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別爾斯托卡大公爵!
這個統治了俄羅斯二十余年的大公爵,最終將他的政治生涯畫上了一個句號。也許他並不服氣,也許他還想著要重新回來,可是,這裡已經沒有人歡迎他了。
來到了莫斯科的街頭,到處都能夠看到歡呼著的人群,他們在那裡慶祝著別爾斯托卡大公爵的倒台,在那慶祝著來之不易的勝利。
葛裡高利不斷在心裡詛咒著這些家夥,如果自己還有機會能夠回來的話,他發誓一定會把所有反對自己的人全部都殺死的。
可是,龜縮在裝甲車裡的葛裡高利,論如何都沒有勇氣出來。
裝甲車忽然停了下來,葛裡高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個上校示意著葛裡高利和他的親信安德裡亞斯、西米洛夫一起離開了裝甲車。
“這——這裡可還沒有離開莫斯科”看著周圍黑漆漆的一片,葛裡高利有些害怕起來。
“再過去就不是我們的防區了。”上校冷冷地說道。
“可是坦格洛尼夫將軍答應過我們”[
安德裡亞斯想要爭辯一些什麽,卻被上校給打斷了:“將軍隻命令我們把你們送到這裡,我不會拿自己士兵們的生命開玩笑的,下面我會給你們一份離開莫斯科的地圖,雖然比我們親自護送危險一些,但要想成功離開莫斯科成功系數還是很大的”
高高在上慣了的葛裡高利勃然大怒,正想發火。卻被安德裡亞斯悄悄拉了一下。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別爾斯托卡大公爵了。
而在對面站著的這個上校,有槍。有人,根本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抗衡的。
西米洛夫也在那裡竭力壓製著自己的怒氣:“好吧,我們自己會向辦法離開的,那麽請把地圖給我們吧。”
上校卻並沒有立刻拿出地圖,而是翻著白眼:“這副地圖是非常值錢的”
幾個人一下就聽明白了,葛裡高利再也法忍耐:“難道不要地圖我們就不能離開嗎?”
安德裡亞斯趕緊把他拉到了一邊:“大公爵閣下,我希望您能夠冷靜一些。現在在莫斯科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況我們並不清楚,到處都充滿了危險,稍有不慎。我們就會落到那些暴民們的手裡的,那份地圖會對我們非常有用的。”
葛裡高利朝西米洛夫看了看,發現自己的衛隊長也對自己點了點頭他咬了咬牙,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張鈔票。讓安德裡亞斯給上校送過去可是沒有多少時候。安德裡亞斯就帶著鈔票沮喪的回來了
“這點錢根本不夠”安德裡亞斯苦笑了一下:“上校說,這份地圖值一萬美元,而不是靠幾個打發乞丐的小錢就能得到的。”
“什麽?一萬美元?”葛裡高利失聲叫了出來:“他瘋了嗎?而且,我現在哪裡還有一萬美元?”
在這點上葛裡高利倒的確沒有說謊。
他所有的資產都輸光了,最後一點救命錢也不再他的身上,此時此刻的他真的已經拿不出一萬美元了
“大公爵閣下,恐怕我們必須得這麽做了”西米洛夫的眼裡寫滿了憂慮:“約在這裡多拖延下去,我們的危險也就會變得越大了”
葛裡高利惱怒的嘴裡不斷在那喃喃念著什麽可是他還能夠對誰發怒呢?
