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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拿我當空氣》第182章 井底夢境
  第182章 井底夢境
  是她變成怪物這個念頭充斥在孔琪的腦海中。

  她看著沾濕的指尖,她剛剛用指甲撓穿過冰層,指甲安然無恙,這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嗎?
  “琪琪,沒事回去吧。”陸向北緩緩靠近她,伸手輕攬她的肩。

  “向北,我是不是變成怪物了?”孔琪寧願變成喪屍,因為那樣她就沒思想、不會感到害怕或痛苦了。

  “沒事,你只是病了,治好就沒事了。”陸向北柔聲哄道。

  “對,你是病了,什麽怪物啊,別瞎想。”馬駿話是這麽說,眼圈卻紅了。

  孔琪自小在孤兒院長大,她刻進骨子裡的行事準則中就包括不給別人添麻煩這一條。

  她突然冷靜下來,這次陸向北沒再拿走藍石頭,任由她抱著。

  他們回到小屋,孔琪抱著石頭躺回床上。

  她鬧了一夜,三人回屋的時候天光已經放亮。

  抱著石頭入睡,孔琪再沒做夢。

  她也沒再夢遊,陸向北和馬駿仍是輪流守門,不過他們總算不用跑出去找人,能好好休息兩天。

  他們使用火烤的方法為孔琪治療,可她的眼睛裡不再有液體流出。

  試過三次無效,陸向北便放棄了,孔琪被烤得上火,嘴上起了幾個血泡,額頭爆痘。

  孔琪估摸著她這‘病’是治不好了,她忍不住想當她變成白喪屍那樣的怪物,陸向北和馬駿怎麽辦。

  她不想傷到他們,也不希望他們為自保而親手殺了她。

  她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寫了封遺書,準備在合適的時候出走,遠離活人逃到無人的區域聽天由命。

  陸向北一直在安慰她,說她找回石頭後一切正常,也許被藍石頭感染沒什麽壞處。

  馬駿也跟著附和,叫她別多想,有些病只要不受刺激一輩子都不會犯。

  她聽馬駿講過她之前的怪異行為,她以為陸向北和馬駿被藍石頭感染,變成怪物不吃人類的飯。

  其實是她把乾糧全舔一遍,自己要吃獨食。

  她的眼珠一會兒變藍,一會兒正常,把馬駿嚇個半死。

  她被火烤時從眼睛裡流出來的液體,就是藍色的。

  他們至今還弄不清她什麽時候被感染的,在湖上烤藍石頭的時候她和陸向北做的都是一樣的工作。

  如果藍石頭加熱蒸發出什麽氣體被她吸入了,那陸向北應該也吸入了。

  甚至二驢和大狼二狼也難逃厄運。

  陸向北隻推測出這藍石頭怕熱,遇熱它會有某些改變。

  而他們打死的白喪屍,身體猶如冰塊,那藍色怪花顯然能在寒冷的環境下生存。

  假如怪花和藍石頭有關聯,是否可以認為藍石頭也喜‘冷’,不喜‘熱’?
  誠然陸向北的推測缺少科學依據和實驗證據,但現有條件擺在眼前,他們嘗試一下,總比什麽都不做好。

