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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冷冰冰的主神總向我撒嬌》第957章 民國舊事:縱是冷漠也風流53
  他聽到聲音,終於抬頭,看向她,聲音溫淡淡啞:“嗆到了?”

  楚今安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想打擾他,指了指窗戶說:“沒事,有通風。”

  傅容珩嗯了聲,沒再說,他微闔雙目,輪廓深邃,點了煙卻不抽。

  火光昏芒,模糊了他的眉眼,屈指彈掉煙灰的動作,映襯著窗外的鴉羽成畫,染了壓抑的懶倦,仍令人覺得高不可攀。

  他出神的看著窗外的景色,而楚今安在看他。

  他也曾赴過瓊林宴,也曾打馬禦街前,笑人生能有幾度風光?

  只可惜有關他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她都記不大清了,那時候她太小,不記事。

  再後來,是王朝覆滅,亂世割據,他肩上扛起重任,庇護中驥省免遭站亂之苦,性子日益深靜淡漠。

  “窗外有什麽好看的?”

  楚今安輕聲問,打破壓抑濃厚的氛圍,明亮眼眸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

  天幕灰蒙,涼風不斷,庭院裡栽梧桐,有兩顆百年老樹,往北還有一片作響的竹林,今已亭亭玉立矣。

  兩隻烏鴉停在院落古樹往上生長的枝椏上,叫個不停,聲音嘶啞,黑漆漆的眼睛倒映著人世間。

  日複一日的平凡景色,就這麽被框在窗中,再怎麽看,也不過是一方天地,他怎麽會看上那麽久呢?
  “是沒什麽好。”傅容珩收回目光,側著臉對她,聲音被煙霧灼的微啞,清沉,模糊出一片輝煌的余影。

  只不過,他於窗中望山河,萬裡瘡痍待人收。

  今天大抵是見不著太陽了,氛圍清寒蕭索,書房跟著暗了一個度。

  傅容珩倒不甚在意,那身白襯衫如松間明月,青山仍在,默立在桌案前,將香煙抵到嘴邊,平靜吸了一口,煙霧再從薄唇溢出,虛無縹緲。

  入喉的口感教人生厭,又怎會讓世人多癡狂。

  傅容珩臉色愈發的淡,覺得不過如此,於是抬指利落掐滅了沒燃盡的煙,不在意指腹的灼痛,徐徐從暗處,看向了楚今安。

  那眼神的清醒感,決斷力,絲毫不受影響,是場淅淅瀝瀝的秋雨,涼的徹骨。

  他對任何事物都不成癮,有種清戒律條在身上,一貫習慣掌控欲望,而不會被欲望掌控。

  那身骨頭,正的很。

  楚今安下意識屏住呼吸,有種微慌的預感。

  大霧未散,烏雲當空,庭院裡栽種的梧桐樹簌簌作響,窗戶被風拍打的大開大合。

  他們之間的一段距離,如隔天塹。

  楚今安心跳越來越快,直到某一個節拍猛地凝滯,聽他倚在飄搖河山裡,甚至平和的對她說。

  “你不會去戰場。”

  不管你能不能,是不會,他直接宣判你結果。

  嗡的一聲,楚今安有些耳鳴,跌落谷底。

  “為什麽?!”

  為什麽?
  傅容珩想了許久。

  他一生身家性命敢為國家拋,唯獨她,唯獨她——

  他要她活著。

  他無視了她的激動,一如過往無數次教導,見他明堂之上,看他眉眼高低,雋永如孤鶴,聲音恰明月。

  模糊成一段時代的悲劇。

  “今安,你長大了,應該知道有些話不必再問為什麽。”

  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與人言者並無二三。

  有些話不說盡,往前走,恨什麽青山路長。

  他們吵了記憶中最凶的一架。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激烈的反駁他,是女兒家的堅韌理想。

  “如果我偏要刨根問底呢?我在國外那麽努力的學醫,就是為了跟你一起上戰場,拯救我們的民族!”

  她穿著那身白大褂,天邊一絲白光乍現,剛好落在她的身上,乾淨神聖的像使命。

  那張臉消瘦的厲害,下巴也發尖,看來這段時日又沒怎麽休息好,唯有一雙眼睛黑的透亮,看他的時候灼灼有力。

  她越激昂,他越沉默。

  可他的靜,從來都是,不容違背。

  “這件事無需再議。”傅容珩頭也不抬的否決。

  她的激動在這樣的安靜下,顯得那麽可笑。

  那可是生殺予奪傅四爺啊,從年少時親自教導她的人,你如今的心性成就都是他一手養出來的,你拿什麽跟他爭論?
  該如何反駁,那麽蒼白。

  “醫療團隊是我一手負責的,你憑什麽不讓我去!”

  “你說過不上戰場,否則我不會讓你負責。”

  楚今安唇動了很長時間,沒說出話,忽然不明白這麽慌忙趕來的意義是什麽。

  兩人在空蕩蕩的書房相對而站,距離那麽近又顯得那麽遙遠,方才的溫和恍若昨日,天邊的光被雲層遮住,一切昏昏暗暗。

  忘記那還是初秋,又忘記了那天書房窗外的情景,沒看到他連夜趕回北城,眼底壓抑的疲憊,記憶中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

  可能他掩飾的好,也可能是她沒有察覺。

  隻記得最後的結果是不歡而散。

  她看他的眼神無比失望。

  “四哥曾教過我,祖宗疆土,當以死守,不可以尺寸於人。”她輕聲說,字字誅心。

  “也許你早就忘了同我說的話,但我想,理想和情懷亦是!”

  楚今安的最後一句話,情緒爆發,是指責,如利刃,插入心臟。

  “你真的很自私,總能做到讓人一次次失望!”

  話罷,楚今安不去看他的表情,推門大步離去,那手是抖的,不敢走慢,怕自己後悔,又或許心底還期望著他能叫住她,但他沒有,一句也沒有。

  就那麽離開,連句好好的道別都沒有,跟設想中完全不一樣。

  起風了。

  從來以為只要兩個人一起長大就不會被吹散,後來才發現有些人走著走著就遠了。

  書房的窗戶被風刮得作響,門還大開著,能看到人遠去的背影。

  問城北舊日窗寮,破紙迎風,壞檻當潮。

  長久的空蕩,反襯了人聲寂寂。

  修長瘦削的指骨,看似平和的撐著窗,不知隱忍攥了多久,又用了多大力道。

  那突起的淡青色血管、經絡、腕力,常讓人想,他連血是不是也是冷的?
  一滴血滴在沉木棱框上,也算溫熱。

  窗框上細小的木刺,經年累月,不為人察,亦能刺破掌心,嘗到一絲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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