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如果足夠強大,完全可以改變自己周圍甚至自己附近一片區域的環境和氛圍。
死屍離開之後的死亡島上,頗有些百廢待興的意味,以琉璃宮為首,大片連綿的複古宮殿依舊美輪美奐,硬件方面,似乎一切都沒有變,但大部分時間,卻少了一些對這個島而言最為重要的氛圍。
無時無刻都在忐忑絕望不甘拚搏的死亡氛圍!
因為相對而言,這裡比之從前,少了太多的生命氣息,生命少了,一切的廝殺和競爭也顯而易見的逐漸淡化。
在這個已經接近了北極圈從來沒有被人注意過的坐標上,即便是中午,頭頂陽光,在這裡生存的人依然可以感受到一份近乎刺骨的嚴寒,島上最大程度保持著原始風貌的樹林中,一顆格外茁壯的大樹下,一老一少靠著樹乾,升起了兩堆乾柴,火苗很旺盛,給這一小片區域帶來了一絲熾熱,兩堆相隔不遠的火團上面,架著兩隻被剝了皮的野兔,一滴滴的油脂滴落在火團中,啪啪作響。
一條雖然不算瘦弱但卻帶著些許稚嫩的白皙胳膊伸了過來,將架在火團上的野兔轉了一圈,滴下了幾滴油脂後,手掌又縮了回去。
這是一條很白淨的胳膊,從上面已經開始長出的汗毛上能判斷出這是一個年齡不大的男孩子的胳膊,但那一雙手掌,卻已經帶了一些繭子,並且這些繭子並沒有徹底固定,通紅通紅,個別地方還泛著一些血泡,格外的觸目驚心。
但手掌的主人顯然不在意這些,收回去的手又抓了一些鹽巴胡椒粉之類的東西,灑在野兔身上,誘人的撲鼻香氣中,響起了少年有些無力的唉聲歎氣:“我說老王,我們的調料堅持不了幾天了,而且就算能堅持,我也懶得吃了,那句話怎說來著?嘴巴淡出個鳥來啊,我嘴巴裡都淡出個大鳥了,不對,是大大鳥,你整天這麽虐待我也就算了,夥食都不搞好一點,沒搞頭啊,沒動力啊,不行,你得想辦法改善改善我們的夥食,不然等小爺一出去,第一個給我哥告狀,讓他找你算帳!”
少年嘴裡發表著長篇大論,但那雙局外人看著都覺得痛苦的手卻毫不含糊,將架在火堆上的野兔拿下來,狠狠吹了兩口,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卻差點被燙到舌頭,不由的又罵了一句**。
少年身邊不到半米的地方,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懶洋洋的靠著樹坐著,正常情況下來講,他的長相頗有不怒而威的氣勢,但現在的形象卻邋遢了些,一身原本乾淨整潔的道袍如今已經分不清楚顏色,手中握著的一根約莫是白色的拂塵如今卻帶著一種黑色和紅色混合的色彩,一張臉龐也髒兮兮的,胡子老長,得道高人個雞.巴,說是丐幫出身倒是差不多,他懶散的靠著樹,兩條腿交疊在一起,鼻子一抽一抽的,聞著空氣中散發出來的肉香,對於騷年的牢騷,也沒什麽惱怒的神態,只是輕描淡寫道:“盡管去告狀好了,小兔崽子,不要忘了,我徒弟是你哥的女人,你得叫嫂子。”
“我有好幾個嫂子,總不能都向著你吧?唉,還是夏嫂子對我好啊,什麽都向著我,就算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我也得承情,對了,咱們來了多久了?我那小媳婦啊,剛上了床,被窩還沒捂熱呢,現在也不知道怎樣了,媽了個逼的,不會便宜了別的王八蛋吧?不過好像不會,我哥肯定看著,誰敢打他弟妹的主意,一準太賤了那孫子,我哥牛啊,做大事的嘛,這點小事絕對不會含糊。”
少年的思維天馬行空猶如羚羊掛角,完全無跡可尋,剛才還說著要告狀,不知不覺的將話題轉移到他的小媳婦身上,全然沒有半點生硬感覺。
叫老王的老道士一陣頭疼,索性也不是第一天跟這個小家夥打交道,他早已總結出一套自認為很正確的道理,起碼如果想要跟這個小兔崽子認真溝通的話,很多時候就要忽略掉他到底在說什麽,只需要將自己想什麽告訴他就可以,這小子話多,雖然大部分時間回答都是驢唇不對馬嘴,但偶爾還是能吐出象牙來的。
這對活寶,自然就是當初被死屍丟到了死亡島上的王複雨和前期負責保護王複雨安全的王裹屍了。
“我說小子,你靈犀嫂子對你就不好了?你可別忘了,那不止是你嫂子,等你和小初雪結了婚,那還是你大姨子,親上加親啊。”
王裹屍淡淡道,坐直了身體,將烤熟的野兔拿過來吹了吹。
王複雨一愣,似乎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後撓頭訕笑道:“也不是靈犀嫂子不好,反正,我怕她。”
“為什麽?”
