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議和非同小可，使團來燕的前期也有拜見燕皇、了解燕國等各項任務，所以雙方的正式商談沒有趕著上架，而是定在使團來燕的數日之後。

  何雲霄在團中並無要務，所以相比弱寶她們清閑很多，平常弱寶她們去忙的時候，何雲霄便同杜妹妹一起考察燕國的市場和投資目標。

  燕國的經濟結構與南方的齊國並不完全相同。

  齊國是一個一農耕為主的國家，而燕國則農牧混搭。靠近齊國和衛國的區域以農耕為主，而北方，西北方，則以放牧為主。相比齊國，燕國的馬匹更加強壯，所以燕國自然以騎兵見長。

  軍馬的生意是一筆肥差，但何雲霄有自知之明，這生意他在齊國動一動，還有夢寶罩著，關鍵時候大不了被當肥羊宰一宰，出一出血，好歹死不了。在燕國動軍需的生意，屬於是拿命掙錢。有命掙，沒命花可不行。

  來燕之前，何雲霄和杜音韻在齊國布局了一些奢侈品生意，所以何杜二人在燕的第一批投資目標，便是一些“奢侈品的原料”。

  比如“陶瓷粘土”“動物皮毛”等等物件。

  馬車上，何雲霄正和杜音韻商量在靖天城開設蘭花銀行靖天城分行的消息。

  “音韻，南宮玉兒已經答應投資燕國蘭花銀行分行二十萬兩拿一半的分成，你還擔心什麽？”

  杜音韻搖了搖頭，道：“音韻聽公子的。”

  “不。”何雲霄嚴肅起來，“你別想騙我，你有話想說是不是？”

  “沒有。”

  “真沒有？”

  杜妹妹輕咬著嘴唇，一副想說又不想說的樣子。

  何雲霄伸手，將杜音韻摟在懷裡。外人眼中蘭花銀行高冷的女總裁，此時卻像乖順的貓咪被何雲霄抱著。

  “音韻，咱們是大姑娘了，要有自己的想法。韻寶覺得我當初為什麽要設立銀行。”

  杜音韻立刻回答道：“因為公子心系天下蒼生，早就預料到齊燕會發生矛盾，所以提前成立銀行，以小博大，從而獲取楚家軍的軍費。然後……”

  何雲霄：……

  韻寶這說的，我都不好意思告訴她真相了。

  “咳、音韻啊，我當初沒想那麽多。我成立這個銀行，最初的目的，其實是為了給你薑姐姐下聘禮。之後的目的，你知道嗎？”

  杜音韻搖了搖頭。

  何雲霄撫著她的頭髮，輕聲道：“之後都是為了你呀。本想著，讓你去獨擋一面，然後不必什麽事都聽我的。沒想到你這個不爭氣的，在外人面前虎虎生威，回家裡就慫了？”

  杜音韻被何雲霄說得心動情動，不禁道：“音韻永遠是公子的小丫鬟。”

  “打住打住。”何雲霄道：“我不缺小丫鬟，我要杜家大小姐，銀行的女總裁。”

  何雲霄松開摟著韻寶腰肢的左手，卻見她依然趴在自己身上不想動彈。

  “啪。”大手輕拍在軟肉上。

  女子臀兒吃痛，這才不情不願地直起身子。

  看著被打了屁股，依然滿目春水的韻寶，何雲霄頗感頭疼地說：“音韻啊，蘭花銀行是你的，也是我的，你如果支支吾吾，不把關鍵問題說出來，那以後吃虧的還是我們自己。音韻希望你的公子吃虧嗎？”

  杜音韻想了想，似是想明白了，於是大著膽子說：“公子，如今齊燕未定，咱們提前在燕國投資，雖能獲得一些便宜。可如果議和不順，戰事又起，我們這些投資少說也會折半，風險太高。”

  何雲霄笑道：“這才對嘛，音韻需要好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不過這個問題無需操心。你公子我有內部消息，齊燕肯定會議和止戰。”

  既然何雲霄這麽篤定，杜音韻便也沒了異議，兩人專心商量投資項目。

  ……

  白羽軒是燕國一家小有名氣的皮草店。

  規模不大，但質量和名氣都屬上乘。

  屬於稍加投資，就能擴產製造大量利潤的店鋪。

  而且“皮草”在齊燕兩國屬於奢侈品的行列，一般家庭都不會花費大價錢買一件漂亮但不好打理的衣服，只有注重面子的皇親貴胄和大家公子小姐才有可能。

  燕國勝產皮草，但燕國有錢人沒有齊國多。

  而且齊國冬季較暖，不需太厚的皮草便可保暖。所以完全可以降低標準，讓齊國的有錢人花更多的錢買減配的衣服。

  何雲霄看著白羽軒內陳列的絨皮大衣眼睛發亮。

  投資燕國皮草，換個牌子賣去齊國，燕國得了就業，齊國得了衣服，自己得了利潤，這一波是三贏啊！贏麻了！
  何雲霄看了身邊的杜妹妹一眼，“音韻覺得如何？”

  杜音韻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於是何雲霄便嚷嚷道：“小二，讓你們掌櫃的來見我。”

  小二見何雲霄二人衣著不凡，絲毫不敢怠慢，火速去請了掌櫃。

  白羽軒後院，滿頭大汗的掌櫃非常抱歉地拒絕了何雲霄和杜音韻的提議。

  “不是李某不想賺錢，只是我這白羽軒是祖傳的生意，實在沒有想去齊國的想法。”

  何雲霄和杜妹妹相視一眼，退而求其次地道：“那這樣，我們在這另開店鋪，我們兩家深入合作。你只需擴大生產，其余交給我們店鋪便可。”

  “這，這恐怕也不行。我們店裡的毛皮都是從獵戶手中收來的。便是要擴產，一時間也沒那麽多獵戶可以收購。”

  “可以慢慢來嘛，實在不行，也可以養殖取皮……”

  結果任憑何雲霄如何勸說，這李掌櫃就是不行。

  杜音韻低聲道：“公子，這家恐怕是沒戲了。”

  何雲霄歎了口氣，道謝後離開。

  索性靖天城的皮草店不止一家，白羽軒不行，換別家便是。

  但令何雲霄沒有想到的是，不止白羽軒，就連其他的店鋪也對他和杜音韻忌諱莫深。不管他提出什麽優渥的合作條件，對方就是不同意。

  何雲霄和杜音韻跑了一天，終於發現不單是皮草一行，甚至連別的行業，比如製瓷、雕刻等和“奢侈品”沾邊的店鋪，全都不敢和他合作。反倒是一些和“奢侈品”無關的店鋪，比如酒樓、乾貨等，則表示可以合作。

  這般反常的景象，讓何雲霄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針對了。

  可是，自己已和南宮玉兒聯手，燕國中又有什麽力量能蓋過聽風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