  事實證明火烤的方法確實有效,只是烤出藍水後,孔琪的‘症狀’沒完全消失。

  她只是不吃獨食了,但沒有藍石頭她會夢遊。

  陸向北打算帶她去鳳省求醫,那裡有醫生有儀器,醫療條件雖不如災前,也是聊勝於無。

  孔琪卻很恐懼,她怕當著眾人的面變成怪物。

  但她沒把這種恐懼表現出來,她準備好遺書,決定找機會出走。

  馬駿請一天假,回老家葬他的妻女,他沒法放著孔琪和陸向北不管,他們在他昏睡的時候不離不棄,他做不出忘恩負義的事。

  孔琪選擇馬駿不在的這天夜裡跑了,她偷偷跟二驢告別,囑咐它別叫,她這樣做是為陸向北好。

  穿越喪屍佔領區去鳳省有多危險,陸向北不是不清楚。

  他會送命的,孔琪不能讓他這麽做。

  所以她在做晚飯的時候,給陸向北的湯裡加了安眠藥。

  考慮到陸向北對此類藥物可能有一定抗性,她加的劑量比常規劑量多。

  等陸向北睡著了,她把遺書放到他手裡,悄悄走出屋子。

  她沒帶別的,裝備食物她一件沒帶,隻騎著她的自行車上路。

  當然,懷裡還揣著那塊藍石頭,她要把石頭帶去沒人能找到的地方。

  讓它以後沒有害別人的機會。

  她不往城市去,蹬著車子往深山裡騎。

  剛好正在下雪,雪勢漸大、風也很猛,只要幾個小時,她留下的痕跡就會被風雪掩埋。

  她進山之後乾脆把自行車藏到一座橋下,然後徒步往山上爬。

  她向大山深處走,步行數小時不覺冷、也不覺疲倦。

  現今所有山上的植物都凋零了,找個藏身的地方不容易。

  她翻過幾個山頭,才找到一座山洞。

  她在路邊看到了指示牌,說這是土匪洞遺址,山洞早已被炸塌,牌子上警告遊客禁止入內。

  那山洞的位置十分隱蔽,幾乎被雪蓋住,它在兩塊山岩中間,地下八米深的地方。

  孔琪毫不猶豫地滑下去,這個坡極陡,下來再想上去必須借助繩索。

  但她沒帶繩子,隻帶了陸向北送她的蛇牙刀。

  她也考慮過,自生自滅不代表她願意被野獸咬死。

  如果在她沒死的時候有野獸攻擊她,她還是會反擊的。

  下到山洞裡,她發現裡面的空間特別狹窄,亂石擠佔了大部分空間,石塊夾雜堵住入口。

  不過底部還剩點空隙,能容一個人鑽進去。

  她爬進山洞,能爬多遠就向裡爬多遠。

  只希望不會有人發現她,發現這塊藍石頭。

  她的手電能堅持十個小時,十個小時足夠她藏得很深了。

  爬了大概十公裡深,她發現一口深井,不知有多深。

  她毫不猶豫跳下去,因為她怕再受藍石頭控制,在夢遊的狀態下跑出去。

  井很深,下面沒水,孔琪做好了摔殘的準備,這樣她就沒辦法出去了。

  她對自己越狠,陸向北他們越安全。

  下定決心她就必須快做,免得時間一長她失去勇氣。

  她跌入井底,結結實實摔在一堆石頭上。

  身體的劇痛提醒她,她摔得有多慘,她的頭狠狠撞在井壁上,很快失去意識。

  她睜開眼,眼前又是一片藍色的世界,她心知不好,她又被藍石頭控制了。

  不過她的骨頭好像摔斷了,人在深井底下,很難再爬上去,她把治愈手鐲留給了陸向北。

  藍色的世界飄著藍色的雪,她沒有移動,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她站在一片藍色雪原上,手和腿都沒事,這無疑是夢境的世界,因為她剛剛受傷。

  她盤腿坐在地上,準備坐以待斃,反正在夢境裡感覺不到疼,死得還能好受點。

  夢境的世界安靜無聲,雪靜靜的落,沒有風也不冷。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這次沒人來叫她,將她從夢境中喚醒。

  她乾脆躺下,四肢展開,躺在厚厚的雪層上。

  夢境世界的天空也是藍色的,天空沒有雲,不知道雪是哪來的。

  當然這本身就是個虛幻的世界,所以出現不合常理的事也不奇怪。

  她在雪地時躺著,躺了很久,以她對時間的感覺,她至少躺了數個小時。

  雪停了,天地間皆是藍色,她躺煩了就坐著,坐膩了再躺下,不渴也不餓。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她開始想陸向北,不知道他醒來沒有,看到遺書沒,是不是沒聽她的勸阻出來找她了。

  還是聽她的勸說,獨自回小村去了?
  陸向北什麽都會做,種地肯定沒問題,況且有‘花皮球’在,種植各類作物都很容易。

  有治愈手鐲,可保他無病無痛,她能為他做的只有這些了。

  末世生求這條路上,總有人會掉隊。

  遇到陸向北之後的每一天,可能都是她從命運那偷來的。

  現在是該還的時候了……

  滿眼的藍突然在她面前裂開,像碎裂的鏡子,天空、雪原化成無數細小的碎片。

  她下意識地閉眼,怕它們崩到她眼睛裡。

  然而她沒感覺到有東西劃破皮膚,於是睜開眼睛,看到碎片又變成細細的粉末落向地面。

  它們好像細沙,落地後又像流沙,向一處匯聚。

  最後重新凝聚,形成一道沙旋風朝她席卷而來。

  她內心平靜,沒什麽好怕的,反正都是死,只要死後不威脅到別人的安全就好。

  忽地,她感覺胸前有東西動了動,接著那條貼身戴著的項鏈自己從衣領裡飛了出去。

  項鏈撞上藍色沙卷風,沙風瞬間消散,項鏈也掉在地上。

  她起身走過去撿起項鏈,發現它竟變了色,玉雕的花朵變成藍色了。

  哢嚓——

  又像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眼前的空間裂開,碎片飛濺,她本能地抬起手臂護住眼睛。

