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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號小白臉》第一百零二章:送你一程(求訂閱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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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下,都會陷入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驚慌狀態,稍微有些風吹草動,都會驚慌失措,人在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總能歇斯底裡的演繹著人性最陰暗的東西,自私,多疑,殘忍,暴躁,這就是心理扭曲到了極點的後果,俗稱變態。

  而偏偏更諷刺的是,人類尤其是成功人士平日裡都能很好的將這些藏在心裡,他們衣冠楚楚,風度翩翩,沉穩大氣,於是他們被人稱為成功人士,可這樣的人如果某天在身處絕境的時候暴露了內心的陰暗東西,就會被人罵成是畜生。

  演繹著人性的人被罵作不是人。

  這或許是諷刺,但卻更多的說明了人類自我保護的本能。

  洪月松目前就是一頭畜生。

  華亭王少火燒洪樓會館不到三天的時間,事件的影響力卻在金陵,吳越,甚至整個長江三角洲引起了軒然大波。

  如今的王複興,在三角州內的風頭可謂一時無兩,他的每一次出手,似乎都能在圈子中引起所有人的關注,在華亭把握先機一夜之間悍然上位,一步跨入金陵,在看守所之間乾掉了秦家和唐家兩個勞苦功高的老人,這還不算,那次的事件中,他幾乎把大部分人們都耳熟能詳的年輕一代全部聚集在了一起!

  夏沁薇,陳畫樓,秦天驕,唐寧。

  四個人,卻分別代表了四個不同的超級大勢力,而他們聚集在一起的碰撞和博弈,卻只為了一個目前從身份上來講絕對無法和他們相比的‘普通’年輕人。

  之後王複興住院。出院之後的第一日,直接在金陵飯店將唐家的大小姐抽打的皮開肉綻,那一道道的傷痕和血跡,代表的又何止是唐寧的傷口?還代表了敢隨意踐踏唐家驕傲和威嚴的一種狂妄!

  這絕對是讓所有人想起來都不由自主敬畏或者感慨的事情。

  正當人們還拿這件事情做焦點談資的時候,金陵的地下社會,又因為紅樓會館的一把火而燃起了烽煙!

  幕後元凶還是王複興。

  目空一切,不可一世,飛揚跋扈。

  這是所有人對他的評價。

  但在褒貶不一的聲音中,所有人似乎都有一個共同的認知,這個王家的繼承人,已經成了氣候了。

  洪月松同樣有這個想法,如今所謂的黑道,早就不是約個時間地點將自己幾十幾百幾千號兄弟拉出來隨身攜帶武器看誰人多看誰砍死的人多誰就牛.逼的年代,天朝對黑道雖然有時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前提是黑勢力能完全被掌控的在自己手中的時候,所以任何一個在外看似風光的黑老大,行事都有頗多顧及。

  誰更跋扈,誰的行事手段更加狠辣,誰手中掌握的人脈能量更加強大,誰就更有話語權。

  這才是讓洪月松又恐懼又不服的地方,他出道的時候,說一句王複興還在吃奶都不為過,這麽多年的發展,扎根金陵,完全是從一個普通的馬仔一步步的上位,比兄弟?他絕對要比王複興人人。比財富?他也要比王複興有錢。可最重要也是最致命的一點,是現在夏家站在了王複興身後,夏家的大小姐甚至親自在公開場合承認王複興是她的男人。

  僅僅這麽一句話,就這麽該死的一句話,讓洪月松多年經營下所有能發揮能量的人脈全部沉默,在唐家的大小姐被王複興逼出局後,似乎所有人跟他的聯系都有意無意的減少。

  窮途末路了。

  洪月松有些自嘲,唐寧離開金陵,對所有唐家的人都做了安排,可偏偏唯獨洪月松沒有收到半句囑咐和安慰,他至今仍然算是唐家的棋子,但卻成了棄子。

  而王複興呢?

