軟的白色毛穗驟然間變得筆直,堅硬如鐵!
皇甫浮屠一言不發,臉色森然,身體瞬間躍過道觀大門,身形在高速移動中一把扯過插在門口頂端飄揚著一個奇異符號的旗杆,長度將近三米的旗杆被他握在手中,毫不猶豫地向著王裹屍掃了過去!
呼嘯成風,凜冽作響!
攻擊距離上可以說佔盡了優勢的粗壯旗杆猛然被掄成了渾然大圓,砸向王裹屍的頭顱。
原本慈眉善目的老僧,一瞬間化身成了跋扈生猛的金剛羅漢,一招一式,都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霸烈!
不死不休!
王裹屍瞳孔微微收縮,臉色凝重,整個人卻不退反僅,猛然向前跨了一步,身體猛然一側,間不容發之間,呼嘯凜冽的旗杆幾乎擦著他的鼻尖掃下,聲勢驚人到了極點,轟然砸向地面,青石板的地面上,竟然被生生砸出了一個拳頭大的坑洞。
皇甫浮屠一棍落空,顯然留有余力,瞬間變招,在旗杆被彈起來的一瞬間順勢橫掃!
距離王裹屍身體不足一米的距離中,旗杆悍然劃破空氣,在與虛無的摩擦中響起了尖銳呼嘯!
避無可避!
王裹屍面無表情,眼神眯起,一直手猛然伸出來,一把死死握住了旗杆頂部飄揚著錦旗的地方,單手猛然用力。
喀!
旗杆最頂端的地方驟然斷裂!
將近半米的木杆被老道士折斷後,他下意識的看了看並沒有多大破損的錦旗,力道輕柔的將它扔到了狂潮身邊,另外一隻手上的拂塵前段毛穗瞬間變軟,隨著老道士的右手揚起,毛穗猛然纏繞在了皇甫浮屠手中的旗杆上面!
單手狠狠一扯。
巨大的力道順著拂塵傳遞過去,皇甫浮屠的身體猛然向後仰倒,但卻並未墜地,一隻手驟然拍擊在地上,另外一隻手握住旗杆,身體依然保持著後仰的姿勢,但雙腳卻以一種高難度的姿勢踏在地面上移動,借著那股衝擊力,人在旗杆下面,雙腿卻攻向王裹屍的下盤!
王裹屍眯起眼睛,瞳孔中寒意森森,直接撤回了纏繞著旗杆的拂塵,前端的毛穗再次變得筆直,他輕輕向後踏出一步,手中拂塵猛然插入地面,悶吼一聲,浮塵驟然向上揚起,竟然帶起了一大塊青石脫離地面,在空中翻滾著砸向皇甫浮屠!
這一下如果被砸中,就算不死,起碼也會落得一個大內傷!
雙方似乎都動了真格的。
臉色始終平淡的皇甫浮屠終於冷笑了一聲,單腳一踏地面,身體立起,雙手握住旗杆猛然起跳。
身體離地,旗杆已然舉過了頭頂。
被王裹屍帶出地面的青石依然在翻滾。
短短不到兩秒鍾的工夫。
皇甫浮屠已經凌空而至,手中粗壯的旗杆悍然轟向那塊青石。
一招霸道凌厲到了極點的力劈華山!
彭!
旗杆砸中青石,原本將近三米長的木棍第二次斷裂,但那一塊青石同樣在空中炸開,四分五裂!
王裹屍神色愈發鄭重,這一個月以來,跟眼前這和尚交手這麽多次,雙方對彼此的實力早就了解的很清楚,根本就是半斤對八兩,真玩命起來,也就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眼前這禿頭明顯已經急眼了,完全就是死磕玩命的架勢,王裹屍現在是進退兩難,只能全力凝神戒備。
旗杆第二次斷裂,長度只剩下兩米左右。
這個長度,幾乎可以說是完美的進攻距離了。
王裹屍深呼吸一口,剛打算主動出擊。
對面的禿頭卻做出了一個在以往十多次交手中從來沒有做出來的舉動,幾乎可以說是卑鄙。
那一塊青石在空中四分五裂。
皇甫浮屠身體還在半空,即將下落在地面的時候,他雙手卻再次猛然抓住欄杆,在地上狠狠一撐,在王裹屍錯愕的目光中,身體再次離地而起。
他要幹什麽?
王裹屍大腦中有過短暫一秒鍾的停頓。
電視劇中兩大高手對決飛來飛去不接半點地氣的決鬥方式完全是扯淡,除了少數例如力劈華山這種著實霸道的壓製性打法之外,真正想要在拳腳上分勝負,大部分靠的還是地面上的近距離纏鬥,皇甫浮屠是個高手,而且放在任何勢力中,都可以算得上是絕頂高手那一行列,這個時候,他不可能不清楚,這絕對不是再次借力騰空的好時機。
但他偏偏就這麽做了。
下一秒鍾,王裹屍臉色猛然大變。
因為這個禿頭拿著手中當作武器的旗杆,完全像是玩跳高一般,身體騰起,直接躍過了王裹屍的頭頂,直奔插在地上的那把陰森狂潮!
王裹屍猛然回頭,剛剛邁出一步。
一身破舊袈裟的和尚卻已經落在了狂潮的劍柄之上,單腳踩在上面,手中的旗杆猛然往地上一杵,徹底站穩。
王裹屍眯著眼,眼神中第一次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了堪稱恐怖的殺氣,這個膽敢在華亭一夜之間血洗上百號人的老道士,似乎在一瞬間動了真怒和殺心。
“你拿到它又能如何?有本事拿到,但你卻不一定有本事拿到金陵,和尚,我不想跟你生死相向,你別逼我。”
王裹屍冷冷道。
皇甫浮屠神色平靜,向前踏出一步,踩進虛空中,輕輕跳在了地面上面,一把將深入地下一尺的狂潮給拔了出來。
王裹屍渾身氣勢暴漲,即將出手!
成功奪劍的皇甫浮屠神色淡然,沉聲道:“我需此劍破劫,王老道,你今日讓一步,他日我應承你一件事如何?”
“何事?”
王裹屍神色冷漠。
皇甫浮屠猶豫了下,淡淡道:“剛才在山下,我遇見了一對很有趣的孩子,其中一人,與我同姓,另外一人,卻是姓王的。”
王裹屍臉色一動,眼神閃爍,有了一刹那的走神。
那一刻,以一種並不光彩的手段將狂潮握在手中的皇甫浮屠再也顧不得這麽多,一手握劍鞘,一手握劍柄,悍然拔劍!
狂潮轟鳴!
這把塵封了二十多年的名劍,終於再次出鞘!
和煦的陽光下,一道刺目的烏黑光芒驟然出現在兩人之間,陰森陰寒到了極點!
王裹屍下意識的偏過頭,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
金陵軍區總醫院內。
昏迷中的王複興眼皮不斷抖動,在皇甫靈犀和夏家大小姐夏沁薇的注視下,驀然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