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星星寥寥無幾的夜空就已經預示了今天不會是好天氣。

  夜裡就開始雷鳴閃電，傾盆大雨嘩然而下。

  但，早上四點四十的集合還是免不了的，好在起床後雨勢減小。

  九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像旗杆一樣一動不動的站立在雨中，雨水侵襲著她們身上每一處。

  除了眨眼，她們不能有任何動作。

  每個人的視線都是模糊的，只能看到教導員在他們面前徘徊的身影，和她手上手電筒的燈光。

  三十多歲的女教導員穿著雨衣，在隊伍前繞了一個來回，手電筒的燈光從九個女孩臉上一一掃過。

  每個人在燈光掃到自己眼睛的時候都想本能的閉眼轉頭。

  可沒有人敢那麽做。

  大家琢磨不透教導員的心情，隱約感覺到她好像不太高興。

  不，是很生氣。

  都站這麽久了，她一句話沒有說，平時都是整隊伍報數，然後先是五公裡越野。

  大家正疑惑著，一直沉默的教導員開口了，“看來每天晚上給你們拉鏈的任務太輕松了，你們還有精力練拳腳。”

  冰冷的聲音，語氣不急不慢的，好似在為接下來要宣布的暴風雨做鋪墊。

  姑娘們這才一個個反應過來，原來是昨晚他們打架臉上留下的傷。

  想必是教導員一眼就看出來他們是鬧分歧才打起來的，而不是什麽練拳腳。

  都在心裡做好了受罰的準備。

  “到今天我和幾位教官還沒看過你們的拳腳呢，不如就現在讓我們見識見識你們的拳腳功夫吧。”

  教導員的話音剛落，一直雙手抱胸，站在她後方的年輕男教官上前一步，目光掠過九個女孩的臉，唇角不屑的往上一挑，“就讓我來試試你們的拳腳吧，女巾幗們。”

  姑娘們一個個露出驚悚的表情，心裡害怕極了。

  他們能吃苦耐勞，能五公裡十公裡越野，能武裝泅渡，會攀岩，會跳躍，可拳腳並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所以和教官切磋就等於是找打。

  教導員冷笑，“怎麽？你們看不起吳教官嗎？”

  “不是！”

  人群中一個響亮的聲音回道。

  眾人紛紛斜視回話的人。

  那女孩中指對齊褲縫，昂首挺胸，憤憤不平的說道：“昨晚我並沒有參與他們打架，她們鬧事，憑什麽我要跟著受罰。”

  穆沐看著她，是昨天晚上戴著耳塞睡的很熟的那個女孩。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還各自飛，這一點她是不鄙視的。

  可是姑娘，你現在是在部隊裡，動不動就唱‘團結就是力量’的部隊裡，你這樣赤果果的和自己的隊友撇清關系，明哲保身，真的好嗎？

  你確定教導員會不罰你，甚至會表揚你這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好精神嗎？

  教導員聞言，冷冷的拉下臉，對那女孩勾了勾手指，“你做的很好，那就你第一個上吧。”

  穆沐預料之中的。

  “我不服。”女孩大聲的叫屈，“我沒有打架，為什麽我要受罰？教官和教導員難道不該賞罰分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