老道士有些詫異,自己的徒弟是什麽性子,他這個做師父的知道的清清楚楚,用與世無爭來形容,毫不為過,只要不去惹她,她肯定不會主動招惹你,這個小王八蛋,竟然會怕自己的寶貝徒弟,一物降一物不成?
“她…她不怎麽跟我說話。”
王複雨吞吞吐吐道,他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麽會有些害怕那位幾乎是最漂亮的嫂子,但心裡的感覺,總不會錯的。
“……”
王裹屍有些無語,撕了一隻兔子腿,大口咬了一口,也不接王複雨這個茬,平淡道:“快吃吧,吃完了休息一個鍾頭,繼續訓練。”
王複雨自顧自的嘟囔了一句,恨恨咬了一口兔肉,不滿道:“整天訓練訓練訓練,難道訓練就能練出一個絕世高手了?老王啊,我可是僅次於我哥的天才,天生我才啊,是璞玉,璞玉知道嗎?不是你這麽個雕琢法子啊,想成為高手,那得實戰,啪啪啪,呃,不對,不是這種聲音,反正就是的來真格的,速成一個高手的那種,你這樣不行,真不行。”
沒錯,王複雨來到這裡的這段時間,每天都進行著完全跟死亡島的氛圍格格不入的訓練。
都是基本功!
扎馬步,衝拳,長跑,疾跑,沙袋,俯臥撐,仰臥起坐,引體向上。
訓練的異常全面,全面的代價就是每天幾乎天一黑,一向張開嘴就能滔滔不絕的王複雨就會連滾帶爬的爬到他的房間,睡的和死豬一樣,然後第二天繼續這種‘折磨’。
這樣真不行。
***扛不住啊。
進步不是這麽玩的,要實戰啊!
王複雨憋了很久,終於在今天爆發了。
“你想實戰?”
王裹屍冷笑一聲,不屑一顧的瞥了王複雨一眼,冷冷道:“你懂什麽叫實戰?在死亡島上,真正的實戰,就算是一次出神,都能要了你的命,能出現在這裡跟你實戰的,絕對不會因為你是王家的嫡系就對你手下留情,相反你的身份更能刺激他們的殺意,現在的死亡島幾乎是荒廢的,只有我們兩個人,全盛時期的死亡島,死屍在的那段時間,就算把在你心裡天下無敵的王複興放在這,也只是中上將近頂尖的水平,不小心一樣要飲恨,就你這點功夫還打算實戰?哼,真打算玩真格的,咱爺們運氣不好的話,恐怕第一天就要交代在這裡。”
在這個地方,每一場實戰,基本上都意味著生死。
適者生存。
自然界最殘酷卻最真實的生存法則,在這裡展現的淋漓盡致!