他『摸』遍了全身。論如何也都找不到一萬美元來,而身邊的安德裡亞斯和西米洛夫走的太匆忙了。也根本拿不出任何值錢的東西。[
“大公爵閣下,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西米洛夫又在一遍催促起來。
終於,葛裡高利跺了跺腳,他的手伸進了自己的內衣,從裡面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口袋,心痛比的把它交給了安德裡亞斯:“拿去吧,拿去吧,這是我最後所有的了吸血鬼,吸血鬼,他們全都是恥貪婪的吸血鬼”
安德裡亞斯打開了小口袋,裡面裝滿了金戒指、金項鏈等等這樣的物品他歎息了聲,然後,拿著這個口袋重新朝上校那裡走了過去
他第二次回來的時候,終於帶回了葛裡高利夢寐以求的地圖
“祝您好運,葛裡高利先生。”這時候上校回到了他的裝甲車裡,在指揮塔裡探出了半個身子:“我相信前面會有好運氣等著你的。”
然後,裝甲車傲慢的離開了這裡
這個該死的法天的家夥,他居然敢直呼自己的名字?要是在過去的話他早就被可是,雖然內心充滿了憤怒,但是葛裡高利卻一分鍾也不想呆在這裡了
上校還是個講信用的人,他向葛裡高利提供的地圖路線是正確的,這讓他們漸漸遠離了人群聚集的地方,按照西米洛夫的判斷,再這麽繼續走上一個多小時,應該就能夠離開莫斯科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的情況又發生了,他們遭遇到了一小隊巡邏的俄羅斯的士兵
他們被抓住了,然後被帶到了一個小屋子裡,帶隊的是一個少尉,他冷冷的打量著葛裡高利和他的同伴:“你們是誰,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啊,我們都是一些正經人”安德裡亞斯急忙說道:“莫斯科太『亂』了,我們害怕,所以我們想出城去”
“正經人?”少尉冷笑了聲:“難道不知道現在全城都在戒嚴嗎?你們違反了戒嚴令。我將把你帶給我們的上司。”
一瞬間,葛裡高利三個人面『色』慘白,他們完全知道如何被帶到那裡去將會意味著什麽樣的結果
“先生。我們知道違反了戒嚴令”究竟還是安德裡亞斯的反應快一些:“請您能讓我們單獨呆一會嗎?我想我們很快就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瞧,我想你一定是個聰明人”少尉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
安德裡亞斯苦笑了一下:“大公爵閣下,我想您必須再拿一些錢出來了”
“什麽,還要錢?”葛裡高利這時候連發怒的力氣也都沒有了:“安德裡亞斯,剛才拿袋東西是我最後的財產了,我還能夠到哪裡去找錢呢?”
“我知道。我知道您的處境非常艱難,但恐怕除了錢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安德裡亞斯歎息了聲:“否則,您會落到那些痛恨您的人手中。我想那才是最最可怕的事情吧”
葛裡高利的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不,自己論如何都不能落到那些可恥的叛徒們的手中那,會讓自己生不如死的
他脫去了身上的外套,『露』出了裡面的襯衫。然後。他從襯衫的袖口上解下了一個裝飾品:“這是鑽石的。我想這能夠值不少的錢。拿去給那些貪婪的吸血鬼吧”
“我想這恐怕還不夠”安德裡亞斯結果了鑽石裝飾品,然後眼睛落到了葛裡高利襯衫的紐扣上。
那些紐扣同樣也是用金子製成的要知道,別爾斯托卡大公爵對於黃金可是有一種狂熱的
葛裡高利的心在流血,可他根本沒有了任何辦法,他只能一粒粒的拉下了自己的紐扣
於是,很快,別爾斯托卡大公爵就穿著一件沒有紐扣的襯衫局促的站在了那裡
這個樣子的大公爵看起來很有一些滑稽的味道
“我去和少尉交涉。”安德裡亞斯仔細收好了這些東西:“請相信我,您很快就能夠離開這裡的。但是在此之前,請您一定要呆在這裡。確保自己的安全。”
安德裡亞斯走了出去,這裡只剩下了葛裡高利和他忠實的衛隊長西米洛夫先生
葛裡高利哪裡也不敢去,隻敢老老實實的呆在屋子裡,可是左等右等,卻怎麽也都沒有看到安德裡亞斯回來。葛裡高利很想出去看看安德裡亞斯交涉的怎麽樣了的,但他卻始終都沒有這個勇氣,他擔心自己一走出去,就有數的槍口對準了自己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已經『射』進了這個屋子,可是安德裡亞斯居然還是沒有回來
“大公爵閣下,事情恐怕有些不太對勁”西米洛夫皺起了眉頭:“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您在這裡等著我。”
說完,他悄悄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就看到西米洛夫氣急敗壞的走了回來:“大公爵閣下,我們都上當了,安德裡亞斯和那些士兵全部都不見了!”
“什麽?”安德裡亞斯傻在了那裡,他根本不敢相信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他趕緊衝了出去,可是哪裡還有安德裡亞斯和那些士兵的影子?
