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殺人者，人恆殺之

  不管在哪個朝代，有錢的人，家財萬貫，窮奢極欲，而沒錢的人，連立錐之地也無。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相比之下，薑二叔賺的這點錢，真的是不夠看。

  這一天是掙了一百多兩銀子，但就像是薑伊說的，他們不可能每天都掙這麽多銀子。

  聽了薑伊的這一番話，薑二叔想了片刻，也是笑了，道：“對啊，這裡是京城。這一座宅子，就掏空了咱們的家底。”

  “人家那些個有錢人，宅子、鋪子不知道有多少，咱們賺的這點兒錢，可能還沒有人家的零頭多！”

  於是，一家人也就安穩了。

  夜色降臨，長安城宵禁。

  街道上除了巡邏的兵衛，見不到一個人影。

  當然，每一個單獨的坊裡，還是可以出門溜達的。

  只是，坊門落鎖，非必要是不可能開門的。

  薑家人自然不會出去溜達，主要是太累。哪怕是薑妮三姐弟，這一天也是累得很。畢竟在家裡瘋玩了一天，精力耗盡了，躺下就睡。

  薑伊好歹也是曾經做過很多錦鯉的親媽，知道養娃兒、帶娃兒的一些竅門。

  很多小娃娃晚上不睡覺，各種的鬧騰，說白了就是白天的時候沒有把精力耗盡，這才會該睡覺的時候不睡覺。

  所以呢，白天的時候，薑伊給薑妮的任務就是帶著薑龍、薑鳳瘋玩。

  家裡人都睡了，薑伊自然也不例外。

  今兒一天，薑二叔那邊的活兒太忙，薑伊自然沒少跟著忙活。

  不過呢，薑伊是睡下了，但卻吩咐了吉祥在暗中守夜。

  別看薑伊跟薑二叔說他們今天掙的這點兒錢不算啥，但這種不算啥要看是跟什麽人比較。

  他們現在的日子，屬於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這座宅子，之前被人布置了吞噬氣運的風水法陣，在周圍人的眼裡，這就是一座霉宅。他們一家子住進來，若是出了什麽意外，怕是也會有人給出十分合理的解釋。

  所以，安全防衛工作必須到家。

  本來呢，如果不是因為自然築基引發的古法修行的緣故，薑伊會直接布置幾個陣法守護一家人，可現在，她只能見招拆招了。

  夜色漸深，吉祥在宅子的陰影裡趴著，耳朵豎起，聽著周圍的各種動靜。

  當雲團遮住天上的半月，有三道黑影從臨近薑家的巷子裡鑽出來，趁著夜色，直奔薑家的宅子，翻牆而入。

  三人都是黑衣蒙面，背上背著刀。

  如此裝扮，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都不用薑伊吩咐，吉祥就主動出擊了。

  在之前，它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妖怪，但在服用了那千年蓮子後，吉祥也是實力大漲。

  三個潛入薑家的賊人都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就被吉祥給敲暈了過去。

  它小小的豬蹄子，輕輕一敲，那威力可是很猛的。

  若不是想要留個活口給自家主人審問一下，它這一蹄子下去，這三人的腦袋就會像西瓜一樣爆開。

  搞定了三個小賊，吉祥就去把薑伊給喚醒了。

  “殺了吧！”

  薑伊在聽了吉祥說的情況後，直接給出了處理意見。

  這三人帶著凶器趁著夜色闖進薑家，即便是求財，怕也是可能會殺人滅口。既然對方存了殺人之心而來，她又為什麽要心存仁慈？

  殺人者，人恆殺之！
  “主人，殺了後，屍體怎麽處置啊？”

  “直接裝進儲物袋，然後，你把屍體丟出城外！”

  “等等，先別殺，等我審一審，看看他們背後是不是還有人？”

  薑伊本來是沒想爬起來的。

  但仔細一想，萬一這三人的背後還有人，那麽，他們一家子豈不是要一直被惦記著？

  老話說得好，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薑伊很快起來，到了院子裡，她先是刻畫了一個封禁的隔音陣法，然後才把昏死過去的三人弄醒過來。

  “攝魂！”

  三人醒來，還迷糊著，就被薑伊丟了一個攝魂術過去。

  “說，你們來幹什麽？”

  “是誰讓你們來的！”