王滄瀾對於王複雨的要求並不苛刻,起碼不會逼著王複雨用當年死屍的法子來迅速提升實力,他的年紀還小,各方面都還有很大的雕琢空間,只要有時間,完全可以將王複雨刻畫成他希望的樣子。
十五年!
這是王滄瀾的目標。
十五年,再次為王家塑造一個全面型的無敵人物,不止是武力值,還有謀略方面。
前幾年,王複雨注定要進行著最基本的體能訓練,隨著他的不斷變強,等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王滄瀾才會逐漸往島上放人,安排刺激人潛能的生死戰。
可以說,對於王複雨的培養,王滄瀾是很小心翼翼的做了完整的規劃。
王裹屍看似邋遢懶散,但卻始終一絲不苟的執行著。
他明白當初那個年輕女人留自己一命的目的,所以這件事他做的異常認真。
“實戰就要見生死啊?打不過還不跑,太傻比了。”
王複雨目瞪口呆了好一會,才深呼吸一口,吐出一句話。
“跑?對手也要給你機會才行。”
王裹屍毫不留情的繼續打擊。
王複雨卻一臉的無所謂,揮了揮手,大大咧咧道:“這不是還有你嗎?你也算是猛人了,雖然比不上我哥,但還算可以吧,我打不過的時候,你擋著,我跑路,到時候說個地點匯合就可以了。”
我雖然老了,但也比你哥現在猛好嗎?
王裹屍一陣鬱悶,瞪著王複雨,怒道:“時刻想著跑路,你就這點出息?”
“殺人者先保命,這不是你說的嗎?”
“貧道那是讓你自保,你指望我一個老頭子保護你?你好意思?”
“有毛不好意思的,小爺還沒成年呢,被扔到這裡,這是拐賣兒童,難道你還讓我為你拚命?”
“你這種態度,以後誰放心放你領軍天朝?”
“領軍天朝?等等,你說啥?我領軍天朝,我哥呢?”
“哼,你哥是做大事的,你總要幫他分擔一些吧?”
“這個分擔有點大啊…”
“出息!”
王裹屍嘴角抽了抽,恨恨的怒罵了一聲。
王複雨一臉無所謂,捧著那隻野兔大口吃肉。
這位今後王家僅有的兩位王爺之一的絕對大人物,似乎根本就沒想明白還有什麽大事,能比領軍天朝的黑色勢力更加的重要。
王裹屍深呼吸一口,看著一臉沒心沒肺的少年,沉聲道:“小家夥,你別以為我在逗你,你現在還小,但這不是你不拚命的理由,你哥當初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做的肯定要比你多的多,他身上的壓力有多大,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除了他自己,沒人能懂,這份沉重,是說不出來的,你是他弟弟,今後總要為他分擔一些壓力,越多越好,你說是不是這樣?”
王複雨吃著野兔的動作慢了下來,臉龐上也浮現出了一絲思索的神情。
“要加油啊,就算為了你哥。”
王裹屍輕聲道,低下頭,對著香噴噴的野兔咬了一口。
然後王複雨猛地站了起來,嚇了王裹屍一跳。
“小兔崽子,你幹什麽?!”
老道士抬起頭,惡狠狠的瞪著王複雨。
“老王,你起來!”
王複雨一臉認真,眼神灼灼的看著王裹屍。
“嗯?”
老道士一臉疑惑。
王複雨猛地向後跳了一步,舉起雙手,擺出了一個野生奧特曼發射十字光線的架勢,氣勢洶洶道:“來吧,老頭,我跟你實戰!”
“……”
終於還是沒趕上啊...
中午本來十一點半的飛機,結果石家莊大霧,晚點了將近兩個鍾頭,到了石家莊快五點了,回衡水的車是沒了,坐大巴去市中心,正好趕上上下班高峰期,傻逼一樣站在寒風裡抖啊抖的,抖了一個鍾頭才攔到出租車,直奔火車站,買票,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了...
結果拖到了現在,晚了二十分鍾...
全勤又沒了,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