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盆子的面條,被這群人橫掃一光,洗完了碗筷兒,魏四嬸還是著急問:“雨春,快說說,喬喬怎麽樣?”
沒法嗔怪四嬸心急,望子成龍是人之常情,四嬸怎麽能脫俗?當著小芳的面怎麽能說呢。
雨春說:“到我的屋裡去。”雨春想到李雪癮了一路想知道的事情也該讓她知道了,就喚了一聲:“雪兒姐姐也來吧。”
三個人到了雨春房間,才坐下,小芳就端了茶水來,放到了桌上,倒了三杯,就站到到了一邊,不做聲了。
雨春看她沒走,就犯了心思,小芳想知道什麽?是認為自己要為她說情?還是怕自己揭出他們的事情,怕有何用,早晚得面對,除非你二人私奔,離得這個家庭遠遠的,不再和魏家有交集。
可是你們辦的到嗎?你自己是奴籍,喬喬沒有賺錢的能力,就是沒人追究抓她,她們到外邊活得了嗎?
雨春明白小芳的心思,心裡不悅,她給自己出的難題太大了,不像救她的命那樣簡單,皇上要是不賜給她這些宮奴,她怎麽救,皇宮的事情她管得著嗎?
做成一件事情都是有條件的,沒有太上皇創造的條件何談救宮奴,那個環境造就了她可以救那些人的命,就一個小小的婚姻事情卻難住了雨春。
她沒權干涉四嬸的家事,哪個人沒有自己的章程,任憑別人操持?四嬸又不是自己的奴隸,可以命令強迫。
怎麽管?誰會讓外人安排自己子女的婚事。如果是她心儀的人家,還是可有勸的,小芳這樣的情況自己怎麽勸?四嬸會怎麽想,想自己輕視他家,想自己坑他家嗎?
在這個時代,小芳的身份知道難以讓四嬸接受,自己放她奴籍又怎樣,四嬸會接受她嗎。?
“小芳,你出去吧。這裡不用你伺候了。”雨春攆她,小芳的臉色就是一沉,不愉的走了。雨春就是一歎:人是不能太固執的,自己給那兩個宮奴找了兩個窮人,看人家兩對,過得極舒心。婚姻還很美滿,要求的不高,幸福就多。
喬喬是個讀書人,以前也是知道用功的,給了四嬸希望,再讓她希望破滅。是一種多大的刺激,魏四嬸就成了橫在了他們之間的銀河。魏四嬸的希望在心裡扎了根,想要挖掉很難。
小芳也是看魏四嬸一家為自己管理企業,這家人是會富裕的,小芳對喬喬鉚的勁兒極大,如果讓喬喬領她流落在外,饑一頓,飽一頓。小芳會後悔的。
什麽是真正的愛情,天下是極少的。兩情相悅也得有孕育愛情的土壤,初戀狂熱幾天,結了婚,沒吃沒喝,看誰還有愛情,根據自己的條件找一個能真心過日子的人就不錯了。
盼好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不能妄想,辦不到的事情,就要放棄,就像追求一夫一妻的婚姻也是一樣,世上的諾言沒有能實現的,人心是多變的,環境造就了人心的改變。
有一個婚姻受挫折的女子,為了再婚婚姻的穩固,找了一個天下最醜的男人,一個機緣巧合,就有了一個不嫌醜的女人出現了,搶走了這個男人的心,醜鬼照樣出軌。
不要想得美,越想好,結局越慘,小芳不應該看上四嬸家,找個最窮的嫁了,窮人也會變心,得是他發了財的時候,有幾個發得起財的,一輩子溫飽佔了天下人的絕大多數,這樣的婚姻是穩固的。
“四嬸見雨春還是沉思,心裡更慌亂了,都懷疑起喬喬是出了什麽事:“雨春!……”四嬸呼喚。
雨春精神一振:“哦,四嬸,我跟你說,你也別著急生氣,喬喬背著你做了一件事。”
“什麽?……!”四嬸還沒聽到是什麽事,聲音就高亢了;雨春一聽,真是讓自己猜的準準的,好孩子突然犯了錯誤,家長是非常氣憤的,搗蛋頑皮的孩子做錯事,打皮了,家長都不奇怪了,喬喬是個很規矩的孩子,平常很少做錯事,自己還總說四嬸會教育孩子,突然的喬喬違背了四嬸的心願,四嬸不憤怒暴打就不錯了
“四嬸您不要急,也不是什麽壞事,就是喬喬自己找了個媳婦。”雨春可不敢說 喬喬不對,那樣更會激起四嬸的憤怒。
四嬸一聽,沒有驚怒,好像是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他幹了啥壞事,嚇了我一跳,可是媳婦也是他自己可以當家做主的?小孩子懂什麽?不好好讀書,想外物的,可不行。”
雨春看四嬸沒有大怒,終究這人是綿軟的性子,事情就不會太糟糕,雨春的擔心卸了一大部分。
四嬸思索一陣,猛然抬頭:“雨春,你是怎麽知道他自己偷著找媳婦的?他知道是誰?”四嬸倏然想起,小芳那日臉紅的樣子,她心裡一直想不透。
莫非是小芳,四嬸激凌凌渾身冷戰,奇怪地盯著雨春,滿臉的問號、不明所以的樣子,兩個孩子自己搭擱的?四嬸不信,喬喬可是個靦腆的性子,怎麽會搭擱女孩子,聽說雨春不幾天就給兩個宮奴配了婚姻,莫非雨春看著自己家兒子多沒錢娶媳婦,要把一個宮奴給喬喬,不好自己張嘴,假托喬喬自己尋的。
喬喬還那麽小,前途不可限量,就到了說不上媳婦的地步了?
