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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之呂布再世》第940章 暗流湧動
  第940章 暗流湧動
  三人縝密商量了一番,渾然不覺暗地裡,有一對眼珠子於光線昏暗的拐角處,陰森窺視著這裡。

  關中,長安城。

  距大將軍府邸不遠, 掛有‘戲府’匾額的深宅大門外,駐守著五百持戈披甲的將士,個個身軀健壯,威武不凡,乃是從長安城外調來的一支嫡系精銳。

  期間,不斷有官府的差吏來來往往, 將一箱箱密封的箱子從馬車卸下, 運至府內。

  箱子放在前庭,衙役們老實退出府外, 沒有一字一句。

  每天皆是如此。

  較為寬闊的青石平道上,下了早朝的王允有意繞道路過此地,跟在他旁邊的,還有當今的國丈伏完。

  遠遠望著戲策府邸,王允捋起白花花的胡須,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眼眸眯了起來。

  細細算來,他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那位先生了。

  數月前,戲策對外宣布閉關辟谷,謝絕一律會客拜訪。至於府內大小事務,則由他那位大弟子郭淮代為處理。

  眼下正值軍事吃緊,作為呂布心腹的戲策,卻這個時候選擇了閉關?
  誰會相信!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很清楚,這不過是個欲蓋彌彰的幌子。

  直至數日前, 長安城內漸漸流言四起, 說戲策已經病逝於床榻, 故而向外宣稱閉關,為的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驚慌。

  於是,獲悉此訊息的長安官員紛紛攜禮登府,名為拜訪先生,實為試探虛實。

  這些心懷鬼胎之輩,自然是被甲士阻在門外,之前上級下過死命令,不準任何人踏足戲府,哪怕皇親貴胄,也不得越線半步。

  有人不信邪,想要強闖,結果被駐守的軍官一刀斬落腦袋,嚇得眾人無不退散。

  此事之後,戲策身亡的消息,傳得越來越凶,不少人都在猜測,戲策到底死了沒死。

  一些暗中培植的勢力,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司徒公,你覺得戲策這廝是在故布疑陣,還是真的早已經身隕人亡?”伏完壓低了聲音。

  當初,他也曾去拜訪過戲策,盡管他作為當今天子的老丈人,可鎮守府外的甲士也一樣沒有給他面子,將他驅逐開來。

  伏完對此是恨在心裡,卻又不敢發作,隻好悻悻而退。

  “戲策若是死了,那這關中也早就翻了天了!他那大弟子郭淮固然有幾分本事,卻畢竟年少了些……”王允微微搖頭,語氣很是篤定。

  話是這麽說,可若非他那義女貂蟬透露,他指不定還真以為戲策已經死了。

  至於箱子裡的東西,王允估摸著是校事署從各地搜集來的秘報軍情。

  “沒死的話,那為何要調集軍隊鎮守府宅?”伏完面色凝重,對此尤為不解。

  “這個麽,據說是怕死……你也知道,關中近些時日不安穩,謠言四起,難免會有人心生歹心。呂布和他的妻女俱是不在長安,所以作為呂布心腹而掌握著關中兵權的戲策,就成了刺殺的上上之選。”

  王允說得自信,仿佛對戲府裡的事情,全都了如指掌。

  別人進不去戲府,但有人能進!
  “您是說,戲策演這一出,是故意想引魚上鉤?”伏完聽完豁然開朗,神情頗為驚訝。

  王允微微頷首,認可了這點。

  隨後,伏完想起一件事來,又與王允說道:“前兩日,在淮南戰場的馬超突然返回了長安,去了戲府,但沒過幾日又快馬出了長安。我估摸著他會不會是去蕭關對抗他的父親馬騰,所以,咱們要不要提前知會韓遂一聲,免得他措手不及。”

  王允人老成精,哪會料不到這點,早在馬超返回長安時,就已經派人通知韓遂去了。

  離開之時,王允勾了勾手指。

  暗中顯出一道身影,在陽光所照射不到的陰暗屋簷下,只露出半個腦袋,語氣恭敬道:“主上,有何吩咐。”

  “好生盯著這裡,有任何風吹草動,記得第一時間來報。”王允將撫須的老手放至身後,眼眸裡似是陰沉了幾分。

  他這一世,經歷過無數坎坷,所以遇事不會再像年輕人那般輕浮氣躁,一旦出手,勢必會確保萬無一失。

  “遵令!”

