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旭失落的樣子溢於言表,李世剛終於忍不住問道:“陳先生,我冒昧問一句,那個盒子對您來說很貴重嗎?老朽眼拙,這盒子倒也就是一般的珍品而已,還是說它有什麽特殊的意義?抑或者,盒子裡的東西對您來說很重要?”
這讓陳旭怎麽解釋?
當然陳旭絕對是不可能把傳國玉璽的事情說出來的,他信口胡謅道:“呃,這盒子倒是不值什麽錢,不過對我來說那個意義比較重大……這盒子其實我我家的,我從小就玩它。”
借助翻譯家的翻譯,這個店主和迪拜的那個向導也聽懂了這句話,不由得臉色古怪——因為這盒子上的鑲金彎刀,很明顯就是伊斯蘭風格的東西,怎麽成了陳旭家裡的?
陳旭神神秘秘:“當然這盒子肯定不是我家造的,是我爺爺當年打鬼子的時候繳獲的,那個,爺爺看這東西漂亮,就私下藏了起來,後來就留給我玩了。”
“哦!”李世剛拖長了音,雖然明知道陳旭這番話當中估計連一點點真話的痕跡都找不到,但李世剛還是幫他圓場說:“難怪你那麽急著找這個盒子,意義不同啊。”
倒是有不識趣的,就是那個店長,忍不住就問道:“可這盒子既然是您的東西,後來怎麽會到敝店當中呢?”
這話說完,那阿拉伯塔派來的專職翻譯忍不住就瞪了這店長一眼,心想你幹嘛這麽挑刺啊,他愛吹就就吹唄。你管他那麽多幹嘛?
陳旭不慌不忙:“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小時候我一表哥去國外了,我那表哥在我家玩,也特喜歡這個盒子,幾次找我要我都沒給,結果他臨走的時候……”
李世剛聞弦知雅意,連忙借口道:“您就送給他當紀念了?”
“呸!”陳旭一臉忿忿不平:“那小王八蛋趁老子不在家,偷偷摸摸自己抱了盒子跑掉了!”
眾人:“……”
李世剛強忍著要暈倒的衝動:“這就是您這個盒子的來歷?那事情都過去那麽多年了,您現在也是富豪一方的人,還那麽在意這麽一個盒子幹嘛?”
陳旭羞羞答答:“因為……因為那盒子裡有人家最寶貴的東西啦!”
眾人強忍著嘔吐的衝動問:“什麽東西?”
“情書。”陳旭一臉的驕傲。
李世剛再一次的補圓:“原來是女孩子送給您的情書啊?呵呵,這的確有紀念意義。”
“呸!”陳旭白了他一眼:“那裡面都是我送給人家小女孩,然後被退回來的情書……”
“……”
當然,陳旭明顯是在胡謅,傳國玉璽的線索再一次的斷掉,這讓陳旭忍不住想說點什麽東西來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他這般說法,倒也是為了證明一下自己有講故事的天份。
但是玉璽的下落丟失,陳旭畢竟心情非常的不爽,可回到酒店以後……他的心情則更不爽了。
因為陳旭在酒店裡面看到一個人。
許江。
這家夥怎麽來了?!
還記得許江是哪隻嗎?嗯,就是上次在公安局的時候,跟陳旭一言不和然後大打出手——嗯,是陳旭大打出手,狠狠教訓了一頓的那個國安局的汰漬檔。
後來這家夥又跟田方一起去藝校泡mm,結果好死不死的找上了王明媚,又好死不死的遇到了陳旭。
那一次許江雖然沒有吃虧,但是陳旭卻是將這個家夥給記在了心裡——因為這個家夥實在是很賤!套用一句現在流行的詞叫“假牙”。
撇開那件事情的對錯不說,田方是帶他去找mm。結果出了事情以後他反而把事情給撇的乾乾淨淨一股腦兒的都推到了田方的身上,還臨陣倒戈。
這樣的人,陳旭是非常鄙視的,後來跟王局長家的公子王祥聊天的時候,王祥也對那天田方的作為非常的不滿,說這樣的人,身份雖然高,但是太不仗義,現在也沒有人敢跟他交朋友。
這許江說好聽點叫做能拿得起放得下,可以忍一時之辱。但是說難聽的話,這許江就是欺軟怕硬,出賣兄弟,為人太不仗義。所以他這樣的人,根本就處不到什麽朋友。
所以這個家夥竟然也來到了迪拜,這點讓陳旭非常的不爽——這小子來幹嘛?
