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條黑影跑過去,邢芮這才想起來,山上還有個李保田呢。
“我們剛才的話,不會都被這小子給聽了去吧?”
“你說李慧梅的弟弟麽?”
梁笙也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消失的黑影,拉過邢芮的手笑了。
“放心吧,他才跑過來,我聽得真切。”
一談及梁笙這副耳朵,邢芮真的是有些好奇了。
“梁笙,你不覺得你這耳朵比靈猴還要靈敏麽?”
“是,我也察覺到了,所以,你以後小聲嘀咕的時候小心著點,我可能聽得見的。”
“神經病,”
邢芮一甩,結果人家的大手就和粘到了她的手上是的,怎麽也甩不開。
“你說的,可以牽手手的。”
梁笙有些無賴的看著邢芮。
“我要睡覺了,你還要拉著麽?”
“行啊,我拉著你一起進去。”
哈……
邢芮沒想到梁笙還真的是這麽的厚臉皮。
“我要去茅廁,這回你該放手了吧?”
“天這麽黑,我去拿便桶,你在屋裡上。”
“梁……笙……”
邢芮這回真的是要崩潰了,大喊一聲,將梁笙的手甩開,真的奔著茅廁去了。
成親後,這是水藍第一次帶著孩子回娘家。
“水藍,這些東西都帶上,一會我們在買一些糕點回去,別讓你弟弟弟媳笑話了。”
娶了媳婦的張晶大整個人都有了精氣神,看著都年輕了好幾歲。
“他們有啥笑話的,這麽一車的東西,可是花了不少錢呢。”
“這是咱們成親後第一次回家,不能讓人家笑話了,這點錢你爺們我還是有的。
拴柱,來,爹抱你上車,我們回家嘍。”
張晶大俯身將拴柱抱起來,放到了牛車上。
“你呀,以後不要這麽慣著他,一個男孩子,又不是什麽高門大戶家的公子哥,我們可嬌養不起。”
“不是高門大戶,我張晶大的兒子也不能比別人差了。”
伸手將拴柱放在水藍身邊,
“你抱著孩子,路上車子顛,別一不小心掉下來。”
“看你忙乎的,過來。”
水藍接過拴柱放在車上,起身伸手去掃弄張晶大身上擦上的灰塵。
灰塵是被水藍的小手撣掉了,卻也被張晶大死死的抓在了手裡。
頭一探,就在水藍的臉上香了一口。
“哎呀,孩子還在這裡呢。”
水藍嬌羞的臉頰都紅了起來,小手抽下胸口別著的帕子,在張晶大那冒著汗珠的額頭上擦了擦。
“還是有了婆娘,這才叫人過的日子,水藍。”
自打和水藍成了親,張晶大恨不得一天到晚都要把水藍抱在懷裡親上兩口。
一時看不到心裡頭就慌的緊。
此時水藍這小手撫在自己的臉,那沁如蘭馨般的香氣撲過來,
撩動的張晶大渾身的毛孔瞬間打開,真想直接將水藍攔腰抱起,直奔屋裡而去。
水藍看他眼睛裡閃動的光束,就知道了他此時的心思,笑嗔著,在他的眉頭上戳了一下。
“走了,再不走,今個都到不了地方了。”
“好好好,走走走,拴柱坐好了,我們上路了。”
說上路,拾起鞭子一個甩動,那聲音也是響亮的讓人心頭一蕩。
水藍摟著自己的大兒子,看著自己的男人一邊趕著牛車,一邊時不時的偷偷朝著自己看過來。
心裡頭的蜜糖,在這一刻算是徹底的化開了。
想起成親那天,不僅邢芮邢敏來了,沒想到韓有權還帶著李慧梅來了,這是水藍如何都沒想到的。
那天是水藍第一次不再討厭李慧梅了,也是第一次和她說了那麽多貼己的話,
這才發現這個女人其實還是挺好相處,只不過自己之前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迷住了眼睛,生出了許多不該有的嫌隙。
邢芮她們不僅來給自己捧場,還給自己帶了禮物,所以今個回去,她水藍也給每個人都帶了回禮。
想著很快就能看到邢芮,看到邢敏和李慧梅他們,水藍就高興的忍不住的偷偷發笑。
“媳婦,你笑起來真好看,怎麽看也看不夠。”
這粗糙的漢子,說起情話來也是讓人心頭一軟。
這世界上就沒有不會說情話的男人,只不過他們沒遇到那個愛的人而已。
此時張晶大滿眼滿心滿腦裡都是水藍,自然這情話也是發自肺腑的。
“好了,孩子都聽著呢。”
“拴柱,你說你娘笑起來好不好看?”
拴柱看了看娘,笑道,
“娘今天真好看,衣服好看,頭髮好看,笑起來更好看。”
“看看,孩子都說你好看,我又沒亂說。”
“拴柱,那爹對你好不好啊?”
水藍高興,也開始逗弄起懷裡的孩子來。
“爹對我好,還給我買新衣服,買糖,買好多好吃的,爹還給我講故事,摟著我睡覺,爹對我可好了。”
“兒子,以後爹會對你,對你娘都好的,一輩子都好。”
“看你那傻樣,”
水藍嬌笑,低頭問著懷裡的拴柱。
“兒子,爹對你這麽好,那等你長大了,爹老了,你賺了錢,給爹買好吃的麽?”
“買,等拴柱長大了,有錢了,給爹,給娘買好多好多好吃的。”
“嗯,拴柱是個好孩子。”
水藍眼睛有些濕潤,俯身在拴柱的額頭上輕輕的親了一口。
車子到了‘大河村’橋頭的時候,立刻就吸引了好多人朝著水藍他們看過來。
“怎麽這麽多人?”
水藍吃驚的朝著那一堆的人看過去,都是村裡的漢子,
天氣炎熱,大部分都是赤著上身,看到水藍的車子從橋面上走過來,紛紛朝這裡看著。
“許有財,那不是你相好的水藍麽?”
“是啊,你還不過去打個招呼?”
一個調侃,就有另一個跟著調侃著。
“看看,這水藍是越發的好看了,那趕車的就是她找的新男人吧?”
“正是,”
有上次見過張晶大的人,立馬眉飛色舞的說了起來。
“聽說是個豆腐官,死了女人,沒孩子。
你看他那一臉的笑,這麽好好的一朵鮮紅就這麽插在牛糞上了。”
許有財自從上次的瘋病好了以後,人就好像變了一樣,
不僅話少了,人也變得越發的不合群了。
此時聽著所有人都在說水藍,他卻好像沒聽到沒看到一般,低著頭拎起手裡的鐵鍬就走開了。
“哈哈哈……看看,看看許有財那慫樣,一看到水藍嚇得趕緊就跑了。”
“乾活乾活,都在這裡閑的麽?”
韓有權這一嗓子,嚇得剛才還嘰嘰喳喳的男人們,急忙拎起手裡的工具走開了。
韓有權朝著橋頭上走過來的牛車看了看,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