  屋簷下的聲音應下之後,便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見,仿佛從來都沒有在這裡出現。

  戲府內,後庭院偏南的一處幽閣。

  這裡環境清幽,流淌著一條很小的溪河,河畔邊栽種著許多古樹,偶有鳥雀停在枝頭,嘰嘰喳喳的把歌來唱。

  時值晚秋,庭院裡落滿黃葉。

  對外宣稱閉關的戲策坐靠在輪椅,在他的大腿上,坐有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用手扯著父親的胡須。

  這位坐鎮後方的大謀士當場疼得直喚:“昭兒,輕點兒!”

  小姑娘聽得這話,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愈發的開心起來。

  看著女兒那般開心的笑顏,戲策臉上露出老母雞般的笑容,也終於能夠理解,為何將軍會那般寵愛小鈴鐺了。

  若換做兒子,估計早已經揍得半死了吧!
  正當父女兩共享天倫之時,一名身姿瀟灑、身穿玄色長衫的青年經過苑門,大步朝這裡走來。

  來到戲策面前,青年拱手作了一禮,然後將手中的竹簡遞出,態度恭敬道:“戲師,這是方才王掾史派人送來的密報,請您過目。”

  尋常小事,他斷然不會來驚擾這位恩師。

  戲策見這位大弟子不急不躁,心中頗為滿意。他將女兒從身上放下,隨後將竹簡接過,在大腿上展開,細細瀏覽起來。

  女兒見父親有了新歡便忘了自己,頓時鼓起粉腮,氣鼓鼓的撲來,想扔了這卷竹簡,卻被父親一隻手牢牢的抵在一旁,任她手腳並用,也前進不得半分。

  這位在外人眼中尤為孱弱的文士,在女兒面前,卻是力大無比。

  看完竹簡,戲策笑了起來,蜀地多賢能,這話一點兒不假。

  情報中,這個名為法正的家夥,果然不是一個善茬,對戰爭時機的把握,堪稱精準無誤。劉璋若能聽其建言,估計今後也會成為一個尤為棘手的麻煩。

  好在,劉璋沒有鳥他。

  既然你們益州不需要此人,那咱們就該想個辦法把他給招攬過來。

  雖然呂布麾下文武不少,可人才嘛,又有誰會嫌多呢?
  戲策只是笑著,身為大弟子的郭淮便猜到了他的心思。

  不過,要讓法正加入,估計得費一番功夫。

  “這事不著急。”

  戲策將竹簡收起,遞給了女兒,後者則狠狠的扔在了地上,跳起來用腳跺了跺,留下幾個沾滿灰塵的小腳印。

  畢竟還有好幾個月張松才會入關中進貢,到那時,再看看能不能從他的身上,獲得些有用的情報。

  眼下最主要的事情,還是盡快解決當前的危機。

  “伯濟,說說現在各地的戰況。”

  女兒張開小手求抱抱,平日裡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戲策頓時免疫力全無,伸手又將女兒抱回在了大腿。

  聽得恩師問起眼下局勢,郭淮在腦海裡梳理了一番思路,隨後做了簡要匯報。

  鮮卑人南下之後,奪取了五原、雲中等郡,如今被拒在雁門關外,雁門守將乃是鎮北將軍嚴義,以及副將韓烈。

  這二人,當年都參與過驅逐鮮卑人的決戰,統兵經驗亦是老道。

  如果不是馬騰改道關中,相信此刻,雙方已經聯手前後夾擊,將鮮卑人趕出了漢境。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大公子成功救援河東,隨後在與匈奴人的會戰中,大放異彩,將匈奴人殺得丟盔棄甲,揚我大漢國威!

