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是大梁骨,有一尺多長,上面還帶著粘稠的湯汁,向著葉冬劈頭蓋臉飛來。
“姑父,不要!”
楊韋強驚呼一聲,想上前阻止,但為時已晚。
耿大山咧著大嘴叉,哈哈大笑,他居高臨下望著葉冬,猶如一頭雄壯的巨龍,在俯視著地上的一隻螞蟻。
他身後兩名精壯的打手,都雙手環胸,下巴微揚,似笑非笑的蔑視著葉冬。
當看清房間裡的人是耿大山時,龐克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雖然是附中校園的保安隊長,但卻曾經和耿大山有過一面之緣。
他知道這耿大山表面上,雖然是大山物流的董事長,但背地裡卻是樂山有名的黑老大。
這家夥年青時,殺過人,蹲過大牢,在樂山地下界是出了名的凶殘,人送外號‘鬼難拿’。
但凡惹到他的人,不是被打殘,就是莫名消失,幾乎沒有一個人落得好下場。
真搞不懂,葉冬怎麽會和他產生了瓜葛,早知道葉冬要見的人是鬼難拿,自己就應該勸葉冬不要過來的。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之際,葉冬冷笑一聲,輕抬手臂,袖口輕輕一揮。
唰!
那根大梁骨又原路飛了回去。
只聽哢的一聲,耿大山忽然捂住嘴巴,發出一聲慘叫。
“老大,你怎麽了?”
“老大,你有沒有事?”
兩名打手立刻湊上前來。
耿大山十分費力的,把大梁骨從嘴巴裡拔出來,一張嘴吐出兩顆門牙。
“****娘滴!衝上去,給老子廢了他!”耿大山大聲咆哮道。
“媽的!你活膩歪了?連我們老大都敢偷襲?”
“丫的弄死他!”
兩名打手罵罵咧咧,一擼袖子,向著葉冬撲來。
“姑父,不要!”
楊韋強湊到耿大山身旁,抱著他的大粗胳膊哀求道:“葉主任是我請來的,姑父,求你不要難為他。”
“狗東西,你給老子躲開。”
耿大山凶興大發,一腳把楊韋強踹出去老遠,滿臉猙獰的盯著葉冬。
“今天,老子不讓你橫著出去,老子跟你姓。”
兩名凶神惡煞般的打手,已經衝到葉冬身前,葉冬看了看兩人毛茸茸的大胳膊,皺了皺眉頭。
“芊芊,戴上手套,把這兩隻大猩猩丟出去。”
芊芊脆生生答應了一聲,果真乖巧的從口袋裡取出一副蛇皮手套,戴到小手上。
小蠻腰一擰,芊芊已經來到葉冬身前,只見她兩隻小胳膊往前一伸,躲過兩名打手飛速遞來的拳頭,啪的一聲,抓住了兩人的手腕子,然後信手往外一丟。
咚咚兩聲,兩名身材雄壯的打手,如同兩隻泥娃娃般,從門口飛了出去,落到地上,震得的地板都為之一震。
龐克驚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乖乖!
這小女生看上去柔柔弱弱,怎麽這麽大力氣?
要知道,那兩條大漢每個人少說也有一百八十斤,兩個人加在一起,足有小四百斤。被這麽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女生,隨手就給從房間裡丟出去了。
做完這一切,芊芊吹彈可破的小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她快速的把蛇皮手套,從小手上摘下來,三兩步來到葉冬身後。此時,葉冬剛剛在耿大山對面的椅子上落座。
芊芊湊到葉冬背後,伸出春蔥般的小手,無限溫柔的給葉冬揉起了肩頭。
芊芊暴力的一面,和其溫柔的一面,給人的落差感實在是太大了。
耿大山站在葉冬對面,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嬌小可人的芊芊,一時間居然忘記了嘴巴裡傳來的疼痛。
楊韋強縮在牆角,忍著身上傳來的劇痛,扶著牆壁勉強爬了起來,但目睹了芊芊剛才暴力的一幕,手一滑,撲通一聲,又摔倒在地。
“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小子,你有種!”
耿大山滿臉猙獰,盯著葉冬身後的芊芊,對著外面大聲怎呼了一聲:
“外面的人都死了?老子馬上就被人打死了,都給老子滾進來!”
一時間,走廊裡腳步聲大作。
那些還在扯淡打屁的黑衣打手們,全都氣勢洶洶向著耿大山所在的包間本來。
外面密集如雨點般的腳步聲,根本沒有影響到葉冬的心情。
他一臉平靜的看著耿大山,說道:“你不是要找我來談嗎?我來了,那咱們就開談吧。”
耿大山吐出一口血水,兩眼怨毒的望著葉冬,厲聲道:“還談個屁!老子今天要讓你死!”
