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詭異佛性

  “看來你瞞著我做了不少事情。”

  緋紅的月光下，莉莉絲的身影凝聚，出現在李長青化身面前，帶著探尋的目光，像極了想要捉奸的正配。

  “這怎麽能夠叫瞞著呢？”

  李長青將一團智慧泉之水遞了過去，雖然智慧泉無法幫助莉莉絲更進一步，但是在關鍵之時，這代表九界一切知識的泉水能夠幫助她洞悉一切。

  除了智慧泉之外，還有一枚蘊藏著雷霆的恐怖獨眼，這是當初奧丁用來換取飲用泉水的眼睛，這麽多年，任憑祂使用了多少詭計，也沒有從密米爾手中換取回來。

  “你會不會血肉詛咒之法？”

  李長青開口詢問道，他唯一會的詛咒之法就是釘頭七箭書，自己現在也滿足使用釘頭七箭書的條件，但是卻沒有再次凝聚先天神祇之身，斬斷一切因果的手段。

  為了一座九界，背負恐怖的因果，李長青是絕對不會願意的。

  莉莉絲接過泉水和眼睛，頗為高興地把玩手中的眼球，就像是女人在欣賞名貴的珠寶一樣。

  “血肉詛咒之法我當然會，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以奧丁的謹慎，沒有換取回自己的眼球，祂恐怕早就以秘法將自己的聯系斬斷，就算用詛咒之法，恐怕也無法對祂造成什麽實際傷害。”

  “斬斷並不是代表沒有。”李長青肯定地說道，先天神祇之身可不是說拋棄就拋棄的，奧丁這麽多年都維持著獨眼的形象，肯定不可能是為了好看，而是祂無法恢復自己殘缺的先天神祇之身。

  “雖然無法造成真正傷害，但是在關鍵之時能夠影響祂對我們來說就是一件好事。”

  “確實。”

  莉莉絲頷首認同地說道，然後祂看向寒霜領，雖然凜冬之獅公爵耶頓已經和李長青約定，不再干擾人世，但是他的神國仍然化作屏障，遮擋住永續的暴風雪，改變寒霜領的環境。

  “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麽？”

  莉莉絲開口詢問道，雖然按照道理來說，兩人隱秘布置手段是自己的自由，但是莉莉絲顯然已經將祂和李長青看做是一體，而非簡單的盟友。

  先天神祇的結合效力遠超普通的夫妻，連權柄都能夠共享，是真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而且沒有離婚之說。

  所以很多先天大神都寧願單身，也不會選擇結合，除非是兩人的道途真的有巨大的補益。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唄。”李長青聳了聳肩回答道。

  現在他和一開始可不一樣，沒有被諸神察覺到，他可以從容地搞事情，但是這次封神儀式之後，諸多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他的身上，同時他也不再是無根之萍，整個公國都需要他駐守改變。

  人皇的存在就決定了他必須要參與到國家乃至種族的進程之中。

  “不加快融合人類諸國？”

  莉莉絲詢問道。

  如今九界的人類依靠著一位位半神，一位位真神，建立了上百個國家，半神建立公國，真神建立王國。

  李長青想要作為人皇，勢必需要統一整個人類諸國。

  “不用。”

  李長青回答道，“我現在出手開啟人類戰爭的話，第一個不同意的恐怕就是奧丁神族了。”

  “而且我已經有了布置，輪回者會幫助我完成人類國度的統一。”

  輪回者在九界建立起一個個領地，李長青這位主神只需要加大對輪回者們的支持，最後就可以安然收割韭菜。

  畢竟人皇並不是需要一個真正大統一的帝國，遠古三皇也都是利用部落盟約就成就了人皇尊位，人皇最重要的是改變種族的進程。

  “輪回者？”

  莉莉絲微微皺眉，她稍微審視了一下，瞬間明白李長青說的是什麽。

  “對了，你最近小心一點海拉，祂在謀劃對你出手，不過我的世界之蛇分身還沒有完全掌握，也沒有能夠了解祂對你出手的憑借是什麽？”

  李長青提醒了一句，不過他並不太擔心莉莉絲，莉莉絲縱橫諸天萬界的時候，自己還沒有出生，這位可不是單純的傻白甜。

  “我知道了。”

