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賣國之賊，當屠全族

  張家口城北門，這時一隊刀客家丁，聚在一起鬧吵吵的，臉上盡是不情不願之色，刀客，那是混飯吃的，平時幫主人家押運點貨物或者狗仗人勢，欺負個平頭老百姓都不在話下，可是你現在讓他上城牆跟四千騎兵拚命，那真是老大的不情願。

  要不是主人家給了重金，雇傭他們如此，他們早就罷工不幹了，不過就算來了，一個個也是毫無鬥志，軟踏踏的，湊在牆根地下說著閑話。

  這時負責守北門的幾個商號老板都來了，趙掌櫃這時靠在城牆上，而他手下的一百多密諜全部撒出去跟其余家丁刀客說話呢，一副跟眾人打成一片的樣子。

  這邊趙掌櫃的與其他幾個商號老板也都在一起說話。

  這時一個老板道：“這都什麽事啊，好端端的哪來的強人非要打劫咱們張家口啊。”

  “就是，就是，我這剛進了一批鮮貨，這困在城裡賣不出去，我的損失可就大了。”

  “可不是嗎？我那批貨跟貨主約定明日下午交貨，我這要是交不上，這還要賠錢的啊。”

  “行了，行了，各位掌櫃的，別抱怨了，知足吧，這年頭遍地強人，為此這點家業不容易啊，再說范公不說已經找滿清的王爺救咱們了嗎？就憑咱們張家口與滿清的交情，這事滿清王爺不能耽擱，到時候咱們就沒事了。”

  “是，這話沒錯，咱們可都是給滿清老爺做過事的，滿清老爺不能不管咱們啊，滿清老爺可比大明的官兵靠譜多了，區區賊寇不足為懼。”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趙掌櫃在一旁有一句沒一句應著，心中暗自盤算，這張家口已經爛透了，這裡的商人幾乎人人資敵，這些小商戶雖然不能直接跟滿清韃子做生意，但是他們都是八大商家的供應商。

  說白了，八大商家從滿清那裡接訂單，比如要十萬斤鐵，這個生意首先可能交給八大商家其中一兩家，比如范家負責六萬斤，王登庫王家負責四萬斤，他們兩家回來後，直接找到這些小商戶，然後讓他們全國各地購買鐵。

  然後集中賣給他們，他們再賣給韃子，很多物資都是這樣買進賣出的，當然有的也是范家自己采購自己賣，反正整個張家口的商人，幾乎人人間接的賣過物資給韃子，人人都是漢奸。

  這邊人說著，突然遠處來了一群人，趙掌櫃的眯縫了一下眼睛，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黃雲發，黃雲發是北門的負責人，這時黃雲發過來，眾商人圍了上去，趙掌櫃的也走過去拱拱手：“黃爺。”

  黃雲發對眾人拱了拱手算是見過，這時眾人看著黃雲發身後的這批人，只見這群人一個個破衣爛衫，有的手裡還拿著鋤頭，有人問道：“黃爺，您的這些人？”

  黃雲發道：“都是我手下佃戶，我家刀客前些日子派出去一些，人手不夠，就先用他們頂著。”

  黃雲發說完這話，周圍的商戶表情都變得很怪異，不過卻沒有人多說什麽，只是一個個轉過頭後，臉就變得很差。

  這黃雲發絕對是晉商八大家裡面最不受這些商人待見的存在，早些年這混蛋乾馬賊的時候，沒少做缺德事，其中很多商家也被這混蛋劫掠過，因此內心裡對他是有著本能的反感的。

  而且今天黃雲發留著自己刀客不派上來，反倒選了一群佃農上來送死，這就更加過分了，一群老實巴交拿著鋤頭的佃農能打得過強悍的馬賊嗎？
  到時候出死力的不還是自己這些人嗎？

  想到這裡，商人們齊齊向遠處走去，不願意看黃雲發這混蛋的臉，黃雲發看著這些走遠的商人，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屑，你們沒老子聰明，就不願意搭理老子了，真是沒有肚量，這張家口現在人心惶惶的，把自己保命的刀客都派上了，何其不智。

  要是城裡人先亂起來，衝進自己家裡打砸搶劫怎麽辦啊，所以黃雲發找了一些低賤的佃農，賣身與他們家的奴仆前來守城，死了也就死了，有什麽大不了的，在黃雲發的眼裡，這些人就不算人。