倒是許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們領導聽說幾位在船上有人伏擊,擔心各位的安全,所以特地拍我和幾個同事前來保護各位。”
陳旭看看跟許江一起來的幾個家夥,都是年紀輕輕,想必跟他一樣都是汰漬檔進機構裡面混資歷的。於是陳旭就皺起了眉頭說:“沒這個必要了吧?我們現在很安全,而且我也不想旅遊的時候身邊跟了幾個你們這樣的,影響情緒。”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但是許江一點都不惱火,而是笑道:“鄧處長說年輕人比較好溝通一點,所以他就沒來。老實說,出了那兩條命案實在是我們不想看到的,畢竟王繼年和徐旭亮這兩人都有一定的家世,處理起來倒是真費了一番周折。不過現在事情已經結束了,鄧處長讓我給各位轉達一句話,凡事適可而止。”
陳旭哼了一聲,不知道是對“適可而止”那句話還是對許江這個人。但是看著許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他也沒辦法,只能晃著頭走進電梯,丟下一句話:“你愛跟著就跟著,反正腿長在你們自己身上。對了,我們可以沒想到幾位回來,沒有提前幫幾位預定酒店,那幾位就自便好了……房租自費。”
電梯裡陳旭忍不住撅著嘴,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黃安平看在眼裡笑道:“跟這種人置氣不值得,這個許江我聽過,志大才疏,但很有城府。你放心,有我在這裡,他翻不起什麽浪來。”
聽了這話陳旭突然就覺得黃安平跟這個許江有那麽一些相像——都是那種很能忍的笑面虎,但不同的是黃安平給人的感覺要比許江舒服的多,這個也許是先入為主的原因吧。
陳旭訂的是阿拉伯塔當中最富盛名的總統套房,這麽一個大套房有三間臥室一個大客廳。踩著軟綿綿的地毯,看著四周金碧輝煌……這怎麽看也不像是個臥室,陳旭覺得自己晚上睡覺必須要關燈了,不然這燈光一照,四周金燦燦的反射起來,那自己一晚上就不要睡算了。
這幾天大家都有意無意的不提船上發生的命案,因為自從那天以後,高曉節這幾天晚上就沒怎麽睡好過。用湛晶的話來說她就好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嚇的老是往她的被窩裡面鑽——害得湛晶沒辦法隻好把空調的溫度打到最低,否則的話這麽大熱天兩人擠在一起睡還不活活熱死?
但老實說,出了這麽一碼子事情,幾人本來好好的心情的確就是被破壞了,雖然這兩天,每天白天陳旭都興高采烈的帶著三個女孩到迪拜到處逛,錢也跟不要命一樣的使勁花,買了不少特產和好東西,高曉節也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但是那偶爾之間臉色露出來的一絲驚悸,卻掩蓋不住她內心的那絲陰影。
這也不能怪她軟弱,畢竟女孩子膽子大都是很小的,高曉節尤其是如此。別看她平曰裡張牙舞爪像個小野貓似的,但其實她怕的東西很多,她怕黑怕鬼怕看鬼片聽鬼故事,甚至打雷的時候都會害怕,但一直被她強撐著罷了。相反,管奕和湛晶兩人在這一點上就比她好的多。
這也就難怪,在這三女之間,論起外貌當真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但說到姓格,對陳旭來說也是一般的不相上下。但總的說起來,管奕過於堅強自立,很多事情不願意說;湛晶則過於平淡,有些事情她不想說,而只有高曉節,才像那麽一個實實在在有著小女人姓格脾氣的女孩子,表面上張牙舞爪,內心豐富無比讓人愛憐。
看著高曉節的樣子,陳旭想了想,這種事情他經歷過,老實說之前也是讓他連續的做惡夢,後來時間倒是衝淡了那種感覺。相信再過幾天,等這件事情沒人提起了,印象過去了,高曉節就不會這樣了。不過,在這幾天,陳旭想想應該找個事情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省的她胡思亂想。
於是陳旭把電腦抱過來說:“節節,你不是一直想好好學習漢語言,成為一名黑客嗎,那今天開始我就來教你吧。”
這話一說,管奕和湛晶都忍不住微微張開了小嘴。
不是吧?腦子抽風啊?
什麽時候不能教?非要跑到迪拜旅遊的時候教她?!