葉冬淡淡的看了耿大山一眼,搖了搖頭,說道:“你是楊韋強的長輩,楊韋強是我的患者,應楊韋強的邀請,我過來和你談,你的態度真的很不好。”
頓了頓,葉冬繼續說道:“要知道,我自始至終都遵守著談判的規矩,是你一上來便用大骨頭砸我,我可沒有動手動腳,我只是把你的大骨頭還給你罷了。”
耿大山氣的險些狂噴一口老血,你沒動手動腳,那我丟出去的大骨頭怎麽會飛回來的?
還有這個小娘皮,難道你也要為她辯解?她一動手就把我的兩個兄弟給丟了出去,這可是鐵證如山,我都親眼看到了。
葉冬看了一眼倒在牆角裡的楊韋強,他讓龐克把楊韋強扶了起來,拉了把椅子,讓他靠著自己坐下。
葉冬拿起一張紙巾,輕輕擦拭了一下楊韋強冒著鮮血的額頭,搖頭道:“都是一家人,真搞不懂,你怎麽下這麽重的手?”
“葉主任,都怪我不好,連累了你。”楊韋強歉意的說道:“不過,葉主任,請你放心,既然是我答應了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
“楊韋強!你這個逆子,不成器的東西,難道睡女人真的比一座金礦還重要?”耿大山瞪大眼睛,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姑父,那座金礦真的很邪門,前後已經有兩名礦工,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礦坑中。那座金礦真的不能開了。”
“屁話!死了人管我麽什麽事?死的又不是我們家的人,要知道那塊地皮可是價值上千萬。”
楊韋強無力的看了耿大山一眼,他知道自己這姑父又財迷了心竅了。
“姑父,你也知道,我爸就我這麽一個兒子,可是我已經結婚這麽多年,可卻沒有生出一個孩子,以前我還以為是我老婆的緣故,直到前不久,我才明白,原來根源都是出在我身上。”
楊韋強語重心長的說道:“如今,找到了病根,葉主任一定可以治愈我的不孕不症,到時候,我老婆給我生下一兒半女,我們老楊家也不至於後繼無人。”
“啊呸!我看你小子肯定是,被姓葉的狗東西灌了迷魂藥。放著好好一塊地皮你要拱手送人,今天,我還偏不答應!”
這時,七八名黑衣打手,已經衝進了包間。
“老大,你有沒有事?”
“是誰打了黑狼和黑狗?”
看到自己的大部隊了,耿大山膽氣也足了,他伸手一指葉冬三人,“就是他們!給我打死他們!”
“打死他們!”
“打呀,往死裡打!”
黑衣打手們揮舞著手中的橡膠棍、短把斧頭,氣勢洶洶,向著葉冬三人衝來。
一看到這陣勢,龐克條件反射似的順手摸起把椅子,“媽的!一下來了這麽多人,老子今天豁出去了,葉哥,你和這位小妹妹先走,我來殿後。你們趕快從窗口跳出去,這裡是二樓,摔不死人的。”
葉冬拍了拍龐克的手臂,笑道:“不要緊張,有芊芊在,我們安全的很。”
龐克看了芊芊一眼,“她行嗎?對方可是有十多個人。”
芊芊卻在一聲不響的,往小手上戴著手套。
耿大山伸手指了指芊芊,“哈哈,就憑她?小子,我們你們三個今天就死在這裡吧!”
耿大山笑得極其張狂,大嘴岔離開,兩個嘴角幾乎扯到後腦上去了。
只是,他的話音未落,芊芊已經飛身上前,如同抓芭比娃娃般,抓著一個黑衣漢子的胳膊,便把他丟了出去。
砰!一個,
砰!兩個,
砰!有一個。
一時間,芊芊如同上滿了發條的投石器,那些飛撲上來的黑衣打手,一個個如同自投羅網的大石頭。
不足半分鍾,十一名黑衣漢子,全都被芊芊從包間裡丟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芊芊小心翼翼的摘下蛇皮手套,很乖巧的來到葉冬身後站定。
龐克隻感覺頭皮有些發麻,大手一松,哐當一聲,椅子落在了地上。
此時,他看著芊芊的眼神既驚又怕。
葉哥這是從哪裡找來的如此恐怖如此漂亮的美女打手?
葉冬讓龐克去把房門關上,然後,他笑眯眯看著耿大山,“現在咱們是不是可以談一談了?”
“……”
此刻,耿大山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剛在大胖臉上展開的笑容,一時間,如同霜打了的狗尾巴花一樣,僵在臉上。
半晌,耿大山盯著葉冬的臉龐,臉色凝重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葉冬雙手一攤,笑著說道:“剛才,楊韋強已經告訴了你有關我的身份,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只是一名小醫生,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