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方平之說他的眼睛受損,有可能會失明,哪天他要是瞎了,根本無法阻擋雲兒回到君寞殤身邊的腳步,不如達成此……交易。
世間的最苦最痛,他已經受過了。
就算孩子不在他的身邊成長,只要孩子好好活著,他就有希望。
他是多麽地想看到君寞殤死不瞑目。
“本來,朕也不想這麽快說如此不愉快的事。”他深吸了口氣,像是在努力克制著心中的痛楚,“君寞殤肯定收到了你在此處的消息,他一定會從定洲趕過來,”看了看外頭的天候,“不出兩個時辰,他就會到了吧。”
她很坦白,“我的心在他身上。”
“朕知道。”連呼吸都痛了。
“我不會允許你傷害他。”
“朕做不到。”
“我知道你布下了天羅地網,知道你命令禦醫研製了無數的毒藥等著他。”
“朕要殺了他!”他不再掩飾恨意。
她目光不屑地打量了他一眼,“你如此的急切,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你怎麽會是他的對手。”
“呵呵呵……”他的笑容滿是蒼涼,“你就這般的不信任我。”
“你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讓我信任的地方。”
他抬起右手腕,目光像是無焦距地盯著那五根脫了臼的指頭,面無表情地說,“朕把手指頭接上,雖然感覺不到痛了,朕以後還是需要用到它們。”
咯嚓、咯嚓、咯嚓……
五聲。
很清脆的指骨節響。
換作常人,早就痛得大喊大叫了,他卻像沒痛覺,用左手熟練地將指頭一個個接回去,“雲兒,你知道麽?你讓朕的指頭脫了臼,朕甚至舍不得接回去,時常盯著。只要你肯多看朕一眼,哪怕是你給朕的痛苦,朕也受了。”
“我去吃飯,不然‘你的’孩子,還真保不住了。”她走出房門。
他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跟在她身旁。
兩人的外貌就像一對和諧的伉儷。
樓下的大堂依舊是滿桌子的菜,二十個禦醫候命為她看診,十名禦廚等著給她做好吃的,十個宮女侍候。
還有皇帝君佑祺親自體貼的服侍。
她的待遇,聽起來還真是不錯。
佑祺臉上的腫痕已經消完了,只是英俊的右頰上仍可見到五指印的痕跡,可他完全不在乎。
也不怕哪個宮人看了笑話。
面對一旁侍候的宮人不經意間瞥到他臉上的傷,那意外的眼光。
意外何人敢傷了皇帝吧。
他毫不在乎。
天知道他多想回到曾經為了雲兒尊嚴喪盡的日子。
那個時候的他還是個男人,那個時候的雲兒冷歸冷,她選擇的是他。那個時候的她與他感情還沒破裂……
一切都回不去了。
君佑祺只是看著鳳驚雲用膳,自己幾乎什麽也沒吃。也沒有人關心他是否餓了。
鳳驚雲吃了很多東西。食物是生命的力量,不吃飯,虐待的只會是自己。
她與君寞殤的孩子,她必需保住。
用完了膳之後,到了中午了。
她又上了二樓,來到魏雪梅歇息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