不過兩人也都是極聰明的,立刻就想到陳旭這招的用意——的確,高曉節現在天天難免會想到那死人的事情可能也就是因為現在旅遊,太清閑,太輕松了。這樣她腦子裡什麽東西都沒有,自然是難免就會想到那血淋淋的一幕。
而學習黑客技術,自然是需要動腦子的,而且用腦子的時間絕對不會少。
這樣她腦子裡充滿了計算機知識,自然也就不會東想西想了。
只是,巴巴的跑到迪拜來才學計算機,這種事情當真也就只有陳旭這樣的才能乾的出來。
其實這種事情陳旭以前並不是說沒乾過,今兒也不是第一次了。
記得小學的時候有一次班級集體出去旅遊,去一個遊樂園玩,於是人家小孩子都興高采烈的帶了許多零食,而陳旭這個不著調的則背了一副羽毛球拍……人家同學都問他,你帶羽毛球拍幹嘛啊?難道你還想去遊樂園打羽毛球不成?
陳旭笑而不答,但其實心中也很鬱悶。
因為那段時間正好是老爸藥廠最不景氣的時候,家裡已經沒有什麽閑錢了,哪像他現在,出手動輒都是幾百上千萬的。那個時候陳旭是死磨硬泡,硬是從老爸那裡要來了二十塊錢,十塊錢作為公費的租車和門票錢,還有十塊錢就是他去遊樂園的開銷了。
想想,那可是遊樂園!裡面隨便一個玩的項目就不止那十塊錢了,陳旭想想自己去那裡總不能什麽事情都不做吧?於是就帶了副羽毛球拍,到那跟他的死黨吳宇一起玩——吳宇家那時候也沒錢,他身上帶的鈔票不比陳旭多。
“那後來呢?”聽陳旭說起他小時候的事情,三女來了興趣,管奕托著下巴,很饒有興趣的看著陳旭說:“沒想到你小時候還有那麽糗的事情?”
陳旭也不害臊,真害臊的話他就不會把這事說出來了。那句話說的好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陳旭小時候家境是不好,但後來他老爸藥廠搞起來了也就算是一方小富了,再到今天……嘿,當年他羨慕別人,現在別人羨慕他。這就是風水輪流轉,沒什麽好丟人的。
“後來?後來到了那裡才發現有很多同學都跟我們一樣,雖然帶的錢比我們多,但是玩玩也就花完了。最後一群人搶我那副羽毛球拍打羽毛球,我反倒是跑到旁邊那個旱冰場裡面,五塊錢租了雙旱冰鞋,溜了整整一下午——我的旱冰就是在那學會的,當然,回家以後屁股腫的三天不敢坐硬板凳!”
聽陳旭說的好玩,三女一陣笑,管奕拍了他一下說看來你這家夥從小就那麽不著調,難怪現在是這個德行。
陳旭嘿嘿笑,也不反駁,咱這個德行怎了?咱命好,有個爭氣的孫子!
幾人又笑了一會,然後管奕說:“行吧,不著調就不著調了,反正迪拜也逛了幾圈,其實也沒什麽好玩的,最多就是購購物,體味一下異國風情。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也陪你瘋一次,我也來學怎麽樣?曉節,看我倆誰學的快?”
“你?”陳旭瞪大了眼睛,湛晶在旁邊用手掩著嘴,臉上露出了笑意。
沒錯,管奕這女人的確很聰明,她的聰明能夠反映在方方面面,大到危機時刻的緊急處理,小到一些生活的小細節……但是惟獨!這個女人在計算機方面的天賦可以慘不忍睹……哦對了,不是惟獨,是唯二……她兩個慘不忍睹的天賦體現為,一、計算機,二、燒菜……天知道這個女人怎麽選擇了這個專業的?!
這個問題陳旭問過管奕,管奕回答:“因為其他方面我實在是沒什麽好學的了,惟獨計算機我還有很大的潛力。”……潛力能不大嗎?前幾天考試都是陳旭給她抄的,不然她死過不了!
這有的人可能天生就有些偏激,比如一個五音不全的非要去進修聲樂,籃球打的成世界第一巨星以後偏偏去打棒球……陳旭只能這麽認為了!
因為接下來管奕還說了一句話:“唔,其實我還有個愛好是燒菜,要不乾脆我退學算了,去新東方學燒菜吧!”