  薑伊直接了當地發問，根本不跟這三人玩什麽心眼兒。

  三人被攝魂，自然是薑伊問什麽就答什麽。

  “果然是有指使的啊！”

  薑伊這一問，臉色就變得難看了。

  她教給薑二叔的蔥香餅的法子，真的是招了人的紅眼病。

  而貪圖這蔥香餅做法的人，居然來自什麽應國公府，主使他們的人，就是這應國公武元慶。

  “我去，這算啥事兒啊？”

  應國公，武元慶！
  薑伊還真的知道這個人！

  畢竟，這位可是一代女皇武則天的大哥！
  當然，武元慶曾經苛待了武則天，下場委實有些不好。

  只是，如今可是唐皇李世民在位。

  那麽，武則天入宮變成武才人沒有？
  薑伊想了想，當即又給這三人加了一個攝魂術，給三人下了一個命令，那就是回去幹掉武元慶，順帶在那什麽應國公府大開殺戒！
  三人被薑伊攝魂，完全沒了之前的意識，自然是薑伊說什麽就是什麽。

  “主人，您不怕暴露身份麽？”

  在那三個黑衣人離開後，吉祥很是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跟薑伊表達了自己的擔心。

  “只要武元慶死了，這事兒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過安全起見，你跟著去瞧瞧吧！”

  “注意，如果事情有變，就早點兒回來，別自作主張！”

  “那應國公府上，絕對不能留下你的氣息！”

  既然要搞事情，那肯定得先把自己從其中摘出來。

  是以，薑伊在讓那三個黑衣人回去的時候，特意用了淨身術，清除了三人身上的氣息，順帶又給三人加了一個斂息術在身上。

  這斂息術真的是好東西！

  按照這術法的介紹，斂息術下，這人的存在感會變得很低。

  什麽叫存在感？
  就是一群人站在一起，有人一下就能被人看到，有人吧，你看到了他，但卻會下意識地忘記了他的存在。

  吉祥得了薑伊的吩咐，迅速潛行跟隨那三個黑衣人離去。

  半個時辰後，吉祥歸來。

  “主人，那應國公府的主子，都死了！”

  “啥……？！”

  聽到吉祥的回報，薑伊都忍不住呆了下。

  “說說，具體怎回事？”

  薑伊想不通啊。

  她只是控制了三個黑衣人，怎麽就能讓他們把那應國公府的主子都滅了呢？那好歹也是國公府吧，府上的護衛肯定不會少。

  “小妖也搞不懂，好像是跟主人您給他們用的斂息術有關！”

  “反正，三人進入那宅子裡後，就如無人之境一樣！”

  “您不讓小妖進入應國公府，小妖只能聽聲音，所以，現場是個什麽情況，小妖也不知道。”

  “親娘哎，我該不會吧一代女皇也給灰灰了吧？”

  薑伊對武則天這位一代女皇，還是很欽佩的。

  畢竟，這可是歷史上唯一的一位女帝。

  雖然歷史上有很多牛掰的女人，但是吧，稱帝為皇的，可就只有一個武則天。

  因著這一樁意外，薑伊的睡意全消。

  她乾脆不再睡覺，而是專心修行。

  “吉祥啊，你去外面打探消息，尤其是那應國公府的消息，如果有什麽特殊的消息，要及時回來稟告！”

  “主人，您就放心吧！”

  吉祥得了薑伊的吩咐，再度離開。

  ……

  雞鳴破曉！

  鍾聲響起，各坊的坊門開啟。

  薑二叔、薑二嬸早早起來吃了飯，便外出擺攤。

  他們這邊才出去，就被人圍了起來。

  蔥香餅的美味，讓很多人一夜沒睡好，天還沒亮就已經跑到這邊準備著了。

  “各位高鄰莫急啊，今天的材料充足，天黑之前，我們都在這裡，大家慢慢來啊！”

  薑二叔看著這排隊的人群，連忙高聲招呼。

  薑伊這次可是帶著薑妮、薑龍、薑鳳也來了，全家齊上陣，分工協作，誰也沒閑著。

  薑二叔、薑二嬸負責製作蔥香餅，薑伊負責售賣，薑妮三姐弟則是在旁邊跑腿，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兒。

