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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養仙途》第699章 活祭
  洪池。

  一尊魁梧人影盤坐在大石上,周圍一道道血氣猶如大蟒,互相盤繞,一眼望去,好似一片蟒池。

  盧通緩緩落下。

  “呼。”

  人影長吐一口氣,睜開雙眼,掙扎了幾下,十分虛弱地站起身。

  “國主。”

  “嗯。”

  盧通應了一聲,心中有些失望。

  蕭龍庭,從傲山城時便追隨在身邊,靠得住也信得過,只要修為突破就可以委以重任。

  可惜機緣太淺。

  《非人非妖經》的破嬰之法,一半是正統破嬰法門,以神魂為養料、金丹為種子,孕養元嬰;另一半則參照妖獸,以血氣祭煉妖皮,通過血肉反哺神魂。

  而蕭龍庭早年成丹,沒有轉修《非人非妖經》,只能借用一半法門。

  “還繼續嗎?”

  蕭龍庭搖了搖頭,低下頭顱,道:“三寶全部耗盡,神魂散而不凝,繼續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盧通稍作思索,道:“有一樁事需要你去做。”

  “國主請吩咐。”

  “百山將有大變。從此以後,百山嚴禁涉足商事、佔據山林等,各山修士的增減全部交由強武樓安排。”

  蕭龍庭神色更加萎靡。

  盧通神色不動,繼續道:“我準備把這件事交給你,敢不敢接下?”

  百山之疾已經病入膏肓。

  上次穆飛陽等人的生意被盯上,他喊出季寶寶,殺雞儆猴,讓百山的人收斂了許多,可是病根一直沒有祛除。

  這次為了應對霉芝準備大改山河,正好把舊患一起解決掉。

  蕭龍庭沉默不語。

  這種事很得罪人,而且得罪的還是關系最親密的屬下、同道,無法破入元嬰境,以後可以仰仗的只有屬下、同道。

  盧通道:“不敢,還是不願意?”

  蕭龍庭猶豫幾息,咽了下喉嚨,道:“國主,我有一事不明。”

  “說。”

  “不佔山林、不搶生意,沒有大好前程,我……他們還怎麽去拚命?”

  盧通側目看向滿山的樹木、花草。

  凡事都有利有弊。

  放任不管,百山大肆擴張,已經開始阻礙國中的百行百業;給百山套上韁繩,百山的人心中不滿,又會影響戰力。

  “大好前程,要多好才算好?”

  蕭龍庭再次陷入沉默。

  盧通道:“佔山為王、家財萬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個才算好?”

  “起碼,起碼要讓人願意拚命。”

  盧通看向蕭龍庭,道:“所以才需要強武樓、需要你,我要讓百山變成一把不會傷及自己的快刀。”

  蕭龍庭有些意外,道:“我和強武樓?”

  “嗯,強武樓的樓主空閑已久,你若願意,今日起便是強武樓樓主,統領各樓、各山,以及國中大小武擂。”

  “章橋殿主呢?”

  盧通眨了下眼,道:“與你無關。”

  強武樓也是一樁陳年舊事。

  早年由囚陰殿立下,一直以文涉武,後來準備移交給百山,章橋又拿出了“良妖書”,準備借強武樓傳揚武風。

  幾十年過去了,武風已成,也該一起解決了。

  蕭龍庭低頭思索了一下,道:“國主,我還需要一個人。”

  “誰?”

  “泰公子。”

  “可以。”

  ……

  深夜。

  庸慵遁到紫氣殿外,等候了一息,進入殿內,道:“我答應了。”

  盧通坐在榻上,心頭放松幾分。

  大改山河非同一般。

  除了河母龜一族的幫手外,還需要神靈出手穩固五行、山河等。可是山河變遷時,地脈、水脈等全部受損,對神靈的損傷也極大。

  庸慵若是不願出手,只能花費極大的代價請玉潮出手。

  “你要什麽?”

  “一場活祭。”

  “什麽?”

  盧通有些意外。

  祭,祭神。

  很久之前的習俗,久到相關的記載十分稀少,他成為了國主後才有所耳聞。

  古仙尚未崛起之前,神靈是天地的主宰,人們為了生存每年祭祀神靈,祈求風調雨順、斬妖祛邪。

  祭神的儀式十分繁瑣,其中最不能缺少的就是人命。

  庸慵盤在蒲團上,遞過一枚玉簡。

  “一場萬人活祭。”

  盧通接過玉簡,看過裡面的內容緩緩垂下眼神。

  活祭很血腥。

  不止血腥,殘忍之處難以示人,甚至超過了他破入金丹時的萬魔大陣。

  “此法有沒有後患?”

  “當然有,背負人怨,神性受汙。這場萬人活祭之後,再想提升修為,只能繼續依賴此法。”

  “那為什麽還選這條路?”

