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子均氣得差點吐血,這丫頭真狠,她倒舍得,想把他塞給那麽一個女賊,心裡在折騰:她是真心還是假意?說的那麽順溜,真正氣死人也。
但願她是口是心非,是在吃醋,那就好了,這小丫頭好像是對自己有些喜歡了,不是喜歡的意思,是愛上。
她一直都是喜歡自己的,不然,不會把鍾離大哥叫的那麽甜。
自己家人怎麽撮,她都沒對自己掉過臉子,總是和顏悅色,看來她還是記自己的好,她就是個有情義的。
想到此鍾離子均欣慰了不少,自己再加把勁兒,一定會成功的。
不由地就揶揄起來:“給她做夫妾?做通夫也可以,那女人很辣,比吃麻辣燙還過癮,和那樣的淫女生活在一起,可是三生有幸。”鍾離子均大笑,以前他從沒開懷笑過,和雨春在一起這些日子,他也學會了痛快的笑。
雨春也不是喜歡大笑,狠笑的脾氣,鍾離子均老黏糊,她就是要大笑狂笑,表現一副不淑女的樣子,她想裝得厲害,嚇跑鍾離子均,她想渾身都是毛病,讓他膽怯,她想裝得最壞,讓他離自己遠點,她都後悔答應鍾離子均給她掌管鋪子,這家夥這個黏糊勁兒,讓她害怕,這個小身體還不適合婚嫁,萬一被這色狼吃了,可是後悔終生。
雨春表現的不高興了,鍾離子均立即後悔說那話了,自己怎麽成了破瓢嘴。胡說八道起來,剛建立起來的感情好像一下子被掏光,看她氣憤的樣子,睬也不睬他,鍾離子均馬上滿臉賠笑:“我說的可不是真的,是逗你玩兒,你不識逗,還真生氣了?
小生賠禮道歉,小姐莫要掛懷。請包涵,請恕罪,再也不敢了。”鍾離子均一揖到地,滿臉的賠笑:“阿彌陀佛,不生氣了。”
“奇怪!我生氣了?你給她做妾關我何事?自我感覺良好,自作多情。少理我。”雨春想趕快離開這個家夥,真以為誰看上了他?危險分子。
鍾離子均還以為雨春是在生他氣,滿臉變成諂媚的笑,一個勁兒的嘻嘻,搓著倆手不知所措,雨春看他這樣。倒真是生了滿肚子的氣,眉頭緊皺。鄙視了一眼:“你想歪了,想錯了。”返身走出,找幾個丫環閑聊去了。
鍾離子均懵在了那裡,這人到底和普通人不一樣,以普通人的心猜她的心思真是難。
不懂她的心,怎麽能抓住她的心?鍾離子均坐那兒,一動不動。陷入沉思,研究起這個人。
這些丫環誰也不知道榮千金的事。因為沒有驚動任何人,幾個人啦著閑嗑,說著笑著很快到了午飯時間,鍾離子均卻在嘩啦啦地打著算盤,心裡想的是怎麽能安撫好雨春,依仗他的腦袋是可以一心二用的,不然他一定算錯無疑,心裡想著,手上扒拉著,腦子也沒有忘午餐,午餐就讓雨春驚喜。
結束了手裡的帳目,伸個懶腰,這也是和雨春學的,伸懶腰可是極解乏的,試了試確實靈驗,他很服了雨春的那套,舒筋活血的那套練身法,比練功還有效。
看看時辰不早,火速到了廚房,問了廚子:“好沒好?”廚子指給他看:“鍾離公子,四個菜,兩個湯,小二端菜。”廚子喊一聲,鍾離子均的小廝和小二一起到,兩個托盤,倆人端著,擺到了小餐廳。
鍾離子均顛顛地跑著招呼雨春:“小姐,請用餐。”雨春最不願聽小姐這句話,瞬間眼睛就瞪起:“以後再這樣稱呼,我就掐死你。”說著就往餐廳走,鍾離子均小聲嘀咕:“就願意讓你掐,”
雨春怒斥一聲:“少跟我輕薄!離我遠點。”
鍾離子均訕笑:“得罪不起,越來越霸道。”
雨春也不理他,一頓飯無言,沉默的很,鍾離子均也不敢說話,就怕哪一句不對她的意,讓她著腦。
雨春無緣無故生氣,自己也覺得這氣來的奇怪,也不僅是生氣的緣故,他還有躲他的意思,決定對他狠冷一陣子,看看他有沒有耐性。
雨春可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純真無邪的腦子,她想的多,想的深,想的遠,絕不會錯系紅絲,婚姻是人一生絕對絕對的大事,別看她不注重感情,卻注重結局,結局要是很慘,是要受內傷的。
吃完飯,雨春走了,鍾離子均呆呆的發愣,她真的不喜歡他嗎?鍾離子均就是欲哭無淚了,自己是不是關心她太晚了,讓她對自己沒有一點依賴的念頭。
傷腦筋的是情事,鍾離子均對春闈都沒有這樣大的壓力,八股文他可以揮筆速成,策論他可以揮筆而就,什麽詩詞歌賦,三步成章,可是被一個小姑娘難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自己的情商是不是太愚鈍?
