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關叔叔,就停這兒好了。我們在這裡下車。”溫若涵說道。
她和陳甜甜一起推門下車,兩個人背著書包飛速的跑向浩浩蕩蕩的學生大軍,瞬間便被淹沒。
關賀則載著葉冬,通過校園門口的汽車專用通道,行駛進校園。
葉冬隔著窗玻璃放眼望去,只見四周遍地綠草如茵,遠處有假山池沼,蔚為壯觀。
只見學生身影如織的校園小徑兩旁,綠柳成蔭,微風吹來,柳條婀娜搖擺,讓人頓時聯想起大詩人賀知章的佳句---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
再極目遠眺,可以發現前方有一個月牙狀的小湖,陽光照耀之下,波光粼粼,天水一色。
遠處的教學樓高大聳立,頗為壯觀。進入樓層的學生川流不息。
葉冬的心情頓時變的詩興大發,他想吟詩,他想賦詩一首。
在學習氛圍如此濃鬱的校園,讓整個人的身心都變得高雅起來。
但看了看身旁認真開車的關賀,葉冬識趣的閉嘴。
顯然,關賀並沒有因為四周的美景,心情而有絲毫變化。
車子很快便開到校醫務室旁,大紅的十字分外耀眼。
“葉先生,我送你進去。”關賀說道。
葉冬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關叔叔,我自己進去好了,對了,若涵她們的班級在哪兒?”
關賀放下車玻璃,伸手一指對面的一棟五層建築,說道:“若涵小姐和甜甜小姐都在高二七班,從這兒就可以看到,三樓從東面數第七個教室,從西面數也是第七個教室。高二七班就在三樓整棟樓層的最中間。”
葉冬順著關賀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如他所說,若涵所在的班級就在三樓最中間。
天眼之下,葉冬看的很清楚,門口有高二七班的標識,而此時,恰好溫若涵和陳甜甜正手牽著手走進教室。
葉冬心中暗笑不已,自己這天眼如果當監控器來用,其像素肯定是超遠程的。
任溫大小姐和陳虎妞做夢都不會想到,她們已經處在了自己的嚴密監視之下。
葉冬目測了一下,從醫務室到若涵班級的直線距離,大約有四千米,如果若涵發生了危險,自己一秒鍾就可以到達她身旁。
當然,如果拆掉旁邊這個籃球架,葉冬覺得自己又可以節省半秒。
葉冬推門下車,目送加長紅旗遠去。他邁步走進了醫務室。
一走進醫務室,葉冬便聞到一股濃重的煙味。只見醫務室裡烏煙瘴氣,三個人怎怎呼呼正在鬥地主。
“倆皮蛋!”
“倆帽!嘿嘿,我逢球蓋帽!”
“我還偏不信這個邪。我郭大海就贏不了你們一次?倆二!”
“……”
“郭海,報一下牌數。”
“我就剩一張牌了,你們還能拿我怎麽滴?”
“我還偏就不讓你贏!我王炸!!”
“……”
“嘿嘿,傻逼了吧?讓你再嘚瑟。我發牌了,三到老帽,嘿,打不動吧?最後,我再送你一張二,看你還二不二?”
“草!你們倆肯定是耍賴,怎麽一輪到我當地主,你們就有倆王?”
……
醫務室裡,兩個保安和一個白大褂,正在鬥地主。三個家夥把偌大一間醫務室,搞得烏煙瘴氣,鬥地主逗得不亦樂乎。
葉冬微微皺了皺眉,他邁步走到三人身前,問道:“請問,哪位是孫笑孫醫生。”
“我就是。”
一個面容有些蒼白的眼鏡男抬起頭,看了葉冬一眼,隨後眼皮低垂,繼續抓牌。
“找我有事?現在是上課時間,你跑出來幹什麽?你是哪個班級的?”
“我不是學生。”葉冬淡淡的說道。
“不是學生你跑這兒來幹嘛?沒看到我們正忙著麽?”孫笑不耐煩的說道。
“難道不是學生就不能進醫務室?”葉冬淡笑一聲,笑眯眯環視了一下整個房間。
說實話,葉冬感覺這個房間太亂了。藥瓶、紗布、各種醫療器械,丟的到處都有。地上瓜子片、煙頭比比皆是。最令他反胃的是,桌面上還擺著半桶吃剩下的飯便面,方便麵桶上還趴著幾隻綠頭蒼蠅。
他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很不見外的伸手拿過一把椅子,坐在了上面。
“我不是學生,我是一名醫生。”葉冬淡淡的說道,“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葉冬,樹葉的葉,冬天的冬。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地盤,限你們五秒鍾之內,把牌收起來。否則,後果自負。”
“什麽?!”