  “別無他法。當然為了破嬰,在呦狐國已經有過一次千人活祭,所以這些年修為毫無寸進。”

  “這種事良妖正國不能沾染半分。”

  “這可不是你的秉性。”

  盧通瞥了庸慵一眼,翻手收起玉簡,道:“五天后,你去抵牛關外等候,剩下的事有人會安排。”

  “多謝。”

  庸慵沒有囉嗦,點頭行了一禮,返身離開大殿。

  “活祭……”

  盧通自語了一句,也縱身飛去,化作一道血雲朝西方飛而去。

  地下深處的裂縫內。

  盧通進入蛛繭,看到裡面的場景頓時眼神稍變。

  “她怎麽來了?”

  仙眉也在這裡。

  祥歡、仙眉,還有一個略顯癡憨的女人糾纏在一起,發出一聲聲呢喃,好似一團人蛇。

  典四兒正在祭煉煞靈,收斂法門,道:“叫來問話,免得徐陵又有小動作。”

  “她是誰?”

  典四兒勾起嘴角,道:“老爺猜猜看。”

  盧通沒有心思去猜,走到旁邊坐下,剛坐下腦海中冒出一個名字。

  “申浦?”

  當年的申家小姐,如今卻替咆川效力,徐陵身邊除了仙眉外,只知道此人了。

  典四兒緩緩點頭。

  盧通轉頭看去,盯了幾息,搖了搖頭,道:“攝魂奪魄,這種手段傳出去恐怕會天下大亂。”

  “老爺,不少國家都有類似手段。”

  “嗯。”

  盧通斂起雜念,問道:“徐陵有什麽動作?”

  “大動作沒有,小動作有一些。徐陵娶了兩個女人,一個是水龍王的屬下,還有一個是博池新良塔的塔主之女。”

  盧通笑了下,眼神卻冷了幾分,道:“開始勾連同道了。”

  典四兒親自過去沏茶,道:“好在他很怕老爺,不敢惹出大亂子,只是偶爾透露一些各殿、各山的小消息。”

  盧通緩緩搖頭,道:“既然伸手了,遲早會陷進去。”

  “我會盯住的。”

  典四兒遞過一杯茶。

  盧通接過抿了一口,取出庸慵給的玉簡,道:“你看看這個。”

  典四兒看過後,沒有一絲意外,道:“老爺要舉行活祭?”

  “一萬人,有沒有?”

  “大的犬魔、洞魔隨時都有,反正糧食不夠吃,死了也白死。玉簡裡的年齡要求嚴苛,需要幾天時間。”

  “五天后庸慵在抵牛關等候,你去和他商議。”

  “好。”

  典四兒拽出申浦,帶到盧通身旁,道:“要是以前還有些困難,好在現在血煉國也缺吃的,花點時間就能湊齊。”

  申浦眼神迷蒙,四處摸索了幾下,抓住了盧通的小腿,直接向上攀爬。

  盧通蹙了下眉頭,抬腿蹬到旁邊。

  “血煉國怎麽了?”

  “人都餓瘋了,為了一口吃的什麽都做,連魔穴裡有吃不完的糧食,這種話都有人相信。”

  盧通有些意外。

  “血煉國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對。血煉國的西南角有一口魔穴,這些天已經有十萬多人主動進洞,要不是洞口太偏,人數還能再翻幾倍。”

  盧通點了下頭,心中又喜又怒。

  喜的是血煉國形勢大危,沒有盟國相助,也沒有遵天神界、連舟山等助力,血煉國蒙受的損失極大。

  怒的是這種大事徐陵竟然隱瞞不報。

  他突然間明白了徐陵的小算盤。

  作為一殿之主,徐陵不需要出賣良妖正國,只需要懈惰瀆職,就可以一邊拿好處、一邊盡力自保。

  “徐陵。”

  申浦再次摸爬過來。

  盧通蹙起眉頭。

  他好色,但是好的不是肉色,而是人色。

  肉色有窮盡,左右不過是鳳目、杏眼、星眸、桃腮、月兒臉……這些年已經逐漸倦怠。

  人色沒有窮盡。

  每張臉背後都是截然不同的人,有過往、有未來、有喜怒哀仇等。

  現在申浦神智朦朧,只是一具皮肉。

  典四兒看到後,隨手推開申浦,走過去坐進懷裡,道:“老爺,下不了手?”