  另一邊,劉虞率軍攻入幽州,收復大半郡縣,眼看就能徹底收復幽州,結果文醜率七萬大軍北上,及時增援當地守軍,與幽州長史關靖左右成掎角之勢,穩住腳跟,準備向劉虞實行反撲。

  南方,偽帝袁術被打得懷疑人生,不過卻沒有投降求饒,興許是他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他向這些出身卑賤的家夥低頭。

  孫策的江東軍則在鄱陽湖一帶陷入了僵持,據說遇上了一夥尤為難纏的水寇,好像是叫錦帆賊來著。

  豫州境內,張遼在輸給張繡之後,退回到了傿陵,好在高順及時出兵,由方悅統帥,搶先一步佔領新汲,算是暫時遏製住了張繡的兵鋒。

  關中以西,馬騰率西涼軍兵臨蕭關,氣勢洶洶。

  兗州任城一帶,關東的朝廷兵分四路,分別由公孫瓚、劉備、曹操、以及劉辯統帥,向任城進發,試圖與呂布展開交鋒。

  從戰略地圖上縱觀整個大漢王朝,幾乎各處都在打仗。

  說完了目前形勢,郭淮欲言又止。

  戲策見狀,道了聲:“伯濟,在吾面前,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郭淮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把心裡話說出來,拱手告罪道:“戲師,弟子知道背後嚼人舌根不好,可我總是有些擔心,擔心馬超會叛投敵軍。畢竟他是馬騰的親生骨肉,弟子以為,不可不防啊!”

  萬一馬超臨陣倒戈,打開蕭關的大門,引馬騰入關,這就等同於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引狼入室。

  “孟起不會這般做的,他平日裡行事是有些莽撞,但心中一直都存有忠義。”

  戲策平淡的語氣裡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篤定,馬超十歲就入了呂布的營伍,這些年,他們都是看著馬超一點一點成長起來,這小子性子傲,但總歸是知道家國大義。

  否則,他連呂布那關都過不了。

  聽得戲策這般說了,郭淮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老師心裡有數就行。

  “相較於孟起,我倒更擔心另外一人。”

  戲策撚了一小撮短須,眼眸裡尤為深沉。

  “戲師指的是?”郭淮有些拿捏不準。

  庭院裡沒有外人,戲策略顯凝重的說出了此人名字:“老司徒,王允。”

  郭淮聽得這話,頓時一驚,繼而不解道:“戲師,您怎麽會懷疑起老司徒來,弟子覺得,老司徒萬萬不會行小人之事!”

  郭淮甚至還當場打起包票,他出生並州雁門,小的時候,就聽過王允秉公為官的各種事跡,心中也一直拿王允這位老前輩當做人生道路上的榜樣。

  這些年,王允為大將軍作了不少貢獻,尤其是在將義女貂蟬嫁給大將軍為妾後,更是盡心盡力,說是鞠躬盡瘁亦不為過。

  就拿前些時日來說,侍禦史徐咎裡通外敵,老司徒得知以後,硬是顧不得穿衣,打著赤腳跑來報信。否則,真叫徐咎先下了手。

  “老司徒可一直是站在咱們這一邊的啊!”

  郭淮對此深信不疑。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更加吃不準這位老大人的心思。”

  戲策慢悠悠的說來,隨後架起兩根手指,輕輕揉弄起眉梢的穴位,顯得頗為頭疼。他曾暗中派校事署調查過王允多次,卻沒有得到任何的有效情報。

  憑著多年的靈敏嗅覺和看人的眼光,戲策幾乎可以篤定,王允這老頭子遠沒有表面上的這般簡單垂暮。

  有時候,這種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家夥,才最是危險。

  當然,也有些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人,更為可惡。

  比如說,李肅。

  若非校事署無意間探到,李肅和關東叛軍的密諜暗中接觸過兩次,至於談了什麽內容,外人很難得知。

  王政後來親自審問過活捉的那兩個諜子,可惜酷刑到死也沒能審出。

  於是,王政想帶人去動李肅,卻被戲策製止了。

  一來是沒有確鑿證據;二來,李肅如今已經位列九卿之下,身居要職,又是呂布的同鄉,追隨多年,功績也是不少。

  冒然將他下獄,難免會有損呂布威嚴。

  所以,對於李肅私通叛賊之事,戲策也當是放長線了。

  說完了正事,郭淮也提及到一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戲師,這幾日我遊逛城池時發現,長安城內莫名的多了許多外鄉人,不過與普通人不同的是,這些家夥雖然布衣麻屢,可他們眼神凌厲,不似流民,倒像是殺手刺客……”

  “約莫是些外地的遊俠,受叛賊煽動,想來取我的性命哩!”

  戲策說得風輕雲淡,好似渾不在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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