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春心疼,七十歲的人,像九十歲,好孤獨的樣子,很淒慘的神色,雨春覺得太上皇好像過不去這道坎兒。
雨春想了個辦法,把太上皇接出宮,到餐館看看走走,給他弄些新鮮的東西吃,哄他心路寬一點兒。
可是全然無效,又帶他到京娘家裡,李雪的府邸各處走走,可是沒有轉圜的余地。
他呆呆地看著雨春:“孩子,好像我們的緣分盡了,為父要升天了,不能再保護你,你自己小心就是,趙二是你的義兄,趙匡胤會照顧你,為父托付了他,他答應了,我信他不會食言。
京娘不用我惦記,她有趙二,李雪也不用我惦記,她有楚離,只有你,讓父親放不下,你大哥做錯了,不該貶走鍾離子均,他是個好的,你要信父親的,不知他還能不能回來,你要相信他。”老人說罷,潸然淚下。
雨春:“嗚嗚!”哭了一陣,方才醒過神來:“父親!您不能走!您不能丟下女兒!……”父女抱頭痛哭,直至聲音嘶啞,雨春暈厥太上皇慌亂至極,宮娥侍女亂作一團,隨侍的太醫一陣慌亂,搶救雨春再次還陽。
雨春還是哭,想起幾年的相處,越發悲傷,不是親人勝親人,這些年太上皇對她的維護保護,對她的授業之恩,比天高,比海深,千世萬世不能忘。
太上皇要是走了,她會心痛欲裂,不!太上皇不能走。雨春振奮精神,攙著太上皇走了一段又一段,就是為了讓他打開心結,好好地活下去。
雨春使盡了全身解數,做出了後世的各樣小吃,太上皇終於放松了心弦,臉色也有了紅色,他說:“我想跟兒子們去團聚,又舍不得沒吃過的好吃食。怎麽好呢。”
雨春的心就放了下來,日複一日,皇帝的靈柩下葬,太上皇又開始沉悶,雨春再繼續研究現代特色小吃。
趙匡胤登基,這是個爆炸性的新聞。滿朝文武皆傻了眼,誰的隊也沒有站對,柴宗訓的人,小符皇后的人,如同熱鍋的螞蟻,無頭的蒼蠅。
魏相國想反對。已經晚了,他可是見風使舵的高手。立即擁戴趙匡胤,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魏相國失勢了,趙匡胤立了自己的謀士趙普為相,魏相國做了閑職,雖沒有一擼到底,也成了有職無權受氣的官。
趙匡胤受柴榮遺詔登基。柴榮給他留了兩道遺詔,一是如果柴宗訓是個成器的。讓趙匡胤保他,如果不是那樣的,讓趙匡胤取而代之,是為了天下蒼生計,為了保住他打下的江山。
第二道遺詔就是小符皇后要是想殺雨春的話,趙匡胤可以直接做皇上,是為了保護雨春。
柴榮不放心把江山交給幼子,因為這個皇后沒有一點輔佐新帝的能力,為了雨春趙匡胤會和小符皇后鬧崩,皇上是知道趙匡義弟兄和雨春的淵源。
如果小符皇后奪了趙匡胤的兵權,交給自己的哥哥,她哥哥不篡位也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如果趙匡胤和小符皇后對抗,把持兵權不放,被擠無奈,趙匡胤也得造反,會殺了柴氏一族。
柴榮掂量利弊,不滿六歲的兒子要是能夠保住皇位,得有一位可以乾坤獨斷的太后垂簾聽政,就這個小符皇后,投胎八百次她也辦不到。
為了保住兒女的性命,柴榮咬牙做了決定,什麽柴氏江山,什麽夏傳子家天下,五代十國的紛亂讓他看明白了一件事,天下是人人的天下,誰有本事誰做,想不得父傳子,保住一家人的性命就不錯。
柴榮狠心決斷,讓了江山,趙匡胤可不是傻子,柴宗訓只要一登基,再趕下台,他就成了篡國的權奸,皇帝的兩道遺詔,他選了自己有利的。
柴榮是盼柴宗訓是個好的,趙匡胤也真心輔佐,如果萬一看錯趙匡胤,後一道遺詔就是給全家人保命。
趙匡胤可不管前後,禪位的遺詔正和己意。
雨春雖然知道有這樣的結局,可沒想到柴榮會禪位給趙匡胤,歷史還是改變了不少,是因為自己的到來嗎?