  盧通抬手攬過,腦海中又想起了當年招攬徐陵的過往。

  “不是時候。徐陵沒了,除了步涉鋒外,沒有人可以接手。可是步涉鋒修為太低,而且繼續提拔步家人,步家的權柄又過於顯赫。”

  “啟智山不缺人傑。”

  典四兒褪下五色大袍,露出一副泛著法光的玲瓏身軀。

  盧通湊過去深深地聞了一口,道:“禮殿不單對外,同樣監察國內百官,啟智山同出一脈,難免有人徇私。”

  典四兒仰起頭,黑發垂落,身軀高高挺起。

  “只要是人都有私情。”

  “嗯。”

  盧通沒有心思再想其他。

  典四兒卻突然放下頭,道:“有一個人或許很合適。”

  “等會兒再說……”

  ……

  天門碼頭。

  碼頭外有一個十分龐大的大門遺骸,不在水上,而在水下,萬年前的古城遺址只剩下兩根水下門柱。

  術書仙船好似一座城池,飄蕩在遺址上方。

  七寶府內,雲傲、盧通相對而坐。

  雲傲神色驚訝,道:“請我做禮殿之主?”

  “如何?”

  盧通緩緩點了下頭。

  典四兒說的很對,雲傲的確合適,性格孤寡、疑心極重,不必擔心做大,也不必擔心勾結外人。

  “為什麽?”

  “堂堂一尊元嬰真人,豈能置之不理?”

  雲傲神色不悅,盧通繼續說道:“更何況師姐實力高深,又是老君一脈的傳人,不是外人可比。”

  雲傲蹙眉不語。

  盧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師姐有什麽要求盡管直言。”

  一杯茶喝完。

  盧通也蹙起眉頭。

  這時,雲傲才開口道:“一個被迫讓位的國主,可以擔此重任?”

  盧通眨了下眼,略作思索,道:“以師姐的才智,加上入夢術的輔佐,擔任一殿之主綽綽有余。”

  “這麽說還是不配當國主?”

  “不錯。”

  二人互相對視,雲傲的神色愈發冰冷。

  盧通笑了下,道:“師姐若是不信,不妨先委身禮殿,看看良妖正國與先前的術國有什麽分別。”

  “有何分別?”

  “天壤之別。”

  盧通起身離開桌邊,留下最後一句話,道:“殿主未必弱於國主。雲傲,我等你三天。”

  返回紫氣殿。

  盧泰正等在門口,躬身行禮道:“拜見父親。”

  “回來了。”

  “嗯,聽到傳召,立即趕回元象城。”

  盧通十分欣慰。

  兒子雖然稚嫩,但是很聽話,甚至有些太聽話了,有時候盧通甚至希望盧泰可以鼓起勇氣,反駁幾次。

  “走,進去坐坐。”

  “是。”

  二人進入殿內。

  盧通坐下後,盧泰行了一禮才坐在蒲團上。

  “父親,我在墟國時聽說了一樁陰謀。”

  “什麽陰謀?”

  “魔族誘騙百姓,四處傳播流言,說地下有無數存糧,食之不盡,把墟國、血煉國的百姓誘騙下去,當做……”

  盧泰稍作停頓,咬了下牙關,道:“聽說是當做肉食!”

  盧通點了下頭,道:“我聽說了。”

  “父親為何不管?”

  盧泰瞪大雙眼,心中十分意外。

  盧通也一樣意外,道:“為什麽要管?”

  父子二人看著彼此。

  盧泰張了張嘴,道:“《上源經》中說,德合道真,欲安其神,則當廣布仁德、膏潤萬物。墟國臣服我國,墟國百姓也是父親的子民,父親應該出手庇護,否則……”

  “否則什麽?”

  “否則,否則德行有缺,難與道合,修為難有寸進。”

  盧泰眼神有些慌亂。

  盧通卻露出笑意,道:“不錯,書沒有白讀。不過這是古仙的法子,仁德出於心、受於自然,他們推崇仁德也是借此感悟法門。”

  “可是《論國》中說過‘大仁可興天下’,《顯國十義》也把‘君仁’排在第一位。”

  盧通愣了下,很快臉上的笑意更濃。

  “不錯,是這個理。”

  盧泰放松許多,問道:“那父親為什麽不理會此事?”

  “理是這個理,但是理很簡單,事情卻十分麻煩。我先問你,墟國是我的子民,那是不是燕昆的子民?”

  “是。”

  “那燕昆為什麽不管?”

  “墟國國力孬弱,不敢觸犯魔族。”

  盧通點了點頭,道:“那為什麽不向我們求助?墟國臣服於我們,開口求助應該是理所當然。”

  “也許……”

  盧泰逐漸皺起眉頭。

  盧通找出幾張關於墟國倉庫、人口、錢財等的秘冊,走過去交給盧泰。

  “書上的東西是非分明,世上的事情可不是這樣,好事、壞事往往摻和在一起。”

  盧泰接過秘冊。

  盧通拍了下兒子的腦袋,道:“回去慢慢想。別怕犯錯,錯了再改就是,錯的越多,長進才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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