  這一家人在這裡忙活，又讓排隊的食客們心生同情，覺得他們這一家子的日子肯定是過得不容易。

  就在這忙碌之中，薑伊終於從排隊的人群中聽到了應國公府遭遇滅門的消息。

  武元慶兄弟都死了，他們的兒子也死了！
  偌大的應國公府，直系男丁死絕了。

  反倒是武則天跟她姐姐和母親，因為被趕出了應國公府，反倒是逃過了一劫。

  “不愧是未來的一代女帝，這運氣，有點點逆天啊！”

  薑伊聽到排隊的百姓說了應國公府的情況，也是感慨不已。

  而應國公府被滅門這事兒，在朝堂引起了軒然大波。雖然武士彠已經死了，爵位由武元慶承襲，但武士彠這香火斷了，讓李世民龍顏震怒。

  他直接讓京兆府的府尹徹查，然後呢，又把刑部、大理寺的人都派了去。除此之外，他甚至動用了身邊的秘衛百騎出動，務必要查清應國公府滅門案件的真相。

  然而，查來查去，目前的線索表明，是應國公府的死士反叛。

  做下血案的三名死士，也已經被應國公府的護衛斬殺，無從探究三人到底是為什麽要行此大逆不道之舉。

  “廢物！”

  “區區三個死士，就能滅了一個國公府，你們覺得朕是傻子嗎？”

  唐皇李世民憤怒地望著百騎統領李君羨。

  “陛下，末將無能！”

  李君羨也知道這個答案很難讓人滿意，可問題是，所有的線索都表明了這個。

  現場沒有別的痕跡。

  而且，這不是百騎一家的調查結果，京兆府、刑部、大理寺的調查結果都是一樣的。

  “退下吧！”

  怒歸怒，吼歸吼。

  李世民並不是一個遷怒的帝王。

  他其實很清楚，這個答案看起來並不像是事實。可如果這就是事實呢？

  死士，世家大族基本都有培養。

  而這些死士一般都是從嬰兒時期就被帶走培養的。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成了死士。

  可萬一有人知道了呢？

  很多的大家族，他們的死士都是搶奪的普通百姓家的子女。這一點，李世民心裡門兒清。

  是以，他曾經下過旨意，嚴禁世家大族馴養死士。

  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他的旨意，出了皇宮，下面的人能執行幾分，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別看他是皇帝，但這個天下，世家望族是能跟他掰手腕的。

  五姓七望！

  這是大唐最大的世家。

  在他們的心裡，便是他這個皇帝所在的隴西李氏，也都是下裡巴人，是上不得台面的。

  李世民心裡很憋屈，可一時半刻間，他還真的沒辦法奈何這些世家。

  世家的強大，不單單是有錢有名，關鍵是，世家的修行者很多。便是朝堂上的修行者，都比不得世家。

  若是把這些世家惹急了，他這個皇帝能不能穩坐江山都還未可知。

  惹不起啊！

  李世民其實是懷疑應國公府滅門這事兒可能跟修行者有關的，但是，他沒有證據。

  哪怕是去找欽天監來測算，這事兒也可能是個無疾而終的結果。

  因為，欽天監也惹不起世家。

  應國公府滅門案，最終被定性為武元慶不仁，這才引得奴仆噬主。

  相應的，應國公被除爵。

  武士彠的香火，就此斷絕。

  而武家旁支想要過繼給武士彠繼承香火的想法，自然也就跟著滅了。

  沒了應國公的爵位，誰還願意把自家的兒子過繼出去？
  ……

  當這事兒落下帷幕，薑伊長出一口氣。

  坦白講，在朝廷大張旗鼓查究應國公府滅門案的時候，薑伊還是挺擔心的。畢竟，她可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幸運的是，朝廷沒查到什麽。

  不過，薑伊也沒有就此徹底放松下來。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李世民放的煙霧彈！
  萬一，李世民故意擺出一副這事兒了結的樣子，暗地裡卻是讓人繼續追查，那樣的話，她說不定就會暴露了。

  為了安全起見，薑伊乾脆讓吉祥開始了對皇宮的監聽。

  不得不說，吉祥這個小妖怪是真的很厲害，它這個超級聽力的神通，簡直就是超級作弊器！

  即便是李世民每天吃什麽，都逃不過吉祥的耳朵。

  然後，在應國公府滅門案結束的一月後的某天，吉祥聽到了一個不幸的消息，李世民讓百騎司的人暗地裡繼續調查這個案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