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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養仙途》第653章 盧國主
  第653章 盧國主

  博旺城。

  爵天牛站在樓閣外,遠遠看向西南方向。

  一束黑煙靠近。

  盧通落在圍欄內,道:“天王在等我?”

  爵天牛點了下頭,側身道:“上師請,國主也在樓內等候。”

  “好。”

  樓內,爵名峰坐在最上方,懷裡擺著一張雪白紙張。

  “見過國主。”

  盧通拱手行禮。

  爵名峰看向盧通,神色有些恍惚,盯了一息才點頭道:“上師請坐。”

  “謝國主。”

  盧通坐在旁邊。

  爵天牛問道:“上師也收到了消息?”

  “不錯,庸神王親自去找我,不知道國主、天王有什麽打算?”

  “形勢所迫,為之奈何。”

  爵天牛搖了搖頭,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侍女送上茶水。

  盧通揮手散出一層法力,籠罩在周圍,道:“呦狐國準備如何對待我等?”

  爵天牛蹙了下眉頭,道:“庸神王沒有告訴上師?”

  “天王有所不知,這次吞並旺國是由角竹箏一手操辦,庸神王、角竹箏之間關系複雜,並不了解詳情。”

  “原來如此。”

  爵天牛打出法力,攝過爵名峰懷裡的紙張,遞過道:“這邊是呦狐國送來的勸降書,上師請看。”

  “好。”

  盧通仔細看了兩遍,問道:“‘國中百官各降一等’,這是何意?”

  “呦狐國的官階也是‘五等’,國主第一等,天王、上師等於第二等,大夫是第三等。我們若去了呦狐國,國主降為‘旺王’,你我則是降為‘大夫’。”

  “角竹箏好大的威風,竟敢讓元嬰真人屈居大夫之位。”

  盧通挑撥了一句。

  可是爵天牛、爵名峰的神色沒有任何波動。

  爵天牛緩緩搖了下頭,道:“虛名而已,王也好,大夫也罷,全都無關緊要,真正緊要的是‘俸祿’。”

  “哦?”

  盧通把紙張放到旁邊。

  俸祿,三氣之寶。

  一命化三氣,法氣、血氣、魂氣。列國無論休養生息、或是廝殺交戰,都會產生三氣,大能取走九成,剩余一成賜給國主,與國內百官一起分享。

  正是因為三氣之寶的輔佐,各國國主的修為才能突飛猛進。

  只不過……

  盧通從來沒有領過俸祿。

  當年在術國本該有一份,雲傲換成了五味真氣。旺國也該有一份,不過爵家故意裝傻,他根基尚淺,又所圖甚大,一直沒有揭破。

  爵天牛眼神一閃,道:“上師有所不知,祖師每年年中賜下三寶,上師去年入冬才拜入旺國,沒有趕上上次分寶。”

  “是我運氣不佳。不知道盧某作為上師,本可以分多少?”

  盧通神色平靜,看起來不甚在意。

  爵天牛神色稍滯,向上看了爵名峰一眼,略作沉吟,道:“上師與天王等同,可以取走兩成。”

  “上師兩成、天王兩成,國主呢?”

  “國主一人獨佔半數。”

  盧通稍作思索,道:“如此說來,安寒、允狐,還有國中百官一起分享剩下的一成?”

  “額……”

  爵天牛一時語塞,沉默了半響才道:“不瞞上師,此前沒有上師之位,安寒、允狐各取一成,百官分一成。”

  盧通瞬間明白了,爵名峰、爵天牛從來沒有考慮過與他一起分寶。

  “知道了。我們若是去了呦狐國,分寶時難不成按照‘大夫’之位,與呦狐國的百官共分一成?”

  “書中沒有提及,不過狐女向來吝嗇,想來不會多施舍一分。”

  爵天牛臉色緊繃。

  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難堪,還是因為呦狐國的苛刻條件。

  盧通捧起茶杯,摩挲著光滑杯壁,道:“如此小覷我們,擺明了以勢壓人。呦狐剛剛戰敗,我旺國並非沒有一戰之力,二位難道真的要不戰而降?”

  “當然不會!”

  爵名峰突然站起,恨聲道:“大不了投入血煉國,我們與咆師叔同出一脈,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到這般境地。”

  盧通臉色平靜,心裡卻猛地一突。

  又有變故。

  血煉若是插手,免不了又得費些手腳,可是時間緊迫。

  他故作平靜,緩緩喝下一口茶水,很快又察覺到不對。

  旺國、血煉,的確同出一脈。不過若是交情深厚,旺國不可能親疏遠近,反而和呦狐國交好。

  二國之間,肯定有齷齪。

  盧通平複心神,放下茶杯,道:“血煉也是大國,他們若是傾力相助,或許可以保全旺國!”