  “好了，大家夥聽好了，給我爬上城牆，城牆上有準備好的武器，看到賊兵，就拿著弓箭往下射就行，聽明白了嗎？”

  黃雲發對佃農喊道，佃農聽了這話齊齊道：“聽到了。”

  “嗯，管家帶他們上城牆。”

  “是。”

  管家立刻帶著人上城牆，而黃雲發自己卻不往城牆走，城牆多危險，要是被流失射中怎麽辦，敵人要是有火炮怎麽辦，那不是找死嗎？

  所以黃雲發決定就遠遠的看著，不上去。

  黃雲發這些年是越來越慫了，以前沒錢在草原上當馬賊的時候，那真是勇猛無敵，不管對方商隊有多少人，帶著多少武器，黃雲發都敢帶著兄弟們衝上去，而且身先士卒，不懼生死。

  那段時間他闖出了偌大的名頭，也有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緊跟著他就帶著兄弟們來到了張家口，做起了生意，突然發現做生意掙得也不比打劫少，而且來的長遠。

  慢慢的他就真的成了這裡的商戶，然後搭上了韃子的快車，成了這裡的八大家族，然後黃雲發膽子就變小了，不止一次午夜夢回，黃雲發夢見自己衝向敵營，然後被敵人亂刀分屍，等驚醒過來，黃雲發都是一身冷汗。

  當年自己也太不謹慎了，要是一不留神被誰砍死了，那裡還有如今的威勢，如今的生活啊，想著黃雲發摟著自己的小妾再次入睡，只是一次次都會被當年的不要命行為嚇得冷汗淋淋。

  伱說當年，那一刀稍微偏一寸，老子那裡還有這樣的好生活啊，所以以後要謹慎，當年也太虎（東北話）了。

  所以黃雲發愈發膽小，從一隻凶惡的豺狼變成了一隻貪生怕死的老鼠。

  趙掌櫃看著黃雲發如此，便湊上去道：“黃爺，這裡這麽危險你就別在這險地呆著了，那邊有個茶樓，離城牆不遠，您可以上去邊喝茶，邊看這邊情況，有什麽事，我派人叫你。”

  聽了這話黃雲發看看趙掌櫃的，這話說他心眼裡了，不過還是要裝裝樣子。

  “哎呀，這邊馬上就要打仗了，我這多不好。”

  “這有啥不好的，您是貴人啊，誰敢對您說三道四的，行了，您不用憂慮，我幫您盯著，有事我第一時間叫您。”

  黃雲發聽了這話看了看趙掌櫃道：“還是趙掌櫃會疼人啊，這樣，今年我們商行的口糧就從你們家定了。”

  “謝黃爺。”

  “謝啥啊，諾，這城牆這頭你盯著，可千萬別出什麽事啊，這可關乎你我的身家性命。”

  趙掌櫃的說道：“您放心，騎兵攻城我還從來沒見過，想來沒啥威力，黃爺不必擔心。”

  黃雲發點點頭，緊跟著來到茶樓，推開窗戶，整個城牆一覽無余，還真有幾分穩坐中軍帳，決勝千裡外的氣勢。

  “我在城樓觀山景……”

  想著黃雲發來了興趣，竟然哼唱起戲劇定軍山的詞，看來他還真把自己當成諸葛亮了。

  趙掌櫃的把黃雲發送上了茶樓，緊跟著來到幾個掌櫃的身邊道：“黃雲發這混蛋忒不是東西了，竟然派一群佃農糊弄咱們。”

  “可不是嗎，這張家口數他黃雲發不是東西。”

  “噓噓，小點聲，別讓他聽見。”

  這時有掌櫃的不想惹黃雲發，連忙讓眾人小點聲怕得罪黃雲發，趙掌櫃的遞過去一個眼神道：“沒事，別擔心，我給送茶樓上了，省的他在這裡，瞎指揮，到時候害了咱們兄弟。”

  其他掌櫃的聽了這話齊齊豎起大拇指道：“高，他不出人，還想指揮咱們送死，美得他。”

  趙掌櫃這時揮了揮手道：“幾位掌櫃的，他黃雲發明顯是把咱們當猴耍，讓咱們的人送死，咱們了不能坐以待斃啊。”

  “哦，趙掌櫃的有什麽高招？”