不管為什麽,事實是趙匡胤做了皇帝,趙二就是王爺,京娘的命運也改變了,變成了與人共夫的命運,京娘是做了王妃,可是她心裡憋屈,趙二的身份一抬,提親的踏破門,都想做王妃,有野心的人不少,京娘的溫柔老實出名,這樣的主哪有不願意進的。
做側妃也是可以大權在握,柴家倒台了,誰也不看好,京娘娘家無勢力,這樣的王妃好擺弄,只要是難產死掉,正妃就是別人的了。
高官們都在打著小算盤,一個個對趙二諂媚忽悠,把女兒白送,趙二那個神氣勁兒,美咯滋滋的,笑得大眼不見,小眼眯縫,心想自己的兒子是要成群的。
嬌妻美妾一大幫,夜擁八美也是辦的到,想想李雪,想想雨春,他還不稀罕了。
他也不敢,趙匡胤早就告訴他,這倆人他是動不得的。
趙匡胤有柴榮的遺詔,保護三位郡主的安危,別看趙二想胡鬧,他可不敢不聽趙匡胤的話,現在連京娘他也不敢惹,想納幾個美妾,看到京娘的眼淚,嚇得他就縮了脖。
只有慢慢謀劃,惹惱了皇帝,皇帝可是沒有情面的,親兄弟也照樣宰。
趙匡胤知道這個弟弟荒唐,先下話約束了他,敢給他這個剛登基的皇帝上眼藥,他也是不容情的,雨春姐妹是太上皇的女兒,敢欺負他們就是對柴家的不敬,是虧良心的,厚待三個人是趙匡胤做柴家江山的旗幟。
原來太上皇早就知道柴榮的決定,只是趙匡胤選了後者,他也是要裝聾作啞了,為了柴氏苗裔,他不想看到劉承佑一樣的趙匡胤。
太上皇的人繼續老下去,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鐵人也是要碎掉。
太醫的靈藥不濟事,美味的小吃不頂用,似是神仙難度命。
日日清減,日日衰弱。
趙匡胤登基大赦天下,谷氏出獄,住到永輝給她蓋的新房子,養了幾個月,好吃好喝,有錢有物,又是肥膘滿身,這裡有錢,大秋,二冬,都奔了谷氏,連娘帶仔一大幫。
久不出現的陶永清一家,陶思國。陶永福父子,還有周氏,一家子聚會大團圓。
谷氏叫道:“柴家都死絕了,那個臊丫頭沒了靠山,我們要狠狠地收拾她,把她賣進妓院,我的仇才能報,她敢把我裝進監獄,我不殺了她就不錯。”
永輝一聽這個人真是沒有悔改之日了,自己殺人進監獄還賴到別人身上,真是不可救藥,永輝懶得理這群人站起身就走。
陶思國、陶永福、陶永清三父子擋住永輝的去路:“你不能走!”
“怎麽?你們還要留下養活我?”永輝譏諷地笑:“想想你們自己明天吃什麽吧?”
“把鑄造廠和養殖場還有那丫頭宅子的房契全部交出來,不然你就是大逆不道,按家規也要打死。”陶思國眼睛一立,狠狠地抓住永輝的胳膊,他還記得永輝給過他的一下子,恨得牙根麻,奪過了財產狠狠整治這個小子。
永輝看了看他的黑手:“你放開,不然我也是不客氣的,人家的財產你們憑什麽要?也不看看自己能乾得了什麽?”永輝的話一點都不客氣,氣得陶思國暴跳。
“我就憑養了她,敢不給我連你一起殺!”陶思國蹦起老高,嗓門掀開房蓋兒。
“我就等著你殺,有尿兒你就乾,殺了我也不會給你!”永輝的聲音雖然不高,卻是鏗鏘有力,堵得陶思國的氣出不來。
陶思國氣得暴跳要殺人,出外就拎了一把斧頭,氣勢洶洶奔永輝,摟著大腿就砍下了。
永輝一個掃堂腿,陶思國就趴下,隨著人倒,斧子就在半空舞起,嗖地一溜風,直射而出,只聽得哢嚓利刃入肉之聲,,一聲慘叫呼出:“嗷!……”地似狼嚎,“咕咚一聲倒地的聲音,抬眼看去,倒地的正是站在谷氏身邊的二冬,幾秒之前,還在谷氏耳邊出謀劃策,此刻半臉的面頰,已經掀開,斧頭血淋淋,像一張血盆大口,汩汩的血流似噴泉。
傻了,在場的人幾乎都傻了,大秋嚇得回神之際就是尖叫,陶思國第一想的就是推卸殺人之罪,陶永清想的,就是讓永輝成了殺人犯,自己接收雨春的全部產業。
楊氏想的,永輝殺了人,雨春為了救永輝,必須交出所有的買賣,周氏想的是自己的兒子是陶家的長孫,繼承雨春的家業是必然的。
陶永福想的是,得到雨春的家產,自己就可以美女如雲,包下東京所有的妓院,揮霍個千八百年也受不窮。
谷氏想的是舍棄一個永輝要挾那個丫頭拿出全部財產,供自己的兒子中了狀元,自己成了有錢有地位的老夫人,轎子抬,車輦接,好不威風。
第一個誣陷永輝殺人的也是谷氏,她扯開了嗓子尖嚎起來:“永輝殺人了!永輝是殺人犯!殺人的是永輝!”
谷氏一叫,給陶家人提了醒,十來個人立即高喊:“永輝殺人!永輝拿斧子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