  ······
  “分身還是有些不夠用啊。”

  李長青的城隍分身在南天門的幫助下，一躍落到了含香殿之中，故地重遊，這次他來的目的就是剩下的六枚太陽真火之靈。

  之前他就通過萌頭符判斷過裡面的太陽真火之靈恐怕被汙染了，當時實力還很弱小，所以一直沒有探索。

  而現在手握幾件重寶，李長青已經有足夠的把握應對太陽真火之靈的變異。

  同時掌握太陽真火之靈，是李長青想到的改變九界最簡單，也是最快速的方法。

  萬物的生長都離不開日月，自己作為人皇，人可不僅僅代表人類，同時也代表著萬靈，也就是一切有情眾生。

  如果能夠在已經熄滅日月光輝的九界重新升起日月，那麽他人皇之位就坐穩了一半了。

  莉莉絲完全可以取代原本的月亮，而夫妻一體，吃軟飯的自己雖然什麽都還沒做，但是這種大功德之事就已經完成了一半了。

  剩下一半，就只需要自己以人皇之身結合太陽真火之靈就可以完成了。

  站在地火洞前，李長青頗為感歎，這含香殿還真的是自己發家之地，原先三枚還有靈智的太陽真火之靈對自己的幫助也是巨大。

  他們的投資自然也獲得了李長青的回報，依照三人對自己的幫助。

  李長青分別讓他們成為了龍虎山的護山神獸，地球陰司的冥日，以及自己開辟的大赤天太易境的原始大日。

  而現在又是到了薅羊毛的時候了。

  李長青頭頂玄黃五德鼎，一躍落入地窟之中，落入的瞬間，空曠無垠的小千世界中，一道道仙法禁製就如同狂蟒般纏繞過來，每一擊都不亞於地仙全力以赴。

  不過這些仙法禁製擊打在玄黃五德鼎之上，只能夠引起一陣陣波紋，難以造成真正的傷害。

  這裡發生了什麽？
  李長青帶著探究向著這個小千世界中心而去。

  當初他猜測，九座太陽真火之靈存在的地窟，其中六座異變，乃至整個天庭破碎，都和西方佛門有關，現在正好是驗證的時候。

  隨著李長青逐步走進世界中心，一團熾熱的火球印入眼簾，燦爛的金烏羽翼上下騰飛，非但沒有衰落扭曲之感，反而給人一種神聖純粹的印象。

  沒有被汙染？
  但周圍的仙法禁製怎麽變異的？
  就在李長青思考的時候，突然面前的金烏睜開了眼睛，琉璃色的目光仿佛洞悉了一切。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須彌座講經：如彼時諸佛，盡歸我身，如此世諸佛，盡歸我身，如恆沙之數，億億萬眾生，皆歸我身，我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眾生皆極樂。聲如雷音，傳法諸天。”

  金烏的聲音化作了純粹的禪唱，竟然穿過了玄黃五德鼎的阻隔，在李長青心中響起。

  扭曲的佛經！
  聽清楚了第一段經文之後，李長青立馬判斷到，然後他想到了被挖去心臟的地藏王，孫大聖心臟處被毀的盔甲。

  怪不得地藏王的道果直接消失，怪不得孫猴子大戰之時，沒有以鬥戰勝佛的化身迎戰，而是以齊天大聖的化身迎戰。

  他忍不住腦補了一個畫面，靈山之時，佛門法會，眾多羅漢，菩薩，佛陀應邀，本來在講解經文的如來突然出手，將眾多羅漢，菩薩，佛陀吞噬，想要蛻變自身，身登那永恆聖道。

  是多寶如來出手嗎？

  李長青思緒翻飛，思考著金烏口中的‘佛’究竟是哪位，同時他也很好奇，就算多寶如來是聖道之下第一人，但如何能夠瞬間對諸多大羅尊者出手，甚至讓佛門兩位聖道都來不及反應？
  而且這和天庭隕落有什麽聯系？
  就在李長青思考的時候，對面的金烏繼續講解佛經，熾熱的大日金烏之火傷不了李長青，但是奇異的經文卻不斷在心中顯現匯聚。

  “眾生皆有慧根，因緣而聚，醜陋頑愚，盲聾喑啞，皆因有情而生，若一切有情眾生皆無情，與我無異，則佛性自在，身如琉璃，不生不滅。”