“恥,卑鄙,小人!”葛裡高利破口大罵,他雙腳不停的在那裡跳著,似乎要把滿腔的怒氣通過這樣的方式發泄出來。
可是,論他如何發泄,安德裡亞斯也都根本聽不到了
“請冷靜一些,大公爵閣下,憤怒根本解決不了我們目前的局面”西米洛夫將他帶回到了屋子裡:“現在外面的情況我們根本就『摸』不清楚,白天行動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們必須要等到晚上才能繼續想辦法”
葛裡高利忽然不再憤怒了,他默不作聲的在牆角的一邊安靜的坐了下來是啊。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憤怒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得活著,論如何他都得想方設法的活下去
他和西米洛夫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麽靜靜的坐了兩個小時
“西米洛夫,你那裡有吃的嗎?我餓了。”終於,葛裡高利開口說道。
但是他看到西米洛夫搖了搖頭葛裡高利慘笑了下,一個堂堂的別爾斯托卡大公爵到了現在居然連一口吃的也都找不到了
餓這個念頭一旦出現,便是論如何也都控制不住的了葛裡高利隻覺得肚子裡空『蕩』『蕩』的,必須要找到一些吃的才能讓自己安靜下來否則的話,他可不能確保自己是否有力氣離開這裡
“去找一些吃的來好嗎?”葛裡高利幾乎是在那裡哀求了。這在之前可從來也都沒有出現過。
“大公爵閣下,我們沒有錢了。”西米洛夫苦笑了下:“在莫斯科,沒有錢我們什麽也都法得到。”
葛裡高利第一次感受到了當窮人的痛苦。他在那裡想了許久,忽然把手伸進了自己的嘴裡當他把手拿出來的時候,手掌中多了一顆金牙:“西米洛夫,我知道這看起來有些惡心。但現在這是我還能夠拿出來的最後一點財產了”
西米洛夫接過了那顆金牙。看的出來他的眼眶也是紅的:“大公爵閣下,請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吃的給您帶回來的。”
“你不會也離開我吧?”葛裡高利的話裡幾乎帶著哭腔:“我求求你,千萬不要和他們一樣離開我,否則我真的會死在這裡的。”
“大公爵閣下,您難道以為我和他們是一樣的人嗎?”西米洛夫好像覺得自己遭到了侮辱:“不,我絕對不會離開您的!”
西米洛夫走了,帶著葛裡高利最後的一點財產那顆金牙走了葛裡高利忽然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孤單。周圍,似乎到處都充滿了可怕的危險
他一直在那裡等著。從上午等到了中午,從中午又等到了下午他又餓又渴,有幾次他幾乎忍不住就要衝出去,可是他卻始終都沒有這樣的膽量
外面到處都是叛徒,外面到處都是那些背叛自己的家夥
他看到一直蟑螂就在前面不遠處爬動著,一瞬間他產生了一種衝動,幾乎想抓住那隻蟑螂塞到嘴裡填補一下自己的肚子可是,太惡心了,這可真的是太惡心了也許蟑螂也發現了危險,很快便消失的影蹤了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可是西米洛夫依舊沒有回來
他去哪裡了?他到底去哪裡了?是被那些人給抓住了,還是和那些叛徒們一樣背叛了自己?
葛裡高利寧願相信是前一種結果,他已經法再接受一次新的背叛了
天完全的變黑了,24個小時的時間裡,葛裡高利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他身後全部的一點可憐的殘余下來的財產都被徹底的偷走,他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了他,而現在,只剩下了一個又餓又渴的前別爾斯托卡大公爵了
還有什麽是比這更加淒涼的事情了嗎?
葛裡高利知道自己法繼續等待下去了,否則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可怕的事情。他扶著牆壁掙扎著站了起來,論如何辛苦,他也必須要離開這裡。
沒有關系,就算他們都走了那又有什麽?只要離開了莫斯科,他還有整整六十萬美元的秘密資產在那裡等著自己。
走吧,全部都走吧,這些錢都是屬於自己一個人所有的
靠著這樣信念的支撐,葛裡高利居然沒有倒下。他一路小心翼翼的躲避著,然後和一個沒頭的蒼蠅一樣到處『摸』索著,地圖還在西米洛夫的身上,葛裡高利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走。
憑著對莫斯科城內的記憶,葛裡高利奇跡般的來到了一處出城的位置。
啊,再走上幾百米,就能夠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了。可是,他很快發現,在前面有一個哨卡,幾個士兵正在那裡守衛著。
葛裡高利想要回去,可是他沒有體力再次尋找一條新的道路了。葛裡高利咬了咬牙,把自己的頭髮弄『亂』,然後找了一些汙泥塗在了身上,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落魄一些,這才朝著哨卡走了過去。
“站住,你要去哪裡?”哨兵阻擋住了葛裡高利的去路。
葛裡高利確信自己這個樣子別人一定認不出自己來了,他擺出了一副可憐的樣子:“先生,我的孩子生病了,他就在城外,他病的非常重,求求您,讓我出去看看我的孩子吧。”
哨兵似乎起了一些憐憫:“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現在誰也不能離開這裡!”
“啊,我求求您,好好先生,我不能看不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也需要我。”葛裡高利努力的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可憐一些:“上帝會保佑您的,先生。”
“您可真是讓我難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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