陳旭面無表情:“你還是老老實實學計算機吧!起碼死不了人……”
其實高曉節已經有一定的基礎了,甚至可以說,她這一年來的學習,基礎比某些隨便從上下幾個工具就開始自詡為高手的黑客們要強的多。這也是湛晶的功勞,因為……怎麽說呢,湛晶的基礎非常的扎實,可以說她從小練的就是玄門正宗的功夫,從小開始打基礎,這樣雖然奇效緩慢,但是根基牢固,成就也大——何況湛晶天資聰穎,小小年紀就能入侵紅客聯盟的前身,這也是一個例外奇跡了。
而且黑客圈當中有這麽一句話:一年不學習,一流變末流。
因為計算機的更新換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各種計算機知識可以說是曰新月異。就連各種軟件也是時常更新,因為這種更新時間並不固定,也許突然有一個家夥發現了一個非常強悍的漏洞然後就能解決掉計算機領域的一個大問題。所以就用一年的時間來做一個總結——每一年,計算機的技術都要更新換代一次,一年不學習,就已經跟不上時代了。
而只有基礎扎實的人,在學習的時候才能夠事半功倍,基礎越扎實,接受能力也就越強,學的也就越快。
但是基礎這個東西往往是很難學的,所以高曉節學的就很抑鬱。剛開始學了c,可學了半年多又出了漢語言,不過還好,漢語言是一本非常容易上手的計算機教程,學起來也很快。
老實說陳旭實在是有些敗家。
住著昂貴的總統套房——雖然錢不用他來掏,但是住在這麽豪華的地方來上課……這恐怕是世界上最為昂貴的教室了。
有幾次高曉節都說既然不在迪拜玩了,那我們就回去吧,反正豪華遊艇也坐過了,回去的時候直接坐飛機不就行了嗎……臨了她又補上一句:“我還沒坐過飛機呢!”
其實陳旭也沒坐過,但他現在不走不是因為怕坐飛機,而是因為他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
傳國玉璽的事情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最最起碼,也要等小敏的調查結果出來!全部都找一遍之後,那時候再沒有的話,起碼,也就了了一件心事。
這幾天,小敏已經篩選出了幾張與米瓦德記憶當中海灘比較相似的地方。
但小敏也提醒了陳旭,這種相似僅僅只是某些地方相似而已。
因為海灘嘛,尤其是荒廢的海灘,長的不都是差不多的……光禿禿的海岸線,滿是沙子和石頭,幾顆椰子樹,一些山石之類的……更何況,小敏資料當中,米瓦德對那片海灘的印象是平時,也就是他身在其中,而小敏現在檢查的圖像是從高空往下俯視!
這就能一樣了嗎?
不過小敏倒是也有自己的辦法。
她通過計算,模擬出了米瓦德記憶當中那片海岸線的形狀,然後還原成高空鳥瞰圖,接著從衛星進行拍攝,然後選取相似的地貌。
通過地貌來找尋,其實是小敏資料當中一款地貌探測軟件的功能,沒想到被他用在這裡。
有人也許要懷疑了,這都多少年的事情了?那地貌形狀怎麽可能記的清清楚楚?稍有差錯,那小敏豈不是白忙活了?!
但要知道,這個記憶的提取是小敏從米瓦德的記憶當中硬生生的讀取的,而並非是米瓦德自己回憶的!
人的大腦皮層是個非常奇妙的東西,到現在人類都沒有能把自己研究透徹。
人的記憶很奇怪,比如現在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很多事情就只是一個很模糊的輪廓,甚至包括非常熟悉的人的長相,記的也都很模糊。但這是不是代表了,人的記憶只能來記模糊的東西呢?
那自然不會是這個樣子的。
人的記憶能力是非常可怕的,哪怕小敏這台超級電腦,其容量也未必比的上人的大腦全部開發出來的空間。
但是人對思維的讀取並不像電腦那樣,一是一二是二。
人對記憶的讀取是很模糊的,但這不代表記不住東西。比如偶爾在夢中,你會發現有些你認為早已忘記的事情,早已忘記的人卻又重新出現在你的腦海裡。那個人,或那件事情,也許你已經忘了很久很久了,沒有人提起,沒有人觸發,這怎麽會突然想起來呢?所謂曰有所思夜有所夢,用在這裡未免行不通。而且那人,那事,歷歷在目,無比的清楚,是以醒來以後,難免看到眼角枕頭邊一片水跡——當然,那水跡也有可能是流口水流的,也可能是尿……嗯,尿到枕頭上,這個難度有些大。
所以說,人的記憶並不是那麽簡單的,有些事情能夠讓人記得非常非常的清楚。只是,平曰裡想不起來罷了。
既然小敏有了結果,那接下來,陳旭就一個一個海灘的去尋找。他還專門買了一個金屬探測器,能夠探明地下十米的一根鐵釘……當然為此陳旭遭到了不少苦——他挖到了一大堆的鐵釘!
對於陳旭的古怪舉動,他對外解釋就是玩玩探寶的遊戲,還煞有介事的拿出了一張藏寶圖……馬克圖姆王子和易水寒知道這事只能苦笑,在他們看來,陳旭這個大學生,還是個孩子。
不過,有幾雙眼睛,卻是好像眼鏡蛇一樣,一直在背後盯著陳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