  正是如日中天君臨金陵的最鼎盛時期,根本不用比較就能知道誰強誰若。

  所以洪月松在唐寧離開的當天晚上就砸了天堂會所,付出了十多名手下終身殘疾的代價,強行洗劫了那裡的檔案室,他求自保,也在賭博,賭的就是檔案室中那些足以毀滅掉李若雅和張晟的證據落在自己手中後王複興會投鼠忌器。

  他主動加劇雙方之間的矛盾,卻玩的是一手以進為退的策略。

  可王複興的回應卻異常的乾脆霸道,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他花了大量資金打造的洪樓會館就燃起了一場大火。

  之後在所有人都以為這是金陵地下社會動蕩的開端的時候,王複興卻又沉默了下來。

  就像是在棋盤上王複興隨意走了一步沒有任何意義的棋子,動過之後,就不再去管它。

  可洪月松內心卻越來越緊張,這種壓迫的他近乎窒息的沉默和平靜竟然給他一種完全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覺。

  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洪月松才覺得自己怕了,怕了那個從華亭來到金陵的年輕男人。

  三天的時間,洪月松將所有能聯系的人差不多都聯系了一遍後,心情也越來越煩躁,整日緊繃著神經,期間一次在一個往日很寵愛的情人家中,對方只是隨意的掏出手機看了下,就被他認為那個情人是臥底,親自衝進廚房拎起菜刀將那個年輕如花的女人給砍死。

  這種情況,甚至也在他身邊的心腹手下身上發生,洪月松內心的猜忌和多疑也到了極致,到現在,只要是跟在他身邊的屬下,一般都會默契的選擇將手機關掉,誰打都不接,無形中似乎也封閉了他們跟外界連續的渠道。

  金陵江寧區。

  羅托魯拉小鎮別墅區。

  深夜三點多鍾的光景,大廳內卻燈火通明。

  狡兔三窟,洪月松在金陵有不下十處房產,三套別墅,其余全部都是精裝公寓,每個地方,他都不會選擇多住,往往都是很隨意的在轉換地點,讓人摸不清他的居住環境,而羅托魯拉小鎮在江寧區的邊緣地帶,或許是因為地理位置不好,也可能是因為名字著實太過繞口,銷售情況並不理想,洪月松在這裡砸下的一棟別墅位於最深處,幾乎緊挨著小區的圍牆,目前圍牆已經被打通,開鑿出了一個能容納三人並排走過的小門,門外就是一片樹林,在往前幾百米便是金陵繞越高速,而他還在別墅周圍安排了十多名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屬,每個人都配槍,這種環境下,洪月松遇到突發情況跑路的機會,幾乎可以說是百分之百!

  “洪哥,金陵是我們的地盤,他一個外來人,有什麽資格在這裡佔山為王?媽的,我不甘心。要我走可以,但我建議臨走之前在那個雜種身上好好出出氣,李若雅和張晟給他做狗,這次我們就專門打狗,反正是跑路,乾一次大的又怎麽樣?闖進他們的場子裡,我們這裡十多個兄弟,每人一把槍,還怕鬧不出事來?做完了立刻跑路,就這麽一聲不吭的跑了,真他媽讓人窩火!”

  一道罵罵咧咧的聲音在大廳內猛然響起,急切而暴躁,語調很高,近乎咆哮。

  大廳內包括洪月松在內一共五個人,其他全部守在別墅外圍,他的小弟不少,但只有目前這些人,才是洪月松唯一能百分之百放心的絕對心腹,所以每個人都帶了配槍,如果真的流竄到金陵市區內的話,絕對能輕而易舉的掀起一場震驚全國的大案件,那個時候王複興興許可以抽身出來,但張晟和李若雅,卻逃不過一個必死的局面。

  嚷嚷著叫囂的是一個光頭,將近十二月的天氣,卻依然**著上身,身形魁梧,他在說話的時候,猛然揮動了下手中的手槍,一臉的憤怒陰冷。

  此言一出,其他幾人頓時也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蠢貨!”

