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徹底失去她,他們的腦子才會回來嗎?
肖司周身冷冽,眼底湧起瘋狂的光芒,又在觸及少女蒼白到沒有任何血色的小臉時,慢慢地收斂下來。
他想起這兩日,她被病魔折磨的樣子,幾次差點撐不過來。
短短兩天,她身體迅速消瘦,從前臉頰可愛的嬰兒肥消失,襯得雙眸大得可憐,身體輕得仿佛沒了重量。
陸霽說得對,再這樣下去,她會被他們一步步推下萬丈懸崖的。
肖司性子是瘋魔,沒有共情能力,但為了她,他願意暫時妥協。
只要她能好起來。
肖司淡淡垂下眼簾,不再說話,也不再反對。
顧邪看他們兩人一眼,並沒有什麽得意的情緒。
說到底少女變成這樣,他們全都難辭其咎。
如今,他們鬥歸鬥,但一切卻要以她為先。
以後……以後再說吧!
終歸,沒什麽比她更重要的了。
……
叩叩叩
坐在沙發上的夏小鈺差點被敲門聲嚇得魂都飛。
講道理,天空大學如今就是一座無人鬼校,就問晚上被敲門怕不怕?
她下意識就拿出道具,但一想到,有那幾位大佬鎮守在四周,哪隻鬼不要命了敢跑來這裡撒野?
所以,就只能是那四位?
可他們不是說:大小姐不願意見他們的話,他們絕不會過來打擾的嗎?
額,果然是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當然,夏小鈺也隻敢在心裡嗶嗶兩句。
有資格能罵那幾位的可只有臥室裡的大小姐。
其他人……
夏小鈺表示小命只有一條哇!
她腦子裡轉過許多吐槽,但動作還是很麻溜地起來去開門的。
男人俊美邪肆的容顏映入眼中,夏小鈺小心翼翼地扒著門問道:“顧、顧學長,您是有什麽事情嗎?”
顧邪看了她一眼,冰冷的鳳眸不含半分情緒,如在看路邊的一顆草,但也因阮綿的緣故,沒有不耐煩,“我來找綿綿。”
夏·路邊草·小鈺:嗨,路人甲習慣了。
不過,夏小鈺戴上痛苦面具,她不敢拒絕顧邪,怕被掐死,但也不想讓他進來,就怕對方又刺激到少女了。
大小姐今日才剛醒啊!
顧邪見她對少女有幾分真心的關心,倒沒怪她猶猶豫豫浪費他的時間。
他耐著性子說:“我只是來跟她說說話……你進去問問她,願不願意見我。”
那肯定是不願意的!
這幾位那折騰勁,別說少女是當事人,夏小鈺這個外人看著都累。
講真,換成她,真不一定有少女那樣堅韌的心態,硬生生撐下來了。
顧邪薄唇抽搐,顯然也是看出了夏小鈺心裡的答案。
他默了默,沒發脾氣,“只是見她待在房間悶得慌,想問問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啊?”
夏小鈺震驚了。
他們居然會放大小姐出去的嗎?
顧邪無語:“你什麽時候看我們是要囚禁她了?”
夏小鈺訕訕地摸摸鼻子,跟個鵪鶉一樣膽小地說:“沒,我沒那麽想,只是……”
偏執禁錮文學看多了!
顧邪有些頭疼,心裡嘀咕,即便他們想要關她,那也是造一個奢靡華美的大宮殿,怎麽可能會委屈她蝸居在這裡?
阮綿呵呵:我謝謝你哦!
夏小鈺哆嗦:這種福氣果然不是誰都能享受的。
其實路人甲也挺好來著!
夏小鈺也不敢一直杵在門口攔顧邪,隻小聲說:“剛大小姐說要休息,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睡著了。”
意思就是:如果大小姐睡了,我是不敢去叫她起來的。
好巧,顧邪也不敢呢!
他現在犯著錯,哪兒敢招她一點不開心。
顧邪看向夏小鈺,夏小鈺低頭,心裡大罵:男人真不是好東西。
他不願意得罪大小姐,就要她做馬前卒。
啊呸!
顧邪身上的壓迫感加重,夏小鈺差點就直接滑跪下去,馬達,炮灰沒人權。
但、但是……別想她會背叛少女!
夏小鈺怕死,但她有原則,也有良心。
如果不是阮綿,她早就死了,哪兒能在這兒安安穩穩地活過這幾日?
因此,她再怕顧邪,也不願意忘恩負義去叫阮綿為難。
顧邪:“……”
顧邪捏了捏拳頭,但他又不能打夏小鈺,又不是嫌棄少女對他還不夠恨。
就在夏小鈺要厥過去前,阮綿自己從臥室走了出來。
顧邪連忙收回身上的壓迫感,對她露出了一個溫柔小心的笑容,如一隻凶狠的藏獒,收斂了犬牙,努力在主人面前甩著尾巴討好她。
夏小鈺頭低得更低了,不敢看大佬搖尾乞憐的模樣,擔心被滅口。
不過,科科,任這幾個男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還不是全都被少女馴服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嘿嘿!
“咳咳,”阮綿剛想說什麽,但一出聲就忍不住咳嗦,絕美的小臉蒼白消瘦,格外叫人心疼。
顧邪連忙走進來幫她順氣,臉上滿是擔憂和關切。
“小綿綿,你怎麽樣?”
阮綿忍住喉間的癢意,淡淡揮開他的手,“我沒事。”
顧邪抿唇,有些黯然,但又不敢強迫她什麽。
“你身子還虛,我扶你坐下吧。”
阮綿看了他一眼,“你要跟我說什麽,別為難她。”
顧邪有一點心虛,但更多的是委屈,“我沒為難她的。”
現在這個夏小鈺是唯一能叫她開懷幾分的人類,他們怎麽也不會真的為難她。
阮綿默了默,想到他脾氣暴躁,最沒耐心,先前願意跟夏小鈺多解釋兩句,而不是直接踹敢攔路的她……
這是正常人的行為,但誰叫那四個就沒一個是正常的呢?
阮綿也沒敢以常人的行為準則要求他們,多糾結這個也沒意義。
她神色微微緩和一點,想說什麽,然而見夏小鈺躲在角落裡,似乎要把自己變成背景板才好……
阮綿輕輕歎了一口氣,對顧邪說:“有什麽事情來臥室說吧。”
“小鈺,你繼續休息,無需管我們的。”
夏小鈺有點感動地對少女點點頭,“謝謝大小姐。”
阮綿扯了扯唇瓣,沉默地轉身往臥室裡走。
“你對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