春天的原野,已經發新綠,雨春還有下一站,再下站,安排好了洛陽的餐飲業,鍾離子均也不能留在洛陽,他是要參加春闈的。
雨春要他自己先行一步,怕他誤了時間,鍾離子均說什麽也不乾,一定隨雨春一起走,他說不放心。
“鍾離大哥,你還是自己先行一步,我最起碼還有兩站,每站二十天是不夠的,揀兩個小城,路途最近的也要五十天,時間這就緊張了,你不得溫習一下功課?一定是趕不上春闈的,皇上來人催了兩次,你要是趕不上春闈,皇上會怎麽想,一定心裡很涼。
雨春想皇上沒有多長壽命了,他想做的事還是讓他完成,皇帝這人很敬業,很拚命很有成就感,還是拚命地選拔人才,就讓他臨終前如願,管他是為誰做嫁衣。
鍾離子均在這事絕對不聽雨春的,還是一路跟了來。
也不知為什麽,他總覺得雨春有危險,離開她,心裡慌,好像再也見不到,這是不是出大事前的感應呢,鍾離子均一路狐疑,建議雨春不要走山路。
“這怎麽可能?通京城千裡,哪有一直的大路,在這個交通不發達的古代,像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道路雖然遜色了不少,可是,一夫當關,萬夫難敵的道路多得是。
哪能不走山路,打家劫舍的山賊也是不少,雨春只是擔心攔路的山賊,路上還要見血腥,雨春可沒見過流血事件,大的關隘都有朝廷官兵把守,山賊是不敢在那裡作亂的,估計就是小山小路或許有劫路的山賊。
一些個山賊,怎麽會打過大內高手,兩個太監侍衛可不是吃素的。
出了洛陽,一路東行,為了將就鍾離子均的路程,雨春只有順路淮河北,去涪陵開展,走出百裡之遙,進入山路,道路雖然不太窄,卻是崎嶇難行,慢慢走在山裡上,顛簸的十分難受,一路的困意全無,專心對付顛簸,想事的心思都沒有。
鍾離子均被顛得難受,下來行走,雨春也下來,兩個太監早就走在路上,他們是加了小心的,萬一遇到山賊,恐怕保護郡主不利。
這樣的人都是有經驗的老手,什麽地方危險,什麽地方不危險,他們最是明白。
走了一陣快到晌午打間的時候,鍾離子均怕雨春餓,就喊了吃飯,兩個太監卻是不同意:“繼續往前走,這個地方不能停,萬一要有山賊草寇,會驚了郡主,鍾離子均信太監的話,繼續走著。
到了谷口,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出了這樣狹窄的地帶,就是有幾十山賊,兩個太監都不在乎。
眾人塌心之際,就聽到風聲四起”嗖嗖嗖嗖嗖!”從半山之上跳下十來個人。
明晃晃的利刃揮舞下來,直取鍾離子均和雨春的喉嚨,當場震驚了一眾人,這是什麽狀況,連老太監都沒預料到的事,他們也怔一刹那,迅速回神。
飛身到了雨春跟前,大戰刺客,不用想,是刺客無疑,趕車的兩個侍衛,也不能顧那些宮奴的尖叫,持劍加入了戰團。
雨春還顧得數,八個刺客,看樣子也不是山賊,全是金燦燦的寶劍,山賊可能沒有這般銳利的武器,那幫烏合之眾,想象中,也沒有這樣精湛的銳氣,山賊一動,必有嘍囉。
這些人可是一水兒的緇衣箭袖。黑紗蒙面,山賊豈會作此打扮?
什麽人派的刺客呢?自己跟誰也沒有深仇大恨,陶家,蔡氏,就連二冬也沒有那樣的財力雇得起這些高檔刺客,看武功絕倫,絕對是高手。
刺殺技巧絕對是一流,是飛簷走壁的神手。
飛簷走壁,想到這個詞,雨春頓時明白,榮太守?榮千金?哼!一定是他們乾的。
雨春不再細想,現在她也想殺人,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她,在殺人凶手與被殺的選擇中,為了活命,她是要殺人了。
雨春還沒有實踐過自己的武功到底如何,今天她要大開殺戒。
“嗆啷啷!”寶劍出鞘,看劍鞘不怎麽樣,雪刃一亮,雨春大喜過望,這是何等寶貝的寶劍,鍾離家竟有此寶物,削鐵如泥,吹風斷發的寶刃,拿在雨春的手裡,功力增了五分,雨春驚喜,卻不耽誤算計賊人。
這些人都是江洋大盜,飛賊採花賊,沒一個好貨,好人怎麽會乾殺人越貨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