  爵名峰神色一愣,緩緩坐下。

  “不可能。”爵天牛歎了口氣,“血煉、寶國常見交戰,不會全力相助。就算是投靠血煉國,最多只能多討些俸祿。”

  房間內陷入寂靜。

  盧通沉吟了一番,道:“我倒有一個主意,不知道二位是否有意。”

  “請講。”

  “角竹箏膽敢如此無禮,無非是小覷我們的實力,那我們就給呦狐國一個教訓。”

  “如何教訓?”

  “國主還可以請求大能降法,若是親自鎮守邊關,最少可以攔下兩位元嬰真人。我們再從旁輔佐,或許還能斬殺一人。”

  “僅剩最後一次,此乃滅國之戰。”

  盧通搖了搖頭,道:“此戰之後,國主傳位於我。再由盧某親自守關,最少可以再交手三次。”

  爵天牛眼神低垂。

  “上師也有倚靠?”

  “不瞞二位,盧某出自擒氣宗,曾受祖師指點,有把握求來降法。”

  爵天牛、爵名峰不再開口。

  盧通輕吐一口氣,正色道:“邊談邊打,有的打才有的談,只有擺明實力,角竹箏才不敢再用‘大夫’之位折辱我們。”

  又是許久的沉默。

  爵天牛突然道:“萬一守下呢?”

  “一切如舊。”

  “老夫是說,若是旺國僥幸保全,以後如何分寶?”

  “一切如舊。”

  二人互相對視。

  盧通道:“國主獨佔五成,盧某之位源自爵國主,仍由爵國主先取五成,天王也是仍然取走兩成。”

  爵天牛神色稍變。

  爵名峰再一次站起,道:“此話當真?”

  “自然。”

  盧通早就下定了決心。

  只要可以成為國主,哪怕把十成全給爵家也在所不惜。和呦狐、血煉等相比,舍得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爵天牛也起身,道:“如此一來,道友豈不是白忙一場?”

  底細探明,話也已經說開。

  盧通不再掩飾心中想法。

  “旺國,寸土之地。盧某若是無力開拓疆土,就算白忙一場也隻怨自己。道友敢不敢拿國主之位,替爵家換一份萬世基業?”

  “有何不敢?成了,坐享其成。敗了,大不了和現在一樣,投入呦狐麾下。爵家應該謝過道友才是。”

  “哈哈……”

  二人相視一笑。

  爵天牛取出一份赤紅紙張,道:“祖師賜下的禪位契書,落字之後自有大能約束,道友可願意立下契約?”

  “好。”

  盧通心神暢快,大步走過去。

  爵天牛擺出契書。

  落筆之前,盧通道:“有一件事還需仔細說清。我們所定下的分寶,隻限眼下的疆域之內,日後盧某再開辟國土,此地之外必須另行他法。”

  “放心,老夫不是貪得無厭之輩。以爵家的實力,守住這‘寸土之地’已經是極限,再多貪一分,就是取死之道。”

  “道友太過自謙。”

  爵天牛落筆寫下一行行字跡。

  盧通仔細看了三遍,提筆簽下名字。

  接著爵名峰也寫上名字。

  爵天牛灌入法力,抬手一揭,從紙張上揭下一層,把兩層分別交給盧通、爵名峰。

  “見過盧國主!”

  盧通心神一蕩,嘴角不自覺地露出笑意,道:“爵天王。”

  隨即看向爵名峰。

  爵名峰神色尷尬,張了下嘴卻沒有叫出聲。

  盧通收下契書,拱了下手,道:“勞煩國主親自坐鎮邊關。五日後,他們若是出手,辛苦國主請求大能降法,全力回擊呦狐。”

  “可以。”

  爵名峰點頭應下。

  盧通又看向爵天牛,道:“有勞天王去一趟血煉國,說明呦狐吞並之事。另外,有關盧某之事,還請先行保密。”

  “好,不過血煉國多半無力分心。僅憑我們不是呦狐國的對手,國主還需要再找些援手。”

  “放心,我已經安排。”

  ……

  彌河源頭。

  洞內,庸慵坐在長幾旁,幾上擺了兩杯散發金光的酒液。

  盧通闖入洞內,快步走到長幾旁,看到酒水,道:“你知道此行可以成功?”

