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沐的心裡越來越害怕。

  “沐，寶寶沒有了。”趙清清抽泣聲更大了。

  她期待的小包子沒有了，還沒出來就沒了。

  穆沐雙手緊攥著被子，嗓子像是被什麽哽住了，眸光微閃，“寶寶……沒了？什麽意思？”

  她當然知道寶寶沒了是什麽意思。

  看趙清清哭成這樣，她也猜到了八九不離十。

  只是她發現要面對實在是太困難了。

  心像是被電鑽鑽了，被刀割了，被箭射穿了一樣，幾乎停止了跳動。

  趙清清說：“大夫說他死了。”

  “不可能，我才在軍醫院檢查多久，那時候一切都是好的，就算我的孩子生下來有可能會不健全，不健康，但至少在我的肚子裡還是好好的。”

  穆沐雙手依舊進抓著被子，不肯松開，不去摸自己的肚子，不接受現實。

  一個勁的搖頭。

  眼裡晶燦燦的，好似是淚光，又好似是一種信念。

  她的孩子，他們心連心兩個多月，他不可能一聲招呼不打就離開的。

  不疼不癢，只是睡一覺他就不見了，怎麽可能。

  趙清清怕自己哭哭啼啼會更加影響沐沐的情緒，擦了擦眼淚，故作振作，安慰道：“沐沐，你也別太難過了，本來你不也挺猶豫的嗎，或許他的命就該這樣。”

  她不知道安慰過她多少次，沒有一次像現在這麽心疼。

  “在你昏迷的時候大夫就建議我讓你做手術，我等你自己醒來，讓你自己簽那個字，沐，我們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穆沐聞言，突然掀開被子，激動的說：“可是桑格格說他不是一點健康的幾率都沒有，即便是不健康，她也是我的孩子，我沒有不要他。”

  她跳下chuang，眼珠子不安的轉著，眼裡滿滿的全是愧疚，手摸著肚子，“我之前不該起了不要你的念頭。”

  即便生下來是個傻子，缺胳膊少腿，流的也是她和盧伊凡的血。

  一定是老天爺以為她不重視這個孩子，所以才收走的。

  她第一次失去理智的相信迷信。

  有些事，有些人，沒來時可有可無，一旦來了再失去，才發現多麽在乎。

  穆沐愣愣的坐在chuang上，呆若木雞。

  沒有流眼淚。

  護士進病房通知她做手術，讓她簽字。

  她握著筆，一筆一劃的寫了穆字旁邊的‘禾’。

  忽然她放下了筆，翻出床頭櫃裡的手機，“等等。”

  她撥通了盧伊凡的電話，響了一聲又一聲，沒有人接電話。

  準備重播的時候，盧伊凡打了過來。

  不等她開口，盧伊凡語氣焦急的說道：“穆沐，閔燕的爸爸突發高血壓，閔燕出任務去了……”

  “我知道了。”穆沐掛了電話。

  拿起筆，簽完了名字。

  盧伊凡以為穆沐生氣了，趕緊又打了回來。

  聽著熟悉的鈴音，穆沐沒有接，掛掉了，然後給盧伊凡發了個微信：“很好，勿念，注意安全。”

  然後便關了手機。

  她沒有生氣，沒有吃醋。

  盧伊凡可以說他正在開重要的會議，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可是他選擇了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