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後,趙文軒把試卷上交到教務處,邁步行出辦公室。外面已經是夕陽西墜,宣泄了一天的校園終於恢復安靜,而趙文軒的心情卻絲毫沒有輕松可言。
他沿著走廊一直走到樓下,繞過開滿枝頭的橘子花叢,沿著鋪滿鵝卵石的小徑向著宿舍走去,他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對陳甜甜的控制程度到底到了哪一步。
一直以來,他的目標都是溫若涵,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才會對陳甜甜動了手,因為他知道相比起溫家,陳家才是一個根深蒂固的巨無霸。這樣一個巨無霸,根本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不過,如果他成為陳家的女婿那又另當別論。
四周靜悄悄的,偶爾有不知名的鳥兒從身旁的林間飛過,留下一片嘰嘰喳喳的鳴叫聲。雖然也是黃昏,但天氣仍熱的要死,知了的尖叫令這個黃昏更顯煩躁。
正行走間,趙文軒忽然感覺到對面有人迎面走來,他不由的暗自皺起了眉頭。憑直覺他感覺到走來的人很危險,當看清來人時,他的眉頭皺的更緊。
迎面走來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而趙文軒卻看不透那少年的深淺。
葉冬來到趙文軒身前十米處方停下腳步,他一臉平靜的望著趙文軒,淡淡的說道:“心魔傳人?”
僅僅是四個字,聽在趙文軒耳朵裡卻猶如響起一聲驚雷。
“你是誰?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趙文軒故作鎮定,臉色卻變得異常蒼白。
“你的眼神早就把你出賣了。”
葉冬微微一笑,伸手從身旁的枝椏間剪下一片綠葉,把玩著樹葉,他笑道:“你再也不可能控制溫若涵的心跳,而今天我把你殺死,你也不可能再有控制陳甜甜心跳的機會。”
面對著葉冬那一雙目光,趙文軒突然間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似乎他能夠看清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
“想要殺死我?就憑你?”
趙文軒深吸一口氣,多日來的鬱悶,以及來自家族的壓抑令他苦不堪言,今天面對葉冬,他有一種想要徹底釋放的衝動。
忽然間,他望向葉冬的目光顯得異常的狠毒,他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囂張,前一刻還是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男老師,而現在,站在葉冬面前的卻是一個囂張跋扈到極致的男人。
“我不知道你是誰派來的,但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就必須死!”
趙文軒的話寒氣逼人,他的右手手掌心忽然出現一枚乒乓球大小的藍色水晶球,那顆水晶球光滑透明,一眼望去如同一隻漂亮的肥皂泡。
趙文軒的臉色變得非常嚴肅,能夠令他一出手就使出殺手鐧的人不多,而面前這個令他琢磨不透的少年便是其中之一,面對未知的危險,他決定掌握主動,絕不給葉冬留生路。
呼---
一陣微風吹來,四周枝葉不停搖晃,伴隨著這陣微風,趙文軒開始發起了攻擊。
枝葉搖晃間,清風來到葉冬面前,可奇怪的是,清風來到葉冬身前一米處便從他身側自動繞開,葉冬挺拔的身影猶如溪流中矗立的堅石,劈水斷流。
趙文軒無聲無息的攻擊,來到他身前根本就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可是,那兩縷從葉冬身旁繞過的清風,吹拂在花草間,盛開的花朵,如茵的草叢,全都立刻枯死,枯死的花草足足有方圓十余米的面積。
葉冬漫不經心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枯死的花草,搖頭道:“心魔那老頭就教授給你這些除草劑一樣的功夫嗎?還說要殺我,真是大言不慚。”
趙文軒的臉色變得鐵青,忽然,他手心中那顆水晶球動了起來,雖然跳動幅度沒有以往劇烈,但也卻足以令人心悸。
而此刻,早已被葉冬送回淺語公寓的陳甜甜,忽然雙手捂著心口在地上翻滾起來。
“疼死我了!若涵姐,我的心口好疼好疼!”
“甜甜,你怎麽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對了,葉冬呢?葉冬快來,甜甜生病了。”溫若涵著急的喊道。
看到趙文軒手心中水晶球開始跳動,葉冬右手猛然一甩,一片綠葉猶如弩箭般飛向趙文軒手心。
這片綠葉被葉冬灌滿了元氣,飛行間撕裂空氣,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看到暗器來襲,趙文軒出於本能,急速躲閃,可他終歸還是沒有躲過那片綠葉。
噗!