  “啊……疼疼疼!”這一抬手,她感覺到撕心裂肺地疼。

  不止手臂,她渾身沒一處不疼,喊疼的同時,她的腦袋像要裂開一樣疼。

  “哎喲…哎喲……”她不敢有大動作,只能小聲哼唧。

  疼感如此劇烈,她顯然是從夢境回到了現實。

  她摸摸後腦杓,摸到一手血,又拽出貼身的玉項鏈看看,吊墜果然變成了藍色。

  她手上的鮮血抹到上面,竟然立刻被其吸收進去。

  她嚇得差點把項鏈扔出去,不過她只是抖了下,便忍住這股衝動。

  眼下她還怕什麽?大不了一死,被吸血而死也不錯,肯定比餓死痛快。

  不過吊墜隻吸了一口,沒有繼續吸血,她把它塞回領子裡。

  這時她注意到藍石頭沒了,她抱著藍石頭跳的井,這一點她非常肯定。

  她咬牙忍著疼在身邊摸索,摸到石頭上有藍色粉末,她衣服上、褲子上也有一些。

  難不成藍石頭真的化成灰了?

  看樣子好像是這麽回事,到底夢境和現實哪個是真的?
  孔琪疼出一身冷汗,連呼吸都會牽扯到痛處,她心說還不如繼續做夢呢,回到現實太遭罪了!
  手電沒有摔壞,照亮井底的方寸空間。

  她此時又疼又冷又餓,所有感覺都上來了。

  她特想陸向北,有點後悔出走了,想著想著掉下淚來。

  果然勇氣這東西,過勁兒了就沒了,用完就慫。

  她在井底的時間度日如年,手電耗盡電量熄滅,她知道自己掉下來差不多十個小時了。

  地下深處的溫度反而比地面高,她暫時沒有凍死。

  她寧願凍死,凍死同樣是相對較溫和的死法。

  可時間一點點過去,她疼得死去活來,從黑夜熬到天明,又從天明熬到日落,就是沒有凍死。

  “要命啊,渴了。”孔琪靠在井壁上,抿抿嘴唇,發現嘴唇都乾起皮兒了。

  人不喝水只能支撐三天,現在一天過去了,本來她應該已經凍死了。

  可是她沒有,所以眼下的問題變成了渴死和凍死哪個先來。

  她想睡一覺,但身上太疼了,疼得根本睡不著。

  熬過兩天,她還沒有凍死,但她渴得要死,卻是死不成。

  汪汪——

  她以為自己幻聽,好像聽到了狗叫。

  汪——

  直到聲音到了頭頂,她才意識到這不是幻聽。

  二驢?

  她想叫,但大幅度的動作會扯到頭上的傷,她只能小聲說了說‘二驢’。

  她相信二驢的耳朵,肯定能聽見,二驢能找到井口,就一定是發現她了,她吭不吭聲都一樣。

  二驢衝井下叫完,又跑出去叫,很快孔開就聽到了腳步聲。

  “琪琪?”陸向北的聲音出現在井口。

  沒聽到他聲音的時候孔琪挺好的,現在聽到他的聲音,她嗷地一聲哭了出來。

  腦袋疼得要死,但她不管,只顧著哭。

  “別怕,我來了。”陸向北在結構穩定處選中一塊巨石,把繩子系在上面,他抓著繩子滑入井中。

  “疼。”孔琪邊哭邊呼痛。

  “戴上這個,一會兒就好了。”陸向北拿出治療手鐲。

  孔琪接過去給不能動的那隻手戴上。

  “我渴。”她嗓子都啞了,說話的聲音像老巫婆。

  陸向北解下水壺,井下空間狹窄,他蹲不下身,也不敢落腳,怕踩到她。

  孔琪接過已經擰開蓋子的水壺,猛灌幾口水解渴,然後再小口小口地潤嗓子。

  “陸向北,找到她了嗎?”馬駿的聲音出現在井口處。

  “找到了,稍等一會兒我再帶她上去,先讓她喝點水吃點東西。”

  “好好好,慢點喝、多吃點。”

  陸向北拿出還帶著體溫的饅頭,孔琪接過去狠狠咬了兩口,饅頭裡夾著鹹菜、脆爽鹹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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