雨春也太愛操心了,四嬸哀歎,雨春好是好,簡直看成了爛好人了,自己的兒子怎麽會配一個宮奴?再看在她的份上,也不能答應,四嬸想到心跳,不由的就問了出來:“春兒,是你給他們搭擱的吧?”
魏四嬸這話一出,雨春的心就是一涼:四嬸就是這樣想自己的?自己有那麽愛管閑事嗎?做事就得小心,幸好自己沒有答應喬喬幫他,沒有影的事,她就犯了心思,一定是認為喬喬不會乾違背她的事,認為是自己牽的線兒。
都說了喬喬自己找的媳婦,四嬸沒有聽懂嗎?雨春的腦袋一暈,也是隨口就說:“我?我那麽好管閑事嗎?喬喬可真是個本事的,只見了小芳兩回,就訛著我把小芳嫁給他,他多大個人,要求我放了小芳的奴籍,讓我做說客勸四嬸答應他們的婚事,還有一碼,他不想讀書,要到我的餐館學藝,自己要經商,我可不敢答應他,勸得他收了心思,我以為就揭過去了,還是不讓四嬸煩惱的好,也就沒和您提這個事。
這回他自己京城,和小芳離得近了,她們倆斷的了嗎?”
四嬸想想:原來是這麽回事,還是不相信自己的兒子都知道想媳婦了,四嬸倒是沒有震怒自己的兒子,自己怎麽不心疼,兒子到了需求女人的年齡,大家主的公子應該都有了通房丫頭,家裡窮,養不起丫頭,現在的情況多兩口人吃飯還是負擔得起的。
娶小芳為妻是萬萬不能的,就是出了奴籍,也是奴婢的出身,做正妻是不可以的,做個通房還行,生了兒子,可以提為妾侍,如果兒子因為饑渴,煩躁讀不下書的話,豈不誤了前程,可以讓他收了小芳,如果住在京城讀書,小芳可以服侍他,每月有二兩銀子也夠。
人一富裕,心態就變了,一開始冬冬到京城讀書四嬸不舍得,如今有了錢,連給兒子養通房都舍得了。
四嬸思慮已罷,沒有雨春想象著的憤怒,恨鐵不成鋼的咬碎牙,而是很平淡地對雨春說:“春兒,你也是知道的,大家主的公子,都是三妻四妾通房一堆,咱們窮人是養不起,可是男孩子這個年紀,我不能深說,也是到了成婚的年齡,特別是讀書需要人照顧,喬喬是個孩子,和普通人沒有區別,小芳要是願意,你就成全了他們,放了小芳的奴籍,讓小芳在東京伺候喬喬讀書,四嬸感激你。”
這話一出,雨春傻了,四嬸這麽開通?不計較小芳的身份?自己當然為小芳高興,可是,雨春細想:不對,四嬸沒說娶小芳,想讓她做通房丫頭吧?那可不行,做了那玩意兒一輩子就完了,小芳願意自己這個主子也不答應。
四嬸有給兒子找通房丫頭的心思?窮人的想法也跟有錢人一樣嗎?不可思議。
雨春想快速弄明白四嬸的意思,著急地問:“四嬸您答應喬喬娶小芳了?”雨春雖然壓抑著激動,語氣很是興奮的。
“喬喬怎麽能娶小芳呢,小芳既然喜歡喬喬,就得成全他們,只有先做個通房,等生了兒子,提個妾侍就不錯了,怎麽她奢望做正妻嗎?喬喬是要做官的,怎麽能娶奴婢出身的妻子?”四嬸說完,眼睛裡閃現了不屑的光。
雨春的心涼透腔了,還以為窮人的想法不和富人一樣,瀕臨發達的人心思都是高的,原來魏四嬸這個不俗的人,也是一樣的俗氣,雨春一想,也別那麽說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窮人富人還不都是想飛黃騰達。魏四嬸這樣想一點兒都不奇怪。
擱誰看到自己的兒子有出息,也會心高氣傲,不會給兒子將就媳婦。
“四嬸,小芳是要給喬喬做正妻的,做通房,就要看小芳樂不樂意。”雨春在變相拒絕魏四嬸,讓小芳做通房她是絕不願意的,小芳就是拚死跟喬喬跑,自己這個主子也有權利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