如同利刃刺穿了肌膚,如同鈍刀刺入了豆腐,那片綠葉如同魚入溪流,整片綠葉全部沒入水晶球。
趙文軒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這根本不可能!自己的心魔水晶球根本刀槍不入,怎麽會被一片樹葉輕松刺穿?
水晶球通體透明,原本是天藍色,綠葉沒入其中,天藍色立刻變為嫩綠色,而水晶球忽然劇烈跳動起來。
跳動的頻率超過以往任何時候,趙文軒忽然尖叫一聲,左手緊緊捂住心口,臉色由蒼白變為紫紅,他太陽穴兩側的青筋突突跳個不停。
“你……你到底是誰?你要幹什麽?我從來沒見過你,更沒有傷害過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趙文軒彎著腰,努力控制著不讓身體倒下,只是他說話非常非常的吃力,剛剛說完,嘴巴裡也是不停的往外咳血。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心魔,你要傷害溫若涵和陳甜甜,我便不能讓你活在這個世界上。”
葉冬冷冷的注視著趙文軒,鄙視道:“就憑你也想爭奪趙家家主之位?我看純粹是癡人說夢。”
“你是趙光璧派來的?”趙文軒嘶聲道。而此刻,他耳朵裡和眼睛裡都在往外流淌鮮血。
“你覺得是嗎?”葉冬狡猾的為之一笑,唇間輕輕吐出一個字---“破!”
噗地一聲,那片沒入水晶球的樹葉碎了,碎成千萬片,這千萬片碎葉紛紛附著在水晶球內壁上,致使那無堅不摧的水晶球表面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停!停下!你不可以這麽做,你不能殺死我。”趙文軒狼狽不堪的蹲在葉冬面前,抬起頭如同搖尾乞憐的喪家之犬,他哀求道:“求求你放過我,無論趙光璧給了你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十倍!”
葉冬搖了搖頭,眼睛中滿是戲虐,他淡淡的說道:“你還是不懂。”
“我懂我懂,只要你不殺死我,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趙文軒急切道。
葉冬冷冷的俯視著趙文軒,他沒想到心魔的傳人會如此之弱,心志如此不堅,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對手。
冷冷的瞅著趙文軒足足有一分鍾,這一分鍾對於趙文軒來說,簡直就是一個世紀般那麽漫長,他感覺他的心臟已經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而且心臟好像馬上就要爆炸一般。
他生怕惹惱面前的少年,那少年一個不開心就會讓他心臟爆裂而死。
葉冬冷冷的俯視著趙文軒,問道:“我怎麽才可以相信你的話?”
“呃,你現在已經完全控制了我的心跳,境界一定比我師傅還高,你一個念頭我的心臟就會爆炸,我自然不會對你有二心。”趙文軒小心翼翼的說道。
葉冬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就這些?這遠遠不夠。如果一條狗對我構不成威脅,我自然也不會理會。我說的是你有什麽資本讓我放你一條生路?”
趙文軒頓時膽戰心驚,面前這個少年的心智遠比他的年齡要嚇人百倍,如果今天不能給出他豐厚的條件,自己這條小命今天肯定會報銷在這裡。
趙文軒咬了咬牙,一伸手從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黑皮袖珍記錄本,把記錄本往葉冬身前一遞,他畢恭畢敬的說道:“這些都是支持我成為趙家家主的人員名單,我想你一定用得著。”
自始至終,趙文軒都把葉冬當成了趙光璧派來殺他的殺手,最終他下定狠心,把名單交給葉冬,隻為求葉冬饒他一命。
葉冬淡淡的看了趙文軒一眼,卻並沒有伸手去接他手上的名單,而是扭頭看了一眼天邊馬上就要落下的紅日,英俊的臉頰上露出一絲欣賞的笑容,然後他漫不經心的接過名單,俯視趙文軒問道:“這份名單你交給我,不怕我殺你滅口嗎?”
趙文軒一臉正色道:“我是個賭徒。”
“用名單表賭一條命?”葉冬冷笑道,“很好,我忽然改變主意了,今天不殺你,不但不殺你,我還要幫你坐上趙家家主之位。”
“……”
趙文軒驚得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可思議,面前的這個神秘的少年他到底什麽來頭?
“不要緊張也不要激動,今天我不殺你但不代表以後我不殺你,你應該明白,從今以後你扮演的是個什麽角色?”葉冬冷冷的說道,而後隨手一揮,那本名單表立刻消失不見。
見到此景,趙文軒更是震驚的無以複加,他噗通一聲跪倒在葉冬腳下,腦門緊緊貼著地面,恭聲道:“我明白,從今往後我就是主人您的一條狗,你讓我咬誰我就咬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