  這段經文的意思是，一切眾生都有慧根，但是他們之所以有醜陋頑愚這些‘症狀’，都是因為有情，但如果有情眾生都和佛一樣無情，那麽自然就佛性彰顯，成為永恆。

  聽上去好像很符合邏輯，至少是一套歪曲能夠自圓其說的邏輯。

  李長青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如果一切有情眾生都沒有自我意志。

  那麽人就算是死了，也不過是化作無機物，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甚至就算從物質化為能量，也一樣永恆存在······

  不對！

  李長青突然內心開始警覺起來，為什麽自己明知道玄黃五德鼎沒有辦法阻隔佛經，還繼續聽下去？！
  他不再猶豫，心念想要和南天門溝通，先脫離這裡，再做謀劃。

  不過當他這個念頭產生之時，另外一個念頭卻阻止他和南天門溝通，一時間竟然讓他自己否定自己，無法直接脫離。

  怪不得當初自己就算有南天門庇護，但是想要進入這裡，仍然被萌頭符警告。

  如果自己念頭連離開都無法傳達，南天門也無法利用其自身偉力將自己拉走。

  不過就算現在身處險境，但李長青也已經不是當初那位小修士，而是真正的太清嫡傳。

  有五德鼎守護，自己這具肉身暫時無虞，他反觀自身，想要找出剛剛奇怪的念頭來源。

  幾乎沒有耗費什麽力氣，他就在靈台中心找到了這個念頭的來源。

  一點純粹的佛性化作自身的模樣，趺跏而坐，身穿袈裟，眼簾低垂，面目慈悲。

  “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討厭。”

  找到來源之後，李長青手中開辟劍光揮灑，斬向這點純粹的佛性，開辟之道最不懼的就是扭曲汙染。

  劍光直接洞穿了佛性，李長青趺跏而坐的佛陀身影如同琉璃泡影一樣消散。

  不過下一刻，新的佛性從無中而生，重新化作了李長青，趺跏而坐，身穿袈裟，眼簾低垂，面目慈悲。

  果然，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

  李長青皺眉思索，一時間諸般念頭產生。

  開辟道果雖然難得，但是眾多佛陀之中，還是有那麽一兩位掌握著開辟道果，所以如果開辟道果能夠完全克制這種扭曲，當初佛門也不會大變。

  這點佛性好像真的如那佛經所說，是自己無自我意志的產物，即使是仙佛，也無法讓自己每根毛發，每個細胞都有意志······

  不對！

  李長青以開辟劍光斬向自身，將剛剛的念頭斬滅，這種形而上的邏輯思辨，如果完全按照對方的理論，自己只會形成邏輯閉環，再也無法走出去。

  舍棄這具城隍化身？免得影響自身。

  憂懼的念頭升起，讓仿佛坐在靈台中心的佛性光輝越發浩大。

  立刻出手，只要將那該死的金烏斬殺，說不定這詭異的佛經就會失去源頭，完全停止。

  殺戮的念頭升起······
  喜怒哀樂，愛憎恨，求不得，仿佛一個個擴大的情緒此時都成為李長青自身的弱點。

  李長青深吸一口氣，默念《清靜經》，一朵搖曳的青蓮綻放，幾乎要控制不住的念頭重新收攏，被李長青掌握。

  有用！

  見《清靜經》能夠暫時抵擋住詭異的佛經，李長青舒了一口氣。

  人自清淨而道德自得，李長青一邊默念《清靜經》，邊思考怎麽脫離眼前的困局。

  自己的玄黃五德鼎之所以沒有抵禦住這詭異的佛經，沒有如同傳說中一樣萬法不沾，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自己五德沒有真正完全凝聚。

  特別是道德和聖德，連果位都沒有存在。

  聖德之道自己已經有了眉目，但是道德乃是生靈靈性，無根而生，自己當初之所以能夠領悟道德真意，也是靠著《清靜經》的幫助······
  想到這裡，李長青又停頓了下來，大道在我，自己若是一直這麽想，恐怕道德永遠都無法圓滿。

  他定了定神，既然現在已知道德可以克制抵禦這詭異佛性，自己脫困的核心就應該從這上面尋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