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陶司空請郎中,卻得不到陶司空的回應,劉氏一口氣堵住了心口:這個兒子,真是個要帳的,自己做了什麽孽,攤上了這麽樁倒霉事,如今又逼迫她,一輩子還不完的債。
劉氏閉上眼睛裝死。
一向溫柔典雅的陳氏,此刻像換了個人一樣,伸手就掏出了帕子,捂住了雙眼抽抽噎噎,雙肩聳動,哭聲淒淒,逐漸聲音放大,隨後就是哀嚎,就像吊喪一般,數落著往事,一聲不迭一聲,嗓音越來越淒厲,她的嗓音尖細脆響,哭聲能把耳膜震破。
劉氏被她嚎的心煩意燥,這哪是兒媳婦,簡直就是一個哭喪鬼加帳戶。
劉氏心虛不敢擠兌陳氏,只有吆喝她兒子陶司空:“老大!你想氣死我!我還沒死,嚎的什麽喪?都給我滾!”
劉氏喊了兩遍,都不見這群孽子、孽孫們抬屁股,氣懵之下,她也嚎起來。
好!好哇!三春就是要等這樣成果,度數還不夠,要打得頭破血流,她的氣才會順。
劉氏今天氣死才好,原來賣人是她的主謀,三春恨極了她。
聽陳氏的話音兒,這老妖婆肯定在作風上有貓膩,三春想要出口氣還要再燒把火,就這樣煙消雲散了,她怎麽能解脫。
想到此,三春來了壞,幾步到了陳氏跟前,假裝哄陳氏:“大伯娘,您別哭了,哭得我們心裡挺難受的,有什麽委屈慢慢說。”
陳氏今天好像瘋了,本來她就就看不上三春,竟然來擾她的計劃,還他媽假好心,就想給三春兩個嘴巴,但是她不能轉移矛盾,跟三春鬥起來豈不讓劉氏得逞。
所以她就更加賣力的嚎。
劉氏發現三春去哄陳氏,心裡暗罵:這個喪門星競說陳氏委屈,陳氏哪點兒對她好,她竟偏幫陳氏,不由得更看不上三春。
劉氏越想越恨,不由得就罵出:“賤人!……”
三春要的就是激怒劉氏,劉氏最愛罵的就是賤人這句話,她是大家主兒的丫環出身,主子們最好這樣罵下人,至死她罵人都不會離開這句話,這是一種上位者的感覺。
剛才劉氏出口就罵陳氏這句話,三春記事最會抓重點,劉氏看她心偏陳氏,必激怒罵她。
果然劉氏一罵,陳氏當然認為是罵她,以為她正和劉氏對著乾,陳氏當然是不會白等著挨罵,才剛她就還了嘴,劉氏二次罵她,她更不會忍了。
自己是個賤貨還敢辱罵別人,陳氏本來就瞧不起劉氏,在腦袋氣懵之下,還有什麽顧忌,哭聲也止了,臉上不用擦,哪有淚,她根本就是裝哭乾嚎。
跳起來指著劉氏的鼻子便喊:“賤人!賤人!賤人!吃魚嫌腥!養漢撇清!誰是賤人心裡明白,帶著肚子來的,還說嘴聊片,真是個不要臉的!”
陳氏就像個精神病,嘶吼狂呼,院裡看熱鬧的村民,都偷偷眨眼、擠眼、伸舌頭吐信子,小聲議論開來。
三春早就跑了出去,看看村民的表情,心裡樂開了花。
這回劉氏一定不讓谷氏緊著賣人了,陳氏不是想分地分銀子嗎?劉氏豈會讓她如願。
再看看劉氏雙眼緊閉,不睬陳氏,你愛怎麽跳,由你!
劉氏絕對不搭陳氏的話茬兒,屎盆子沒人往自己頭上攬。
劉氏就一個章程,分地沒門兒,三春暫時不賣,一分錢也不會讓陳氏撈到。
谷氏也顧不上打三春,陶司國正在和谷氏糾纏那一百兩,谷氏的錢還沒到手,陶司國就要上了。
可悲又可笑的兩口子。
三春鄙視了一陣兒,覺得陳氏和劉氏對壘得也差不多了,她們的仇今天結大了,揭人短,暴人私密,捅人心窩子,那才結仇呢。
真是人心難測,下一刻,更興奮的一幕震撼著三春的心。
只見在書房讀書的陶淵民,拎了個擀麵杖,衝到陳氏的面前“嘭!”一聲,陶淵民手裡的擀麵杖砸向了陳氏腦袋。
下一刻,就是陶司空抓住擀麵杖,一腳踹倒陶淵民。
哇!三春差點兒跳起來,真解恨!只要陶家人挨揍她就跳腳兒笑(永明、永輝除外)。
“反了!反了!”陶淵民爬起,伸腳衝陶司空踹去。
陶司空一抬腿,陶淵民就被絆倒了。
門口聚了看熱鬧的鄉鄰,陶淵民羞惱交加,面色殷紅透著黧黑,他這個讀書人的臉都丟盡了,被兒子兩次三番羞辱,他還怎麽活下去?
陶淵民不是個讀書的呆子軟弱無能的嗎?怎麽卻像一個莽夫打起兒媳?
就是因為他讀書讀呆了,認為女人低人一等,她打兒媳婦,媳婦不敢動,兒子也不敢打爹,他懷疑陳氏糟踐的是劉氏,兒媳婦竟敢辱罵婆婆,劉氏治不住她,需要自己出馬了。
大老粗兒子和他想得不一樣,打他的婆娘,沒人給他做飯吃,那他就餓地慌,他們的目的還沒實現,媳婦是為了一家利益拚命,怎麽能讓她挨打,你是爹,不能打你,就攔住你打人,有什麽錯兒呢?
兒子常年勞作勁兒大,老爹弱不禁風,被風扇著了,怨不得兒子吧?
所以陶淵民跌了兩次,大夥兒都看著呐,兒子可不是牲口的。
陶淵民爬將起來,剛才他就聽到賤人肚子什麽的,心裡疑惑很甚,他還要考官呢,怎容家門納垢,敗壞他的名聲,他可不能容忍,他就是認為陳氏在敗壞他的門風。
他跳腳高聲呵斥:“陳氏,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這家夥真是個呆子,劉氏氣得不行,還不敢給他使眼色,怕的引火燒身,心裡這個急。
陳氏也沒有證據,怎麽敢指定劉氏說,可她就變相兒的指桑說柳,也夠劉氏磕磣的。
陶淵民虎視眈眈地擠兌陳氏要她說她指的誰,陳氏只是震懾劉氏,她也怕傳出丈夫不是陶淵民的兒子,是個來路不明的貨,她還有小女兒叢明未嫁,眼看著孫子也快說親,終究掉了他們的身份,婚姻會添波折。
但是被陶淵民這樣逼迫,叫她退無可退,她的神經幾乎崩潰,捂住腦袋嘶吼起來:“你願意戴綠帽子與我何乾,不想當王八,你也早就是了,想知道真情,就去問那個始作俑者!”
陳氏真想撓陶淵民滿臉的花瓜:這樣一個傻子,想給你留臉面你自己都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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