  洪月松坐在沙發上冷冷道,表情卻比光頭還要陰沉:“離開金陵,你以為我想?有權有錢有女人,誰不願意躲起來自己享受?你以為我被追的跟狗一樣逃竄很有意思?一群白癡。能不走的話,我幹什麽要走?你們有槍是吧,好啊,現在就滾,給老子滾回市區,去張晟和李若雅手中的場子裡去殺人,怕什麽?殺一個不夠殺十個,還不夠就殺二十個,到時候能不能跑的了不說,就算能跑得了,也是一輩子被天朝公安甚至是軍隊聯合跨省追捕,這生活你們就他媽喜歡了?光頭,你做事能不能先動動你那顆豬腦子?!啊?”

  光頭臉色憤懣,緊緊握著槍,抓起桌前的一杯啤酒一飲而盡,沉默不語。

  內心確實要比任何人都要不甘憤怒的洪月松咆哮了一陣,伸出手,將酒瓶握住,嗓音低沉道:“我銀行卡上的資金已經全部秘密轉移,你們在,錢在,我們等幾年,換個地方,未必就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哼,受了點委屈就要去跟人拚命,偏偏還沒實力,你這算什麽英雄?簡直就是莽夫!我決定了,金陵暫時不能呆了,天亮我們就走。目前幾個司機都在睡覺,你們也休息一下,我們直接去河北,投靠我一個老朋友。”

  他語氣頓了下,看了光頭一眼,又露出一絲陰沉笑意道:“不過當然也不能便宜了王複興。哼,我們在天堂會所拿過來的資料,我已經交給了市局局長薛明禮,只要我們一走,他就會將那些東西散播出去換一件大功勞,嘿,辛苦經營了這麽多年的人脈一個都用不到,倒是一起給唐家做事但卻相處了沒幾天的薛局長為人仗義...咦,不對!”

  洪月松猛然止住語氣,臉色陰晴不定,最終變得越來越難看:“給唐家做事,薛明禮,我已經被唐家放棄,他為什麽幫我?不對,不對勁。”

  洪月松不停的喃喃自語,整個人已經近乎癲狂,似乎陷入了魔障。

  而他的幾個心腹手下則坐在大廳內,面面相覷,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光頭猶豫了下,壯起膽子,終於輕聲問了一句:“洪哥,難道說是姓薛的有鬼?”

  洪月松臉色一變,被這麽一提醒,終究想通了其中的關鍵,臉色狂變,下意識的從沙發上站起了身體,沉聲道:“不用明天動身了。光頭,把司機都給我喊起來,吩咐兄弟們,現在就走,立刻就走!”

  光頭一臉莫名其妙,卻沒拒絕,轉身打算上樓。

  一道清澈沉穩的聲音突然自別墅門口響起,森冷而玩味。

  “洪老大何必急著走?夜深人靜,在喝一杯暖暖身子如何?”

  洪月松渾身的汗毛一瞬間豎起,內心卻如墜冰窟,下意識的瘋狂咆哮道:“是誰?!”

  與他的瘋狂相比,來人顯然不是一般的從容淡然,聲音中已經帶了一絲笑意,輕聲道:“老朋友來探望。知道洪老大要走,深夜起床,特意來相送一程。”

  送一程?

  洪月松內心愈發恐懼,死死盯著大門。

  視線中,實木的大門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外力,轟的一聲徹底破碎。

  門外,一男兩女。

  男人居中,一女持劍,一女持槍。

  殺機四溢!

  這送一程,自然是送他歸西了。

  王複興眯著眼睛,笑容愈發燦爛,隨著笑容,他的語氣也越來越溫柔,最終,他看著洪月松,柔聲笑著說了一句:“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啪嗒。”

  那一刻,金陵的本土派大佬洪月松手中的酒瓶猛然滑落,落在了名貴地毯上面,酒液飛濺。

  王複興看了看一桌子的酒菜和面如死灰的洪月松,輕聲開口,歎息道:“好興致,只不過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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