  幾個人看向趙掌櫃的，張掌櫃的道：“守城肯定是要死人的，尤其是賊寇的第一波衝擊最為凶險，所以這第一波咱們人不上，讓黃雲發的人來，要死也先死他的。”

  聽了這話眾人齊齊點頭，與此同時趙掌櫃的道：“一會兒，咱們派人上城樓，逼著那些佃農站在最前面，咱們的人監督他們，讓他們先上，吸引火力，等火力消耗差不多了，咱們的人再上，如此可以把損失降到最小，各位以為如何？”

  眾多掌櫃的聞言互相對視一眼。

  “妙啊！”

  一人伸出了手指，不過另一個掌櫃的道：“不過咱們如此算計黃雲發，要是事後他找尋咱們如何？”

  趙掌櫃這時冷冷一笑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這些佃農明顯就不會打仗，多死一些有什麽問題嗎？”

  聽了這話眾人齊齊點頭，趙掌櫃的此言有理啊。

  趙掌櫃的道：“那麽就說定了，一會兒城牆上讓咱們的刀客看著佃農戰鬥，對了，還有一點，這城門也是個危險之地啊，敵人若是用撞木撞城門，這守護城門的死傷也不再少數，各位誰想守城門？”

  聽了這話眾人齊齊不做聲，一個掌櫃的道：“可否讓佃農去呢？”

  趙掌櫃搖搖頭道：“城牆更重要，城門雖然會有很大危險，相對來說還是安全的，各位以為誰去合適？”

  眾人再次不做聲，趙掌櫃的看了一圈不情願道：“也罷，諸位這城門我守了，不過各位可都要欠我一個人情，將來我商號要是有求到諸位的時候，諸位可不能不管啊。”

  聽了這話眾掌櫃的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道：“好說好說，以後盛通號能用到我們的地方就說話，我們絕不推辭。”

  趙掌櫃見狀拱了拱手道：“如此，謝過各位了。”

  “趙掌櫃客氣了。”

  眾人商討完了，緊跟著一群刀客上了城牆，看著那些倒霉的佃農道：“一會兒敵人來了，你們先在城牆上射他們，我們給你們運送物資。”

  “啊？”

  聽了這話佃農變了顏色，而一旁的管家聞言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這是想把自己當擋箭牌啊，不行的告訴老爺去。

  可是管家剛想動，兩個刀客就把他圍住了，一人架著他一條胳膊道：“尊管那裡去，值此存亡之際，尊管不應該跟你的佃農在一起嗎？”

  “幾位，幾位，我……”

  “老實點。”

  管家還想說什麽，可是刀客卻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按在牆角道：“都這個時候，你還是配合點，不然強賊來了，賊寇的箭矢可不認識你是黃家的大管家啊。”

  這話說完管家額頭上的冷汗淋淋，刀客把管家放開，管家這時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看到這一幕趙掌櫃的抱著肩膀下了城牆，到了城牆下，夥計張民跑過來道：“都安排好了。”

  趙掌櫃點點頭道：“按計劃行事，讓兄弟們左胳膊帶紅袖箍，大軍破城之後，除了帶紅袖箍的兄弟，其余人一個不留，這座城都是漢奸，需要清理一遍，徹徹底底的清理一遍。”

  聽了這話張民道：“準備好了，就等著大軍前來。”

  ……

  駕駕駕……

  黃煙彌漫，大軍出征，地上的石子都被震的亂動，王貴祥帶頭在前，問一旁的副官道：“還有多遠？”

  副官道：“還有十裡地。”

  聽了這話王貴祥道：“大軍加速，兩刻鍾後兵臨張家口，對了城內的密諜聯系好了嗎？”

  副官道：“聯系好了，他們會找機會控制好張家口的北門，趁機打開城門，到時候，他們左胳膊會帶上紅袖箍，讓兄弟們見到左臂紅袖箍的不要殺，其余人，皆可殺。”

  聽了這話王貴祥道：“兄弟們，傳下去，左臂有紅袖箍的是咱們的人，不殺，其余的皆可殺！”

  “殺！”

  王貴祥大叫一聲，他接到的命令就是屠滅張家口商人，根據李朝生給的情報顯示，滿城皆是漢奸走狗，只知道自家利益，不顧國家大義，這些年用他們支援的物資武器，韃子屠殺漢人不下幾十萬，如此罪孽當屠全族，不可心慈手軟。

  “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