一時間,抓牌的三個人動作全都僵在那兒。
“草!你他媽吃熊心豹子膽了?不打聽打聽這裡是誰的地盤……”高大魁梧的郭海眼神凶狠的吼道。
“郭海,冷靜一下。”
孫笑忽然對郭海擺了擺手,繼而眼神陰冷的注視著葉冬,說道:“聽說今天醫務室要來一名新醫生,看來應該就是你了吧?我勒個去!先來後到的規矩你他媽都不懂嗎?你剛才竟然說這裡是你的地盤?我沒聽錯吧?你腦子不是有病吧?”
“小子,我看你年紀也不大,肯定也是走後門進來的吧?我勸你識相點兒,以後乖乖聽笑哥我的話,有我罩著你,附中這一代沒人敢欺負你。”孫笑冷笑道。
“你錯了,我腦子沒毛病,我也不是走後門進來的。”葉冬很認真的說道,“不過,有一點你沒有聽錯,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地盤,你如果乖乖聽話,我會考慮以後罩著你不讓人欺負你的。”
“你他媽真的有病!”
孫笑匪夷所思的看著葉冬,他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怪事年年有,今年還特別多。這毛都沒長齊的混小子,居然跑來跟自己搶地盤。
“孫笑,郭海,不要衝動,有話慢慢說。”一直沉默不語的龐克忽然開口說話了。
龐克依舊挺著個大腦袋,眯著眼睛,一副整天睡不醒的樣子。他頭上的髮型很獨特,腦門錚亮,前額兩側脫發脫得很厲害,只有靠近腦門的部位,勉強留有一簇逗號形狀的頭髮。
這一另類的髮型在樂山附中獨樹一幟,又因為龐克腦袋特別大的原故,學生和老師背地裡都管他叫‘龐大頭’。
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過去,龐大頭都是其貌不揚的大叔。只是,整個樂山附中全體教職工,卻沒有人敢小虧這名保安隊副隊長。
這家夥平時不聲不響,但蔫壞。他不聲不響,是因為他懶得理你,可你一旦惹到他,老天才知道他會用什麽卑鄙下流的法子來算計你。
他對面坐著的高大漢子名叫郭海,退伍軍人出身,是樂山附中的一名保安。據說曾經當過兩年炮兵,至於有沒有摸過大炮,這沒有人知道。
兩人和校醫務室的醫生孫笑是損友,平時學生上課的時候,他們就會跑來和孫笑一起吹吹牛聊聊天,一起打打牌,有時候還偷偷在電腦上放上一段小***。
今天早晨,葉冬的突然闖入,完全打破了三人悠哉樂哉的小日子。難怪郭海和孫笑會惱火。
龐克在三人之中充當智囊的角色,聽到龐大頭說‘有話慢慢說’。孫笑和郭海立刻心領神會,這是龐大腦袋要整治這個名叫葉冬的混小子的信號。
“既然葉兄弟是新來的醫生,那麽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龐克笑著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郭海,去把門關上,咱們和這位小兄弟好好親熱親熱。”
郭海立刻會意,答應一聲,站起身子,邁大步向門口走去。
他行走間,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伸腿狠狠勾在葉冬坐得椅子腿上。這一腳郭海用了五成力氣,其目的就是突然之間摔葉冬一個大馬趴,給他個下馬威。
龐克晃了晃大腦袋,眼睛微眯,他靜靜等待葉冬人仰馬翻的那一刻。
孫笑嘴角含笑,用手往上托了托眼鏡框,眼底都帶著笑,他知道接下來肯定會有好戲上演。
砰!
一聲悶響傳來。
龐克和孫笑突然之間都瞪大了眼睛。因為他們想象中的一幕並沒有出現。反而令他們無比驚訝的是,郭海龐大的身軀竟然跪到在地上。
他的右腿仍舊停留在椅子腿內側,成單膝跪地狀,樣子很別扭很不雅觀。
“呀!這位同事你怎麽給我跪下了?”葉冬十分驚訝的看著跪在自己身畔的郭海,“使不得,這可千萬使不得。我小小年紀哪裡承受的起大叔你這一跪?快起來,快起來。”
說罷,葉冬一伸右手,便搭在了郭海寬厚的肩膀上。
“你他媽找死……”
郭海肺都氣炸了。他娘滴真邪門了!自己這一腿少說也有二三百斤的力氣,可怎麽壓根就沒有勾動這小子屁股下面的椅子?
勾不動倒也罷了,可自己怎麽一下子就給跪了?太他媽丟人了!
郭海心思一轉,便知道肯定是葉冬暗中搞的鬼。不由得火冒三丈。他大罵一聲,抬手就要給葉冬肚子上來一個大拳頭。
可這時,葉冬的手偏偏已經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郭海頓時覺得後背上如同馱著一座山,身體根本難以動彈分毫,抬起的粗壯大胳膊又軟塌塌的垂了下去。
他企圖拚盡全身力氣站起來,可是越掙扎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一時間,腦門上滾下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