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他生前是有了心上人,但他是沒有後嗣的。
若是他真的曾有心上人,一定想不到,死後的鬼魂卻愛上了鳳驚雲。
總的來說,雲有寶寶了,他雖失落孩子不是他的,卻也很開心。
他更不敢……妄想著與她有些什麽。
真的太累了,鳳驚雲好困,見慕容澈清逸的眼瞳,她又不放心地道,“你不要見君佑祺,亦不要被他找到。他那種人,連嘴裡說著愛我,都能如此傷害我。對於朋友……他一定可以……喪盡天良。”
“我也想到這個可能了。”他說,“我會放在心上。”卻真不希望是君佑祺殺害的他,因為,他冥冥中有一種感覺,生前,他一定是當君佑祺是至交的。
“那就好。”她閉上眼睛。
均勻的呼吸聲傳來,他寧靜的目光瞧過去,這麽快睡著了,她是真的累了吧。
她長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微微地顫動著,秀挺的鼻梁下紅綾的降唇不若平常的紅潤,約莫是中毒的原故,整個膚色都有絲蒼白,顯得格外的荏弱,激得他一顆寧靜的心房,充滿了保護欲。
透明而又修長的手指撫過枕上她烏瀑般的秀發,她的秀發好柔軟、好細膩,比最好的綢緞更滑順。
睡著了的她沒有平時的清冷,沒有那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感,反倒格外地讓他想親近。
越是瞧她,越覺得無限誘人。
他砰然心動。
寧靜得淡若清水的心房竟然突突突地跳動起來。
凝注著她美絕塵寰的睡顏,他不知不覺俯身,想親吻她櫻嫩的嘴唇,當要貼上她的唇瓣,隻相差一片薄紙的距離,感受到她溫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鼻唇間,那淡淺的溫熱,又讓他理智又回了籠。
他羞愧地坐直身體,抬手撫著胸口心臟部位,
他的心跳得很快,可惜他沒有實體,心動心跳,卻無心房應有的響聲。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在下,還沒到傍晚,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坐在床邊,他又忍不住伸手想撫摸她白白皙無暇的面容,終又僵住了手,起身飄到了窗戶邊,盡量遠離她。
陰陽乃相生相克,鬼屬陰物,陽氣重則鬼退。
她受傷了,陽氣弱,他若長期靠近她,鬼魂的陰氣太重。會使她的氣場陰盛陽衰,輕則霉運纏身,重則纏綿病榻,甚至殞命……
若是為了她好,他該離開的。
可他就是對她太過留戀、傾慕,不願意走。
當然,即便離開,也不是現在,不會是她受傷的時候。只要她需要他,他還有意識,一定會護著她。
哪怕她身體好了,明知留下是害了她,他依然不會走。
說他厚臉皮也罷。
他真的隻想默默地守護著她就好。
不論生前的身份如何,現下的他已是一縷鬼魂,什麽也沒有,甚至連他的記憶,都只有兩個單薄的片段。而他什麽也不想要,她……
是他的一切。
透明的鬼魂飄在窗邊,頎長的透明鬼影靜悄悄地守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