  “十有八九。元術老君選中的人,想來不會折在小小的旺國。”

  盧通咧嘴一笑,盤腿坐下,拿出禪位契書示意了一下又重新收起。

  庸慵散出神力,捧起酒杯,道:“請!”

  “好。”

  盧通端起酒杯,一口飲下。

  一絲涼意由內而外,迅速散入億萬孔竅,毛孔根部散出一絲絲細微金光。

  “這是什麽酒?”

  “黃野,取自參法靈地,飽飲此酒可以進入黃野之地,那時神魂如電,一瞬百年,即便放在古仙之地也可以居於中品。”

  “飽飲?”

  “以你的修為起碼需要十壇。伱登上國主之位時,我從商會借取十壇,做為恭賀之禮。”

  “好。”

  盧通放下空杯,道:“彌河以西已經歸你,這次能否攔下角竹箏?”

  “可以。我答應過全力助你,自然不會食言。只是我在呦狐國還有余力,直接翻臉並非良策。而且旺國之內,離你真正成為國主還有一個小阻礙。”

  “你有什麽打算?”

  “交手一次,讓爵名峰請法,事後我會勸諫角竹箏知難而返。之後我再通過地脈,把呦狐國內殘存的神性,徐徐撤入旺國。”

  二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盧通點了下頭,道:“好,墟國呢?”

  “墟國馬上就會淪為空國。”

  “空國?”

  盧通回想起了初入旺國的場景。

  無數百姓一路向南,從旺國去墟國,又從墟國前往……

  他蹙起眉頭。

  天下之大,似乎已經沒有自珍王的安身之地。

  “荒土。”

  庸慵吐出兩個字。

  盧通仍然有些疑惑。

  荒土,沒有草,沒有任何植被,水、土、金石等全部被煞氣侵染。只有漫無邊際的荒蕪,以及一口口深不見底的巨洞。

  他瞳孔一縮,道:“地下?”

  自珍王是欲鬼,請不到大能降法。李遊海背叛地府,也背叛了祖師,同樣沒有大能庇護。

  留在墟國,遲早面對圍攻。

  天下容不下,只能轉去地下。

  庸慵點了下鷹喙,道:“不錯,死中求生,或許他們真的找出了一條活路。”

  “自珍王什麽時候退走?”

  “角竹箏給他們留了五天時間。按照計劃,角竹箏準備先取旺國,再南下佔據墟國。”

  “知道了。”

  自珍王生性謹慎,不會拖到最後一天。

  自珍王退走後、角竹箏出手前,二者之間墟國隨手可取,那時就是出手的機會。

  ……

  “啊……”

  “呼、呼、呼哧!”

  燈火搖曳,一口洞穴內響起十分急促、沉重的喘息聲。

  盧通赤著胸膛,盤坐在床上。

  懷裡,典四兒滿頭大汗,下巴枕在盧通的肩膀上,濕漉漉的長發垂在旁邊,無力道:“老爺,碰到什麽事了?”

  “呼!”

  盧通深吸一口氣,雙手繼續遊走,頭顱也漸漸埋下去。

  “嗯~”

  又是許久之後。

  床上多了幾道蛛絲,典四兒側躺在蛛絲上,吊在空中,雙臂、雙腿無力地垂在旁邊。

  “老爺……”

  “嗯。”

  盧通用鼻子蹭開濕漉漉的發絲,湊到典四兒耳邊,道:“四兒,我成國主了。”

  典四兒緩緩轉過頭。

  盧通笑了下,湊近過去,眼對著眼、鼻碰著鼻,道:“我們成了。”

  蛛絲晃動。

  典四兒翻身躍下,又是一陣喘息聲響起。

  一夜無眠。

  臨近天亮時,二人浸泡在浴桶裡,盧通緩緩講述與雲傲、爵家、庸慵的交易。

  典四兒拿著禪位契書,靜靜聽完,問道:“真的按照契書上寫的,把七成分給爵家?”

  “嗯。”

  盧通摟著典四兒,一邊隨手摩挲,一邊說道:“就算沒有契書,也不能食言而肥。以後成了國主,明裡、暗裡有許多眼睛盯著,必須讓人信服。”

  “嗯。”

  “大能賜寶給了爵家,其他東西不能再分了,準備接手爵家的商會,徹底壟斷旺國內的一切商貿。”

  “這不難。”

  典四兒來回翻看契書,看了幾遍,道:“旺國換了主人,難道還叫‘旺’國?”

  “虛名而已,換不換全由我們,你覺得呢?”

  “換。”

  “那就換,換什麽?”

  “良妖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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